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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部 童年变奏曲 走入军营

小华在安排好伙伴们回家去做出发的准备之后,就给他的司令爷爷庞养智打了电话,并约好了接人的时间和地点,庞养智立刻吩咐身边的参谋王昆仑具体负责这件事情,并交代,一定要让小华和他的小伙伴们在军营里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王参谋自然满口答应,他巴不得再带小华玩呢,上一次本想让小华欠他一个人情的,可没想到却反过来欠了小华一个人情,让他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这次好了,只要不出意外,肯定会让小华对他心怀感激的。

这天一大早,九里洼小学的大门前就聚集了一群十二三岁的大男孩,一个个穿着干净整齐,紧绷的脸上压抑不住兴奋的神色,好像是在等待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他们不同寻常的举动惊扰了村子宁静的早晨,很快旁边就围上了一大帮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不时过来好奇地揪一揪他们的衣袖,问道这些大哥哥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暑假不是还没完吗。大男孩们对这些开裆裤们连理都不理,更不屑去回答他们的问话,只是伸长了脖子望着通往村口的大路。

整天无所事事的开裆裤们被大哥哥们的神秘搞得心痒难耐,问又问不出来,就这样放手又不甘心,正在那里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是谁瞅见村口一个女孩的身影,立刻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扑了过去。

这个女孩正是本村开裆裤们的大姐头、小华的同桌王琦。王琦混上大姐头这个位置还是受小华的影响,她见小华整天带着一帮男孩子出出进进,对她不理不睬的,心中十分气闷,又羡慕小华被同伴们拥戴的威风,于是在放暑假后便把村里的开裆裤们搜罗起来,模仿小华当起了孩子王。

王琦对小华的这次行动本来毫无所知,只是无意中的在村里漫步,没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这个大大的秘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小华他们面前,手掐小蛮腰,冷冷地一笑:“哼哼,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帮振华同学会的骨干,怎么,穿这么板正是想去哪里吧?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开裆裤们有了她给撑腰,也都不再畏缩,一个个站在她身后乱纷纷地助威吆喝起来。

小华现在一见到王琦就头疼,因为她总是喜欢纠缠自己,无论干什么她都想参与,要是有什么活动没有让她参加,只要被她知道了,事后肯定会让她数落个天昏地暗不可,而小华对此是无可奈何,到最后,基本上都是小华认输算完。这些事情赵伟光、张进他们都清楚,所以看到王琦过来就悄悄地躲了起来,他们想看看老大会用什么办法来把王琦糊弄过去。

小华向王琦陪着笑脸,道:“我们能有什么阴谋,这不是我爷爷想我了嘛,要我去他那里玩一段时间。”

“你爷爷想你,那他们是怎么回事?”王琦根本就不上当。

“他们……”小华想蒙混过关:“他们是陪我一起去玩的。”

“我不信!你们一定是有什么活动,又想避开我,没门儿!”王琦气势汹汹地大叫。

“是真的,我们真的是去爷爷那里……”

“好啊,都去你爷爷那里是吧,算我一个,怎么样?你不会说不邀请我吧。”

“呃……”聪明绝顶的小华如今也黔驴技穷了,只好老老实实地把实情交代了出来:“我们去我爷爷那里确实是有活动,不过,这种活动不适合女孩子参加。”

“哦?是什么活动女孩子不能参加呀?”王琦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

赵伟光在一旁炫耀地说:“我们是去打靶,真枪实弹,你怕不怕?”

赵伟光刚一说完就遭到了小华的白眼——这不是添乱嘛,依王琦的个性,不激还好点,这一激将绝对是要跟着了。果然,就听王琦大呼:“原来是打枪啊,我最喜欢了!老大,我也要去!”

这一声老大叫得小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华赶紧说:“王琦,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这个军事夏令营名额只有十六个,都已经报给爷爷了,再多就不好安排了,下一次再带你,好不好?”

“不好!我这次一定要去!老大,你就带我去嘛……”王琦又使出她的撒娇无敌大法。

小华正在招架不住的当口,就听连明杰他们突然欢呼起来:“噢——,车来喽!”随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大路上有一辆墨绿色的军用敞篷车正在朝这里开来,车后面带起一股尘土。

王琦见状更是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扑到小华身上哀求着,生怕小华不带她去。

小华被王琦这么零距离地一抱,脸上立刻羞得像红布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到此再也无计可施,只好拿出最后一招:“你要这么去了,家里还不知道同意不同意呢?”这就算他已经同意了,王琦如果没有办法对付家里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管他呢,去了再说,大不了在那里给他们打个电话。再说,有你带着,家长没有不放心的。”王琦欢喜地抱着小华直蹦。

“哎,哎,我都同意了,你该松手了吧。”小华苦着脸说。

“哼,谁稀罕!人家不是没注意嘛。”看到大家暧mei的眼光,王琦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忘形了,连忙松开小华。

“老大,我们怎么办?”开裆裤们见大姐头一转眼就把他们给忘了,不由着急地冲王琦喊道。

“你们呀……”王琦这会儿丝毫没有当老大的觉悟:“该干嘛就干嘛去。”

小华见状不由为开裆裤们不值:“你就是这样当老大的?简直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是哄他们玩的,谁当真了。”王琦脸一红,然后又冲小华埋怨道:“还不是怨你。”

小华莫名其妙:“怨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每次有活动都不叫上我,人家没办法才收留他们的。”王琦用满是幽怨的大眼睛看着小华,让小华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时,军用敞篷车已经开到学校门口,停稳后,从驾驶室下来一个高个子军官,小华一见,立刻迎上去叫道:“王叔叔,果真是您呀,我就猜爷爷一定会派您来的。”

军官微微一笑,道:“怎么,我来你不欢迎啊?”

小华促狭地朝同伴们一招手,说道:“同学们,来,咱们一起来向解放军叔叔打声招呼。”同伴们不知道小华是和解放军叔叔开玩笑,于是都认真地跟着小华一起喊道:“解放军叔叔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军官有些尴尬地向一帮孩子们挥了挥手:“同学们好!”然后一把搂过小华,嘴巴凑到他的耳朵旁悄声道:“好啊,你小子竟然敢开我的玩笑,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个夏令营由我全权负责,你最好是把我哄高兴了,否则,哼哼……”

小华对他的威胁一点都不在乎,反而狡黠地说道:“呵呵,王叔叔,咱们谁跟谁呀,以后日子长着呢,怎么样,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如果有尽管来找我,别的我帮不上忙,但是对些小病小灾的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王参谋听了就是一窒,心道,他这是提醒我呢,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得病,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啊,万一犯到他手里那可就……想到这里,王参谋马上将脸一变,无比真诚地笑道:“小华呀,我还得再次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治好了我的那些毛病,要不是你,我还在受病痛的折磨呢。”

小华潇洒地一甩头发,大模大样地说:“都过去的事了,老挂在嘴边干什么。”紧接着又道:“这次夏令营既然是王叔叔负责,那还要王叔叔多多照顾呢,还有,刚才又加了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呵呵,绝对没问题!我保证让你们玩好,玩痛快。”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起大声笑起来。

他们两人的这一番举动都落在了连明杰、张进等同伴们的眼里,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谈的什么,但却明白是自己的老大占了上风,不由打心眼儿里对小华佩服的五体投地。

汽车一路向东,直跑了将近三个小时,又过了几个戒备森严的哨卡,才到达位于一个三面环山的大山坳,山坳里建有成排成排的营房,紧挨营房的是一个大操场,他们停车的地方就在操场上。大家颠簸了一路,明显是有些累了,下车时都慢腾腾的,下了车以后众人自由活动了一会儿,然后王参谋就把大家集合起来讲话:

“同学们,现在我们站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军事夏令营的营地,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会在这里进行一些和军事有关的学习,从现在开始,这个夏令营由我负责,我叫王昆仑,是少校参谋,你们可以叫我王参谋,或者叫首长也行,我在此欢迎大家的到来,并预祝夏令营圆满成功!大家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对,这里是军营,是军队驻扎和训练的地方,你们虽然不是军人,但既然在这里扎营,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定,并以军队的纪律来要求自己。下一步的生活和学习与你们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可能你们会觉得很艰苦,很约束,有时还会很严厉,开始时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大家尽量克服一下,如果实在是不能忍受,也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会另行安排,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全部坚持下来,我也相信大家能坚持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深切体会到军人独特严谨的生活,学习到军人无私无畏英勇顽强的精神,这对大家今后的成长是有很大好处的。大家说,自己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尽量打起精神喊道。

“嗯,看来大家是有点信心,不过,听声音好像不是很足啊,难道大家认为自己承受不了这里的艰苦条件?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好,为了再确定一下,我重新问,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振作精神,调整气息,声发丹田:“有!”

“很好,这次我听出了大家的信心,很足,很有力量,我很喜欢听,希望大家能言行一致,坚持到底!”

众人的情绪被王参谋短短的几句话就给调动起来了,小华用心地听,用心地记,他从中学习到了一种鼓动人心的方法,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很有效,他几乎是本能地觉得这种方法在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会用的上。

王参谋讲完话,就带领着小华一群人进入到营区里,从空着的营房中给他们指定了一排。

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个军营中人很少,大部分营房都空置着,连明杰不解地问:“王叔叔……不,是首长,我能问一下这里为什么人这么少吗?”

王参谋点点头,和蔼地解释道:“可以。现在这里人少的原因是因为上一批受训的兵刚走,而下一批新兵还没来,所以才造成了你们看到的这种情况。”

“哦。”大家点点头,明白了。

营房的门都没有锁,小华随手推开一间走了进去,众人也都跟随着他一起来到屋内,近距离地观察着军人生活的地方。

“哇,好整齐的被子啊,这是怎么叠得呀?”大家首先注意到的是床上的被子,屋内有四张双层床,所有床上的被子都叠成了整整齐齐的长方形,有角有棱的,像极了切好的豆腐块,给人一种整洁而又美观的感觉。

“这被子可不好叠,”王参谋微笑着解说道:“要想学会叠出这种被子,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行,我为大家示范一下,你们可以跟着试试。”说着,他把一床被子打开随意往床上一扔,说了句:“注意了。”然后将被子一抖,铺展在床上,双手扯住被角,灵巧而又快速地折叠着,很快,被子就在王参谋的手中成型了,只是棱角还不够分明。大家刚要指出来,就听王参谋说:“下面是关键,看清楚了。”紧接着用两个手指插进被子的打折处,撑起棱角,又用另一只手轻轻一捏,一个美观的被角就出来了,王参谋只是在做第一个被角的时候动作稍慢,接下来处理其余的被角就快多了,大家只觉得眼花缭乱的一瞬间,一床棱角分明的被子就叠好了。

同学们惊叹了一番后便忍不住开始动手学习叠被,可是,刚刚看着王参谋好像好容易地就将被子叠好,但在轮到自己之后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有的甚至连方正都做不到,就更甭说棱角分明了,怎么鼓捣也不能让自己看着满意。

王参谋看到学生们有些泄气,就说:“看到了吧,通过这点小事就能从里面得出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事情虽然看起来不难,可真要达到要求就不容易了,这就叫眼高手低。同学们,请大家务必记住,今后不论做什么都必须经过认真刻苦地学习和钻研,仅凭一股浮躁的热情是不行的。这还是个人内务方面,到了训练场上,那就更需要艰苦扎实地苦练基本功,不要去想投机取巧,那不会有结果!”

王参谋的话让大家很有压力,有个同学就说:“我们来就是想打枪,没想要训练成军人,我才十二岁,当兵还早呢。”

王参谋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当前要紧的是培养孩子们对当兵的兴趣,而不是严格的要求,他们毕竟还是些儿童,接受不了太过正规的方式,循序渐进才是正途,如果因此把他们吓住,可就过犹不及了,想到这里,他把脸色一松,打了个哈哈道:“呵呵,怎么?害怕了?当兵嘛,要求就是这么严格,要不然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啊。至于你们的训练嘛,不要担心,我会根据你们的特点作适当改动的,我保证,只要不是太差劲,基本上都能通过,凡是通过的,都可以摸到枪。”

王参谋注意到孩子们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由皱了皱眉,感慨道:“啊,当兵不容易呀,吃苦耐劳是最基本的,关键是到了祖国需要的时候,流血牺牲也不能退缩!人们只看到了我们威风的一面,获得荣誉时光荣的一面,可是,又有谁会知道在这背后我们所受的艰苦和磨练。我们有时也会受不了这里严格到残酷的训练方式,甚至想当逃兵,然而,一想到自己肩上抗的是祖国的和平,人民的安危,如果自己的素质不过硬,又怎能担负的起这样的重任,于是,就咬咬牙,挺了过来。许多时候,我们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

“首长,如果当兵的时候捞不着参加战斗,一旦退伍,那以前所受的训练不就白费了?”一个同学问。

王参谋赞许地冲那个同学点点头:“你的这个问题提得好,是呀,现在是和平的年代,发生大规模战争的机会非常小,当兵时碰不上战争也是正常的,如果碰不上,那是不是当兵时受得苦就白费了呢?不,绝对不会白费的!你们可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军队是个大熔炉!任何人在这个炉子里待待,都可能炼成钢。或许那些战斗技能在地方是用不上了,可是,在部队上学到的绝不只是那点战斗技能,其他的还有很多很多。”

王参谋看到学生们似乎有点怀疑,就继续说道:“你们别不信,前一段时间我曾经在社会上听到过一种说法,这个说法虽然有些偏颇,但是细一想却也有点道理。有人说,一个人要想获得成功,有三个地方应该去经历一下,第一个地方是大学,那是学习知识的地方,知识越丰富人的本事就越大;第二个地方就是军队,军队是磨练人意志的最佳之地,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可以勇敢地面对任何困难和挫折,屡败屡战,总有成功的那一天;这第三个地方嘛……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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