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亲身经历,馨玉才知道一切原来都是真的,黛玉果然是才学会吃饭就开始吃药。虽然自己明明出生时身子就比黛玉要弱一些,虽然自己一直看起来都是比较娇弱的一个,但是不能否认,她的身子实际上比黛玉真的好多了。
馨玉心疼黛玉每日以药为食,但是却帮不上忙,谁让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才一岁多的小女孩儿呢。
不过父亲和母亲真的很疼黛玉,为了黛玉的身子,他们延医用药,乃至求神问卜,从来都是那么的诚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
其实馨玉一直很好奇,父亲和母亲之间琴瑟和谐,分明是恩爱夫妻的典型代表,为什么父亲还会拥有三名侍妾。当然,一开始馨玉是不知道父亲到底有多少侍妾的,但是至少原著当中,林如海唯一的儿子、黛玉的弟弟并不是与黛玉同母所出的。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父亲之所以会有侍妾,也是因为父亲和母亲之间深深地爱。
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年方二十,正是一个女子最娇艳的时候。可是,整整十年,母亲一无所出,这在这个重视子嗣的年代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更何况父亲是林家他这一支当中唯一的男丁。
在这个年代,纵然是女子本身,也是十分重视夫家的子嗣流传的。很多时候,女子甚至只不过是一个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而已,即使美貌智慧如母亲贾敏者。
为了林家的子嗣延续,由母亲出面,为父亲安排了两房侍妾,也就是青姨娘和雪姨娘,她们一个是父亲的贴身丫鬟,一个是父亲的青梅竹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与家人也都相处十分的和睦。
还有一个方姨娘,本来是一个落魄秀才的女儿,因家乡遭灾,和父亲一路行乞到了苏州,然后被上香途中的母亲遇到带回林家的。方姨娘那是虽然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弱女子,却是十分有心计的,仗着自己曾经念书识字,很快成了母亲的侍女。然后一次,她趁着父亲酒醉之后爬上了父亲的床,成为父亲的侍妾。这也是父亲所有妾室当中唯一的一个侍妾,青姨娘和雪姨娘她们可都是名正言顺的妾室。
那时候馨玉和黛玉还没有出生,她一心以为自己可以为父亲生个儿子,从此攀上高位。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他们之间根本就插不进任何人。所以,几个姨娘当中也是她最没有地位的。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众人对她的忽视,才在以后带来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都是以才学出众而闻名的,作为他们的孩子的馨玉和黛玉当然也不可能是普通孩子。不过黛玉是真正的聪慧,而馨玉不过是因为稚嫩的身躯里有一个成年的灵魂而已。
不过正是因为自己是个西贝货,所以馨玉在日常生活当中是很注意隐藏的。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异常,馨玉总是表现得很冷漠的样子,除了黛玉总不愿意多与人接触,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表现,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姐妹情深。
其他方面馨玉也很注意隐藏,方法也很简单,只要稍微表现得比黛玉差一些而已。比如,黛玉八个月就会说话,她则一直到十个月才开口;黛玉一岁能识字,她则拖到了一岁半……虽然馨玉的表现也很突出,不过有黛玉珠玉在前,她的表现在林家人看来也是十分正常的,甚至众人还有一些失望:明明姐姐那么聪明,为什么孪生妹妹却差多了呢?
馨玉对这些自然不会在乎,她只是安静的过自己的人生,顺便思考一些问题而已。而她这样的表现,在不知情的众人看来,就显得他们的二小姐更加的冷漠的不像个小女孩了。
快三岁的时候,青姨娘产下一子,也就是父亲林如海生命当中唯一的儿子,黛玉和馨玉的弟弟林琼玉。琼玉出生的时候难产,青姨娘差点殒命,虽然经过抢救活过来了,但是身子到底不行了,常年卧病在床。母亲为了林家子嗣的传承,将琼玉带到自己身边抚养。
对这样的情况馨玉是很欢喜的,但是她冷静的表现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心情,包括与她关系最好的黛玉,她的贴身丫鬟雪鸢。
这日馨玉和黛玉正在房里逗弄琼玉玩,牙牙学语的琼玉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而母亲贾敏则守在旁边,温馨的场景几可入画。
“王嬷嬷,父亲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见奶娘王嬷嬷端着自己的药进来,年幼的黛玉已经半天没有看到父亲了,很自然的发问。
见主母点头,王嬷嬷笑道:“老爷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厅和一个癞头和尚说话。”
听到这话的馨玉立刻想到了原著当中的一段描述,站起身来:“母亲,馨儿还没有见过和尚,馨儿去看看。”
说完也不顾旁人的反应,快步走了出去。在场的众人也都知道馨玉的脾气,一旦她决定的事情,阻拦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贾敏对馨玉的奶娘崔嬷嬷示意,崔嬷嬷马上就跟了上去。
馨玉虽然走得快,但毕竟人小腿短,所以当她到达大厅的时候,林如海和癞头和尚的话已经说完了,和尚正要离开。
“大师请留步。”馨玉开口留人。
那和尚原本想离开,此时听见馨玉的声音回头,却在看见她的瞬间愣住了。很显然,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这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不知小姐叫住贫僧,有何吩咐。”毕竟的得道高人,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但是那一瞬间的愣怔,却也没能瞒住曾经商海沉浮的馨玉。
“大师法力通天,小女子有几个问题,不知道大师可否为小女子解惑。”馨玉微笑着对林如海行了个礼之后,才轻声问道。
“小姐请问。”和尚也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改变了。
“请问大师,这是哪里?我是谁?我又为何而来?我将去往何方?”这些,是馨玉这些年一直没能够想明白的事情。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明白人,自然要好好询问一番。
“你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又何必问这些根本就不重要的问题呢?”和尚微笑道。
“我真的可以任性而为吗?我的举动不会改变什么注定的东西吗?”这其实是馨玉一直担心的事情。
“你既来了,就已经改变了,又担心什么将来的问题呢?一切听从自己的心意。”和尚行了个礼,转身离开,“贫僧在灵河岸等待二位仙子的归来。”
馨玉默然。从和尚的话里,她终于知道一件自己怀疑很久的事情——她和黛玉的前身、绛珠仙子一定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而这一切要等到她们回到太虚幻境才能够弄明白。
林如海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发现自己始终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