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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奸商

一觉好眠。翌日,周兴明伸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揉了揉眼睛,便起床了。看了下手表,已经8点多钟了。这么多天来,就数昨晚睡得最舒服了。

匆匆吃完早饭,便离开了客栈。

天空晴朗,没有空气污染,没有温气效应下的天空,天空说不出的蔚蓝,空气道不完的新鲜。

周兴明神情娱悦地走在这古香古色的历史名城的大街道上,每次看到如此兴盛繁荣的城市,总是充满着自豪感。路上的行人们也有这般心情。正如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所记录的那般:人们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精神愉悦。真实地望见,看来所言非虚。

周兴明绕有兴趣地边走边观赏着行人们的汉服,边走着,不时看看旁边的各类小店。

慢慢悠悠地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便来到了涂门街。涂门街民居聚集,游人如梭,商铺林立。

街上最奇特的建筑非清净寺莫属了。在一片充满中华特色,闽南风格的建筑的街道当中,立起一阿拉伯风格的建筑,别有一番风味。

大门楼的外观具有传统的阿拉伯伊斯兰教建筑形式。大门朝南,高十二三米,基宽六七米米,门宽三点八米,用辉绿岩条石砌筑,分外、中。内三层。第一、二层皆为圆形穹顶尖拱门,第三层为砖砌圆顶。楼顶为平台,四面环筑“回”字形垛子,有如城谍,北墙左右嵌有二万阴刻“月”、“台”石刻,为伊斯兰教徒“斋月”用以望月以便确定起斋日期,整座建筑造型巍峨壮观。

现在先不急得欣赏,还是先去拜访下李府吧,有时间再来仔细参观一番。

李府前,大门正站着一人,此人正是李慕荣,正笑脸呵呵着对着周兴明。

“李兄”,周兴明看见他,连忙右手包住左拳抱拳,也不知道这个抱法是不是正确,真怕会闹笑话。笑脸呵呵地向着他行去一礼。“别来无恙”

而李慕荣并没多大在意,微微还了一礼,“安好安好,小兄弟你来了。来来来,来坐坐,里面有好茶。”

李府门前矗立两尊大石狮子,种着几棵刺桐树。门梁上雕栏玉砌,刻着八仙过海图。在外面隐约可见假山花园的园林景观。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规模非常大。

几句客套话后,李慕荣便带领着周兴明进府去了。

穿越天井,进入主客厅。里面装修摆设得富丽繁华。客厅里靠门的两边树立着两个一米多高的瓷花瓶,墙边挂着几副字画,两边各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装满各类奇珍异宝。几件精美的青花瓷,一个铜制宣德炉,返着闪闪金光。一把大约五六十厘米长,黑色剑鞘。微微弯着的倭刀摆放架子上方。一座翡翠尖顶佛像,充满着东南亚风情。还有些叫不出名字来,以前没见过的宝贝。

一走进客厅,便闻到浓浓的茶香味。周兴明微微闭上眼,鼻子轻轻一吸,要把这人间仙气吸纳于内。满意地微微一笑,道:“这是虾米茶啊,怎么这么香呢?”

旁边的李慕荣笑了笑道:“这是采自安溪铁观音第一道嫩叶的芽儿,里面加了点来自苏禄国(位于菲律宾南方,北方吕宋岛以及附近几个岛是吕宋国)的香料。”说着,一手拿起精致的瓷制茶壶,高高抬起。茶壶沿口流出淡黄色的茶水缓缓流进茶杯里,散发出一种醉人的香气。“请坐”

周兴明捧着茶杯,品了一口,道:“好茶!早闻天朝大明乃茶之国,好茶尽来自大明。今天能品尝如此美味甘泉,真是不堪此行。大明的茶叶在吕宋非常抢手,世界各国都非常好这一口,来自吕宋进茶叶。甚至还有在大明级东之地的美州墨西哥也穿越大洋,到吕宋来进茶,然后卖到欧洲。

欧洲?李慕荣有点难懂的意思,又费了好大的劲跟他解释一番。“如果没有海禁,这每年该给大明带来多少银子啊”周兴明有点愤愤地说道。

“卖到美州的茶再运往欧洲的西班牙,葡萄牙。”西班牙,葡萄牙,好象还没有人叫这一名字,等于是又改口称西班牙和葡萄牙合起来也叫弗郎基。事实上,明中后期的吕宋到墨西哥的航线主要以买卖丝棉制品为主。大量倾销到墨西哥,价格又比当地制造的便宜得多,当地的丝制品和棉制品无法和大明的产品竞争,以至墨西哥和欧洲国家的纺织品制造工艺水平大幅倒退,西班牙还一度想放弃菲律宾这一殖民地。

“茶到了西班牙,葡萄牙更是价比黄金,价值可翻百倍千倍!而茶叶仍然供不应求,只有贵族大富人家才品得起”周兴明拿着茶盖,抹去点点茶沫,说道。

“百倍千倍?”李慕荣品着茶,高兴又有点疑惑地道:“实不相瞒,这茶叶运往吕宋,价格可翻十到二十倍,利润已如此惊人,没想到可赚的利润空间还如此之大。不知西班牙和葡萄牙在有多远呢?”有钱赚,感觉自己少赚了好多,李慕荣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该怎么说了,中国人到过最远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东非吧,也不知有没有人远洋到欧洲去。

周兴明沉思了伙,说道:“这也是听吕宋国里的西班牙人说的,西班牙位于伊利比亚,这比三宝太监去过最远的地方还远的。穿越西洋(文莱以西的海域称之为西洋)之后,走过满剌加海峡还要穿越两片大洋。当年三宝太监走到天竺的古里国,已经用了九个月时间了。而西班牙,是此段路程的,大概是大明到古里国的两三倍吧。也可以向东航行,运往墨西哥,再穿越美州大陆,乘船越过大洋,就到了。”

两三倍?这么远,还是算了。海上来往不容易,难保次次都是如此一帆风顺。路程越远风险可越大,要是再遇到个暴风雨,倭寇,礁石,旋涡或无风的话,损失就非常惨重了。得不偿失,还是走吕宋就好了。二三十倍利润,跑吕宋要两三个月,跑西班牙而要两三年。

李慕荣如此想道,便听周兴明一叹气,说道“如今吕宋也不太平了!吕宋繁荣的贸易,再加上盛产香料和黄金,已引起了西班牙人垂涎,现在已经来了很多西班牙海盗了。处处掠夺番仔和我们汉人的土地和财产。”

“再过10年,西班牙远征军就要来了,菲律宾将沦为殖民地了”周兴明如是想着,但没说出来。

周兴明继续说道:“听说西班牙与葡萄牙曾有过一协议,以某地范围为界(对于经纬线实在找不出说辞),要平分这个世界。以那地方以西,是西班牙人的土地;以东,则是葡萄牙人的土地。而西班牙和葡萄牙每发现一块土地,便宣称此乃该国之有。随后来的是军队,占领那土地,镇压当地人民,强迫他们做永不休止的劳动。”

李慕荣皱了皱眉头,有点同情又很无奈,说道:“我以前在吕宋做生意的时候,也曾遇过西班牙海贼,幸好水手们奋力战斗,才摆脱了他们。想想还真是九死一生啊”

“对了,周小兄弟,你身边怎么有这么多希奇的玩意呢?你那些西洋玩意哪来的呢,还有那个千里眼”

望远镜此时还没发明出来了,最早由伽利略在1611年发明出来,而现在伽利略还没生出来来了。伟大的天文学家——伽利略兄弟,真是对不起你了。

周兴明心里暗暗地嘿嘿笑了声,说道:“那个千里眼,是我制造出的小玩意,我把它呼做望远镜。以前,见过产自大食国的圆瓶玻璃瓶子,发现拿着玻璃隔着眼前的物品变得圆很奇怪。后来隔着几块玻璃瓶子,发现眼前的东西变大了。于是琢磨出了望远镜了。

看着李慕荣佩服的眼光,周兴明又高兴地道:“你前些日子说海商们非常需要望远镜。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商机。不若这么般,我信得过你,我们合作,一起来做这个项目,做这可发大财。这望远镜不仅可以让海商们发现远处的危险,更可以装备于浑天仪上。浑天仪有一窥管,乃锁定观测星空的某一区域,若是窥管上装上了望远镜,那视野可增百倍。”

望远镜对天文学的意义非常重大,中国的是世界上最早观测并研究天文的国家之一。而天文学则是中国历来非常重视的科学,其水平领先于世界。但自从望远镜发明后,西方的天文学就追上了中国的天文学水平了,并大大的超越。81年后已安装了中国的第一架观测星空的天文望远镜了。而到崇祯年间,民间科学家孙云球在《镜史》中介绍着各种透镜的用处和制造方法。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为科学事业做出发展,周兴明苦笑地想道。不经意之间来到了明朝,目的只不过就是想来探险一番罢了,他可没有过要改革,改变历史想法。最多写几本游记,游山玩水,发掘这未知的世界,四处探险,记录下明朝,仅此而已。这也是让他来到明朝,如此安定的原因。而这之前,需要的就是一笔经费,三百两虽说以是巨款,但是感觉如此还是不够。

想着有点出神了,便回过神来说起望远镜来,这稀奇的玩意还是件宝物,正德朱厚照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稀罕的东西了,可惜他已经死了三十二年了。周兴明饶有兴趣地说道:“望远镜的商机不仅如此。你想啊,如此稀奇的玩意,也是个好玩的东西。这些年,对于人家送礼的送些书画土特产之类的或许都麻木了,若是送这东西,也能图个高兴。这年头玻璃的价格是如何?”

“玻璃可是稀罕商品,涂门街上的大食商人卖的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就一两银子,而这一小个玻璃瓶子还只是三四寸大小。”李慕荣说道

服了,真是服了那些阿拉伯奸商了,不过我要比他们更奸。周兴明如是想着,说道:“玻璃以是如此之贵,若如做个名贵的架子,如黄金白银,象牙翡翠。主要卖给富贵人家或当官的。以上等瓷器做架子,可卖给那些外国商人。价格嘛,就尽量往上提好了,越贵越好。这些人有的是钱,若是便宜了他们还不买了。”说到这里,周兴明嘿嘿的奸笑了起来。

李慕荣觉得这东西很有市场价值,于是便答应下来了。“好,下午我就去找个地方,来建个小作坊,寻找些工人和原料。就开工吧,周兄你指导下工匠们如何制作便成了。至于分红嘛,咱们四六分成,你六我四,如何?”

“这这么使得,你提供原料,工匠,地方,我只是提供技术,何需这么多呢?”周兴明急着说道

“使得,使得。我看得出你很需要钱嘛,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也好。周兴明脸皮一厚,就答应下来了。

“好本事,好本事,想不到小兄弟如此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头脑!”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赞叹之声夹杂着几声拍手叫好的声音,听这声音,像是个精练老干的中年男子。

周兴明转过身子,一看。此人衣着青色圆领丝制汉服,国字脸,几缕胡子,四十多岁,最显著的特征,他是一个光头。

“爹,这就是昨天晚上我跟你提起的周小兄弟了,在那个荒岛上救起的那个人。”

原来这就是李兄的父亲啊,周兴明弯着腰对他拱了拱手,说道:“见过李世伯,多谢李家救命之恩呐,在下周兴明,祖籍泉州,南洋吕宋人士。只不过做过点小生意罢了。不知世伯尊姓大名?”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扯慌能力了,说出这段话。眼不红,心不跳。

“荣儿,你眼光不错,交到如此好友,真是福气。我的名叫作李如豪,你叫我李光头便是了。”李如豪望着周兴明,满是欣赏的眼光,微笑着。

“岂敢岂敢,还是叫你李大伯好了”周兴明拱了拱手说,一副谦卑的表情,说道。这李光头之名,好象在哪听过。在哪呢?一时也想不起来,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名字的应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

“小兄弟,这次海上贸易归来,不瞒你说,李家获利十倍。现在中院正在办酒席,你分否赏光来吃上一桌。”

周兴明点了点头答应了,便随这位大伯去了前院。

此时府里人来人往,家丁丫鬟们脸上充满喜悦之情,好像拣了金元宝似的,来来往往地忙活着。说来也对,发了大财,当然少不了打赏他们几个钱。

前院有十几张个大圆桌子,摆满着各色美食,主要是些海鲜。海参,鱼翅,龙虾,螃蟹。蒸的,炸的,炖的,看着真是垂涎欲滴。

桌子背后,请来一队南音乐队,拉着二胡笛子唱了起来。

在一片热烈的环境下,消灭起桌上的美食。周兴明一边吃着一边和大家讲那些以往旅行过的地方,讲起了所见奇闻,讲起了各国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客人有的谈起在海上贸易时惊心动魄的经历,有的讲一些奇闻逸事。吹吹牛,喝点小酒。

闽南人喝茶非常文雅,但喝起酒就非常凶。宴席上气氛非常热烈……

吃完之后,交代起办个望远镜小作坊的事物后,便离开了李府。

要制作望远镜,虽说原理简单。但是制作起来这么容易吗?材料方面嘛,普通玻璃是不行的,还有制作玻璃的工匠。

不想这么多了,先去走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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