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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吕逸飞在吕家楼经历闹鬼后,大病了一场。林雪喜欢上了姜云杰,谁知,却惹出了一些麻烦。

对于吕文俊的尸体是火化还是土葬,全家人几乎一致选择了后者。原因是,蔡香红仍保持乡下人那种传统习性的思想,给死人以完整的身躯,不受火烧之痛苦。吕逸飞则因为中毒原因至今不明一直感到困惑不解。如果确属重金属中毒,至若干年后,只要肉体不腐烂,那么殘留在体内的重金属由于不会分解,仍不会转成易挥发的物质而从尸体逸散到周围的空气中。万一以后父亲的案情有了一丝转机,尸体内的物质还可以提取出来作鉴定。所以,在土葬上,吕逸飞和母亲的观点达成了一致。吕逸梅在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主见,所以没有什么异议。

接下来,是另外一个问题。按照莱市的传统规矩,吕文俊的尸体必须运回到吕家村,开一个追悼会,盖棺定论定后方能入土安葬。但新湖乡有条大家公认的习俗,死在村外的人,尸体无论如何不能进村,更不能在村中举行葬礼,因为新湖乡人迷信,死在外地的村民,尸体搬进村很不吉利,将会给村民以后的生活带来灾难。相反,吕文男的死尽管属于非正常死亡,却可以在村里名正言顺举行。吕逸飞家决定在离吕家村一里路远的山坡搭一个灵棚,和吕文男同天举行葬礼后直接入土安葬。原本可以将两兄弟的葬礼仪式合二为一,这样不得不分为两个地方进行,一处在村里,一处在野外。

按照母亲的意思,父亲一定要重殓厚葬,但叔叔的葬礼也不能太薄,落人闲话。所以,吕逸飞决定同等规格举行。

考虑到一人来回奔波,难免一些事处理不周,吕逸飞将制丧服,请人看风水、择坟地等有关的葬礼事务全部承包给了德高望重的吕村长。之后,准备一些好烟好酒,请来帮忙的村里人和同族人,到所有亲戚家及父亲和叔叔生前的朋友家报丧。

接到报丧的人家也是第一时间前来吊丧,送礼金,进门在灵屋前磕三下头,吊丧者磕头后必须将跪在灵屋一旁的吕逸梅拉起来,尔后会有专人为吊丧者的头上戴好白包巾和在手臂上戴上黑袖章,以示对死人的敬重。

作为吊丧者临时休息的吕家楼也在加紧修复。外墙涂料来不及涂抹,外观依然显露出烟熏火燎的印迹。吕文男的葬礼就在吕家楼的院子里举行。

入殓前,吕逸飞叫人订制了能安放父亲尸体又能置于棺材内的玻璃缸,里面浸满了福尔马林溶液,无疑,吕逸飞想将尸体长期保存,期待有解开中毒之谜的一天。

吕逸飞完全按照当地的传统习俗举行标准的葬礼,他本想从简从快,但怕殡期太短引起母亲的不快,所以还是停放了三日。

出殡前夜,灵前那盏若明若暗的豆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灭。一张接一张的黄纸不停地焚烧,弄得灵棚里烟雾缭绕,使人感受到临死的恐怖。几个和尚敲着木鱼,嘟嘟囔囔的不知念叨些什么。一个雇来的孝女,在悲悲切切地“哭九场”,边唱边烧,声音凄惨悲痛,撕心裂肺。

出殡的人不是很多,请了一些乐队,吹吹打打,一路燃放着鞭炮。为了提高热闹气氛,在遗体发丧那天,吕逸飞请了部分哭丧专业人士,扮成亲属,披麻戴孝,哭天动地。

墓地修建得气势宏伟,倚靠在吕家楼的后山斜坡上,像一位巨人默然俯视着山下一片宽阔的绿草地带。墓碑由上等大理石做成,色泽在阳光照耀下闪出夺目的光彩。整个墓由钢筋水泥建筑,马赛克装饰,显示出主人的富有。左墓为吕文俊,右墓为吕文男。墓碑上的刻字简述了兄弟俩的生平事迹。

安葬完毕后,吕逸梅急于赶着上班,和母亲一起回了城。吕逸飞则留下来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

忙碌了几天,吕逸飞已是身心疲惫。当他从墓地回到吕家楼时,似乎身体上的能量已全然耗尽,再也支持不了身体上的重量,一下子颓然地倒在临时铺好的简易床上。

半个月来吕逸飞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没有松懈片刻。这一合眼,竟让他呼呼大睡过去。直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时,一个炸雷从空中响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吕逸飞睁眼一看,外面狂风四起,密布的暴风雨倾盆而下。涌入耳内的,除了激烈密集的雨声之外,剩下的就是哗啦啦风吹树枝的响声。

一阵压抑沉重的空气扑面而来,吕逸飞感到四肢沉重,呼吸不畅。

吕逸飞从床上跃起,站在窗前。

因为吕家楼被烧,线路来不及重新架好,楼内所有的电灯开不了。吕逸飞摸索着找出白天买好的蜡烛,可是,刚点燃就被外面吹进来的风扑熄。

整个吕家楼除了狂风和暴雨吹打的声音之外,显得异常寂静。不知怎么的,叔叔被烧死的模样忽然跳进他的脑海,一阵阴森森的恐惧袭上心头。

吕逸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料咣当一声,脚上踩着了一只软绵绵的东西。吕逸飞的心脏像被人吊着突地飞出了胸膛。过了好一会,他才战战兢兢用手去摸脚下的物体,发现不过是沙发烧破后被丢弃在院子里一角的旧海绵,不知什么时候风把它吹到了这里。

然而,紧张并没有因刚才的虚惊而消失,反而吕逸飞感到无形之中有人在卡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吕逸飞感到了害怕,身上的冷汗开始不停地流了出来。他很想冲出吕家楼,跑到村子任何一户人家敲开门借宿,可是外面黑暗中庞大的暴风雨像只咆哮的巨大野兽,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正在他不停地发抖时,一个闪电划破了夜空。吕逸飞忽然看到窗户下的院子外有一个长头发的身影飘然而来,像一张纸片,轻轻的飘进了院子。

刹那间,他的血液凝固了,脚步钉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吕逸飞才有了一些恢复的意识,身上的冷汗直往下流。闪电过后,周围又落入一片漆黑。撞击地面发出的风雨之声在空旷的野外回荡,借着潮湿空气的传递,越过吕家楼的门窗,不断冲击着吕逸飞的耳膜,撕裂着他的神经。吕逸飞从小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对刚才雷电下出现的人影,吕逸飞推测可能是心理紧张造成的幻觉。他认为,人在极度容易受到惊吓的情况下,大脑往往不听使唤,会让恐惧在大脑中兴风作浪。

他回忆起小时候夜晚一个人走山路时,往往会听到身后传来另一种脚步声。可停住脚步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声音也会消失。长大后他才知道,那是自已的脚步声传到别的地方,被反弹着又传了回来。这种回声与自已的脚步发出的声音,产生的频率当然会不一致,这就是为什么多出了一种脚步声的缘故。

吕逸飞进行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回到床上躺下来刚要合眼,一阵异常的声音又把他惊得坐起来。野外传来一阵婴儿般的啼哭,一声高一声低,隐隐约约,夹杂在啪啪的雨声之中,要是白天肯定会听不出来。吕逸飞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到这种声音,心里不免又产生一种莫名的新恐惧。恐惧令他无法入睡。他索性盘腿坐在床上,竭力镇静住自已。仔细倾听了一番,才想起这是猫头鹰半夜发出来的叫声。

吕逸飞虚惊一场后,狠狠地在心里骂了自已一句:真没出息。

又一个雷电在夜空中闪现。吕逸飞蓦地看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情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丝不挂出现在院子里,身体的线条清晰可见。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容令人简直无法想象,凭感觉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皮肤在雷电下显得格外的白而且嫩。她的背,她的身材,她的臀部……

突然,她转过身来了。

吕逸飞倒抽了一口冷气:许雅琴?

许雅琴的身材,许雅琴冷冷的面容,还有许雅琴一头飘逸的长发,他再熟悉不过了。然而他瞬间否定了自已头脑中愚蠢的想法。许雅琴明明去了长沙读书,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

闪电连同刚才的人影消失了。

夜,黑得可怕……

吕逸飞蜷缩在床角,眼睛死死地盯着窗户,还有那扇黑暗中通向客厅看不清轮廓的房门。

一阵风吹来,吕逸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发现手脚此时变得冰凉冰凉,毫无热度。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缕白烟,轻轻地,轻轻地,飘散了,到底怎么了?吕逸飞揉了揉眼,仿佛又看到了刚才那个身影,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飘飘然向他走来,近了,更近了,看到了,看到了她的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那么冷漠……

吕逸飞疲惫不堪,感觉到身体不再属于他。他无法再控制身体,一股麻痺感从背部升腾到脑后。他的心儿飘呵飘,飞出了胸膛,随着那个身影,在没有人的夜晚中,万籁俱寂的黑色之中,飘到一片大树林,阴森荒凉。一条黑色的大蛇,将他的手、颈项以及足紧紧地缠住,他不断扭着身子,挣扎着,然而,他越动,蛇把他缠得越紧。最后,他绝望地奋力掐住蛇的头部,却发觉掐住了一个女人的头——

吕逸飞一惊,吓得醒了过来。

这梦太可怕了。吕逸飞坐在床上,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胸脯,试图平静仍在怦怦直跳的心脏。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雨,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雨后的空气,带着一阵阵凉意,从窗户扑进来,吕逸飞的身子产生一阵颤抖。当他要去关窗户时,发现不知从哪儿吹来一张纸,挂在一根窗棂上。他伸过手去,意外地发现,纸面不仅仅没有被雨打湿,而且上面画了一个图。

又是一个图!吕逸飞心里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号。将纸片轻轻揭下,展开一看,原来纸上画着一片矮树林,四周崇山峻岭,树木葱茏。在树丛的中间,有一个用木头围起的茅屋。

这不是丧魂谷中的某一个地方吗?那个地方因为毒蛇出没,荆棘丛生,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经济作物,稀少有人到那儿涉足。

可是,吕逸飞感到头越来越疼,身体沉重不已,此时没有精力往更多的方面去想,而且昨晚可怖的情景仍在冲击着他的头脑,混乱着他的思想。

他得尽快离开吕家楼,就像有什么凶险之事随时会落在他身上。

回到莱市,他就病倒了。

妹妹帮他向一中校长请了病假。蔡香红只当是吕逸飞累出了病,除了和吕逸梅精心照顾之外,也不好多问什么。

不知不觉过了两三天,吕逸飞的病情仍然没有一丝好转。医生所开的药方,根本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

望着儿子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蔡香红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没日没夜地守在吕逸飞的身边。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听到了吕逸飞嘴里不断叫着“许雅琴”三个字,意识到吕逸飞的病情与一个名叫许雅琴的人有关。

可是,许雅琴是谁呢?

母女俩处于极度的焦虑之中,并请了心理医生来诊断病情。诊视的结果表明吕逸飞在某种地方受了刺激。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她们想像得那么严重。吕逸飞患的是一种重感冒。由于近段时间过度奔波劳累,再加一个夜晚的心情紧张,终于发生了身体系统性的崩溃。虚弱使吕逸飞失去了暂时的抵抗力。最终导致吕逸飞暂时性的神志迷糊,语无伦次,接着又转为发高烧,说胡话。

母女俩手忙脚乱了好几天,蔡香红甚至躲在一旁哭了起来,天天对着吕文俊的遗像焚香跪拜,祈求吕文俊暗中保护。大约到了第五天,吕逸飞有了清醒的意识,并能起身喝些稀粥。又过了两天,吕逸飞能行动自如,家里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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