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做任何事情我们都需要思路的高度清晰,但总有一些不顺利的事情甚至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这时候,愤怒会不期而至,而愤怒恰恰是冷静思考的天敌。
事实上,多数让我们产生急躁情绪进而发怒的事情只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有一天,皮尔提摩亚旅社联合公司总经理波曼听到他公司里有一个职员埋怨自己的工作,说自己工作太过度,并没有人赏识他。波曼本想马上走向前去把他辞退。但是他等自己的怒气消退一点的时候,才走向前去对那职员说:“乔治,你近来是不是觉得受了委屈?”
“啊!没有,”他答,“我觉得很好。”
“我刚才好像听你说工作太过度了,而你有点不满足于你的工作。”波曼和颜悦色地继续说着。
那个人非常惭愧地说,只不过因为他昨天在一块泥泞的地上摔了一跤,一直都觉得很窝火。
如果在生活中一些琐碎的事情使你老是烦躁不安,首先应找出使你烦躁的原因,再想办法解除它,或找个阳光明媚山青水秀的地方散散步。
大银行家斯提尔曼一次严厉地叱责银行里的一个高级职员。这位职员可怜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坐在写字台后,铁黑的面孔,一支钢笔在他的手指间不停穿梭,一上一下不停地在桌上敲着。他就这样,不动也不换声调,用一种冷嘲热讽的口吻,对着这个职员严厉地痛骂着。而最后几句话用残暴形容也嫌轻些,以至于那不幸的职员只能战栗,大颗的汗珠布满额头。
他在痛骂员工时还有一个客户在场。那客户也觉得太过分,终于忍不住说出来:“斯提尔曼,我一生中从没有看见过像你这样粗暴的人。这个人在你银行里身居重要的职位,而你当着一个客人的面侮辱他!假如你激起他马上用刀把你刺死,我都不会觉得稀奇!一个人不能如此对别人,或是任自己这样放纵。我想恐怕你的神经快要崩溃了吧。”
斯提尔曼听了这种斥责静默不动,他的脸色潜伏着愤怒,钢笔还是不住地在桌上敲着。终于他冒出一句:“你滚!”结局当然不言自明了,斯提尔曼的那位得力助手辞职了,他的那位客人从此再也没有上过他的门,本来谈好的合作项目当然告吹了。
像斯提尔曼这样的人,如果他的公司倒闭的话,我们不会感到奇怪,因为他用怒火把自己的工作烧得面目全非。而如果波曼来处理这件事,结果肯定会是另一种情况了。
三国时期的智者诸葛亮率领大军北伐曹魏时,迎战的魏国大将司马懿虽然也是三国时代的名将,可是对诸葛亮灵活的战术常常觉得无计可施。吃了几次苦头后,干脆就闭城休战,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来对付诸葛亮。因为他认定诸葛亮远道来袭,后援补给都很不方便,只要拖延时日,消耗蜀军的精力,最后一定可以把握良机,反败为胜。
果然,诸葛亮耐不住他的沉默战法,好几次派兵到城下骂阵,企图激怒魏兵,引诱司马懿出城决战,但魏兵在司马懿的控制下,一直闷声不响。所以,诸葛亮就想出了一招“激将法”,派人送给司马懿一件女人的衣裳,并附上-封信说:“如果你不敢出城应战,就穿上这件衣裳,我们也就回去了。如果你是一个知耻的勇士,希望你堂堂正正地列阵决战。”
这封充满轻视的侮辱信果然在曹魏的军营里激起很大的反应,那些少年气盛的部将纷纷向司马懿说:“士可杀不可辱,像这种欺人太甚的信公然送来,如果我们一味地沉默,未免太懦弱了。我们希望主将赶快下令,出城和蜀军决一生死。”
司马懿虽然也被激怒了,但他毕竟老谋深算,知道蜀军人人怀着建功的心愿而来,斗志昂扬,在没有力竭以前,绝不好缠;所以在紧要关头,仍勉强把心中的怒气压抑下来,讲了许多精神鼓励的话,把自己的军心稳住,终于没有让诸葛亮的计谋得逞。
就这样又坚持了数月,不幸诸葛亮病逝军中,此时蜀军群龙无首,只好悄悄退兵。不多久蜀帝阿斗因为昏庸无能,毫无大志,受不了司马懿大军压境,竟反过来向曹魏投降,蜀汉也就灭亡了。
如果司马懿为争一时之气贸然出城迎战,一战而败,那么结局就有可能发生改变,而历史也应该重写了。
人类喜欢争斗,因为自古以来都是以成败论英雄,所以人们总是宁肯进攻而不肯撤退;宁肯轰轰烈烈打到剩下一兵一卒,也不肯无声无息地被看成是没勇气的懦夫。在这种心态下,坦白说,叫人忍耐,有时只是一种安慰或奢想而已。
当然,不论前进或是撤退,都须领导者的气魄来做决断。真正能进时反而畏缩不前,自然要被视为懦夫。问题是像司马懿所面临的局势,显然据城坚守正是上上之策,开城迎战,反而是不智的做法。所以该守就守,该避战就避战,尽管在坚守和避战的过程中会遭受敌人的嘲笑,或内部的反对。但领导者的价值,就在于能把这些嘲笑和反对的意见全扛在身上,以无比的气魄忍耐,坚持自己的原则,静待最好的时机。像司马懿虽然不被时人所赞赏,还遭受许多非难与诬蔑,但他获得最后胜利,成为结束三国鼎立的大赢家,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能忍耐,才是长久的基石——要把愤怒视为自己的敌人。”
这是日本德川家康的遗训,颇值得我们深切体味。
愤怒时人会变得无宽恕能力,甚至不可理喻,思想尽是围绕着报复打转,根本不计任何后果。心理学家齐尔曼指出,这种高度激昂的反应会给人“力量与勇气的错觉,激发侵略心理……”若一时失去理智,便可能诉诸最原始的反应。
齐尔曼随之指出化解怒气的方法是检视引发怒火的想法,因为这是促使一连串怒火勃发的始作俑者,后续的思维则有煽风点火的效果。采取这个方法的时机非常重要,简而言之,时机愈早效果愈大。事实上,如果能在发作之前投入缓和的因素,是完全可以熄灭怒火的。
缓和的因素可让人重新评估引发怒气的事件,不过这个方法有一定的限度。齐尔曼发现只有对轻微程度的愤怒时才有效,如果当事人已是勃然大怒,则会因“认知的无能”而失去效果,也就是说发怒者已无法好好思考。这时候发怒者的反应可能是“那是他活该”,甚至恶言相向。
强生13岁那年,有一次在盛怒之下离家出走,发誓再也不回家了。那是一个美丽的夏日,他在恬静的巷道走了很久,周遭的静谧与美好渐使强生心情平静下来。几个小时后他怀着愧疚回家了,一种温馨的感觉在心里不断加强。自此以后,每当愤怒时他便出去走一走,他发现这是最好的方式。
有一次李扬在纽约搭计程车,车子前面站着一个年轻人等着过马路。计程车司机急着要开走,按喇叭示意年轻人走开,得到的回答是一脸怒容与不友好的手势。
“狗娘养的!”司机骂了一声,刹车油门一起踩,仿佛要直撞过去。年轻人沉着脸移开脚,但用拳头打了车一下。当然,这又引发了司机一连串污言秽语。
一路上司机仍余怒未消地对李扬说:“这年头谁的气也不必受,都得吼回去,至少心里会爽快一点。”
有些人认为发泄怒气是处理愤怒心情的一个好办法,也可以说是“心里会爽快一点”。但齐尔曼对此却有不同的意见。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就有心理学家做过发泄怒气的实验,也一再发现这对平息怒火几乎没有作用(虽则因为愤怒本身的特殊激昂感,发泄者可能会一时觉得爽快)。在特殊情况下发泄或可达到出气的效果,将气直接撒在愤怒的对象身上,让你重新取回掌控权或觉得正义得以伸张,或是给予对方“适度的惩戒”,使其幡然悔悟而又不会对你施以报复。然而,怒火一发足以燎原,这些条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加难。
的确,发泄怒气是冷却怒火最糟糕的方式,发作时常会使情绪中枢火上添油,结果只是更加愤怒,或使愤怒的情绪更加延长。比较有效的方式是先冷却一段时间,然后以建设性的态度与对方面对面找出解决方案。有人问西藏高僧应如何处理愤怒,他的回答是:“不要压抑,但也不要冲动行事。”
的确,不论对事还是对人,谅解的心才是最佳的灭火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