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晕晕乎乎的醒过来,头好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脑子,恶心,脑子里乱糟糟。
“隋意哥哥!”艰难的睁开眼睛,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是隋意哥哥!宁可开心的叫起来。“我不是隋意哥哥哦。”很好听的声音,叫人觉得安心,真的不是隋意哥哥,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叫人小小的心动。
玲珑的瓜子脸,眉淡而细长,微微上挑着,眼睛亮亮的闪着晶莹;朱唇轻抿,象熟透的樱桃般透着鲜艳的色彩。乌发油亮,没有插发簪,淡然的垂下来,很是有些妩媚的感觉,额前一缕秀发挑起来,又带了几分调皮。上套着密合色窄袖短衫襦,下身是玫瑰紫二色撒花洋绉裙,绰约多姿,妩媚处就平添了几分高贵。
那女子微笑着看着宁可,轻轻的扶起她,又拿了带着微微的暖意的湿巾,试了试温度,柔柔的铺在了宁可的额上,方才轻声说道,“你隋意哥哥在外面呢。”宁可觉得自己的脸烧烧的,不自禁的就低了下去,那女子抬起她的下颚,很认真的看了又看,调笑道,“好一个美娇娘,以后只怕会有数不尽的裙下之臣呢。难怪你隋意哥哥那般在意了。”宁可听得羞不可遏,微微用力,挣开了那人的手,偏过头去,心里却是禁不住的甜蜜,“难怪你隋意哥哥那般在意……那般在意……在意……”啊,隋意哥哥果然是在乎可可的呢,呵呵,好幸福呢。这么想着,宁可又觉得好害羞,自己是女孩子呢。
门外的声音嘈杂起来,急切的脚步声,压低了的谈话声,似乎还有铁器碰撞的声音?宁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隋意哥哥肯定在人群里,因为,她听见了隋便的声音,“既然要去的话,那就大家一起去吧。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怕事的人。只是家里却是要着王先生送张名帖去了。”“自然。”一个很爽朗的声音,宁可注意到,身边的女子听见这个声音轻轻笑了笑。
很快的,宁可就看见一群人走了进来,那个爽朗的声音方一进来就问了一声“纳兰,那位姑娘怎么样?”原来她叫纳兰,好好听的名字。宁可眼睛四处搜索着,没有?为什么没有隋意哥哥?突然,她觉得一点温暖握住了自己的手,“隋意哥哥!”是的,不用看也知道,这种温暖的感觉,只有隋意哥哥才有。“对不起。”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隋意哥哥,你没有对不起可可啊。“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隋便的手微微的抖动着,是难过吗?还是自责呢?隋意哥哥,可可不怪你,因为,那个人是画仙啊,修炼了千年的画仙,又怎么是隋意哥哥能够对付的呢。
但是,为什么可可会在这里呢?苓汀呢?苓汀在最后对可可做了什么?宁可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宁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神恍惚,隋便轻轻的挽住她的肩头,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希望能够让她好过些。隋便一边安慰着宁可,一边低声的和她说着发生的事。
原来隋便与刘子敬寻了半天不曾找着宁可,便打算望前走走,看看此地到底有些什么古怪,刘子敬估计该是阵法一流,或许就是困住他的大阵之类的,这乌龙山历代都有高僧清修,难免就有许多的阵法护持,或许宁可便是进了阵法而不自知,两人如今与其茫无头绪的瞎找一气,不如看看可有那稀奇古怪的,可做阵眼的东西,若有的话,或许毁了便就没事了。
两人这一气搜寻,那兔子洞老鼠窝倒是找到不少,隋便甚至还找到银锭一块,估计得有二两重,只是除此之外再无所获。隋便便想回严州府找了人来,又担心这一去一回的浪费了时间,只怕到时宁可发生什么意外。刘子敬也是暗暗着急,只是他自己尚且被困在这乌龙山的大阵之内,此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找到宁可的。
两人正自无计可施,却又有三人自山上下来,此时天色近晚,虽说夏日里天黑得晚,也已有些看不清了。隋便只朦胧的看见几个人影,刘子敬毕竟不凡,却看出了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三人俱都低着头,走得很慢,倒似在找些什么,刘子敬第一个念头便以为是在找那二两银子,这念头普一出来便被一棍子打死了。虽然路远天暗,看得不甚真切,但那女子雍容华贵,便在这山野之间,风尘仆仆,也不能掩其绝代风华;那领头的男子一身儒衫甚是文雅,虽不算高,但自有一股气势,叫人觉得需要仰视,和那女子很是匹配;倒是走在最后的那名男子很是奇特,身材精悍,穿了一身短打武士劲装,更显得气势不凡,若在提一把大刀,就很有几分豪杰的样式,只是怎奈何,这人偏偏拿了一个算盘,那算盘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刘子敬隐隐听得有铁器碰撞之声,便觉得该是铁了。
那三人一路寻下来,须臾便到了刘子敬、隋便二人面前,那领头的儒衫男子显然也见到两人在寻些什么,抱拳一礼,“在下王守仁,不敢请教二位高姓,只是不知二位可有看见一卷画否?”画?刘子敬想得很多,但任他想象力如何丰富,却也想不到这三人居然是在找一幅画,他也随隋便寻了许久,倒还真没见到什么字画之类的东西,想来这种东西放在包裹里,平时也不动用,应该不大容易掉才是。
隋便也是有些着慌了,只管问,“你们可有见着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子?穿了件淡黄的衣衫,长得这般高矮,很是可爱的?”王守仁三人听得一愣,原是自己向人问话的,怎么反倒被人问起来了?不过看那男孩满脸焦急,想来是走失了什么人了吧?七岁大的小女孩子,估计是他的妹妹?
刘子敬还算镇定,见王守仁三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晓得那三人也是没有看见的,也是抱拳一礼,“我们却是没有看见什么字画卷轴之类,抱歉的很。倒是想请问三位,可有看见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子,穿了件淡黄的衣衫,大概长有这般高矮了。是这位小兄弟的表妹,便走失在这附近。”刘子敬实在不敢说是忽然间消失的,此等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恐人不信。
另一名男子显然不太爱说话,那女子挽住王守仁的手,只是从容的笑,一切应酬尽皆交给了王守仁,就听王守仁回到,“我们也是寻了半天,什么也没寻着。如今天色也将擦黑,我们既然都是来这搜寻的,不如便组成一组如何?人多也好从容些。”刘子敬本也做如此想,听王守仁提了起来,自然乐意,当下介绍到,“这位小兄弟叫隋便,却是隋唐隋扬的隋。在下刘子敬。敢问这两位是?”“这位是钱墨,这位是纳兰。”王守仁也是一一介绍着。
五人走在一起,五双眼睛四处里扫射,犹如刮地皮般一寸一寸的看过去,倒也真的找到些以前未曾发现的东西,诸如毛笔半管,印章一个,绸缎一块……五人不知不觉便又寻到了宁可失踪的地方。
“那里!”纳兰低低一声惊呼,伸手往前一指,四人俱都朝她所指看去,就见一个人穿着淡黄衫倒卧在地,四人都只顾着往那能藏物的地方看去,这么大个人倒在路中间反倒没有看见。王守仁、钱墨未曾见过宁可,倒也不知那人是谁,刘子敬见了那人形体,估摸着该是宁可了,只有隋便,只是目光触及,便是浑身一颤,尖叫一声“可可”,便冲了过去。四人赶紧跟上了。
隋便终究还是个八岁幼童,虽然心思成熟了些,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只是抱住宁可,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倒是钱墨,似乎懂些医术,过来把住了宁可的脉,在那细细的听着。纳兰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着,“当时我就见她慢慢的倒下,似乎还见到一点白光进了她的脑子。”
几人都是脸色微变,一点白光进了脑子?如是真的,只怕此事不妥得紧,传说中精怪附体都是如此,先得进了寄主的脑子,进而灭了寄主的神魂,方才算是附体成功了。王守仁看了看纳兰,纳兰只是点了点头。“无妨的,脉象正常,想来只是受了刺激,故而晕倒,休息一会自然就醒来了。”钱墨收回手,如此对隋便说道,二人倒是没有听见方才纳兰说的话,见三人面色古怪,钱墨便问了声,刘子敬照实答了。“恐怕是看错了吧,乌龙山历来都有高僧护持,哪里有那妖精鬼怪能够来得?纳兰你如此修为,来了此地不是一样觉得身子不爽?那等需要附体的都是无甚气候的,更是受不得乌龙山的佛气一冲了。”钱墨倒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既然这小姑娘已经找到了,不若再找找我们的画吧。”
几人答应了声,就把那点白光的事放在了心里,隋便倒是无所谓,找到了可可,他心里便激动得如珍宝失而复得一般,倒也没认真听几人在说些什么。刘子敬想来帮手,也被他拒绝了,一个人咬着牙背起了宁可。
五人走不出多远,刘子敬突然心头灵光一闪,回头看去,找着宁可的地方,便是宁可无端端消失的地方,那么,宁可消失前指着的地方,有些什么呢?刘子敬上前两步,赫然,地上躺了一个卷轴。
“可可,那画也奇怪,画里的人居然和你娘长得好像,只不过那人穿着将军服,骑了高头大马,很是威武。”隋便一气儿说了来龙去脉,顺便点评了王守仁三人找着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