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常阳,在迷茫之际,想到妹妹常鸿常去的地方——山上,听老党员说了新的情况,觉得茅塞顿开,为了自己的幸福,也为了妹妹,一定得弄个水落石出,自己为什么抓不住妹妹的心呢?妹妹常去山上一定有她去的道理,如果她想找到什么却没有找到,我替她找到了,她一定会感激的;如果在山上有她的精神寄托,我也会得到精神寄托的;何必自寻烦恼呢?走进大自然,走出自己设的牢笼,从另一个角度去争取吧。想着想着,自己定了一个计划:做好记录、画好路线图、写出感想,于是准备了背包,登山的鞋、帽子,干粮、水,找一个好天儿,出发了.
山上的地形很复杂,但是,常阳是男孩子,小时候总到这地方来玩儿,爬山也不在话下,就是找东西不好找,一个人藏的东西十个人也找不到,况且,还不知道妹妹来这干什么,常阳走了一天,把去过的地方都记录下来了,巴丘子,黑谷,狼嚎沟,老爷坡,就是朝阳洞没去,就在那有常鸿的秘密,因为那儿离家太远了,妹妹不可能跑那么远去消遣,每次去都是两三个小时,当年,她那么小能跑到那么远吗?他什么也没找到,什么也没发现,这几个地方都没有妹妹来的理由,她到底来这儿做什么?只有找到她来山上的理由,才有目标,这样像无头的苍蝇乱撞,能发现什么呢?
常阳走了一天,也累了,回到家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妈妈问他去了哪儿,他支支吾吾地没说出子午卯酉来,饭也没有吃,就睡觉了。妈妈也有些纳闷,自从妹妹来信之后,儿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了往日的欢笑,没有以前的精神,连家也不愿意呆了,总是往外跑,这不,又一整天没回家,妈妈也不敢深问,怕儿子不高兴。咳!儿大不由爷啊。但是,妈妈发现儿子的小书箱子上了锁,以前,他不锁箱子,里面都是些旧书和以前用过的本子,考试卷子,前些日子他还把箱子收拾了一次,把那些破烂都扔了,现在竟然把箱子锁了,孩子大了,心事多了,妈妈也不认字,就是开着,也不认得,随他去吧。转眼,到了放暑假的时间了。常阳想,一定要在妹妹放假回家之前找到秘密。
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去找老党员了,老党员住在生产队的“场院房”,就是生产队秋天放庄家的地方,比如:玉米棒子,高粱头,花生,大豆等,得有人看着,这个场院房常年有人住,老党员的老伴不跟他在一起住,孩子们都成家了,他一个人憋闷得慌,就找个差事,挣点工分,还清闲,夏天看青,冬天看场院,日子过得很自在。常阳的来访使老党员感到意外,他觉得一定有事。老党员很客气地跟常阳打招呼:“奥,稀客,阳子怎么到寒舍来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常阳坐下来,“给我一颗烟。”“阳子不会吸烟的,怎么学会吸烟了?”老党员看着他:“你的心事是山上吧?”“您怎么知道?”老党员是个闲不住的人,早晨起早出去遛弯,看到常阳背包罗伞地出去了,这几天总是在山上打转转。“我什么不知道啊,你总心事重重的,在山上打转转,不但我看见了,谁看不见啊?”常阳看屋里没别人,扑通——给老党员跪下了,几乎是哭着说:“大爷,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了……”
这一举动把老党员弄糊涂了,忙下地扶起常阳:“孩子,你遇到什么事了,干嘛急成这样?”常阳站起来,“大爷,你能给我保密吗?”“说吧,孩子,大爷是过来人,大爷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老党员诚恳地对常阳说。常阳没别的路可走了,也就是没有退路了,走投无路了,常阳把对妹妹爱,家里对他们的态度,以前的婚约,妹妹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这些情况一股脑都跟老党员说了,老党员听着也激动了,似乎还泪眼汪汪的,:“孩子,常鸿是个出类拔萃的好后生,你也是个好孩子,倒是人家能看上你不?人家咋想的?人家能看上你的话,那倒是个美事,如果强求,就坑人了。”阳子沉思着,揣摩着老党员的话,衡量其中的利害关系,“大爷,我听你的,我该怎么办?我妈妈要是知道我的心思,一定逼妹妹嫁给我。”
老党员抽着烟,半晌没说话,“还是去山上找找常鸿的秘密再说吧!”老党员终于做出了结论,常阳像穷汉子得了狗头金似的,非常高兴,忙起身回家了。今天常阳非常高兴,又恢复了从前的情绪,走起路来又有声音了,边走边哼歌,一进家门妈妈就感觉到了,儿子心情不错,“妈妈,明天我和老党员出去,到山上去考察,也许晚一点回来啊。”妈妈心里有些不解,儿子是唱的哪出戏呀?一会风,一会雨的,闷几天又高兴几天,如今的年轻人摸不准,只要儿子高兴就行,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常阳就在场院房外面等,等了半天,老党员才出来,他们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出了村子,老党员沉思着,一路上不再说话,只是抽烟,一袋接一袋的吸烟,老汉今天抽的是旱烟,快到地方了,老汉站住了严肃地说:“阳子,不管你看到什么,你都要冷静,你能做到吗?”常阳只是想早点看到要看得东西,哪里还想能看到什么啊。不假思索地说:“走吧,我没事,大爷。”常阳急着要往前走,老汉站那不走了,常阳回头喊:“大爷——到了?老汉背过身去,常阳觉得奇怪,跑回来拉老党员,老党员扯住常阳的胳膊:“孩子,咱先坐下,太累了,说说话,再上去。”
常阳认为,反正已经到了,再多等一会也无妨,就顺势坐下了。老汉在掂量怎么开口呢。“不是说说话吗?怎么又不说了?”常阳着急了,他哪里知道老汉身上也有秘密啊。“阳子,你还记得石家的小菲吗?”“不是疯了吗?”“怎么疯的你知道吗?”把常阳问糊涂了,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人了?“这,我可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谁知道人家的事情啊。”常阳回答得很随便,老汉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咳,人啊,这都是命啊!”常阳觉得老党员阴阳怪气的,老党员又说话了,同时把旱烟袋往鞋底上磕打几下站起来,“阳子,石家的小菲就是在这疯的,就是看到了……现在你急于想要看的东西疯的。”常阳听到这里认真地听起来,“啊,是这样。”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您知道这里的秘密?”
老汉点点头没说话,常阳又一次陷入了迷茫,瞪大眼睛看着老党员,“大爷,我该怎么办?是看还是不看?要不咱们回去?”“话到此处,再不看就没意义了,想让你看才跟你说了这些。”常阳到现在才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眼前的老汉真的不简单,是他救了我,教育了我,使我一时间长大了许多,不管什么情形他都能承受得住。常阳用手拽拽衣襟,拍拍身上的土,“大爷,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常阳胸有成竹似的看着老汉,老汉拿着烟袋,用烟袋往山上一指,“走吧。”径直往朝阳洞走去。
到那之后,老汉不慌不忙地打开洞口,拿出一个军用挎包,里边装着一套小孩子的花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常阳疑惑不解:“这能说明什么呢?不就是背包和小孩衣服吗,是谁放到这的?你怎么知道的?妹妹上山就看这个……?”一连串的问题,老汉也不知道从哪开始回答了。老汉定了定神:“咱们还是回去说吧,一会天就黑了,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常阳也只好跟着老汉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从他家下乡的第一天起,老汉就看见了这一幕:小姑娘抱着挎包上山藏东西,有伤心事就到这来看着包包哭一通;一个男孩跟着她到这坐着;石家的小菲来这跟踪;石家的小菲拉扯着杨家的柳青到这打架……后来小菲看见了这些东西就疯了。
“不可能啊?这有什么可叫人疯的啊?”常阳不解,老汉又说:“这里少了一件东西。”常阳问:“在你那吧!”老汉很为难地说:“要是在我这就好了。”常阳急了:“被谁拿走了?什么东西啊?”老汉说:“是一块‘墓碑’,是你妹妹的墓碑。”
“啊——我妹妹还活着,怎么会有墓碑呢?”老汉接着说,这时天已经黑了,他们俩人也到家了,“在我这吃吧,早晨剩的蒸地瓜,就大咸菜疙瘩,对付一顿吧。”
常阳只是想听后话,不讲究吃的怎么样,“好吧,我今天不走了,在您这住下了,我们交个朋友,还是忘年交啊。”老汉咬一口地瓜:“那天,石家的小菲拉着柳青来到山洞,翻出了常鸿的包包,里面掉出一个牌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画啊字的,具体什么内容,只有常鸿才知道。但是中间的‘XXX之墓’是清清楚楚的,谁看见不惊出一身冷汗啊?还是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抱着极大地愿望去的,结果是这个东西。我事先不给你打预防针,你会这样镇静啊?”
常阳仰面朝天地躺在炕上,望着房薄,想着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大爷,您觉得我可笑吗?”老汉真诚地回答:“很正常,但凡有情有义的人都能做出来。”这两个人聊着聊着,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了。“阳子,你看这事怎么收场啊?你妹妹的东西在石家小菲那的,等她回来再去看她的东西,发现不见了,怎么办?你不找我,我也想找个机会把事情的真相跟你说呢,看来真是天意啊!”常阳为难了,“石芳菲疯了,整天抱着不撒手,咱们怎么要啊?”老党员早就想了,“看看她的‘墓碑’什么样,照样子做个假的给她,把真的换下来。”听着听着常阳困了,打瞌睡了,听到这有精神了。轱辘爬起来,激动地说:“这个主意好!大爷,您太聪明了。”他哪里知道老汉为这个烦恼了快半年了,眼看着快要放假了。常鸿回来发现东西不见了,会怎么样呢?
第二天,常阳起得很早,就到街上去遇疯子石芳菲去了。前面交待过,自从是芳菲疯了以后家里人天天有人跟着她,怕别人欺负她,因为她没有理智,姑娘家的,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紧紧抱着那个牌牌,日夜不离手,就是睡觉了,谁动了牌牌她都知道,马上就歇斯底里地大闹起来,所以谁也不敢动她的东西,想接近她,谈何容易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常阳真的看见了石芳菲,石芳菲抱着牌牌跑着喊着:
“这是我的宝贝,别拿我的东西——”
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跑着,不小心扑通摔倒在地,牌牌也摔出老远,整天看着她的家人也腻了,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精心了,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一个疯孩子。趁这机会常阳跑过去,捡起墓碑看个仔细,然后热情地还给了她:“给给,快起来,摔着了吧?”虽然是疯子,但是,她也知道谁对她好一点,看到常阳这样态度,看她的家人也很开心。前面说过,常阳在家总是在屋里写写画画的,他的画工,记忆力还是很强的,当时在送给石芳菲牌牌的同时他就用手掌大概量了一下有多长多宽,回家后就在寻找和这个牌牌大小差不多的木板,终于找到了一块,是妈妈洗衣服用的棒槌,扁扁的还好做,不容分说,半天的时间就做成了,做好后又在上边写,刻,画,按记忆画上同样多的笔画,图案。
常阳拿着这个假的,找到石家,和石妈妈说明来意:“这个墓碑是假的,想用这个假的换那个真的,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抱着墓碑,不吉利。”石妈妈一听,有道理,就答应了,但是得你们自己换,他们不敢得罪她,就因为这孩子的病家里花费了好多钱,也没有看好孩子的病,没办法,随他去吧,什么时候好就算什么时候吧,要不以后有钱再说吧。眼看就放假了,估计这几天常鸿就得回来,得马上行动了。一天老党员和常阳一起行动了,石芳菲在街上跑着,当跑到常阳跟前的时候,常阳装作系鞋带,一伸腿,把石芳菲绊倒了,还和那次一样,常阳说时迟那时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牌牌换掉了那个真的,非常热情地送给了石芳菲,还关心地问候了几句。任务完成了,常阳也松了一口气,把“墓碑”拿到老党员那,“大爷什么时候送去啊?”
常阳又来“取经”了,因为他已经被老党员的经验折服了。老党员心不在焉地看他一眼,一点没有高兴的意思:“你还瞒着你妹妹啊,就是送回去了,当她看见这东西变了样了,还不是起疑心吗?借这个机会,还不跟妹妹好好谈谈啊,你那么爱她,她那么优秀,就是交个朋友,也应该敞开心扉啊?”常阳在老党员面前显得太单纯了,“大爷,您真是情场老手啊!”说着搂住老党员的脖子,亲昵地叫着:“老爹,您就是我的亲爹啊!”常阳表现得那么天真,单纯,阳光。
常阳拿着这块“墓碑”,就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非常不自在,放哪啊,妹妹回来怎么跟她说啊?还是跟她一起去山上?这事儿总不能再去问老党员吧,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怎么面对妹妹啊?怎么办,怎么办,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走到老党员家也不敢进去,说些什么呢?常阳啊,你的智商怎么那么差啊?其实老党员早看出常阳的心思了,就是不能再参与了,能否驾驭得了这样聪明的女人,是你常阳的命了。
常阳是怎么处理和妹妹的关系的,从此他跟妹妹的关系能改变了吗?他们的命运如何呢?妹妹对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呢?且听下回分解。(该死的说书的,又卖官司了,不给钱了。)这是细高个的抱怨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