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的拿着手里的干净棉布替她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慕容雨乖乖的任我动作,只是两眼通红的看着我。
仔细打量了下马车内部结构,轮不上豪华,却也布置的极为舒适。我往慕容雨的身边凑了凑,两个人靠近一些,感受彼此的体温,也能稍微的暖和一些。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的夫人打着雨伞撩起门帘请我们下车,我搀着慕容雨一同下了车,宅邸的门前立着两座神气威武的石狮。我抬首,门楣处挂着的牌匾竟是司马府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样。没想到,何仁竟和司马炎有牵葛。
司马家在都城是个大户,据说仅是良田便有七百顷,家中子弟、宗室、门客数千人。外在的东西我尚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说起司马府,确是大得离谱。
我并不清楚康盛王朝的宅院风格到底是怎样的,但是司马家却是占地极广,像座小城堡似的——以宅第为中心,四周筑高墙,四角上分别筑有两层式角楼。宅第格局又分为东西两部分,西边是住宅,分为大门、中门、厅堂自南向北连在一条轴线上;东边又分前后两院,在廊庑围绕下,前院挖有水井,后院建一五层式望楼。
穿过中閤便是后堂,厨房,仓库、马厩以及奴仆下人的住处都在那里,最夸张的是,那里居然还有一座脊庑殿式武库,库中兵械架上摆放着刀剑、弓弩、二戟、三矛……数不胜数。
整个司马府邸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座小型宫殿。
把这些一点点的看在眼里,吸收消化,默记进心里后,我只能无比感慨的自我安慰,好歹自己也算有个富贵命,没有穿越到穷苦百姓家,不然的话,以这里差别于现代的落后生活条件生活,还不知道要怎么哭死呢。
至少落在安国侯府,完全不用为吃穿发愁,不用为温饱担忧。唯一困扰的就是,就是理清纠葛不清的关系和明哲保身。
和慕容雨换上丫鬟送来的衣物,一位紫衣少女端上两碗姜茶上来:“姜茶可以驱寒暖身,两位请用。”
我端起冒着热气的微褐色姜茶,生姜的味道有些刺鼻,微微皱了皱眉头,姜茶?算了,喝吧,反正死不了人。
慕容雨喝完姜茶早已和司马府的丫鬟攀谈在了一起,不过更多的是慕容雨问问题,司马府的丫鬟点头或摇头。
门口有一团阴影笼了过来,何仁也换去被打湿的衣衫,着一件绛紫长袍,映着身后的滂沱大雨倒也有一份出尘的气质。
他在我身前站定,微微作揖:“司马大人听闻夫人贵临府上,想与夫人一叙。”
一叙?听闻司马炎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才俊,与沉睡四十余年悠然夫人应牵扯不上什么,我比较好奇这一叙从何说起。
虽然觉得此时蹊跷,可受人府上恩惠,拜见一下当家人也不为过,只是,没有清楚底细,心里仍觉得不妥。
“老身和司马大人未曾见过,何来一叙之说?”
“我家大人和安国侯关系颇深,也曾听闻夫人之一二事。恰巧今日安国侯登门拜访,悠然夫人来府避雨,大人请二位共同去听雨楼一叙。”
说的倒也在理,反正我是找不出什么可以推脱的理由。于是起身随何仁一同往听雨楼前行。
何仁在前面带路,与我们相隔一些距离,只要说话声音不大,理应不会听到什么。我悄悄的问身旁的慕容雨:“你刚刚跟他们府上的丫鬟攀谈,可曾问过何仁是司马府上的什么人?”
“只道是府上司马炎养的门客。”
门客作为贵族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最早出现于中国春秋时期,那时的养客之风盛行.每一个诸侯国的公族子弟都有着大批的门客.如楚国的春申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齐国的孟尝君等.门客按其作用不同分为若干级.最低一级只到温饱的程度,最高级别的门客则食有鱼,出有车.门客主要作为主人的谋士保镖而发挥其作用,必要的时候也可能发展成雇主的私人武装.
看何仁出行有车,想必是府上最高级别的门客。作为府上家主的谋士,下人也是以礼相待。
沿着走廊一直走,慢慢才发现,司马府的地形格式是由下而上的。想必听雨楼也建造在高处的小筑。
雨水顺着屋檐的瓦片一滴滴的低落在走廊下的低洼里,溅落起一片片的涟漪。雨势偏急的时候,低落的雨水都已连城一条细长的水柱。
一间雅致上下两层的竹舍映入眼帘,何仁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家主和安国侯已在屋内等候,夫人进去吧。”
我看自己离竹舍少说还有几千米的距离,为何会在此处停下脚步,放任客人自行,对于儒学倡导的康盛王朝来说,于理不合啊。
慕容雨实在忍不住这怪异的事情:“喂,你叫何仁是吧。有这么把客人扔在半路,引路人退去的吗?”
一直表情平淡的何仁突然低低一笑:“这是府上不成文的规定,还请见谅。”
何仁的长相很是一般,没发现什么特点,只要扔在人群中,保证找不到他在哪。可是,这淡淡的一笑,犹如一朵青莲瞬间绽放,让人惊艳。
即使在活色生香的酒吧待过一段时间的我,也难不为这惊艳的笑容感到吃惊。慕容雨已经微微呆愣,不可置信的盯着何仁的脸看。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想我也是活了三世的人了,竟然被一个男人的笑容给迷住,但是太丢人了。丢我21世纪女性同胞的脸啊。
何仁闻言已经退下,我晃了一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的慕容雨,取笑道:“你要是看上人家了,本夫人就让侯爷给你提亲去。”
慕容雨的小脸瞬间爆红,娇嗔道:“夫人就爱拿我取笑。”
“嘿嘿。”我低头窃笑,浑然忘了司马炎这“一叙”中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