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诞

扒鸡抓着油灯运起了梯云纵，在笔直的悬崖式阶梯上兔子一样前进，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底部，灯火通明，一面宫殿赫然出现。那是一座庞然大物，晶莹璀璨，由无数块水晶石搭建而成，一座主楼旁跟着五座角楼，楼顶挂着四面女神像，仿若是进了东海龙宫，大殿正前方一位白衣少女在等待着。走到近处扒鸡看清少女的容颜正是当日的红衣女子，仍是雪肤红唇，长腿细腰，狮子鼻，她挺直腰背在水晶宫前如一尊屹立千年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她不似梦姬那样的女子是玉做的，纵使狠毒张狂乖戾歇斯底里仍是女人似的，甚至还带着女童似的天真。这个女子不论红衣白衣她的容颜也是娇艳美丽的，但她那挺直的腰板脊背，屹立的神姿都带着石头的坚毅。令人忘了她的年纪，她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她身上有股男子气。此时她开口道：“周公子，你还记得我们的契约吗？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该你了。”她拍拍手掌，那怪老头和大黑小黑他们由三个女子领着走过来，怪老头哇哇的叫着，手舞足蹈，扒鸡见他多日不见还长了点肉，应该过的还不错，大黑小黑也粗了一圈，两头蜥蜴颜色也鲜艳许多，想必这白衣女子对它们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扒鸡道：“姑娘，要我做什么呢？武功我比不上姑娘你，钱财权利更是和尚头上找头发，一毛也无，还请姑娘明示。”白衣女子略带得意的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我要你的血，你给吗？”扒鸡道：“小事一桩，不知姑娘什么时候取！j”白衣女子道：“现在，跟我来。”扒鸡跟在后面，那老头拉着扒鸡神色惊慌道：“别别别跟她去，她她她是个坏，坏人。”拖着扒鸡的手往后退，扒鸡拍拍老头的手道：“别担心，你和大黑小黑他们乖乖等我回来！”，扒鸡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亦步亦趋，那女子突道：“你叫周复功。”她说的是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周复功答道：“是的，宫主。”白衣女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白痴，我叫雪涌，花雪涌！”扒鸡暗道：“好怪俗的名字！”嘴里却道：“月见花潮遥无期，星垂雪涌大江流”花雪涌道：“什么意思，咬文嚼字！哼！”嘴里虽是这样说着，但是眼睛里却透出浓浓的好奇。扒鸡道：“这两句诗是说月下花潮涌动，仿佛是星空下的雪花般的大江浪潮涌动，非常的美丽，不是很契合宫主的名字吗？”花雪涌闻言板起了面孔道：“本宫主的名字轮的到你指手画脚，闭嘴！”说完，直直的像前方宫门走去，但是露在鬓角外的耳朵红的要滴血了，两人走了一会，花雪涌忽然掉过头来：“那个，姓周的，刚才我不是要吼你的，你忘了吧！”说完又大跨步的走了。扒鸡笑道：“这小姑娘真是别扭！”他们进了大殿，大殿中央立着一个身披黑纱的老妪，全身罩在层层纱幕中，花雪涌带着周复功来到老妪面前，花雪涌一改硬朗的作风，屈膝下蹲行了个礼道：“祭祀，就是他了”那老妪隔着纱幕盯着周复功，像鱼鹰盯着水里的鱼似的，周复功被盯的厚脖根子寒毛直立，好大一会儿老妪才道：“宫主，这小子怕不会让您开心的。”花雪涌抿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开心不开心是由我说了算，我说开心就行，如果他让我不开心，我就弄死他。”那老妪又看了很久周复功，叹口气道：“宫主自幼在我身边长大，老太婆只想你一生喜乐安康，这个人如果宫主执意要用，老婆子可以给他点甜头尝尝，让他对宫主言听计从。”“不用了，婆婆，我知道您是对我好，我一向不喜用药，我会有办法让他听我的，我不需要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老妪爱怜的摸摸花雪涌的头发，拄着拐杖走了，花雪涌打了个响指，不一会一群侍女出现，体型窈窕，风姿动人。花雪涌指着扒鸡道：“这是周公子，是我的贵宾，你们要好好款待他，听见了吗？”“听见了，宫主。”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孩子都围着花雪涌叽叽喳喳道：“宫主，就是他呀！很一般嘛！”“对呀对呀，还不如上回的回疆的小王呢！”“宫主，您看上他哪了呀，听说他连梦姬都气哭了！”“梦姬那小贱人人有什么好的！”“住嘴，带他下去洗漱，然后带去明月阁。”“是，宫主。”一群女孩子又叽叽喳喳跑到周复功身边，拉胳膊的拉胳膊，拎腿的拎腿，嘻嘻哈哈香风缭绕，簇拥着周复功来到一座白玉雕的小屋前，把他往里一推，屋里干净整洁，透着淡淡的麝香，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垂手立在屋里，两人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身材，差不多的肤色，低垂着头，周复功尴尬的笑了笑，见没人搭理自己，清清嗓子，这回两人速度奇快异口同声道：“公子，有何吩咐！”声音尖细，周复功这才注意到两人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像自己，或者说看不到自己，听力奇佳，听音辨位，周复功仔细一看这两人眼睛都没有瞳孔是个瞎子，周复功道：“我不是找你们的，她们把我推荐来的，说是要沐浴更衣。”这话一出，那两人便道：“公子，随我来”两人始终低头垂肩，走路的速度却和正常人一样，推开小屋的一扇门一个室内温泉汩汩流淌冒着乳白色的蒸汽，温泉旁一张卧榻，上面放着黑色的石头，两个木桶里放着沐浴的用具，周复功脱掉衣服惬意的泡着，泡完后躺在卧榻上，二人给他松筋动骨，出了一身汗后，舒畅不已。周复功穿上衣服出了小屋，一顶红轿等候在外，四个身穿红衣的壮汉抬起轿子疾驰而去来到一座阁楼前停下，明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