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十七}计谋只在谈笑间
“念生可对宫里的规矩熟悉些了？”皇后面带笑容的问我。
“谢谢娘娘爱护。念生不负娘娘期望！”我有力的回答。
“很好！月儿总算是做了件像样的事，没白信任这丫头。”皇后转头看着月儿说，“想要姑姑怎么奖赏你？”
“月儿不要姑姑赏赐。”月儿果然的答道，“我和念生姐姐一起很开心。只要姑姑相信月儿，能让月儿再慢慢的和念生姐姐一起学习宫中的规矩就好。”月儿笑得天真可爱。
“这丫头！”皇后颇宠溺的说，“就是讨人喜。看来月儿很喜欢念生呢？”
发现皇后正看着我，我有礼的答道，“是念生的荣幸！”心里却在想，月儿是喜欢我，而且是非常的喜欢折磨我。我看出皇后有那个意思让我和月儿继续的学习宫里的规矩。可是我却很平静。我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他，会让月儿的如意算盘打不响，让我顺理成章的摆脱月儿。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随着悠扬的男子低音的传来，我笑了，杨岩终于来了！
“太子殿下回宫了？”皇后显得很吃惊。
“没有第一时间来向皇后娘娘请安是岩的过错！”杨岩微微愧疚的低头。
“太子不需放在心上。太子国事繁重，哪能顾上这些虚礼。若真计较了，不是本宫这做皇后的不识大体了吗……”皇后倾身抬起杨岩抱拳的双手。
“给殿下请安！”“给二哥请安！”我和月儿同时行礼。
杨岩点了点头，温文有礼的面向皇后，“儿臣有一事相求娘娘。”
“太子但说无妨。”
“不久便是父皇的寿辰，儿臣想为父皇谱一首曲子贺寿。可是儿臣如今实在是思绪全无。得知念生深通音律，特前来朝凤殿相求娘娘允诺念生随我一同谱曲。”杨岩行礼，“望娘娘首肯。”
“没想到念生还是个才女！”皇后赞许的看向我，“念生，如此你便好好相助太子。切莫让本宫失望！”
“姑姑！”月儿急急的开口。
皇后瞥了月儿一眼，继续以委以重任的眼神看向我。
“念生定竭尽全力！”我向皇后和杨岩跪拜。
我是真心的感谢杨岩。刚才从皇后向月儿瞥去的目光中我想到，皇后不是不知月儿对我所做的一切的。我隐约明白月儿当初谩骂我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她大声的指责我是和娘一样的狐媚子。由此可见，皇后知道娘和康皇的关系。是皇后告诉月儿关于我娘的。而月儿或许只是和皇后心意的将皇后对我娘的妒恨发泄在我的身上。那么如今杨岩的这一行为便是解救了我。我庆幸自己向杨岩提出要离开朝凤殿的请求。我不只是摆脱了月儿，更是从皇后不显露的妒恨中解脱。
“陌生在想什么？”出来的路上杨岩看着走神的我问道。
“想你。”我脱口道。
他一呆，笑意满面的看着我，“这话可是很容易让人心生联想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兴致，我很好奇杨岩会中意怎样的女子。我便问，“二爷是作何联想？难道说二爷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子吗？”
“呵呵……”杨岩轻笑，“陌生真是有趣的紧！”
“二爷可是娶妻了？”我直接问出我的疑问。
杨岩的目光变得深远，“家国未定何以成家。”他的声音轻缓却坚定。
我突然有所感触，眼前的男子真正是把国家放在了心上。他适合做一国的君主。大沐有他人民定能幸福安康。
“那陌生祝愿二爷早日成家。那样就说明大沐强盛无人敢欺啦……”我朝他狡黠的发笑。
“不曾想到陌生还是如此有趣的人！”
听到他两次说起不曾想到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就直接的问他，“那上官蔚和二爷说起我是怎样的人？”
他微微错愕，没有想到我会那么肯定是上官蔚向他提起我。接着他又洒然一笑，“陌生果然聪慧！”
上一秒我看着他，下一秒我发现我已经失神。
听得杨岩说起，“上官和我说你是宛桂般美好的女子！”
也许对于其他的女子来说这样的夸赞并不出彩。但是对于我，上官蔚是第一个叫出我真正名字的人，他更是那么的肯定我。我的思想回到我和上官蔚的第一次相识……
“陌生。陌生……”杨岩轻唤着我。
“对不起二爷。陌生失礼了！”我想他表示歉意。
只见杨岩淡淡的摇头，“告诉我陌生，你又在意怎样的男子？”
“我……”我看着杨岩说不出口，心里盛满苦涩。从我成为问天侍女开始，三年中我已经失去爱情的资格。我不能许他终身，更是没有勇气让任何人等我三年。
“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你，我相信对于喜欢陌生的人来说也是幸福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散发的光华，那个爱着女子的男子也是倍感幸福……”
杨岩的目光清润，光泽动人，“所以别去在意那你要让他等三年。真正爱着你的人三年时间对他并不长，不会影响他爱你的那份心。那么陌生，可以告诉我你心中的男子吗？”
“我……”杨岩的话让我好安心。仿佛三年的宫中生活会像弹指一挥那样迅速。然后我会幸福的拥有我想要的感情。我对他燃起微笑，“家国未定何以婚嫁！”
杨岩笑得有些无奈，“如此陌生便是如我这般的孤家寡人了！等到有天陌生愿意和我说你在意的那个他了，我定为你们主婚！”
“谢二爷！”我感谢他对我的如此眷顾。
我们在一所院子外停下脚步。杨岩过去敲门，有人应声过来开门。我认得那人，他便是那日天香楼说事的墨衣书生，叫陈思存。如今他见到我也是一呆，脸色微红，“姑娘！”
我笑着对他点头。他领着我和杨岩向里面走去。
“这是我在宫中的一处别院。平日里我不许人来打搅，为的是能静心的处理父皇交代的事情。同时，这里也是我的智囊所在。里面都是智谋超群的当今名士。和他们一起为的是保国强国，让大沐兴盛而不为人欺！”
我心里钦佩杨岩的这番为国情怀，朝他赞许的点头。另一面我很好奇，里面都有什么人？
进得屋里我才发现所谓的名流智士皆长普通相貌，而静坐在一旁的上官蔚就越显的风华绝代，姿容超群。我不禁感叹上天对上官蔚的特殊眷顾，给了他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的同时也赋予他无与伦比的相貌。
“这位是？”屋里的人群因我的到来而聚集。
杨岩向围在我前面的众人解释道：“她便是当届的问天侍女。她叫陌生。”
能被杨岩带来这的人自然没人会怀疑来人能力。所以简单的了解名讳后，众人对陌生也失去了兴趣。唯一能够让众人还感新奇的是，一个女子，一个容貌非凡的女子竟然也同时具备了不凡的智慧！于是乎，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窗前落座的上官蔚。想着，陌生和他是多么匹配的一对儿……
我向上官蔚走去。上官蔚已经从座位上站起，笑意盈盈的对着我。
“你们既然认识我就不需介绍了。”杨岩笑说。
“上官大人一向可好！”是我先开的口。
我看到上官蔚的身体略微的僵顿，然后他那清风般拂面的嗓音响起，“谢陌小姐关怀。”
我心中微窒，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上官蔚依旧和我客气。现在我和他也客套。我们的关系是熟悉又陌生。
“在各地设粮仓，国库需拨出大批的银两。如今北方战事已经耗去国家百分之八十的财力，拿什么钱开粮仓？向百姓要吗？怎么要？强加税目征收吗？”
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屋里面的一群人似乎为什么事意见不合而起了争执。我和上官蔚不约而同的迈步走去……
“你以为我开设粮仓的想法是凭空冒出来的吗？想想如果今日我们已在各地置有粮食贮藏的仓库，那么在北方与敌交战粮草不足之际便可向近旁粮仓轻易调得存粮，那一众将士将无后顾之忧的浴血沙场。而不是闭关守城，向朝廷寻求供给。兵法有云，战占先机。如今在等待朝廷派粮之际，我们已是失去作战时机。更甚于让敌军有机可趁……”
我仔细想了他这话。其实他的建议类似于我的允许地方养兵的提议，同时保证作战的完全不失时机。我朝他多看了眼。说这话的人身穿暗青色布衣，面容严峻。双目散发出凛凛光泽。
一阵沉默后，原本高声质疑他建议的其他人语气皆有松缓，但是仍有人更为仔细的发问：“你的想法甚好！只是，这开置粮仓的费用？”
说话人的话音刚落，屋里的人都把目光转向杨岩。
“这……”杨岩犹豫，“青愈的想法甚有远见性。各地开置粮仓确有利于作战。只是……当下国库却是难以筹措这笔置仓费用。”
众人皆叹气，士农工商商为尾。可如今人人都想成为那手执金算盘的下等商人。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或者拥有经商敛财的头脑，尽心尽力去募集资金用以建造粮仓。
屋内一时间众人苦恼无头绪。
我看着上官蔚拿出一本账簿摆放在桌上。出于好奇，我也随着众人的脚步移去观看。那是一家钱庄的账本。上面明细的记录存款人的资料。大都是官僚阶层。突然我有个想法，也许可以挪用这钱庄的资金用来建造粮仓。一般而言，官员存在钱庄的钱财在短期内是不会取回的。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这些资金另作他用。他日国库充裕之际即刻补上。只要在存款的主人取来存钱之前便可。于是我便问上官蔚：“这是谁家的钱庄？”
上官蔚微笑，眼光看向杨岩。
“是二爷的。”我瞬间懂得。杨岩是个不一般的人。身为皇子乃至太子的他竟然经营一家民间的钱庄。更甚者，存款者都是官员阶级。其中的厉害关系岂是可以推敲的。要知道将钱存入这钱庄就已然意味着投靠杨岩，把身家压在了他的身上。杨岩在无形中就多了一股支持他的力量。而这力量甚至他可以自由掌控。比起古时的皇子为了夺嫡获得皇位对在朝官员威逼利诱以获取支持实在是来得更加的高明。我越越佩服杨岩。他的考虑之缜密之完美，以及他的一腔胸怀家国守家保国的热忱都感动了我。
“陌生是想用钱庄的存钱来建造粮仓吗？”上官蔚发问却是一脸了然的微笑。
听他叫我的名字我心中一颤，接口道：“只是这上面的数额不足。”我也说出我的忧虑。
“以此笔存钱费用是难以成就大沐的整个粮仓系统。”提出开设粮仓的青愈说道：“前期我们只需在北方周边的城镇设仓库。只是，即便如此，这钱仍旧不足……”
我看着账本上用朱砂勾画的存款总额，30万两。离预估的50万还相差近半。
“为今之计只有募集闲散的钱财方可足够。”上官蔚说出了最后的总结。
“上官，依你之见当如何募集？”杨岩问向上官蔚。
“这闲散之金皆集中在民众手中。只有向大沐百姓的募集，把这笔钱于集中利用。只是……”上官蔚略停，“如何让人民心甘情愿的拿出自己的血汗钱倒是需要另觅他法。”
闲散资金？集中？突然我眼前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