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充正欲推门一刹那,直觉让他隐约感到房内似有什么正等着他。他顿了顿,还是一如往常地进了屋。当门吱嘎一声关上时,他明显感到脖子边传来了一道寒意,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紧贴到自己喉管的一侧。
“哼,怎么不躲呢?就这样想死么?”一个软软的声音似风般轻轻地吹进他的耳里。
“呵,是你啊?”子充听后,轻蔑地冷哼了一声道。“刚进房门便知道是你来了。。身上的凝香丸的药味这么重。。”他笑着伸出两指,正欲夹住这匕首的刀锋。“我知道你不会动手的。”
“别乱动,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特别是这啐了剧毒的。”她迅速地将匕首收回。突然亮高了嗓门,狠狠地喝道。“想必你们都已猜到我的身份了吧,那自然就更不能留你们活口了。”
“小的什么也没有看见。以后也看不见。”一人挥刀准备自刺双目,喉管却被琴雅一早划破,他惊诧地瞪大了双眼,一仰到地。
“饶命啊。”
“夫人饶命啊,啊。”
又是几声微弱的惨叫痛呼后,屋子豁然变得沉寂下来,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子充不免皱了皱眉头,斥鼻道。“杀这么些人用的着下这样狠的手么?”
“呵呵,今晚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了。再说了,这匕首可是他们拿来对付你的,他们若是对你,下手可是比这毒辣的多呢。”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冷笑道。“若不是我,暖玉在怀的你只怕一回来便是一早见了阎罗王了。”
子充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没有多作回应,只是蹲下身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下地上的这几具死尸的面孔,道。“面孔都很是陌生,你确定是他派来的吗?”
“不是他还会是谁?若是派相熟的人,只怕你已经是触犯了整个村规的大忌了。”
“可是他怎么会这么快便对我起了疑心了?难道他知道了?”
“应该不知道。。但你始终是他的眼中钉。昔日若不是你母亲坚持要嫁给你父亲,只怕族长这位置未必是他的。而你现在依旧可以将这位置夺回来,只是。。”
“只是时机不够。。是吧,可恶。”子充忿恨地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族长之位可以不要,但是父母枉死这笔血债我不得不报。苟且地活了这么些年,我没有哪一天不是想着怎样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不管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他一笔一笔地向我偿还。”
“充儿。”琴雅将手抚上他的手背,轻拍了两下,柔声道。“我又何尝不想啃他的骨吃他的肉呢?你父母的仇一定会报的,只不过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那什么才是时候?你看他都开始对我起杀心了。”他扭过头来,痛苦地说道。
“你随我来,你需要暂避段时间才行,来吧。”她扶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脚下的尸首,微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瓶,往这些尸体洒了些许药粉。看着这些尸体伴着一股刺鼻的浓烟很快化作了一滩滩血水后,她这才满意地拉了一时发愣的他,示意他跟上她。
不知道往神庙方向走了多久,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块偏僻山壁前,她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触动机关,山壁霍地一声退到一处,一个可容纳两人的山洞。
“进来吧。”
“唔。”子充支吾了一声,一脸疑问地打量了下山洞也没多说什么,紧紧地尾随着她进入了洞内。
洞内豁然开阔,让他颇为吃惊是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樽敞开的石棺。
“这?”子充指着石棺,问道。
“你可以去看看。。”她浅笑道。
“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恋尸也不用将我锁在这里吧。”一个女人的声音恶狠狠地叫嚣道。
他这才发现石棺旁边的角落里,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地坐在地上,凌乱的青丝间,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恨意。
“呵,看来精神挺好的,关了几天了,嘴倒还是挺尖的呀,妙妙。”
“天华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而你,等着被大卸八块吧。”
她一把扯住妙妙头发,听着那吃痛的一声,畅然地笑道。“等他来之前,你就已是尸体了。再说了,你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我始终都是他儿子的娘,他就算知道你在这,也不见得回来搭救你。”
“呸。”妙妙啐了口唾沫在她脸上,笑道。“你以为有儿子就了不起了么?他早就厌倦你了,恨不得早日将你除去。我失踪了他一定知道是你干的。。再说我也有了。。”
“哼,有了,是吧?”她站起身来,恶狠狠往妙妙身上踢了几脚,只见妙妙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啊。住手。他知道你这样对待他的孩儿,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呵呵。”琴雅倒是停下来,冷笑地盯着她,说道。“好,我就让你好好地养着你们的孩儿。”
“害怕了吧?”不带血色的嘴唇,虚弱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不是,我很想看到他为他人认养孩子的那副激动的表情。”
“他人?你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孩子你是找某个野男人怀上的。就他现在那身子,就根本不可能让人怀上孩子的,呵呵。”
“你。。”
“自打有了远儿开始,我就给他下了绝育的药了,所以。。你要是有孩儿,也定不会是他的。。你无非还是想要主母的位置,不过妹妹呐,你终究还是嫩了些。”
“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跟你抢了,我出去后便隐姓埋名。。不让楚天华找到我们。我给你磕头了。”妙妙艰难地爬起来,不断地向她磕头,说道。
“自个儿好好在这养胎吧。”琴雅说完便不再看她了,拉着旁边傻愣的子充往石棺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