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离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模样时,她顿时吃了一惊。
眼前的分明是玄螭的脸,可为何一副女人的扮相却没有一丁点突兀。
简式发髻,上面着了些许珠翠,一缕青丝,妩媚地搭在锁骨处。紫红色的衣服,陪衬着这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肤色。楚楚动人的妆容上,绛唇点的是恰到好处。凤眼低垂,顾盼生辉,说不出的风韵。
“你真美。“她竟有些发痴,喃喃道。
“离儿可是喜欢?“他抓起她的手,满带期许地问道。
声音字字正圆,铿锵有力。将她一把拉回了正题,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么地失态了,脸上不免起了几丝尴尬之意,赶紧将头垂了下来。
瞥眼间,她竟看着他那双咸猪手还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几丝反感,油然出现在心底。脸上的几丝淡定似有些挂不住了。
她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你在胡言些什么。“
他反倒笑出声来,道。“呵呵,看到离儿你还这么精神,那我就放心了。“
阿丘喵呜一声,睁开眼来,瞅了瞅玄螭,再瞅了瞅清离。匍匐在地上,足足伸了个懒腰,纵身跳进清离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蜷缩着,目光则是有意无意地瞄向玄螭。
两人就这么默言了好一阵子
“你。。怎么这副打扮?“清离想了很久,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哎,还不是这里的老鸨给弄的。。”他伸展了下手,将双手搁在脑后,一脸无奈地说道。
“老鸨?这里可是青楼?”她有些吃惊地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带着你逃到这昂日城里,却发现你早已陷入昏迷。。当时又是在下雨,遇到了这家老鸨,她误以为我是个女的。。带着你,我就只好将计就计了。。”他索性躺在了床榻的一边,慵懒地说道。
“这里还不错吧?假仙就算追过来,也不会料想到我们会待在此处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得意和几分鄙夷。
待在此处?分明一早就想躲开齐昊天,现在却露出这么一番神情。
她长吁了一声,没有回应他,若有所思起来。
昨晚?昏迷?她实在想不起来被带走后的事了,反倒让她记起带走前的事。天啦,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了。
爹爹和清落,他们可还在月华村?楚天华死了,村子又都变成了什么样?还有墨,他怎样了?
想着想着,她有些心急如焚,爬起身来。
“你要去哪儿?”玄螭低声问道。
“我要回月华村。”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去干嘛?“他淡淡地问道。
“我要去找我爹,还有落儿。。”
她微微支开了一道门缝儿,却看到一幕幕男女勾肩搭背的场面,还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几声微妙的叫声,她脸色一沉,立马扣上了房门,脸颊立马绯红到了耳根子。
玄螭看在眼里,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他背过身去,似对她的举动不予回应。
她焦急地在房内走上了好几圈,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瞄背身过去的玄螭。
想起之前他对她做的这诸多举动,她才不要去求他帮忙。他不阻拦她,她已经感谢上苍了。
若不是昨日他强行带走她,那会儿再多呆片刻,或许爹爹就会被她救醒了。。
她仔细地端详了下自己的手,随意地对着桌上的酒杯,心里默想着拿起它们来,却发现它们丝毫没有半点隔空挪动的迹象。。
自己的手,的确普通。
若是身体内真有辟仙珠,她要怎样做才能像静幽这样能随意支配它的灵力呢?
阿丘蹲在地上,目光追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地揉了揉眼角,有些倦意地喵呜了几声。
她的目光突然瞄到了窗子,她有些兴奋地打开窗户,当她伸头看下去时,她傻眼了。
下面平缓流淌着的水,放眼望去,岸边离自己还是有相当远的距离。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实际上应该是个船妨,正停在水中央。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拦着自己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她咬了咬牙,蹲下身来,摸了摸阿丘的小脑袋,柔声问道。“阿丘,你会水么?”
阿丘歪着脖子,看着她比划着动作,愣愣地看着她。
“阿丘,你会变大的,对吧?”
阿丘点点头。
“你会飞么?”
阿丘点点头。
她满是高兴地抱起它来,将它放到窗边,指了指对面的岸上,欣喜道。“能带我飞到对岸,是吧?”
阿丘点了点头,低头看到船下的一汪池水,身子立马抖了几个哆嗦,呜呜地叫了好几声。
清离不解地抱回它,搁在地上。
“不行么?”清离略带几丝失落地问道,而阿丘此时却抱紧了她的脚,浑身哆嗦着。
“行了,别为难它了。它一直都怕水的。“玄螭爬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阿丘欢快地叫了一声,跑到他脚边,蹭了又蹭。
只见他身上的衣服换回了他原先的玄色一身,而头上的发髻和珠翠早已不见。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开来。
剑眉微挑,嘴上挂着一丝浅笑,道。“若不带你回去看,你恐怕也不会死心的。”
言罢,他蹲下身来。
见她有些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
“走吧。”他索性走到她当前,一把背起她来。
“你。。不变龙么?”她一脸惊诧地问道。
“哈哈,难道你想被我一直抓着走么?”他轻笑了两声,霎时,他的身形已迅猛地移到了岸边。
“其实这样也可以的。后面可要抓紧了。”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神情缓缓笼上一丝肃容,将她的身子往背上再拢了拢,道。
“额。”她咬了咬牙,允诺道。
沿途的灯火,宛如流星,转瞬既过。
随着他风驰电掣的身形移位,耳边的风时不时地灌向耳廓。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
头侧靠着他的后背,她感到一股无形的温暖,缓缓淌进她的心田。明明很讨厌他,可为何此刻他却让她感到特别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