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水的鱼
第十章
逸轩的爸妈在屋里惬意的看着电视连续剧,施展、逸轩、逸冉和欣菡这四个年轻人则坐在这个农家小院里静静的观赏着天上的星星。深秋的夜风夹着这四个年轻人的遐思充溢着这个农家小院,碎玉小花儿似的繁星点缀着墨蓝墨蓝的苍穹。黑夜就这样柔和却又庄严的拥抱着这个古老的村庄,而在高空中欢快又好奇的闪烁的繁星,像在默默的诉说着它们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施展坐在逸冉的身旁,这对恋人的手贪婪而含蓄的紧紧握在一起,他们看星星的同时还时常相互投来关爱的目光。
“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人生有限,自然永恒啊!”又是逸轩打破了这种恬静。
听到逸轩的话,施展跟逸冉只是微微一笑之后又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他俩的陶醉,而欣菡接却过逸轩的话:“是啊,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是那样的渺小、柔弱,我们人生中最浓艳的一笔也有可能会被这生生不息的河水冲蚀的干干净净,但我认为只要我们能怀揣真爱,与自己相亲相爱的人在一起快乐而平淡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就已经很完美了。”
“是啊,在这青葱的岁月里,平淡随时随地可以捡得而来,但快乐就不同了,毕竟无论什么样的快乐它都有一个持久度。而面对这个‘持久度’我们渴望留住的也许只是那样一种心情——得到的心情,而这心情也如一泓泉水一样澄澈了我们的心灵,悠长了这淡泊的岁月,而当我们终老时渴望留下的又或许是一种回忆——一种年轻时的回忆,无论这种回忆是快乐的还是酸涩的,我们都会感觉到它的美好。”听到欣菡这样说,施展也接过了话题,而他说话的同时握着逸冉的手不禁又用了用力,就好像要告诉逸冉他们留下的回忆肯定是快乐的一样!
逸冉听完施展的话,就好像听到了他们坚贞爱情的宣言,抬头望着浩渺的夜空开始起憧憬她跟施展的未来,这憧憬虽然美的空灵,但却是爱情的感动与真心的碰撞。
“是啊,最美的年华是我们的最真,最真的爱情是我们的相偎相依,风雨同归!”逸冉完全被施展感动了,以至于她在说话的同时也不由得攥紧了施展的手,这一对亲密的恋人就这样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交流着他们的互相感动,甜蜜的心尖则互相缭绕着他们的爱情蜜浆!脑海里交叉着喜悦与激动,逸冉陶醉了!在这幽静的空气里逸冉深情地呼吸着她和施展爱情的芳香。
欣菡听到逸冉的话,看到施展和逸冉紧握着的手,她的身子不觉往逸轩的方向微倾了一下。
“别后相思隔烟水,葛蒲花发五云高。唉,也不知道某人现在在干什么!”看到施展与姐姐的甜蜜,逸轩不禁有点嫉妒,也有点落寞。
听到逸轩的这句话,欣菡的内心又缭绕起了一种淡淡的酸涩,默默的看了看逸轩本来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逸轩,不如你给我们吹段箫听吧?”考虑到欣菡的感受,施展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好啊,在这美丽的夜景里,能听一曲古典音乐真能算得上锦上添花了!”逸冉也像听出了什么一样在旁边附和,而附和的同时还偷偷看了欣菡一眼。
“你们不睡觉,邻居还要睡觉呢!”没人接他的话,逸轩心里多少有点情绪。
逸冉说:“你吹你的,我们听我们的,他们睡他们的,更何况现在也就刚八点谁家睡那么早啊,再说了我已经很久没听你吹xiao了,还不能满足一下你姐姐的音乐欲啊?”逸轩站起身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走向了屋里,拿来了他那紫竹的长箫,随后,《春江花月夜》的曲调伴着夜色交融在了院子里!
逸轩家的西院,一个干净的声音说:“妈妈,你老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什么啊?”一个女的没好气地说:“没听什么,你快回屋去!”这就是逸轩的二婶!逸轩的二婶训完孩子,自言自语而有莫名其妙的说:“怎么谈着谈着又吹起箫来了,音调跟六十的老头哭的一样,真难听!”唉,本来想听听新时代的恋爱语言,没想到却听了个囫囵吞枣,而后逸轩的二婶便怀着失望的心迈着略有野蛮的脚步走向了屋里。
屋里正在备课的韩玉鹤看着进屋来的妻子抬起头讽刺的问道:“很好听吧?”
“好听个屁,什么也听不懂,你侄子回来了,好像还带了两个同学!”
“逸轩回来了?!”韩玉鹤有点吃惊。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韩玉鹤站起身扔下笔狠狠瞪了妻子两眼匆匆走出了自家院子。韩玉鹤还未走进逸轩的家门就传来了悠长的箫声,听到箫声韩玉鹤不觉小跑着进了逸轩家,一向沉闷的韩玉鹤边跑边兴奋的喊:“逸轩回来了啦?”听到这熟悉而亲切的声音,逸轩的箫声嘎然而止并快速的站起身同样兴奋的迎向了让他敬服的叔叔!
逸轩情绪激动地拉着他叔叔的手,把他叔叔让进了屋。走进屋,逸轩的爸爸关了电视,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逸轩发现叔叔的鬓角又添了些许白发,本来激动地心情里不禁又多了几分酸涩。是啊,岁月,就像一位雕刻家,而我们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他手下与时代同步的“清明上河图”,他就这样永无休止的雕琢着世间万物,也楔刻着形形色色的人生,每一根白发和皱纹都是他的作品,每一份清纯和激情都是他的写意,谁也无法躲避它锋利的刀刃,但他也是不公平的,生活顺心的他下刀就轻,而生活违心的他下刀就重,就像韩玉鹤跟他大哥韩玉忠比起来他更像是哥!
“逸轩,你能考上大学我打心眼儿里高兴,从你高考到你升学这两个多月里我都在外边学习,你走时也没能送你,明天咱们庆贺一下,唉,咱家祖坟终于冒青烟了!”韩玉鹤说最后半句时好像在抱怨什么似的,不过很快又高兴的说:“有时间你要给我好好讲讲你的大学生活!”
逸轩说:“好的。”
“叔,你最近怎么样啊?”逸轩忽然想到了叔叔鬓角多出的白发,关切的问。
“我还是老样子,只是你,刚才我听你吹xiao感觉没什么进步,你最近是不是不怎么练啊,上了大学之后还天天坚持写字吗?”
“其实上了大学之后时间虽然很充足,但属于自己的时间却不多,我们大一的不是被叫去开会就是去参加晚会,天天被别人牵着跑,根本没多少时间去练字。”
“听你的话有些抱怨的意味,随波逐流固然不好,但在一个人群中你要学会适应,只有适应了你才能让属于自己的生活更畅然,只是适应的同时别忘了自己的准则就行!你姐虽然与大学失之交臂了,但我感觉既然学校那样安排了就肯定有它的用意,所以你要赶快调整好心态去适应这种全新的学习生活,以免荒废了自己。”
“其实这些我也明白,就拿练字来说吧,我几乎天天都在想着,但走到宿舍就不好意思了,人家都在说笑而我默不作响的写字,人家不嘲笑我吗?”
“你说的这个理由很牵强,你记住,在提升自我的同时不危机别人就行,毕竟生活是自己的,你生活的是否快乐也只有自己最清楚,练字虽然是小事,但你天天能做的只是‘想’而不是‘做’实际上你是在自己的良心账本上每天都添上一小笔,‘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反面道理我就不说了,虽然我们常听‘书画同源’但我认为把字写好跟把画画好又有质的区别,一幅好画是天赋与灵感的结合,一个画家即便是久而不画或许依然能画,但对于一幅好字来讲它应该是悟性跟坚持的糅会,一个书法家久而辍笔的话,他写的字也就再没有‘家’的意蕴了。”
从逸轩跟他叔叔进门的那一刻,欣菡就迫不及待的向逸冉问道:“那人是谁啊?逸轩见到他很兴奋似的!”
“他是我叔叔,我们村办小学的教师。我叔叔当年考大学因为我家成分不好所以就与大学失之交臂了,高中毕业后就回村当了教师。现在他不仅是优秀教师而且还是书坛新秀,还是国家书协会员,逸轩的书法跟吹xiao都是我叔叔培养的。我叔叔对于我和逸轩来说虽然是长辈,但我们在他面前却是透明的,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我们也越来越无话不谈了,或许这就是忘年交吧。我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我叔叔是我爸爸把他养大的,当年他给我们村的一个女知青谈过恋爱。但正是在他们爱的死去活来时,那个女知青回城了。后来那个知青也来找过他,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面对他的做法我们村里的人都很不理解,甚至有人说他傻,直到我们长大了他才告诉我们他放弃的真正原因,他说:‘真正的爱情不是因为爱而爱,而是让对方过得更好而爱!’我一直很佩服我叔叔。虽然我叔叔说的别样洒脱,但是那场轰烈的爱情给他留下快乐的同时也播种下了痛苦,所以,他到了三十多才结婚,而且现在的老婆还是我爸跑断腿托人给他介绍的。结婚后,我现在的二婶不仅尖酸刻薄而且天天为难我叔叔,他多次想离婚都被我爸劝绝了,随后我叔叔面对现实他选择了周旋,不仅辞去了教师的工作而且还离家出走了,就在家人以为他再也回不来时,三年后他又出现了!后来才知道他去了北大荒,也就是在这三年里他的书法登峰造极,但同样也是在这三年里,我二婶投入了甄伟军的怀抱,他们虽然是通奸但在村里已是众人皆知,这也是逸轩为什么恨‘黄板儿牙’的原因之一,我爸也因此给我二婶生过不少气,但我叔叔却不以为然,劝他离婚他还不离了,他回来后又在小学当起了教师,现在除了上课时说话其他时间几乎没几句话,而且书法也是写一张撕一张,他为什么这样做就连我也不理解,但逸轩却一眼看到了我叔叔的内心,虽然我叔叔又回到了现实中,甚至眼下比以前更残酷,但他的心却平静了,说到这里你们会想到谁?”
施展果断的说:“庄子!”
“对,或许他就是受老庄思想的影响,在适应现实的同时却又时刻提防着被现实同化的可能,在残酷的现实中他让自己尽量的超然物外,面对‘超然’两个字你们会想到什么?”
这回欣菡也果断的说:“自私!”
“为什么?”逸冉瞪大了眼睛。
“因为但凡这种人,都是用亲人对他的感情掂着自己的脚尖提升自我的!”
“不错,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施展问我这么一个问题,他说:‘当你无法改变现实却又不想适应现实,当你天天面对一个给他没有任何感情却又不理解你的人你会怎么样,当你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理解你甚至嘲笑你的人群里你又会怎么样?’是的,人被逼到这种境地,除了漠然或许就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欣菡不解的问:“怎么说没有一个人理解他呢,不是还有你爸、你和逸轩吗?”
“我并不完全了解我叔叔的内心世界,而我爸无论什么事虽然都很支持我叔叔但两兄弟之间却没什么共同语言,我爸爸只会谈论我叔叔漠不关心的家长里短,而逸轩又常年不在家。”
欣菡说:“你叔叔能在一个世俗的环境里保持内心的超脱确实也不容易,但我总感觉这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洒脱多少都有些自私,更何况他给你二婶生活了那么久没有爱情但多少也应该有些亲情吧?”
“就是,你叔叔跟你二婶不是还给你生了个弟弟吗?”施展此时也有所不解了。
“我不这么认为,我感觉没有感情基础的一对男女生活在一块儿,日后即便是有了感情那也是即时的更何况我叔叔是一个对生活理解那么深、对爱情要求那么高的人!”
“施展、欣菡跟我过来,让我叔叔认识你们一下!”逸轩兴奋的跑了过来,施展看了看逸冉,站起身跟着逸轩走进屋去。
经过许久的长谈,施展发现逸轩的叔叔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他却知识渊博,虽然他不写诗,但他对诗却有着独特的看法,更重要的是施展通过与这位父辈人物的长谈,他学到了一种人生、一种生活的哲学。施展甚至激动地想起那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古话来,而刚才在院子里对逸轩的叔叔引起的小小偏见则慢慢的转变成了敬佩,他羡慕着逸轩能有这样一位叔叔的同时而也为逸冉能有这样一位叔叔而自豪着!
韩玉鹤从逸轩家出来时,很多农家已伴着深夜的降临而进入了梦乡,狗叫声和猫头鹰的叫声在这个漆黑的夜晚间断的传入韩玉鹤的耳朵,但韩玉鹤心里能够感受到的还是静,一种轻松的寂静!他驻足在村间土路的中心上,心情愉快的点上了一支烟,而后慢慢的踱步走进了自己的家。
韩玉鹤推开屋门,他那张几年来看也没看过一眼的婚床有节奏的吱嘎声伴着妻子的呻吟声一并传入了自己的耳朵,但韩玉鹤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向儿子的卧室走去,推开门看到儿子睡觉的可爱样子,他满足的笑了笑又退出了卧室。
正在韩玉鹤往自己书房走时,甄伟军一边扎着腰带一边从他曾经的洞房里出来了。看到甄伟军,韩玉鹤停下脚步不以为然的问道:“完了?”甄伟军则尴尬的什么也没说,匆匆的走出了韩玉鹤家的院子。甄伟军来到韩玉鹤的家门外,看到没人,他又重新揭开腰带,对着韩玉鹤家的院墙像狗一样撒起尿来,这泡尿刚直而有力,从远处就能听见落地的声音,又骚又臭,甄伟军足足尿了三分多钟!
听到丈夫的声音,韩玉鹤的妻子光着身子赤着脚跑出“洞房”的门,对着韩玉鹤喊道:“你今天怎么说话了?有能耐你就给我吵一架!”
“我凭什么给你吵架?凭你和甄伟军的关系吗?我告诉你,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更何况你也不是神仙,你也需要男人的抚慰,这我能理解!”韩玉鹤一边看了看儿子卧室的门一边压低了声音。
“好,韩玉鹤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老娘这辈子就把绿帽子给你带到底!”听到丈夫的这番话,韩玉鹤的妻子咬牙切齿的说。
“绿帽子?我从来就不认为你是在给我戴绿帽子,我只是认为那是你人性深处的渴求,再说了我也不在乎,对于我而言你只是孩子他妈,我对于你而言只是生活中一个名义上的搭档而已,你如果不怕孩子以后会恨你,那么这个所谓的绿帽子我倒愿意戴到底!”说完转过身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挨千刀的韩玉鹤!”韩玉鹤妻子的手指几乎嵌进了门框里。
韩玉鹤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离门不远地方放着一张书桌,书桌的左侧放着一个茶杯,中间铺着一张米黄的宣纸,右侧放着一个毛笔支架,一个笔洗,一个砚台,一瓶墨汁,书桌再往里放着一把木质椅子,椅子后面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架挤在了床尾和墙的中间,上面放满了字画鉴赏之类的工具书,书架的上方挂着一幅逸轩落款的*《沁园春·长沙》的欧体中堂!
韩玉鹤进门之前,熄灭了手中的烟,慢慢的走到书桌后面,拿起毛笔沾了浓浓的墨,在一铺好的宣纸上粗粗的写下狂草“悲欣交集”四个大字,随后坐在桌子旁,又深深的陷入了一种沉思。
韩玉鹤把书法看做是自己的第二生命,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字送与别人,无论任何一人。以前也有很多当地官员来索字,但都被韩玉鹤拒绝了。虽然这样每逢过春节时,他又热衷于给村民题写春联,这让很多人都不解。
韩玉鹤本来可以凭着自己的书法专长调入城里去教学的,但是调令下来的那一天,他又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乡下。
韩玉鹤每创作一幅作品,都是先打好腹稿,然后认认真真的书写,细细心心的题写落款,但作品完成后无论好坏他都毫不犹豫的撕掉。而且他写字用的毛笔,都是廉价用笔,即便是给他一直高等毛笔,他那在手中也是先拿把剪刀一阵乱剪,直到看到毛笔参差不齐了,才开始蘸墨下笔。
他是一个怪人,所有老师所有学生眼中的怪人,但他也是一个正常人,自己心中、逸轩心中的正常人。
第二天早晨,逸轩他们四个来到了村后的一个大土丘上,土丘下面的石碑上用宋体刻着“国家二级文物保护区”几个漆红的字,说是保护区其实并没有人看守,所以土丘上已经长出了翠嫩的麦苗。
“既然是文物保护区,怎么还在这上面种庄稼啊?”看到麦苗,欣菡有所不解。
“对于农民来说种地就是他们的命,所以最大限度的开荒成了这里种地的潮流,不仅是这里,就连防洪的堤坝上也被一些百姓无知的开垦了!”逸轩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面团儿”走进逸轩家的院子,对着正在做饭的韩玉忠夫妇说:“他叔,听村里人说咱家逸轩领来一个外乡媳妇,有这回事吗?”
“别听他们瞎吆和,那是孩子的同学。”正在切菜的韩玉忠头也不抬。
“这样啊,不过那个闺女我也见了,长得就是很好。”
“胖嫂,你还没做饭吧,要不在这里一块吃吧。”逸轩的妈总是很客气。
“白面团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边说着“不”一边走出了逸轩家的院子。
韩玉忠虽然那样客气向“白面团儿”解释着欣菡的身份,但他的内心还是为逸轩能把欣菡这么漂亮的女孩带回家而感到自豪。自从逸轩回家后,韩玉忠无论干什么都好像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而且只要逸轩在身旁,说话时眼神总是离不开逸轩,有时候看的逸轩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在韩玉忠夫妇把早饭做个差不多时,四个孩子高兴的回来了。乡下吃早饭比城里要晚上一个多小时,再加上人多,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所以逸轩他们吃完早饭就已经九点多钟了。欣菡本来想帮助逸轩的妈妈收拾餐具,却被逸轩的妈妈亲切而温柔的拦住了,而后韩玉忠夫妇知趣却又高兴的端着餐具来到了厨房。
在厨房里,韩玉忠根本就不听妻子给他的谈话,耳朵里充塞的全是孩子们传来的爽朗笑声。
大约快到中午时,施益民开着车来到了逸轩家。施展看到他爸爸的到来,满脸流露着对逸冉的不舍,而对逸冉关爱的眼光就从来没离开过逸冉那张好看的脸庞。
“逸轩,你给我写的那幅字写好了吗?”当韩玉忠夫妇把施益民热情的让进屋时,施展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逸轩被施展问的一时摸不清了头脑,不过到底逸轩还是没让施展失望。“噢,可能在我卧室,你让我姐陪你去找找,我先给叔叔倒杯茶!”听到逸轩的话,施展又深情地看了看逸冉而后便快速的向逸轩的卧室走去,而逸冉一边感激着弟弟给她创造的机会的一边心甘情愿的为她心爱的人找“字画”去了!
来到逸轩的卧室关上门,施展迫不及待的抓过逸冉的手并抱在胸前对逸冉深情地说:“‘当你一个人时你会感到自由,但孤单会陪你左右,当你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时才会体会到幸福的真正含义’爱情的身临其境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幸福,给你在一起的生活就像一朵永远含苞待放的玫瑰,虽然没有娇艳欲滴,但它却把花蜜严实的裹在了内心同时也不用枯萎,不用凋零,我感谢上帝创造了爱情,创造了我心爱的你!”
听完施展甜蜜的话逸冉感动的把脸轻轻的贴在了施展的胸前。施展又接着说:“人生自古伤离别,我多么渴望这甜蜜的两天能够在时间的长河中得到永恒,我多么渴望分分秒秒的陪在你身边!”逸冉听到施展略微发颤的语气,感动却又理性的说:“傻瓜,没有别离,你就体会不到甜蜜究竟有多甜,更何况你本来就七天假,怎么能不回去陪陪你父母呢,你今天可以先回去,然后过几天再回来!”
听到逸冉的话施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逸冉抱的更紧了,剩下的只是两个人交织着挚爱的心跳声,许久之后,施展像马上要失去逸冉一样慢慢的说:“你一定要等着我!”逸冉坚定地说:“等你,直到永远!”然后便紧紧地抱住了施展。
施益民看到从逸轩卧室走出来的儿子,站起身急忙的问道:“字找到了吗?”
“不找了。”施展充满了失望。
“那我们回去吧,你妈还在家等我们吃中午饭呢!”施展看了看逸轩卧室紧紧关着的门慢慢的说:“好吧。”
“你一块儿过去吧?”施展调头要走忽然有转过身问欣菡。欣菡听到施展的话笑着看了看逸轩若有所思的说:“我不过去了,我在这里陪逸冉聊天。”施展听到这话也没给逸轩的父母告别便机械的迈开了步子,就在这时欣菡对施展补充道:“放心吧,你找的东西有我给你守护着不会丢的!”施展像没听见似的,走出了逸轩家的院子。
坐在汽车里,施展听着时下流行的情歌,完全沉浸在了和逸冉分别的伤痛中,而那每一句歌词都好像描绘着他与逸冉两天以来的亲切缠mian,就连车厢里的空气也都弥漫着逸冉的体香,那气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施展走后不久,逸轩推开了卧室的门,看到逸轩,逸冉慢慢的问到:“弟弟,你感觉我和施展能走到一块吗?”
“姐,你想什么呢?以我对施展的了解肯定可以!在这个社会里虽然金钱拉开了人的社会地位,但我相信爱情并没有尊卑之分,更何况施展是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他又是那么的重感情,所以你可以不相信我也不可以不相信施展!行了,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陪我们出去玩玩!”听了弟弟的话,逸冉的心里明朗了许多。
感情的世界因为有了爱情的甜蜜才变得绚烂、浪漫,是啊,施展回家后在家呆了两天又带着他的牵挂到逸冉身边寻找他们的甜蜜与浪漫来了。而且在这里一直呆到了开学,但是开学的前一天凉凉的秋风送来了蒙蒙细雨,这雨下的虽然不是很大,但每一滴都好像重重的打在了施展的心上,因为他心爱的逸冉感冒了!
逸冉知道施展、逸轩和欣菡今天要去施展家,便早早的起了床。早晨起来之后,逸冉感到通体都在冒冷汗,还伴随着间断的呕吐感,但这些并没有阻止她给施展他们收拾东西,至于东西,都是些土特产,以便这三个人带回学校给同学们分享。
待逸冉收拾好东西,施展他们也陆续的起了床。走出卧室施展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亲爱的逸冉,于是含情脉脉的给逸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走向了屋外,但刚迈出屋子,施展又返了回来并走到逸冉身边关怀而又心疼的问:“逸冉,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没什么,可能起的太早了吧,你快去洗刷吧。”逸冉压抑住强烈的呕吐体力明显不支。
施展诧异的问:“真的没事?”
逸冉看了看一旁的父母笑了笑故作轻快的说:“没事,快去吧。”施展这才又把那颗悬起的心放下了,但迈出的脚步里充满了关切与怀疑。
施展走后,逸冉的妈赶快拿起自己那颗长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而后便吃惊的说:“哎呦,闺女,你怎么发烧了?”
正在装东西的韩玉忠听到妻子的话急急的对妻子说:“发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卫生室给女儿拿点药去?”
听到丈夫的话逸冉的妈醍醐灌顶,手中的东西也没放就往外走但却被逸冉拦下了,只听逸冉说:“爸、妈不用担心,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发烧而已,妈,你要是想拿药的话,那也得等施展他们走了之后再说啊,要不施……逸轩他们走到学校也会担心的!”韩玉忠好像听出女儿的心思似的看看女儿的脸色,确认问题不是很严重后便对妻子说:“就按女儿说的办吧。”
“看来我爸是不来接我们了,他当时我从家里来的时候他说,要是十点还不来接我们他就是在开会,让我们自己搭公车走。”上午十点多钟,施展见他爸爸还没有来接他们对逸冉说。
“可是现在下着雨,你们怎么去坐车啊?”逸冉满腹担心。
“不用担心,好在雨下的不是很大,只是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才好!”
“没事,要不趁着雨小现在走吧,我去送送你们!”
“不用了,天挺冷的,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逸冉注视着施展的眼睛不舍的说:“我就要去送你们!”
“哦。”施展也同样充满了不舍。
说服了施展,逸冉拿来了家里仅有的两把伞和施展他们三个走到了院子里,刚走进院子,逸冉的妈妈赶忙跑过来说:“逸冉,要不你就别去送他们了,干脆让你爸爸找个机动三轮车把他们三个送过去算了,听话。”
“妈,没事,我把他们送上车之后马上回来,再说现在雨下的也不大了,你就放心吧。”逸冉又看了看施展。
听到女儿的话,逸冉的妈无奈的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的韩玉忠,而韩玉忠看了看女儿却什么也没说,便把眼光移开了,而后走进屋拿了一块塑料布披在了女儿的身上。
“欣菡你给施展换一下,我们两个用一把伞,让他们两个用一把!”为施展逸轩想得总是那么周到。
听到逸轩的话欣菡高兴的跑了过来,而施展也感激地走了过去。走过来施展想接过逸冉手中的伞但却被逸冉拒绝了只听逸冉说:“我们俩共同举着吧。”话音刚落施展就把手轻轻的放在了逸冉拿着伞的手上,虽然逸冉身上披着塑料布但鞋子跟裤腿还是湿了。
“你要不回去吧,你看你的嘴唇都冻紫了。”看到这一幕施展鼻尖酸酸的。
“都快到了,走吧。”逸冉的果断里充满了温柔,说话间不由得故意放慢了脚步。
“好吧,那我们走快点,好吗?”
“不好,我就是想给你多呆一会儿不行啊?”语气依然那么果断,而施展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放在了逸冉披着塑料布的肩膀上紧紧把逸冉搂了过来。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一路上,这一对甜蜜的恋人紧紧相拥着,深情地感动着、沉默着,不仅没有泪眼、没有凝咽而且在这清秋节里他们感到的只是冷冷的风夹着暖暖的情!
快要到上车的地方时,逸轩站在车下,对着后面的施展喊道:“你们快点吧,要不车走了!”逸冉这才从她爱情海洋里揪出了自己的思绪并吹促施展加快了脚步。上了车,施展站在车里完全不顾拥挤的人们,把身子探到车窗旁使劲看着他心爱的逸冉,直到很远、很远……
等车走远了,逸冉留恋的转过身子,蓦然看到他爸爸扶着一辆自行车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看到爸爸逸冉吃惊的问:“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噢,我刚来,你妈不放心,让我从你二叔家拿了件雨衣过来接你。”韩玉忠一边回答着女儿的提问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件雨衣披在了女儿身上,并且还急着女儿上了自行车,刚上车逸冉又吐了起来。
走到家逸冉的妈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让逸冉吃了药!
大约在施展走后的五天左右,逸冉收到了施展的来信,虽然几天以来身体越来越虚弱但逸冉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兴奋。逸冉从她爸爸手里刚刚接过信,一种剧烈的恶心感又趁机袭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三四天以来逸冉吃点东西就吐,尤其是今天喝了一杯白开水也全部吐了出来,吐出的水里还夹杂着浅绿色的胃液。
今天中午逸冉的妈妈杀了一只鸡本来想给女儿补补身子,却没想到逸冉单单是看了两眼又猛烈的吐起来。韩玉忠今天早早的就起来在村里的卫生室里拿了几幅治肠胃的好药,看着让女儿吃了下去,但现在都到晚上了,却还没见效,看着女儿越来越虚弱的身体,韩玉忠夫妇陷入了一种极度恐慌之中,正在韩玉忠无奈之时,他老婆叫来了韩玉鹤!
看到韩玉鹤,韩玉忠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还没坐下,韩玉鹤就说:“明天我正好没课,城里医院我也有同学,我带着逸冉去查查吧。”说着又抱怨道:“都这样了,你们就想不到去医院!”韩玉忠听到弟弟的话没说什么,只是肯定却又感激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