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落乖巧地坐在吴梅对面,但心却飞到了隔壁。
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牵手,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爱的甜蜜,这种感觉仿佛要把人融化了一般。
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她甚至没注意到吴梅那渐渐变冷的眼神。
吴梅看着林雨落这副心不在焉、眉眼里洋溢着幸福的模样,心中恼怒,开口说道:“今晚干嘛去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林雨落答道。
“一个人?”吴梅问道。
“和隔壁的宋明一起。”林雨落答道。
吴梅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和那个宋明关系不一般呐?”
林雨落听到吴梅冰冷的语气后,这才回过神,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答话。
“你和他恋爱了?”吴梅直接问道。
林雨落犹豫了一会,然后羞涩地点点头。
“多长时间了?”吴梅皱眉问道。
“刚刚。”林雨落低声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吴梅脸色稍缓。
既然是刚刚确定恋爱关系,那一切都好说,断绝来往不会让林雨落太难过。
“你大伯跟我打招呼了,他希望你毕业之后去帝城发展,我认为这个建议不错,你在他公司里能学到很多东西。”
吴梅淡淡说道。
“什么?”
林雨落不可思议地看着吴梅,继续说道:“我不同意。”
“别任性,这也是为你好。既然你不算继续深造,那便去帝城发展吧,窝在这种二线城市,太浪费你的天赋了。再说,林家能给你的资源更多……”
“妈!”
林雨落打断吴梅的话,冷冷说道:“他们林家的资源我高攀不起,更不想高攀。”
“别这么说,你毕竟姓林,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脉。”
“我不稀罕!我宁愿自己不姓林……”
“住口!”
吴梅大声呵斥道:“雨落,不许这么说话。”
林雨落委屈地看着吴梅,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忘了被赶出家门的事情了吗?”
吴梅闻言,无奈地一笑,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了?!您不记得,我可记得呢!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他便领着一个狐狸精回家,对着你大喊大叫。寒冬十月,深更半夜,你领着我,拖着行李,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找宾馆,他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我和妹妹在不同的家庭里生活,见一面比登天还难。我很担心,担心妹妹会被那个狐狸精虐待……”
林雨落说不下去了,这是她内心里最脆弱的部分,最不愿被提起的伤心往事。
吴梅显然也被林雨落的话触动了,她坐到林雨落身旁,抱着她,轻轻叹息。
许久之后,吴梅神色黯然地开口说道:“雨落,你父亲有他的难处,当年的事他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怎么还替他找借口?”
“傻孩子,这不是找借口,这是事实。官宦人家的子弟就是这般。人们羡慕他们含着金汤勺出生,但是没看见他们以后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爷爷如此,你父亲如此,你今后也是如此……”
林雨落听出了这话的潜台词,然后睁大双眼,看着吴梅。
事已至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梅不打算再去隐瞒,缓缓说道:“雨落,你的婚姻由不得你做主。”
“为什么?!”林雨落咬着嘴唇愤愤问道。
“因为你姓林,你出生在官宦之家。”
吴梅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不想但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可是,你已经和他离婚了,我们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但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液。”
“这不公平!”
“孩子,这个社会本来就不公平。”
林雨落看着吴梅,很认真地说道:“妈,这就是一个火坑,你怎么舍得和外人一起把我往里面推!!”
吴梅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神色,答道:“雨落,你大伯答应我,会帮你找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雨落沉默了,沉默之后,她气极反笑。
“没想到古代社会那种包办婚姻的事情亘古流传啊!”
吴梅拉住林雨落的手,说道:“这是联姻。对你有好处。自古以来都是有权利的人掌握着资源,你跟对了人,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如果不是你父亲暗中帮助我,我怎么肯能把公司做得这么大,我们怎么可能生活的这么好?!”
“你说的这是物质生活。那精神生活呢?感情呢?幸福呢?”林雨落反问道。
吴梅轻叹一声,说道:“你还是太年轻,感情这种东西是有保质期的,保质期一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雨落不赞同吴梅的看法,她有她的信仰。但是她不打算再和吴梅争辩下去,她要表明自己的坚定态度。
“妈,我不会去帝城的,更不会同意林家给我安排的婚姻。”
顿了一下,林雨落很坚决地说道:“我已经遇到了我要找的人,我会跟着他一辈子。”
“你敢保证他不会背叛你?你敢保证跟着他就会幸福?”吴梅问道。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林雨落很有信心地说道。
“好吧!就算如你所想。但是,你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因为你和他之间,隔着一座无法翻越的山。他永远、永远都无法翻越。”
“就因为那些官宦关系?”
“不仅仅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凌驾于权利和金钱上的东西,它叫神秘力量。它可以打破权利的限制,金钱的束缚。”
吴梅说这话时,神情严肃,仿佛在诵读一本圣经。
林雨落不为所动,淡然说道:“不管是什么,都无法撼动我和他之间的心意。既然我无法说服您,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我的态度很坚决,这一生,我只跟我想跟的男人。您可以把我的态度转告给林家。”
吴梅皱起眉头,说道:“你的任性不仅会耽误你,还可能会害死那个叫宋明的小家伙,你知道吗?”
林雨落看着吴梅,认真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句话说得荡气回肠,同时也在警告林家,如果宋明出了意外,她会跟着宋明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