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里,毛介正在汇报工作。
“这次安全局重建缉毒系统,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十几家公司都虎视眈眈在那儿盯着呢!我们公司刚起步,恐怕……”
乔泽听了略显思虑,随后问道,“水灵什么时候回来?”
毛介被问得一愣,反应了半响回答,“至少要一个星期吧。只是,您怎么突然想起问她来了?”莫非她不在,这个项目还不办了?
“安全局局长水群是她的亲哥哥。”乔泽不紧不慢地说道。
“啊?还有这层关系?”毛介眼中精光乍现,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可听说这位水局长是油盐不浸啊,无论是跟谁还是做什么都是按条律公事公办,难对付地狠。”
“油盐不浸?”乔泽内心忖度着,他能油盐不浸到什么程度?那次送水灵回家时,无意中听到他给水灵打的电话,好像是在摧水灵回家,两人有些争执,但兄妹感情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恩。”毛介笑了笑,明显地带着幸灾乐祸,“听说,微普的新任总经理岑彬想去跟他陶瓷,结果刚进门就被当作窃取国家机密抓紧局子里了。”
乔泽嘴边也不禁噙了抹冷笑,这位局长还挺记仇。还说他公事公办,这明显就是公报私仇。他的妹妹被踢出微普,受了委屈。他会不闻不问?鬼才相信!
“去吧,走正规程序参与竞标,不要搞背后动作。”
听了上级指示,毛介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这样能行吗?放着水灵这么好的裙带关系不用,太可惜了吧?要不,我召她回来,那边的工作我另安排人去。”
“不用。”乔泽一张俊脸成竹在胸。
“他不是喜欢公事公办吗,我们就给他来个公事公办。”
*
阿嚏!
谁想她了?
水灵揉了揉通红的鼻尖,北京的秋天极凉,想着浙江会好一点。可没想到,这里刚下了场秋雨,竟是比北京还冷,害得她刚下飞机就感冒了。
对,这里是浙江。去上海办事处之前,她和白晴先来了浙江。白晴与她分道扬镳去浙大找宋政了,她则回去大学母校故地重游。
穿一件藕荷色风衣,背上双肩小背包,水灵这身装束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学生,像回到了四年前。
这间酒店水灵很熟悉,大学四年除了学校就属这里最熟悉了。因为妈妈来看她时,都是在这儿落脚。看着酒店的布局环境,一草一物,水灵都是那么熟悉,跟以前一点没变。
她还记得爸爸第一次送她回学校也是住在这儿。
那时妈妈刚去世,自己一颗心阴阴沉沉地从早睡到晚,就是不想睁眼。记得她在宾馆里睡了整整三天,醒来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爸爸的踪影。去前台一问,才知道他已经走了,留给她近万元的房费待缴!当时她都欲哭无泪了,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卡和现今加在一块,还差一千多!
你说,有这样的爸爸吗?
于是,水灵困窘地跟前台借了电话打给她爸求援,顺便兴师问罪。
电话一通,水灵就对着话筒一顿劈头盖脸地质问,“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宾馆!还忘了缴房费!现在人家正扣着我不放呢,你快回来!”
相对于水灵的火爆,那头倒是心平气和,听起来你精神不错,怎么样,睡够了?
水灵都快哭了,央求道,你快过来,我手上的钱不够。
结果那头回答她,不够你自己想办法,出门在外,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
既然他要说理,她就跟他白扯白扯,照你这么说,房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要缴一半!
那是在你学校的消费,不应该你全付吗?那头说地理所当然,没有一点为人父的觉悟。
水源诚!
水灵大喝一声,惊了一大厅的人。终于有点猜到他的阴谋了,他就是想耗光她手里的钱!
被女儿直呼大名,水源诚也不恼,还好心地提醒她,你上午第一堂课的时间快到了,小心别迟到了。
哼!
知道水源诚是不可能回来给她解围了,水灵愤愤地哼了一声把电话砸上。
挂了电话,救兵没搬来。水灵面对面带微笑的前台债主,身上没有半毛钱,反而有些大无畏的英勇,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地跟她大眼瞪小眼。直到看见贵宾区一个熟悉的身影。
水灵稀奇,这家伙怎么今天穿得这么正式?西装笔挺,还系了条品味十足的领带,爆炸头也规矩了不少。更让水灵眼镜大跌的是那个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居然在那儿装模作样地看报纸!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但现在也容不得她多想。水灵过去大手一拍说,喂,帮我个忙吧。
而后,没等对方反驳就拉着他到了前台。
水灵拉着他去前台问还差多少钱,前台报出一个四位数字。
水灵转向她拉来的救兵,借钱跟要债似的不跟他假客气,你先帮我交了,我赶着去上课,以后连本带利地还你。
那人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收回被水灵抓着的手,还拿纸巾擦了擦被水灵触摸过的手背,才吐出一句,记在我账上吧。
见他视自己为污秽的擦手动作,水灵已习以为常懒得搭理,何况自己又有求于他。心想,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真是至理名言啊!于是,也不多说,道了声谢,就打算去赶课。
等等。
刚走出两步,那人出声叫住她。
有何指教?
就知道他那张嘴,尖酸刻薄,不趁机奚落她一翻,他嘴巴不舒服!
小姐,替女人付账其实算不上什么,不过我劝小姐以后再接生意可要把人看准。不然就会像今天一样,得不偿失。还要让没享受到福利的人,替你们埋单。
他的言外之意,水灵虽单纯但也听地清楚明白,不由满腹气血翻滚。
你再说一遍!
我说……
啪!
他刚说两个字,水灵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力道不小,一声脆响震住了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人,男人的脸上顿时多了一座五指山。
那是水灵第一次打人。
说起来,这男人也够衰的,水灵第一次打人,他就冒充了那个悲剧的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