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钢琴漆的书桌抽屉被拉开,傅薇双膝跪坐在转椅旁的地上,桌上台灯发出明晃晃的光被桌子一角遮去大半,傅薇侧脸躲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手上是一本暗红色封皮的护照,拉开的抽屉里是傅泽烨的成绩和各种奖项资料,书桌上被翻开的书堆里有她看起来都很困难的英文书,但书的右上角却标着CrackingtheTOEFL……
晚会结束,傅泽烨又被同学约到酒吧里玩了一会儿,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半,楼下客厅只在走廊到楼梯上开了一盏壁灯,傅薇坐在台阶上两脚上搭着一本翻开的书,低头靠着墙体似乎是正看得专心又像是睡觉了。
他走近才确定这丫头是睡着了,抽出她手里的书——《围城》——搁在一边,将傅薇抱起走进卧室轻柔放到床上他才走回原地将书拾起放到傅薇房间里的书桌上。回到自己卧室,眼里无意扫向书桌那里,立即暗了下来。
桌上被动过的痕迹还保留着,放着他整理资料的抽屉也是拉开的,护照被随意丢在地上。
他走回傅薇卧室,小小的人缩在薄被里还能看见微微颤动,轻轻掀开被子,他听到压抑的梗咽声,很小很细,如果不是走近了也许根本发现不了。
傅泽烨轻微的叹着气,嘴蠕动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丫头!”
从喉咙里一阵一阵涌上来的难受劲,傅薇咬紧了牙关,伸手向前抱住了傅泽烨的腰间,从无意中看到那些注册表单她心里就不安着,晚上趁傅泽烨不在她才又想再仔细看看那些东西,哪里知道居然看到傅泽烨准备的留学美国的资料,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只差还没有寄到美国学校去,但她知道傅泽烨是一定能得到录取的,他一直都是这么优秀的人。
她紧紧圈起他的腰,不想听他后面的话,声音哑哑的:“能不能不去?”
“不行!”
傅泽烨冷硬的拒绝,他也犹豫过,但既然已经决定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腰间冰凉的手缩了回去,被他一把抓住。
“在地上坐了多久,这么凉!”
傅泽烨没有希望得到她的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拢了拢被角,入秋的晚间晚间还是挺凉的。
“我去美国后你就搬回去和小叔婶婶住!”
傅薇将头埋进被子里,闷声呢喃一句。
傅泽烨听清了,傅薇说的是:“外国到底有什么好?你们都要出去!”他一愣,这个“你们”指的是他还有谁?
傅泽烨是不清楚杨琛这个人在傅薇心底的分量的,杨琛要去留学时她也只能独自闷在被子里难过,现在傅泽烨又要走,这种难过又复制了一遍,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依赖傅泽烨了,这个世界不是谁没有谁就过不下去的。
“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国家好,只是那里必须是我人生中一个落脚点!”
傅薇闭上了眼,即使表现得蛮横任性如她,这种要求她也只求一次,只此一次。
十月后天气转变便很快了,偶尔能看到穿厚厚的秋裙长腿袜的女孩也消失了,傅薇渐渐开始回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多,相反回傅家就越来越少,傅家两老问起她只得用天气冷傅家太远来打发,这确实也是一个原因,她怕冷一到冬天巴不得像变温动物一样进行冬眠,两人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傅泽烨也很少再来接她回家。
时光如梭,对于初入高中还带着好奇心的大部分学生来说,高中确实不同于初中,在这个阶段他们的见识开阔了,交际范围也大大增加,自然负担于身的责任更重了,在初中有许多人对于未来的方向是迷茫的,老师指哪儿他们打哪儿,没有一点明确性,到了高中终于也明白了些他们的未来还有好大截的路需要走,高中三年只是这其中一小小部分罢了!
期末考如期举行,傅薇的成绩如往常一般低分掠过,没有惊人的发挥,傅泽烨知道了也只是微微皱眉不再如往常一样逮住她训话,倒是傅清河难得一次开导她,并且打算找人给她补习,傅薇懊恼说不上有多后悔,要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她就认真些了!
到了假期傅清河纪若水搬回了大院,她自然也在其列,隔三差五的能见到叶龙浩李司棋一群人,心情好不起来也就不奇怪了。
就像现在——
“你给我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饶是李司棋已经习惯了傅薇杀人的眼神,这一刻也不得不移开眼神暂避锋芒,嘴上却是毫不留情。
“我说了我不去!”傅薇瞪着他,无奈的第十七次申辩,哪有这样逼人出去玩的,她就爱窝在家里,尽管被李司棋说成乌龟蜗牛她也认了。
傅泽烨在落地窗前站着,李司棋好几次想要他帮声都得不到回应,傅清河和叶龙浩在客厅棋盘上对弈,抬头和纪若水相视一笑,他们大概也是对亲生女儿这般疲懒而无语。
李司棋颓废的一下倒在沙发上发出“噗”的一声,呻吟道:“傅叔,她一点也不像你!”傅清河在少年时期就游遍了中国,他是怎么也想不出这样的南辕北撤的父女来,随即恍然大叫道:“丫头是你们捡来的吧!”
傅清河挑眉瞥了他一眼,对着傅薇说道:“闺女,他在怀疑你的合法性”
“比起我来说,他更像捡来的!看看李叔叔多敦厚老实的人!”傅薇说完便发生“嘁!”的一声,李司棋从小到大作恶多端,对于这大院里和他们一辈长大的孩子谁没暗地里中过他的诡计,相比较杨蕊芷那小妮子的胡闹,也就只能说是胡闹罢了。
李司棋“腾”的又一下坐了起来,嘿嘿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为傅薇这样说话而恼恨,他看了一眼懒洋洋窝在另一边沙发里看动画的傅薇,呢喃一句:
“我干嘛和她说这么多,直接打包走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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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一点也不想只挖坑不填坑,会填完的,这几天都在找见习的医院,今天终于找到了,这年头没个熟人不好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