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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下

姜陶和柏秀是闺蜜,看着柏秀跑了这么多圈,估计也很累,姜陶跑过去,让柏秀先休息一下,她帮她陪着阳可跑,给他拿水。柏秀没答应,继续跑着,姜陶也陪着柏秀跑。这一群女生,让她们报名参赛时,非说自己不行,什么坚持不下来,现在看来,都是假话,没有上场,真是给班级造成不小损失。现在已经跑到了第22圈了,还有三圈就结束了,我看柏秀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姜陶陪柏秀跑了几圈就累得不行下来了,我对卫霰说:“最后三圈了,你去陪陪柏秀吧!”卫霰说:“班里不是有人去了吗?”我说:“那些人都是去接阳可的,没有人是去陪柏秀的。”我又给林林使了个眼色。林林说:“你们都是女生,你们不去,难道还让我们男生去啊。”卫霰不乐意的去了。我对林林说:“还是大才子说的话,大才女才听。”林林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其实,这时候郑玉也到了终点线。还剩下两圈的时候,每个运动员都使出了浑身最后的力气,加快了速度。阳可也不断的赶超别人,已经跑到了第六位。阳可最后第三个冲过终点线。而柏秀,最后一圈还是没能坚持跑下来,不过她慢慢的走到了终点线,看着大家围着阳可,把他抱起来抛到空中,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柏秀最后没有走到阳可跟前,向他祝贺,而是看着他被大家拥着回到级。姜陶和卫霰则搀着柏秀回了班上。郑玉拿了一瓶水,递给阳可,说:“祝贺你。”阳可累极了,勉强笑了笑,接过水,说:“谢谢。”但是看瓶盖已经拧开过,而且瓶里的水也被喝了一些,便把水放到了一边。我在旁边看着,不禁想笑。她一点都不了解阳可,那小子爱干净死了,根本不会喝别人喝过的水。有一次我在寝室洗衣服,还需要一个盆来装洗过的衣服,以前都是用林林的,可是他的盆里放着东西,我就用了一下阳可的。他回来正好看见了,直接过去就把我已经洗干净的衣服倒到了水槽里,生气的说:“不要随便用我的盆子。”其实我当时很生气,即使我用了你的盆子你也不用这样啊,况且像我多脏似的,很想说几句气话把他给堵回去,可是想着毕竟还是我有错在先,而且真犯不着为这种事和他翻脸,毕竟还住在一个寝室,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还是不好,不过从此我知道了他是过分爱干净的人,不好相处,所以即使是一个寝室,我和他还是保持着距离,关系不是很好。不过现在,看着他的确很渴,我又跑过去给他拿了一瓶没开过的水,递给他。他笑着说:“谢谢。”拿过去拧开,咕噜咕噜的,不一会儿一瓶水就全喝完了。我问:“还要吗,我去给你拿?”他说:“谢谢,不用了。”阳可的第三名给我们班又加上了4分。

4X400米接力赛,林林因为昨天的受伤没有上,我们依然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下午,尽管天气很热,但是大家依然坚持在没有任何遮阳的运动场上,为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们加油打气。下午,运动会快结束时,班长回来说,我们的总分排在第三名,大家都惊呼起来,把手里能扔的东西都抛向了空中,班主任说:“大家先不要抛东西,比赛还没有完,要拿出我们高三一班的风貌了,为其他参赛运动员加油。”班主任这么一说,大家顿悟,运动会要赛出精神,要超远个人,班级的界限,打破输与赢的局限。最后,我们稳稳夺得了丙组第三名的好成绩,还额外获得了诸如“纪律标兵班级”“精神文明班级”等荣誉和称号。伴随着颁奖的结束,这场全校的狂欢也结束了,同时又开启了十一长假。

今年国庆恰好又是一个十年,所以特别热闹。我和生姜昨天就约好今天出去玩,因为这两天太累,林林,冯路军和阳可他们虽然早就醒了,可就是不想起来。我洗完头,站在镜子前擦头发,说:“林林,你要不要出去玩?”林林懒懒的说:“去哪里玩?”说:“去凤凰山。”林林说:“不去,这两天已经够累的了,还要去爬山。”我问冯路军去不去,冯路军说:“真不想去,太累。”我说:“得了,你们都好好休息吧。不过,你们也不能一天就躺在床上吧?”林林说:“再躺会儿,待会去教室自习。”我说:“都放假了,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天?”他回答说:“我前面还有人等着我去超越了。”冯路军也说:“感觉前几天没考好,还得看看。”阳可一句话没说,躺着床上看他的杂志。

我在校门口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姜陶才出现了。我说:“我下楼就给你发了短信,你怎么那么慢。”她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女生出门前总是要花些时间打扮吗?”我我不屑的笑笑,说:“可是也没见你比平时漂亮了一点啊,反而还没有以前自然。”姜陶有点恼的说:“林森,你就不能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的说吗。”我说:“我难道还不公正吗?”她理都没理我就往前走了。到坐车的地方我才追上她,她说:“你错了没有?”我说:“什么错了没有?”她就不说话了。一连过了好几辆公交,她就是不上。本来我们学校在的位置就有点偏僻,公交少的可怜,一到放假或者是出去玩的时候,得等老半天的车,还得想办法挤上去,出租车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我实在不耐烦了,说:“我错了,行了吧?”她说:“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我又好好地说:“行了,我知道我刚才错了。”她说:“你错在哪儿了?”我说:“我没能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的说话。”她笑说:“这还差不多。”远处又来了一辆公交车,她赶紧拉住我说:“快点,待会儿挤不上去。”我想,真是麻烦。

凤凰山是国家森林公园,旁边是红军山。凤凰山在市区中心,山脚便是最繁华的商业区,另一边便是老城。整个城市便是以凤凰山为中心,往外建。今天天气阴着,凉爽,适合爬山。到了山脚的公园门口,红色的牌坊下,有很多学生模样的人在那里歇着,估计是在等人。我问姜陶柏秀怎么没跟她一起来,姜陶说:“你寝室的阳可出来玩了吗?”我说:“没有,累着了,不想出来。”她说:“那就是了。”我恍然大悟,说:“对啊,昨天她也算跑了10000米,估计也累得不想出来玩了。”姜陶狠狠的瞪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她是很累,不过要是你寝室的那位出来玩了,她再累也会跟出来。”我突然明白她的意思,呵呵的笑着。

在半山腰的石凳上休息过后,姜陶突然说:“森林,看我们谁先爬到山顶。”我说:“那又怎样?”她还没回答,起身就走。等她甩开我大概有十几米事,她对我喊道:“你要是追上我,我们就在一起。”每天清晨,那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都会来这里爬山锻炼。现在他们正下山了,听见姜陶这么一喊,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就整天的谈情说爱。”一位和他同行的老太太说:“是啊。我们年轻的时候,每天都帮家里做不少活。”老头说:“是啊,他们赶上好时代了。”姜陶听他们这样说,也有点不好意思。看她半天也没动,估计是在看我走不走呢。我慢慢的站起来,沿着石阶往上怕爬。她见我开始往上走,她也开始走了。其实之前,我也没太注意,我为什么和姜陶走的越来越近。上次那次谣言,我都觉得很可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想法。在谣言之中,我们走的如此之近,不过是想气一气那些谣言制造者。不管他们出于何种目的,既然压根没有的事都说有,那我们就让他真的有。不过,这之后了?她时不时的牵我的手,我又没有拒绝。我为什么不拒绝了?难道我真的喜欢她?但是,和她在一起,我就是只觉得她是一个比较好的朋友,理解人,会聊天,开朗又大方,我们对考试又有一样的看法,除此之外,我不能确定是否有其他的感觉。我一边想一边向上走,速度并不快。姜陶见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开始停下来,对我喊:“森林,怎么,爬山还不如女孩子啊,要不要我停下来等你啊?”我笑着说:“不是我不行,是你太行所以我不行,不用等我,你接着爬。”我心里现在乱七八糟,一点思绪都没有,怎么就敢使劲往上爬。我抬头又看看她,她果然停在那里没动。索性,我也停了下来。现在真的很尴尬。心里埋怨她,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非得给人出一道难题。这道题,我看不是一两节课就能解开的,搞不好,还会伤了一个人的心,这样想着,心里更加的乱了。估计她也看出来了,她不动我就不会动,她就又开始往上走。为了不让她觉得她自己估计对了,我故意又多歇了一会儿才走的。就这样,她一停我就停,她走我多歇一会儿再走。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大。她到了山顶好一会儿,我才到。她说:“森林,你难道怕森林吗?怎么爬的这么慢?”我说:“前两天累到了。”故意岔开这个话题,她也没再提。

站在山顶俯视一切的感觉真好。城市的大部分尽收眼底,看着近处远处的一幢幢高楼平底而起,心里难免澎湃。姜陶指着远处说:“森林,看,我们的学校在那里。”我说:“方向倒是对的,但是这么远,你根本看不到。”她本想争辩来着,看见我望向了别处也就没说出口。老城,是我和林林从小玩到大的地方,那里有我们太多的儿时记忆了。在老城众多富有本地特色的建筑中,最醒目的还是那幢2层的小楼。当年,正是在这幢楼里举行的一场会议,才改变了中国的历史,才有了今天国家的繁荣昌盛和我们的幸福生活。想想,我生活的城市,真是人杰地灵。

从山上下来,我们去了斯巴达书店,在里面一呆就是一个下午。本来说好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高考资料,结果看了一下午的小说。出来时,姜陶有点后悔的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结果跑到书店来看书。”我说:“我可没逼你看啊,是你自己不肯走的,你还让我陪你了一个下午了。”姜陶说:“那本书的确很好看嘛,早就听说过了,不过学校图书馆里没有,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一开始只想随便翻翻,结果一看进去就不想走了。再说了,你不也在看嘛。”我没有和她争,我的确也在看我喜欢的一本小说。我说:“你去过那边那家餐厅吗?”手便指着那家。她说:“哪家?”我说:“就是那家桌子就像会议室里的那种大的椭圆的桌子,里面有一辆精致的小火车拉着不同的菜品转,是一家自助餐厅,吃火锅的,还不错。”她说:“那就去试试呗。”在这种天气吃火锅其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对于我们来讲。大热天,一边吃火锅,大汗淋漓,一边吹着空调,一个字,爽。见她辣的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你不行早说啊,干嘛非得勉强了。”她说:“没想到她家的锅底这么辣,而且又这么烫。”然后嘿嘿的笑了一下。我说:“怎么样?”她说:“还行,下次带柏秀来。”吃完,我们又逛了一下夜市。

看看时间八点过了,她就拉着我说回去吧。在公交站台等车,看见来了一辆9路,我拉着她赶紧上车。不过,拉不动,她反而死死的拉住我,我回头看她,她说:“不是这辆。”我又回头看看公交车。才想起,这是回以前学校的公交车。现在,我已经到了另一所学校了,当然不坐这路了。还是熊猫厕所的站台,几个月前还要挤这趟车,现在却不上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坐上了现在该坐的车,我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学校,我让姜陶先回去了。我一个人又去了教学楼那边。放假的第一天,很多教室都黑着,只有零星的几个班开着灯。教室里,林林在那里自习,卫霰果然也在,她为什么不在了,她没有不在的理由,不过教室里只有他两人。我跟卫霰打招呼:“都九点过了,还没回去啊!”她说:“快了,这几个题做完就走。”我从抽屉里拿了一本英语习题集,刚准备走,林林叫住我,让我等一下他,和我一起回。我站在教室门口等他,看着他在找某一本书,而卫霰不时的往他这边看看。到综合楼时,林林说:“我们先不回寝室,去操场走走吧!”很纳闷,不过他应该有什么事要说吧,毕竟寝室不方便。从广场走过时,我回头看一眼教学楼那边,我们班教室里的灯果然熄了。

放假了,操场上果然没有什么人。要在上课时候,这时走着都怕踩到别人。林林并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走到操场的另一边时,他才说:“听别人说你这次考试的分数和上次一样,不过排名退步了很多。”我说:“你听郑玉说的?”他说:“不是,是卫霰说的。”卫霰说的,我还是相信,毕竟她是教师子女,总会提前知道一些成绩的,而且肯定是真的。我笑着说:“既然分数还是一样就好。”他有点着急的说:“分数不能代表什么,要看排名。别人的分数都在提高,你还在原地踏步,这说明你退步了。”我又勉强的笑笑说:“没关系。”他彻底的生气了,说:“什么叫没关系。你已经在复读了,难道你还想再复读一次啊?”他见我没有回答,又接着说:“你的分数说明你和以前一样,但是别人的分数说明别人比你努力,花的时间更多。你啦,一天就知道和姜陶在一起,耽搁那么多时间,你们一天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到时候高考又失败了怎么办?她倒是应届生,还可以复读。你啦,你本来就是复读生了,到时候你还好意思再去复读啊?”我有点生气,大声说:“够了,要你管?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你不是也还有两个人没有超越吗。”说完,我就大步的往宿舍走去。从广场边上走过时,我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躲到了梧桐树后面。这时,已经飘起了零星的雨点,又要下雨了。刚回到寝室,雨就下大了。本来打算洗澡的,可是已经好一会儿,这小子还没回来。我又拿出雨伞,往操场去。在操场上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那小子,看看教室也没有开灯。回去,看见他湿漉漉的在寝室,我问他:“你刚才去哪儿了?”他狠狠的说:“要你管?”我重重的把雨伞往地上一扔。阳可和冯路军见这场景,没有说话。我拿起水桶就打水去了。冯路军也跟了来打水,说:“怎么啦,你们哥俩吵架了?”我说:“闹了一点小矛盾。”他说:“有点矛盾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我拍拍冯路军,说:“谢谢。”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冯路军和阳可已经有微微的鼾声,上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雨比开始时还要大了。想起暑假被雨淋的那晚,那样的大彻大悟,不知不觉在两个多月后忘记的一干二净。暑假里做的那些梦,自从回到学校也不再做了,梦境也已渐渐模糊。我,是不是又错了。听着雨水打在一楼水泥地的声音,嘚嘚嘚嘚......

天很黑,雨下的很大,我却在操场上跑着。头上,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四周。我看到,全校的人都坐在在操场边上,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黑色的伞,像死人一样白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忽然,一声巨响震的我的耳膜生疼,记忆里雷声从来没有这样大过。背上突然一阵刺痛,我用手一摸,有东西插在背上,我拨了出来,又一阵剧痛,我身体不免抽搐了一下,差一点摔倒,我拿过来一看,是一把小刀,背部接二连三的痛,难道他们在向我扔刀子。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爸爸妈妈,还有林林在场边,他们哭着想要过来拉我,却被那些人拦住。我想跑向他们,可是似乎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使我只能沿着跑道一圈一圈的跑。我想停下来,退却不停的迈着。刀子不停的向我飞来,我跑啊跑。只听见那些人恐怖的笑声,嘶嘶嘶嘶死死死死……

咚,咚,咚…….楼上拍球的声音让我醒了过来。才发现,是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床单和毛巾被都湿了。嘴里不停的念着:“还好是一个梦,还好是一个梦。”寝室里早就没人了。扭头,看见水槽上的水龙头没有拧紧,水管里的水拼命的想从那一点点缝隙中挤出来,发出嘶嘶的惨烈声。觉得高考不也是这样吗?千军万马不停的奔向前方,突然出现一条河,河上只有一个独木桥,大家拼了命的往上挤。上了桥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掉到了河里,连一声跌入河里的叮咚声都没有听见,而是一直不停的咚咚声,因为人们不停的掉入河里,声音都连起来了。还没上桥的人见这场面,便想走捷径,试着从河里趟过去,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河水这么急,还没有走到河心就被冲走了。看来还得是走桥,河里不安全。最后,桥被抽走了。那些从桥上掉下来的人又回到了岸边,过了河的人在彼岸看着此岸没能过河的人笑,好像在说:“明年再来吧!”而我,尽管不是被别人挤下去,而是自己跳下去的,但我仍是掉到了河里又回到岸边的人。我既然已经上过一次桥,总是比后来的人有经验,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确保自己再上桥之后不被挤下去。

洗漱完,拿了书,便向教室走去。

假期总是过得太快。今天晚上,所有高三年级的学生全都回校上自习,没有高一高二的校园,的确冷清不少。我和冯路军从食堂回到教室,见同学正在打扫。便站在门口的走廊上聊了起来。“书记,时间过得好快啊,不知不觉都快两个月了。”冯路军说:“还记得高一新生刚开学时军训的时候吗?”我说:“别提了,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每天不仅被他们拉歌喊号子吵得不行,连下课到食堂吃饭都是一些残羹。”冯路军望着天空的火烧云说:“我还有真有点怀念那些日子。”我疑惑的问:“那些天你叫惨叫的最凶,你现在开始怀念起来了,搞笑了?”冯路军顿顿说:“不是怀念他们军训的日子,我是怀念两年前我军训的日子。虽然太阳很毒,教官很凶,每天很累,但是那种刚到高中,没有任何学习压力的日子,真的很享受。”他眼睛从天上收回来,转头望向我,问:“你说是不是?”我说:“不管是高一高二还是高三,高中的生活都是美好的。尽管高三有升学压力,不过没了这压力也就不是高三了。高一是懵懂的,高二是冲动的,高三则是繁重的。累了,可以歇一歇。不过不要认为高三不好,或者是盼望高三赶紧过去。珍惜眼前的每一天吧,毕竟过一天少一天。我已经毕业过一次了,这个,我比你更有体会。”冯路军笑了。

姜陶从楼梯上来,装了没看见我和冯路军,直接进了教室。冯路军说:“生姜怎么了,怎么都不打个招呼。”我说:“不知道。”嘴上说不知道,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她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我的一些想法。况且那晚林林和我闹了一点矛盾,这两天我也没找她。上课铃响了,我和冯路军才进了教室。以前周六晚上不上晚自习,所以今晚是袁元老师上。毫无疑问,他手里已经有了放假前那次考试的成绩和排名。同学们已经把讨论的重点从校运会转移到了上次考试的成绩上。我喜欢坐在教室的后面,因为不管前面的同学怎么闹,怎么和老师互动,只要我做我自己的题,不把一只耳朵转向他们那里,我就得一片安静的天地。冯路军有时不得不佩服我,说这么热闹我都能做自己的事不参与到他们中间去。就像今晚,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成绩,而成绩就在台上老师手里。下面的人坐不住,也看不进去书,都在猜测自己的成绩,而其中听到的声音最多的是自己没考好之类的话。听着这些我都觉得好虚伪,明明自己心中觉得这次考得很好,很希望待会看到的成绩和自己之前估计的一样,但是偏偏又说自己不行之类的话,他们可能是提前给自己找个台阶吧,要是万一没考好,也不至于那么难堪。不过这完全没必要,人把自己看的太重,就事事都得为自己找台阶,可要是他们能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在别人心中,自己的地位没那么高,别人也不是那么注意你,也就明白自己没别人考的好,别人不会低看你。反而是你考的比别人高了,说不定有些人才会在心里惦记着你。在这种人人都在为自己找台阶的氛围中,大家反而觉得这种做法很正常,倒显得我想的另类了。

第一节课下了。大家就跑到讲台上去看自己的成绩,冯路军也去了,我接着做我的题。冯路军回到座位上,接连的叹气。“没关系,综合考三年所有的知识点,刚开始不适应是正常的,多练习几回就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他说:“不行啊,平时自己算着时间做题也没有错这么多,怎么学校参加学校的考试就不行了呢?”我说:“有时候题出的偏了,没考好也是有的。你看,我这次不是也没考好。”冯路军说:“你才这次的前三名是谁?”我笑着说:“卫霰,袁乐,林林,不会变的,要变也是他们三个之间换换位置。”冯路军说:“林林真是厉害。”我没说什么。

下了晚自习,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就离开了,继续做练习。我明白,我成绩下降的确是我没有花费时间去学。而且要人林林那小子和我说话,原谅我,那么下次考试成绩就必须有所突破。管理员来催我们回去,林林和我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教室。他在前面走着,并没有要停下来等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追上去和他一起。到综合楼时,突然一个人拦在了我面前。一看,是姜陶。“你干嘛啊,吓我一大跳。”姜陶说:“谁让你走路魂都没有。”我有些恼的说:“这大晚上,谁都得吓一跳。你在这里干嘛?”姜陶冷冷的说:“等你。”“等我干嘛?”我问。她说:“我们去操场那边走走吧!”到了操场上,我们一圈一圈的走着,她并不说话。又走了一圈,我忍不住说:“你不是有事要说吗?”过了一会儿,姜陶慢慢的说:“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我说:“没有啊,我讨厌你一开始就不和你一起玩了……”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抢着说:“那你那天在凤凰山为什么爬那么慢?”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姜陶,有时好朋友和恋人之间有时会有重叠,会有些模糊的地方;在这种好朋友交往的过程中,你会觉得那是恋人的感觉。不过,这往往是一种错觉,你明白吗?”她大声的对我喊道:“我不明白。”她情绪有点失控,接着说:“那你前两怎么没有像往常那样来找我玩?”我说:“你知道,我这次成绩有点差。”姜陶有些哽咽的说:“林森,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成绩的确是考的不好,但是你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不来找我。你就是讨厌我。”还没等我解释什么,她就走了,流着泪。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确,我拿成绩来当借口了。可是,在这条路上,即使沿途的风景多么的漂亮,也无心欣赏。如果几个月前,我没有重新踏上这条路,我就不会遇见你。既然遇见了,我也必须放弃,即使我深深的喜欢你。

课间,冯路军突然说:“森林,你变了。”我很疑惑的问:“我什么变了?”“你变的沉默了,也没前段时间贪玩了。”冯路军说。我笑着说:“我只是多花了点时间而已。”冯路军凑到我耳边说:“你是不是和姜陶分手了?”我一怔,然后对冯路军说:“书记,你也别跟着八卦行不行啊。”冯路军笑着说:“要是真的,我帮帮你,让你们和好如初。”我说:“书记,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哪来的分手之说。”冯路军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那你这段时间怎么不和姜陶在一起啦,反而每时每刻都在这里做题。”我有点不耐烦了,说:“你没见上次我考的很差吗?你是不是想看我被老师逐出这个班啊?”书记见我不高兴了,没有接我的话,不过自然自语的说:“你都在乎起成绩了?”我一听就火了,大声说:“谁不在乎成绩了,每个人都想考港大,我也想,不行啊?”说着我就出去了。上午的课,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中午在寝室怎么也睡不着,便起来去了教室。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说笑声。不用想,都知道是郑玉他们几个。他们精力旺盛的很,重来不午休,就在教室说些八卦新闻或者聊天。我本想进去,想想如果我进去,他们估计就会开始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话,反而弄得我很尴尬。本想另找一个地方,免得他们万一出来看见我在门口,还以为我在偷听他们说话。不过,这两天遇上秋老虎,热的厉害,没地可去。我就站在教室的走廊上,看着那些摇晃的梧桐树叶。他们在里面不停的说啊,笑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你出一个脑经急转弯。”黄达说。郑玉说:“说吧。”黄达说:“你知道为什么姓林的为什么这么傻吗?”好一会儿没了声音,郑玉和其他几个人说不知道。黄达得意的笑着说:“因为他们全是一堆木头。”顿时,教室里一阵笑声。我脑袋一热,一开始还以为他说谁呢,这一下不是明摆着说我们兄弟吗。这帮孙子,老是在背地里说我坏话,上次教训看来是没有效果。我走进教室,佯装刚来。即使这样,他们也觉得意外,可能觉得我怎么像曹操,说到就到。我坐下来说:“黄达,你说你老爸给你取这个名字什么意思?”他一下子明白了,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在特殊两字上加重了语气。旁边又有几个人笑了,笑的很小声。我说:“可惜你老爸的一片望子成龙的苦心啊!他本来希望你能飞黄腾达的,你也给他长出了一对翅膀,可是他那里能想得到,你就是一只鸡,怎么扑腾也都飞不起来。”说完,他便朝我冲了过来,我立马站起来。还没到我跟前,他就一拳甩了过来,打在我胸口上。瞬间有点闷得慌,也没管那么多,我拿起板凳就往他头上砸,他伸手挡住了。我顺势踢腿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上去骑在他身上,扇他巴掌。谁知他力气那么大,一下子就把我推了出去。我立刻又站了起来,他也爬了起来,他抓了一根凳子拿在手里,我也抓了一根。谁也没动,喘着粗气。这时教室里也来了不少的同学,见我两这么对着,赶紧把我两都拉开了。

黄达和我,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下午的课也没什么心思上。在食堂里一个人吃饭,林林端着快餐坐到我对面,开口就说:“你怎么和黄达打起架来了?”语气充满了责备。我没好气的说:“骂我,打我我都不还手吗?”他也毫不客气的说:“袁元老师知道了怎么办?”我气氛的说:“你不就是怕我影响了你吗?你要是觉得我成绩不好,我和别人打架让你觉得对不起袁元老师,你说啊,我转校就是啦!”说完,我把筷子往桌上一甩,出了食堂。

跟袁元老师借口请假出去看病,我来到了以前的高中。熟悉的校园,熟悉的校服,还有熟悉的操场,所有都是这么亲切。坐在操场边,想着以前没事的时候,我和何仁堂,徐丽华,还有赵甜经常在晚自习之前来这里散步,抱怨最近烦人的东西,畅谈未来的人生。也记得有时会蹲在这一大片的三叶草里,找会带来幸运的四叶草,五叶草。找到了站起来,又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才发现蹲了半天,腿已经麻了。春天的时候,教学楼后的桃花梨花开满了,特别漂亮。夏天的时候,都到两棵大梧桐树下乘凉。秋天的时候,桂花开了,在教室的窗户边上都能闻得到。冬天,都窝在教室里,围在暖气片旁边。现在,他们都在四面八方,而我,还在这里。现在,我后悔当初为什么做出那样的决定。如果没有傻傻的放弃,我现在应该在某所大学的教室里吧。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每天做着喜欢的事情,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委屈,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当初那个愚蠢的决定。失望,失望至极。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流出了眼泪。拿出电话,开了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喂,你现在在哪里?刚才林林打电话来说你没去上晚自习,他跑到寝室,操场找也没找到你。”老爸焦急的说。我缓缓的说:“丢不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黄保卫走到我后面我都不知道。黄保卫说:“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我说:“还是原来的学校好。黄保卫,在那边,我每次出学校都会向保卫室望望,可是要过一会儿我才会想起来我已经不在这里了。”黄保卫说:“不管遇到什么事,心放宽就过去了。豁达一点。”他送我到校门口。以前,黄保卫和我们班所有男生都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对我们班也是关照有加,尽管他只是一个保卫,不过他却总是做他能做到的一切给我们方便,比如,像在课间操出去买点吃的。

回到寝室。刚下晚自习不久,不过林林已经回来了。能明显的感受到他在生气,但是我并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理他,他一直坐在我的床上。我去拿桶打水,见我和他的水都打了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给自己打水,也是第一次给我打水。熄灯之前,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见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是没说出口。这一晚,我和他都没有睡好。

姜陶不再像以前那样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了。林林也整天像一个陌生人,从那晚后,不再主动和我说一句话。幸好还有冯路军,虽然那天红了脸,不过人成熟一些,也没有放在心上,在这关系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至少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学习成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每天却起的更早了。不知不觉,自己也慢慢的变成了那种抓紧每一分钟做题的人。晚上,还是等到管理员来催才走。只是,每次都要上个厕所再回去,为了和林林错开。

“走了走了,要熄灯了。”楼下传来管理员的声音。我说:“书记,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把书给冯路军帮忙拿着,去了厕所。出来时,冯路军在教室门口等我,林林也在那里。他们还没看到我,我转身从另一个楼梯走了。他找我,无非又想说我不要惹事,又要考试了,要好好考之类的。这样话,是张嘴都会说。回到寝室,拿了桶匆匆的下楼提水去了,不想在楼道里碰到他。打水的地方,这时候人总是很多,好不容易才挤着一个位置。自从我也开始晚回来之后,我就没再给林林打过水,每次都是我两一起下来。虽然这段时间对他很生气,不过也不知道今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小子比我要面子,或许他只是找冯路军。“同学,同学,你的水满了。”后面有同学拍我的肩膀说。我回过神,慌张的去提自己的桶。不知怎么的一转身,撞在了身后的同学身上。水荡了很多在他身上。他顿时跳了起来,脸部很痛苦。我扔下桶,立刻把他的外套给脱了,他跑到旁边的冷水龙头那不停的冲自己的手,我跑过去,看到,虽然手臂上没有被烫到,但是整只手却是通红。我连连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他不说话,眼泪都出来了。才注意到是陈恒。陈恒和我在一个班,也是复读生,他是外市过来的。平时话也不多,也不是很活跃,自然和他也没什么交往。我焦急的站在一旁,我说:“要不要去医院啊?”“不用,没什么大事。”说完从我手里接过衣服转身去拿他的盆就回寝室了。我重新把桶装满。路过陈恒的寝室,我把桶提了进去。见他在水槽里那,手还在龙头下冲着冷水。我问:“还痛不痛啊,实在不行,去医院吧?”我转过来,明显没有想到我会在他寝室,他愣了愣,说:“不用了,冲冲冷水就好了。”我说:“你的盆了,刚才你还没打水,我提了一桶,给你一些吧,刚才真的不好意思。”他有点不自然,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看见他的朋友在水槽那里,我走了过去,看见他的手还很红。我把他的盆拿了过来,倒了半盆水,又给他端到水槽那里。出门时,我说:“要是不行,来找我,我在243寝室。”

陈恒是一个安静的人,像是永远有心事似的,做什么也总是一个人。猜到他即使有事也不会来找我,早上走的时候便去了他的寝室,恰好他也准备走。“没事了吧?”我问。他很惊讶,估计没想到我还会来他的寝室,而且还这么早。我又问:“要走了吗?一起吧!”他点了点头。食堂吃早餐,我又问:“你的手还痛不痛了?”他只是说:“没事。”然后他就只是低着头吃。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闷,我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复读啊?”他抬头望了一下我,又低下头去。吃了一会儿,才说:“跑远一点好,不用见到不想见到自己不想见的人。”看他这样子,肯定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到教室,比平前些天晚了一些。冯路军笑着说:“咋啦,冬天来了,不想早起了?”我笑着说:“事实会证明一切。”一天的学习便开始了。

中午下课,冯路军在教室里找了好半天书,我催他快一点,待会儿晚了饭都没了,他让我再等等。陈恒也还没走。我走过去,说:“你怎么不走?”他说:“现在人多,待会儿再去。”冯路军这时叫我让我快走。我说:“走,跟我们一起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一本书跟我们去了。食堂人现在很多,好不容易找了到了一个有三个位置的地方。冯路军和我一边吃饭一边有说有笑,而整个过程中陈恒没有说一句话。回宿舍,他和我们简单打了招呼就回他自己的寝室去了。冯路军问我怎么和他一起了,我就把昨晚的事跟冯路军说了一遍。虽然陈恒有点闷,不过人还是好相处。估计要是以后熟了,可能就不这样了。这样想着,倒是觉得和他交个朋友挺好,反正现我这处境,也很可怜。

又快要模拟考试了。由于上次成绩的不理想,这段时间给我的生活造成很多麻烦。这次,我是卯足了劲要扳回一局。下午,吃过晚饭,就回到教室继续做题。倒是没看见林林,这时按道理他应该也在。虽然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实际上我还是在暗暗关注他。

快要上晚自习了,那小子才到教室。现在天都冷了,看他满头大汗,也不知道他刚才做什么去了。数学一直是我的老大难,在这门课上花的时间也不少。一个晚自习下来,一套数学题把自己脑袋都做大了。下晚自习,又做了一些专项练习,在管理员的催促下才回了寝室。进寝室,发现陈恒在我寝室。有点纳闷,他在这里干嘛,难道找我有事。我笑着说:“嘿,有事吗?”他回过头,一点也不惊讶,说:“没事。”见他在收拾东西,以为他搬过来了,可是一看门口那张床的上下铺都还放着杂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大概也看出了我的茫然,说:“下午林林找我,想跟我换寝室。我住哪间寝室都一样,既然他想……。”他还没有说完,我把手里的书扔到床上,转身出了寝室,把门摔的一声巨响。

来到陈恒原来的寝室,那小子正在铺床铺。我冷冷的问:“为什么要搬寝室?”他没有望我,也没有回答我,继续铺他的床。我提高了音量,又问:“你为什么要搬寝室。”他从床上下来,推开我,去对面的床抱他的被子。他从我前面再次走过时,我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伸手一把夺过的他的被子,大声对他喊:“你为什么要搬寝室?”他没有理我,转而去水槽那边去洗漱去了。寝室其余几个同学见到这种情况,各自的做自己的事,没有一点声音。我被晾在那里,我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以往不能理解冷战是很可怕的,现在才发现冷战的确很可怕。好半天,他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抱着他的被子,冲了出来寝室,又把门摔的一声巨响。回到寝室,陈恒坐在我床上,见我回来,他立刻站了起来,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家长的责备一样。他说:“对不起。下午林林找我非要和我换寝室,我拒绝不掉他。我知道你和他是兄弟,可是下午一下课他就把我拉回了寝室,都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把我的东西搬到这里来了。”说着,他低下了头。纵然我很生气,但是我也知道这事根本怪不了他。我勉强挤了一个笑容,说:“不关你的事。那小子一直都这样蛮横。赶紧收拾一下,快熄灯了。”他还想说什么。见我并不想继续说话,就爬上去继续收拾去了。我把被子往床上一甩,去洗漱。不就吵了一架嘛,就这么至于不能住在一个寝室了?待会你来不说清楚,别想把被子拿回去。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太用力,牙刷一滑,直直戳到了空腔上,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断电之后,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床上支起小桌子,放上小台灯,拿习题集做题。可是,一道只有二三十个字的题目,小台灯没电了我都不知道题目给了些什么已知条件。他也一直没来拿他被子。这一刻,我知道只要我不给他拿回去,他永远也不回来拿他的被子。只有这一床被子,不给他送回去,他今晚就没有盖的。下了床,抱起被子,伸手拉开门,一股风迎面吹来,一阵哆嗦。却没有出去,手一推又把门关上。回到床上睡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不要你的被子。外面风刮的树枝呼呼的响,被窝里很暖和,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这么多年来,虽然妈妈疼林林多一些,但是他并不像其他那些骄纵的弟弟老是欺负哥哥。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辆那种三轮的小脚踏车,林林还不会玩之前,我天天骑着它在家里的各个屋之间乱窜。有时和爸爸妈妈林林出去玩,我也让爸爸给我拿出去,街上我骑着跟在他们的后面。林林则是牵着妈妈的手,满眼羡慕的看着我。慢慢的,林林也学会了。这辆小脚踏车算是那时我们哥俩最好的玩具了。一天,吃过晚饭。爸爸又帮我们帮脚踏车拿下了楼。爸爸还没有放下来,我就钻了进去。骑上去那种幸福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都能感受得到。骑了好半天都不愿意下来,林林也等不及了。牵着妈妈,不停的晃她的手。晃了好半天,妈妈才注意掉,说:“林森,下来,让弟弟骑一会儿,你都骑了好半天了。”正在高兴的时候,哪能下来呢,我就犟着,不下来。林林不停的晃妈妈的手,妈妈又说:“林森,下来,让弟弟骑一会儿,你是哥哥,让着弟弟。”我就是不下来。妈妈有点生气,过来想把我抱下来,我死死的把住脚踏车,就是不下来。妈妈生气,就要去旁边找棍子打我。林林看见妈妈也要找棍子打我,就跑过去拉住妈妈,说:“妈妈,让哥哥在骑一会儿吧!”妈妈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还哥哥,还没林林懂事。”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从脚踏车下来了。回想过去,再想想现在,不免觉得有些伤心。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上铺也翻了一下身。“林森,要不明天我再换回去吧?”陈恒很小声的说。我说:“不用,搬过来搬过去挺麻烦,既然都搬过来了就这样吧!”他又小声的说:“林森,今天我看林林也不太愿意搬,估计是想和你赌气,干脆明天我搬回去吧!”“说了不用就不用了,明天还得上课了,早点睡吧。”我有点不耐烦的说。上铺便没有了声音。摸了一下旁边的叠好的被子,叹了一口气。窗外,下起了雨,只是没有夏天那么大了。

一早,我抱着被子去了他的寝室。床上凌乱的放着一件他冬天经常穿的棉衣,他已经上课去了,我把被子放在床上便走了。下过雨,天气一下子变冷了。这一晚过去,林林和我估计心都冷了许多吧。

吃过早餐,匆匆赶到教室。他正在背单词,目光一开始还望着教室门口,我一出现他便把头扭向了另一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背着背着还会咳两声。心里很痛,完全没有想到这一个月,他和我的关系会像天气一样,急剧的变冷。这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缓和我们的关系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拿出英语书背单词。整个上午的每一堂课,他都在不停地咳。他故意压低了咳嗽的声音,但相似没有咳的完全一样,他很不舒服的又要咳几声。他每次咳都会让我心想刀绞一样。中午下课,跟袁元请假便出去买药,回来让冯路军给他拿过去。特意叮嘱冯路军说是他自己以前买的。冯路军回来时,还好,没有把药也带回来。冯路军说:“你哥俩真是奇怪,这么一点小事都能闹得这么僵。一开始我还以为过几天就会没事。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们哥俩啊!”“书记,不要说你不了解。我想在都突然不了解我自己了。”我笑着说,笑的是那么的无奈。

陈恒现在也不说搬回去这种话了。他搬来之前,我们就有一点熟了。现在住在一个寝室,他倒没有以前那么显得生疏。说话也不像以前刻意小心,多了一线随性,发现他还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说:“兄弟原本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关系。有时闹起矛盾,比和普通人都还凶,外人根本不敢插手。也许眼看着他们的关系就要走进死胡同,永远都出不来了。可要是其中一个遇到什么事,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另外一个就有意识无意识的靠近了。两个人也不说什么,一起把这事给解决了。之前不愉快的事一字不提,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慢慢的两兄弟的关系又好了起来。这就是兄弟,独一无二的一种关系。”我听着,也想着,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林林和我这么僵,连冯路军这种一向成熟的人,看着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我的话,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我。倒是陈恒,虽然没有一下子解决林林和我的问题,不过一下子让我看到了希望,心里一下子就坦然了些。

经历这么多事,心里的确很疲惫。既然一时没有解决的办法,过多的纠缠这些问题也没有意义,时间过去了,总会有出路的。又要第三次考试了,其他的事一时无路可走,索性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考试上。生活在别无选择的情况,又重新回到了轨道上,只是现在只有学习罢了。还好,冯路军依旧像领导一样和我说话,也有了陈恒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好朋友。

以前的任何一次模拟考试从未像这次一样累,包括夏天那次高考。下午考完英语,没有和其他同学对答案。抓起一本数学习题集就回了寝室,倒在床上,连大脑似乎都停止了运转。楼道里有点吵,都是刚考完试准备回家或者是邀约一起去打球的同学。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把鞋蹬掉,袜子都没脱,拉过被子就转身睡了。

“寝室里的同学,赶紧上自习了,公寓门就要关了。”生活指导又在楼道里催着上课。不是才考完试,今天都放假了,还上什么晚自习,心里这样想着,还是爬起来了朝窗户外看了一下。那些人都三三两两的朝教学楼那边走去,看来是真要上晚自习,不免觉得学校真要把我们逼疯了。穿上鞋也赶紧往教室走。进教室,大家都在低着头做题。林林抬起头看我,脸上马上露出了冷笑,看得我后背发凉。连忙做到自己位置上,问冯路军:“今天怎么也要上晚自习啊?”冯路军抬头看我,没有回答,和林林一样对我冷笑。害怕了,赶紧收回放在他脸上的视线,拿出题来做。不一会儿,袁元老师进来了,把手里的书往讲台上一甩,砸的桌子一声响亮。顿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抬头想看看其他同学,发现他们都像没事似的看着我,一脸阴笑。“林森,你站起来。”袁老师大吼一声。我一脸茫然,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心里的锣一直铛铛铛的响个不停,到底是怎么了。“你看看你考的成绩,全班倒数第一。”袁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在了我面前,声音大的连我胸口都被振动了。“你看看你,全班倒数第一,只考了450分,连一本都上不了。”听完这话,我完全不信。即使我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分。啪的一声,袁老师把我各科的试卷甩在了我的桌上。我拿起来一看,根本不是我的试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我准备想跟袁老师说,可是他已经回到了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了“林森永远拖班级后退”几个大字,台下的同学瞬间大笑。我想要喊这根本不是我的卷子,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我离开座位,拿着卷子,想找袁老师说清楚。刚走出来,全班同学就朝我扑过来,一些人抬着我的腿,一些人抬着我的手。袁老师在一旁大喊:“把他甩出高三1班。”大家很高兴袁老师发出了命令。嘴里一边喊着一二三,一边左右左右的甩着我,准备把我扔出去。

“林森,林森。”突然摇晃的更剧烈了,我睁开眼睛。陈恒站在床边,手还在摇晃着我。我含含糊糊的问:“怎么了?”“你做梦了。”陈恒看着我说。我扭头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现在几点了?”陈恒看看表说:“已经八点了。”他爬上了床。我坐起来,看着寝室里就他一个人。“都考完了,你呆在寝室干嘛,不去放松一下啊?”他躺在床上说:“不认识什么人,有什么好玩的。在教室吹牛还不如回寝室看看小说。”我起来到水槽边洗漱,透过光光的树枝,看到篮球场上己经不像夏天那样人多了。“林林在教室吗?”我回头问。他说:“我回来的时候还在教室做题。”下午没吃饭,肚子也饿了,准备下楼买点吃的。“我要下楼买吃的,你要不要带什么?”我望着上铺问。陈恒说:“我先前上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我知道你没吃晚饭,怕你醒的时候小卖部关门了,就随便给你买了一盒泡面。”说完,指了指旁边柜子上的泡面。我说了声谢谢,去饮水机那边烧水。“你还挺会买的哈,买的正是我喜欢的红烧牛肉面。”我站在饮水机旁,一边把撕调料包一边说。“我之前看你晚上要是没吃饭,就在寝室吃这个,所以就给你买了这个。”他头也没回的继续看着说。脸上泛起一个笑容,这小子还挺仔细,要是林林也像他,该多好。

吃着面,想着和陈恒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吃饭什么的都是在一起,和寝室的阳可相比,接触的应该还要多一些。可是对他的了解,还不如对阳可的了解多。“哎,我之前问你为什么要到本市来复读,你说你不想看见原来的老师。但是你可以换一间学校啊,不用非得跑这么远吧?想回趟家都不方便。”他淡淡的说:“不用回家才好呢!”听着这话,觉得可能有什么伤心的事,我便不再多问。冯路军这时回来了,满头大汗,看见我在吃面,就问:“怎么又吃起泡面来了,下午没吃饭啊?”“考完试就回来了,一直睡到刚才。”我一边吃一边说。“考的怎么样啊?”冯路军在水槽那里大声的问我。“不知道。哎,你对了答案没?”“对了。”他把脸从水里抬起来说。我走到水槽边说:“待会儿帮我对对。”他把脸埋在水盆里叽里咕噜的说:“等我洗完澡再说。”

吃饱后,又重新躺到床上,这下觉得踏实多了。也不知道林林那小子现在在做什么。以前,每次考完,他都会在和我们聊好一半天,吃过晚饭再去打一场球,第二天又接着到教室上自习。现在他已经不睡在上铺了,现在躺着的是陈恒,一个带人还不出的室友,至少林林没有在我睡过饭点后给我买过泡面,而且还能卖对我的口味。想着陈恒也挺不容易,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复读,学期都已过半了连个朋友都没有。想到这我说“陈恒,明天出去玩啊?”“不想去,对这边不太熟。”“跟我出去,不会让你回不来的。”“天这么冷,出去玩什么?”“就是出去逛逛呗,都在学校呆了一个月,闷死了。”他说:“行吧。”说完我塞上耳机,“每次我想更懂你我们却更有距离,是不是都用错言语也用错了表情。其实我想更懂你不是为了抓紧你,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有人永远爱着你…..”脑海里总是浮起林林那小子。

睡到早上自然醒,感觉真是好。冯路军已经上自习去了,阳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陈恒还躺在床上看他的《飘》。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陈恒出去了。冬天总是这样,不要太期待会有太阳,这样的天气太少,阴着天不下雨就是好天气。等了好半天才来了一辆公交,人也多。车停稳了,我就挤到了门前,回头正要叫陈恒挤在一起,才发现他还在人群之外站着。我又挤了出来。“你怎么不上车啊?”我跑过去问他。他说:“人太多,等下一辆吧!”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说:“下一辆也是一样。只要是放假,这里的每一辆车都很挤。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这么一说他倒显得有些惊讶。我问:“你没有出去过啊?”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没有去过市区。也不常出来,出来也就是在学校门口附近买一点生活用品就回学校了。”想想也是,他本来就对这个地方不熟,又没有朋友。要是我,我估计也不会出去的。下一辆车来的时候,他跟在我后面,还好挤上了车。

下了车,我们就去了明晨网吧。要不是天太冷,或许带他去骑自行车把市区的主要地方逛一下,在车上商量说去网吧,他表示他也想去的。明晨网吧在市区的商业区,环境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一到周末,我以前学校的学生都在这里上网,我也是这里的会员。网吧分大厅,卡座还有包房,分别是2.5、3.5和5元每小时。陈恒和我找了两个挨着的座位。我打开电脑就搜《终结者2018》,虽然暑期就上映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看。

中间去上厕所时,看见姜陶和柏秀也在。回来时,本想避开她两,不过还是被柏秀看见了。我冲她笑笑,表示打过招呼。我不想引起旁边姜陶的注意,即使待会儿我走后柏秀会告诉她我也在,但是至少现在不想被她看到。我回到我的位置,瞟了一眼陈恒,他正在不停的打字。我继续看我的电影。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我不想这人是姜陶,要是是她的话,我这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回头去答应别人又很无礼,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很忙啊?”听出是柏秀的声音,我才转过来说:“不忙不忙,有什么事吗?”悬着的心也一下子落了下去。“上次校运会的照片,你这里还有吗?”“有,我上次还相机时把照片都导到空间里了。”我突然记起来上次导照片好像没有柏秀的,我问:“你要谁的照片啊?”“阳可的。”她笑着说。“我正好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在空间相册里,你自己找。”说完我便出去了。

快下午两点了才从网吧出来。天气有点冷,刚从嘈杂闷热的屋里出来感觉更冷了。“林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感觉好饿。”陈恒在后面说。一大早出来连早餐都没吃,到现在还真饿了。网吧又在我最喜欢的那家火锅餐厅不远。“你想吃什么?”我问他。他说:“随便,我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还行的自助火锅餐厅,我基本每次都在那里吃,你能不能吃?”我说。“那就去那儿吧!”。这个时间,其实餐厅的客人已经不太多了,这样反而更好一些,安静又舒服。没想到遇到了姜陶和柏秀,要是早知道她两也在这里,打死我也不会来这里,真是越不想见就越能见上。柏秀先打招呼:“真是巧啊,又遇见你们了。”“我可没有跟踪你们,不要冤枉我哦!”我也向她打招呼,对旁边的姜陶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脸,算是和她打过招呼了,陈恒倒是一声嗨就算了。姜陶在一旁没说话,默默的吃着。“我们也刚刚来,没多久。来,坐一起,聊聊天。”柏秀很热情的说。看样子姜陶和我的事她估计不知道,还以为我和姜陶像以前一样。我本想找一个离她们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一看陈恒已经坐下了,就没好再说什么。从朋友到对彼此有好感,又由于未能成功的在一起继而变成陌生人,很多时候我都不能理解男女生之间这种微妙关系的转换。明明是很明白的一件事情,总是异常的复杂。明明两个人都没有伤害到彼此,完全还可以做朋友,以后却怎么都相互的躲着对方。我也多次这样想着这些道理,我也觉得我作为一个男生应该主动一些,像以前一样的找她聊天,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总是躲着她,就像先前在网吧一样。这个问题真是好复杂。柏秀伸手推了一下姜陶,说:“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聊得很起劲吗?”姜陶尴尬的笑笑,没说一句话。我从不对陈恒寄什么希望,他跟她们不太熟,哪里有什么话可说。憋了半天,我才说:“柏秀,阳可了?”“他在学校打篮球,叫他出来他不来。”我坏笑着说:“他不出来,你怎么跟着姜陶出来了?”柏秀回击我说:“你不是也背着姜陶,和陈恒出来了吗。”这时姜陶脸都涨红了。“我和姜陶不一样,我们是伟大的同学友谊,我们不需要协调行动。”我辩解道。柏秀像搬救兵似的伸手推了推姜陶。姜陶很勉强的说:“我们是伟大的同学友谊。”柏秀没想到姜陶会这样说,我更没有想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像是突然被针刺一样痛。还好,这时服务员把陈恒和我的锅底端了上来,我开始从小火车上取菜不说话了,免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呢。以前和姜陶在一起时,柏秀的话不是很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现在和我已经很熟了,话也多起来。“听说之前你带姜陶来过这里一次。然后姜陶今天就非要来这里。”柏秀一边吃着菜一边对我说。“之前是来过一次,不过都好久了。不过这里的味道的确不错。”说完,我看了一眼姜陶。她一直低头吃着东西。“是挺好吃的,也不是很贵。”柏秀对我用夸奖的语气说道。想着现在的气氛真是不好,我就闷声不说话了,吃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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