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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步兵方阵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起身赶往崇武院,因为不知道杨钊等人是否已经派出人手追捕我们,我们也不敢轻易抛头露面,于是坐着大车前去,将车上窗帘放下,没人知道里面坐的是谁。这辆车是王万通昨天晚上的安排,车子车夫都是王家自己的,把我们送到仙云别苑之后就没再回去。

到达崇武院之时,我们下了车,吩咐车夫等候,在大门那恰巧又遇见了“袁宗主”这人,以陆承训对他的态度,他应该是在崇武院辈分颇高的,怎么老喜欢在学院门口那转悠。昨天的硬闯,让这人对我们印象不好,不过我现在是崇武院异人馆的人,也用不着怕他,当下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是袁先生啊,又遇见您了嗨,我们还是要见陆院长,您这次不会难为我们了吧。”

那老头瞥见我们,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冲门口守卫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背过手去不搭理我,在我们将要过去的时候,忽然飘过一句话来,“小子,你身手如此奇特,一定有什么秘密吧。”当然了,要不然他为什么昨天追不上我呢,但我又不想告诉他,就让他自己猜去吧,跟着林小钰往里面走。

“此话当真,那杨钊竟然敢这样胡作非为?”院长室里,在我们将洛东城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告知之后,陆承训明显受到震动。昨天林小钰只是拿朝政大计跟他询问,陆承训对杨钊的种种内幕还不知情。

他在室内来回的踱步,低头沉思,“京师大部分卫戍部队都掌握在窦泰手中,他若想发动政变,直接动用卫戍部队即可,不需要千里迢迢来这里寻求支持。嗯,他是决心未定啊,他是跟你哥哥一样,想派个亲信过来试探下地方上的反应,当然这也可能是杨钊自己的主意,意在为他们的首领投石问路。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一步情形,事情已经是非常严重了,小钰,你这边的事情一了,必须得马上返回京师,让皇上他千万不可轻动,如果草率鲁莽,行事不周,给窦泰发觉了,那可就危急万分了。”

“哥哥也有这么想过,不过我们本来就处于劣势,消除窦泰的权利又不可能,如果不有所举动的话,那不是坐以待毙么?”

“不是说什么事都不做,而是不能轻动,一定要想个万全的计策出来,这件事难办呐!小钰,以后让皇上多多跟我来函,什么事都要先跟我商量商量。”

“好吧,那就听陆叔叔的。还有秦公子这边呢,杨钊可是已经在抓他们了。”

“这件事是明摆着的,杨钊要抓了我们为秃鹰报仇,同时也要借治安问题把清叔彻底的搞下去。我就不明白,我们几个小人物能碍着他什么事,也能让他这么紧逼着不放。”我道

“呵呵,你不碍着他们,他们就不能跟你过不去吗!他们手里有权,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哪里需要什么理由?乔文清他们还行,至于正阳嘛——我觉得你们还是离开洛东城的为好。”

“离开?为什么呀,我们这都还没辩白呢。”我本来以为陆承训会说“我会来摆平”之类的话,再不济他一个崇武院院长的身份也能给杨钊施加点什么影响力吧,没想到他居然会让我离开,而且为什么又将我跟乔羽他们区别对待了。

“跟杨钊这种人,能辩白的了么?他若将道理,也不会陷害你清叔了。就算当真硬碰硬的让他放过你们,揭穿他的阴谋,反而刺激到了他们,说不定会在京师有什么反应。我看,一动不如一静,暂时避开他们,只要将来能搬倒窦泰,什么公道会不是你们的。”

经过陆承训这么一说,我们也明白过来了,也不争这一朝一夕的荣辱。可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可就离不开林小钰了,将来给我平反的时候,不得找她给我作证吗?!

“陆先生,我可以听你的,不过以杨钊和他背后的势力,天下之大,我又能躲到哪里啊,而且都是一样的遇上劫匪,为什么我就得离开呢?”说实在的,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就算离开洛东城,我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呵呵,乔文清没有铲除劫匪,顶多算是失职,乔羽乔文清是为民除害,那杨钊再怎么构陷也不好赶尽杀绝,你却不同”,说着转过身来看我,目光灼灼,“你是探察钦差府给发现了的人,这一点罪名可不小,就凭着,我可不好硬帮你。鉴于杨钊的势力,你以后就跟着小钰吧,除了她公主的身份,只怕没有地方能保得你安全。”

我笑看着林小钰:“小钰,这事是你让我帮你的,现在你要对我负责不?”

林小钰道:“好啊,你跟着做我的跟班。”这小妞明眸皓齿的样子真好看。其实我无牵无挂的,跟着这漂亮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事,多几分风险也就多了几分刺激。

从崇武院出来,上了大车,我们打算跟乔文清打个招呼,然后就离开洛东城了,贺良弼的大营在城外,我们想办法见了他洛东城的事就告一段落。林小钰要去参加确山修真大会,她师傅师兄也在那里,刚好也去见识见识大陆的修真界,听林小钰说的多了,我对范德星的修真者已是非常好奇。但走了一会就觉得路上有点异常。寂静!那是一种诡异的寂静。这里虽然是靠近城边,可是平时还是会有人走动,但这时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半点声响也无,只有我们的车轮声打破着这宏大的沉默。

忽然间,车夫“吁”的一声喝止坐骑,急将大车停下,坐骑的嘶鸣声显得那么的突兀。我掀起前面的帘子,问车夫道:“怎么回事……”但未等我说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道路的正前方十数排壮硕的兵卒盔明甲亮,一手执着方盾一手执着长枪,组成一个杀气腾腾的步兵方阵,将我们前方的道路堵的死死的,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响,震撼着人的心魄。来着不善啊!凭直觉,这伙人要不利于我们,我急向后看去,果不其然,后面同样的出现一个厚实的步兵方阵,将我们的来路完全封死。

这突如其来的步兵方阵让我惊异万分。看眼前这阵势,路上没有别的行人,他们就是冲我们来的。我是从军队里出来的,深知方阵的作用,只要配合得当,再强的武林高手遇上了也讨不了好去。但就算杨钊他一个文官,要抓我们动用的也该是捕快,跟军队能扯上什么关系?

林小钰听的外面的动静,留神往外面一看,脸色刷的变了。她一个身份高贵的公主,恐怕还从来没跟人敢这样拿军队堵过。

我心存一丝的侥幸,又想弄清虚实,遂高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挡我们的路?”

方阵中的士兵纹丝不动,没有一人回答。墙头上景象一花,多出个身穿甲胄的年少将军,满脸英气,只是不苟言笑,居高临下冷冷盯着我看,“你跟那女的乖乖跟我们回去,车夫可以留下!”这又是一件怪事,林小钰并未出来,他又是怎么知道,还当真是来着不善。

“凭什么要抓我们啊?”外边这么一闹,林小钰也出来了,探出脑袋高声问道。

“果然有个女的,没有为什么,乖乖跟我们走就是了。”那将军并不解释,双手抱胸,仿佛我们是待宰的羔羊。我素来不喜欢这样的人物,怒气上冲,立马冲他伸了一下中指,“你丫个装逼犯!”

那人将手一挥,附近屋顶上忽然冒出数百个手执强弓的人来,利箭上弦,弓弦张紧,发出让人脊背发麻的“吱”“吱”声响。看这场面,若是我们不从,就要立刻命丧箭底。

就在这紧要关头,远处一人叫道:“住手。”房屋之上,一个迅捷的身影跳跃着迅速逼近,那人相貌熟悉,却原来是两次遇见的崇武院袁先生。袁宗主奔到近前,在一屋脊上立定,扫视了我们一眼,转向那青年将军道:“祝翊,你飞柳大营一向只管野战,什么时候变成在城内管治安的了?”飞柳大营,那不是贺良弼的地盘嘛,我们可是见都没见着他呢,他怎么突然就派兵来捉了。

祝翊道:“原来是崇武院前院长老袁信袁宗主,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末将奉大帅之命行事,各个情由并不知晓。”

袁信冷声道:“贺大帅,奉贺大帅的命令就敢在我崇武院附近撒野吗?这两个人是我崇武院异人馆的人,你飞柳营居然敢排开如此阵仗,想抓便抓!”听他口气,原来是想帮助我们的。

祝翊道:“末将敬服袁先生是前辈,不过末将也是公事公办,还请袁先生不要让下官为难。”说着微一抱拳。

“我要是不答应呢?你既知道我是崇武院前院长老,身负安全重任,又岂能让你这般没理由的将他们拿下?!”

“袁先生若是执意不答应,末将也只好无礼了。”冲兵卒们大喝一声,“拿下。”

袁信叫道:“我倒要看你如何将我拿下。”展开身形,就要向阵中急冲。我跟袁信交过手,知道此人比陆承训稍有不如,但比乔双成可高的太多,但遇上了这种方阵,依然没辙。方阵这种东西,拼的不是从来都不是单兵作战能力,若干士兵进行有效的排列组合,发出来的威力远远不止单兵相加那么简单。

但见那方阵盾衔着盾,肩并着肩,像是一个小型移动的堡垒,长枪平举一致对外,组成一排密集的枪林,构成这堡垒的硕大触角。袁信从正面破阵,很难不被枪林刺伤,间或避开枪尖闯到阵前,又被盾牌所挡。他运起掌力一掌掌的猛击,也只能将兵卒们逼的微微后退,但那阵型却是一点都不散乱。仔细看看,原来盾牌都有接口相衔接,严丝合缝,组成一块10多平方的大板,坚固异常,袁信一掌下去,等于力道被10多个精兵用身体分担,力气再大也造不成什么伤害。想要跃到空中下击,可是可是一片长枪林立,如何击的下去。

袁信冷哼道:“哼,飞柳营困神盾都带出来了,倒是很看得起我们。”

“阵中这人是大帅务必要捉到的,如果不是困神盾,怎么能困的他住。”我心中又是一凛,他们做得这样周密的准备,好像是已经知道我的的实力,问题是我根本没见过他们,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袁信屡次攻击无效,凌身一纵,脚尖在空中虚点数下,越过步兵方阵,轻飘飘落到我的旁边,一手抓住那车夫,跟我说道:“带上那姑娘,跟我一起杀出去。”

“袁先生——请你看看周围,如果我一声令下,这么多的强弓硬弩可就不客气了。”祝懿将左手高高举起。周围几百张强弓,翎箭上弦齐齐对着我们,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我们射成刺猬。这情形,我自觉跟袁信逃生或许能够,说不定还要带伤,但要带上林小钰跟车夫两个,灵活性大打折扣,要逃出去可就绝无可能了。

我苦笑道:“袁先生,好意心领了,可是这不是在崇武院,咱做不了主啊。你不用管我们了。”

袁信道:“小子,你一日是我崇武院的人,就该受我崇武院的保护。我若救不得你们,还算什么崇武院的长老。”一番话说的我心里暗暗感激,我跟这人也就是平水之交,甚至可以说有点过节,想不到出了事他却这么仗义帮我。

“您若真想帮我,就得尽快将我被捕的消息带给陆先生,让他赶快想辄去!他们大帅这么重视我,一时半会大概还不会杀我,您要是非给这参合,一个信儿都送不出去,那我们才是真的死定了。”

事实在这摆着呢,袁信看看周围那些密布的硬功强弩,终于叹了口气,“那你们先委屈一下,我这就通知承训。”说完也不跟那祝懿打招呼,穿房越脊飞身离去。我真怕祝懿不让袁信送信,将他也扣下,那我们就真的没招了,不过他也没有阻拦。

我跟林小钰道:“小钰,你不是想见贺良弼吗,这下可以了,还有这么多兵将给我们护卫。”

林小钰道:“小坏蛋,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啊!”我不是笑的出来,我这是没有办法,不管那里是不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只能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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