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友谊就是来得如此之莫名其妙。但是这场友谊可以持续多长时间,那却是需要用时间来证明的,因为永远没有人知道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哈维至今还没有完全消除对奥维尔的戒心,他总是觉得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奥维尔对他越好,他的戒心就越重,仔细看看奥维尔从昨天认识哈维到今天的帐单,就不难想象哈维的心情了:从住宿到用餐全部都是最好的规模,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花掉了一万多块,这对于贫苦出身的哈维而言,那可能是需要两年才可以赚到的钱!
伸了个懒腰,奥维尔显得有些兴奋:“喂,我们下午就上路吧。”
哈维很快就发现了奥维尔的另一个毛病:这家伙除了脑子不太好之外,还很自来熟。当然这种“自来熟”的现象仅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不过哈维猜测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武斗者的缘故,但是无论如何,哈维都不想跟奥维尔同行。
“我打算再呆一天,你先走吧。”哈维很委婉的拒绝。
“这样啊,那么我就多留一天吧。”奥维尔很傻很天真的回答道,“路上多个人也好互相照应嘛。……一个人上路稍微无聊了一点,难得我找到个我看得比较顺眼的家伙。”
“你该不会是骗子吧?”哈维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开口询问道。
这一次,轮到奥维尔无语了。他傻愣愣的望着哈维好几秒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的大喝了一声:“你这混蛋,难道我看起来就像是骗子吗?你那什么眼神啊!”
哈维并没有反驳奥维尔的话,他很认真的上下打量了奥维尔一眼之后,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像!”
“混蛋,我再说一次!”奥维尔感觉自己简直是受到了侮辱,“我是杜莱克家族的奥维尔.修伊.杜莱克.弗雷!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没错,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哈维点头承认了奥维尔的说法,“所以……请聪明的奥维尔大人千万不要跟笨蛋同行,因为笨蛋是会传染的,我怕不小心传染到大人,那么就糟糕了。”
奥维尔怒视着哈维,不过在看到哈维依旧一脸平静的样子之后,奥维尔做了几次深呼吸,他发现自己那优雅的举止和仪态在这个金发混蛋面前就什么都没了。不过,他毕竟是来自王都哈科察的世家子弟,所以很快便将情绪调整完毕了,清了清喉咙之后,奥维尔露出一个让哈维觉得有些阴森恐怖的笑容,然后开口说道:“不,你这个笨蛋稍微有趣一点,我就当养一只宠物了。”
鉴于此,哈维决定闭嘴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从奥维尔的眼神里读到了“愤怒”,波迪尼亚的贫民法则教会了哈维:在你不想彻底翻脸之前,只要对手的实力强过你,那么你便要学会忍气吞声。他不想成为奥维尔发泄的肉沙包,因此既然奥维尔一定要跟着自己,哈维让他跟便是了,只是他至今都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为什么奥维尔一定要跟着自己。
而奥维尔,在看到哈维不再说话也不再拒绝自己的同行要求之后,他内心的愤怒稍微降低了一点点,这种在他看来很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的确让他感到了棘手,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类人打交道。不过很快的,奥维尔少爷便将和哈维打交道当成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磨练,因此他的心情开始变得稍微美妙了一点,不过更多的是他真的很想搞清楚哈维为什么在青铜阶段时期就可以将体内积累的劲气运用出来,这完全是违反常理了。
倘若哈维是个深知武斗者各种潜规则的人,那么奥维尔会立即放弃这个念头,然后自己一个人就上路了,可偏偏哈维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这让奥维尔总觉得或许可以把对方的秘密给套出来。
学院教学、家族教育、师徒传承这是三种完全不同教学方式,学院教学则是完全公开的将所有功法都给前来求学的武斗者学习,而这样的教学方式除了基础的讲解和提供实战训练的机会之外就没了,所以也就造就了学院学员的体会和感悟都是完全不同的,这其中关于劲气的控制技巧也就完全不同了,只不过家族教育多了一项会将前人的修炼心得整理之后传授给最具潜力或是本家的人。而师徒传承的教学方式则是三者之中最为神秘、同时也是最为详细的,因为学生所学会的功法完全是师父的心得,这里面的得失任何一个武斗者都非常的清楚,当然前提是这名传授功法的师父是一名强者,而不是默默无名的弱者。
所以探听别人核心功法的劲气操控技巧以及一些特殊之处便是武斗者之间的禁忌,任何一名武斗者都不会针对这些问题而追根究底的,毕竟这事关一名武斗者的荣誉。奥维尔也知道这个潜规则,但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对于荣誉的感触还没有那么大,更多的是他也想尽快的尝试一下劲气运转的滋味,他积累劲气已经一年多了,但是却始终迟迟未能突破至白银阶段,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沮丧。
既然没办法拒绝奥维尔的同行,哈维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之后,他便上路了,只不过这一次同行的还有奥维尔这个极具潜力的天才武斗者。
穿过了欧克姆镇,再行进几天之后,哈维和奥维尔两人便正式进入了迪斯尼行省,而此刻距离卡罗丹纳学院的开学日还有两个多月,就时间上而言是绝对充足的了。只不过一路上哈维和奥维尔两人的交情却并没有加深多少,通常都是奥维尔提问,哈维挑自己知道的回答,而且一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过虽然如此,哈维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之前自己一个人上路所没有的好处。
吃、住都有人付钱,路上偶尔还有人陪着聊天,就连每天的吸纳工作都不用担心遇到袭击,这种事对于哈维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当然,奥维尔这一路上也是有所收获的,最开始他还是按照平常的习惯进行吸纳,甚至还好心的建议哈维跟自己一起固定同一个吸纳时间,但是却被哈维给拒绝了,然后再经过了哈维的解释之后,奥维尔立即就发现了哈维的吸纳时间的好处。
而奥维尔长久以来的训练和经验也让他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还反过教育了哈维一顿:奥维尔拿哈维吸纳的时间和自己平常吸纳的时间及效果做了一个对比,他立即就发现了哈维的方式更为效率,但是唯一的缺陷就是时间稍微短了一些,因为只有黎明那瞬间的一小时和深夜过了十一点之后的那一小时是最为有效的,其他时间的吸纳和奥维尔平常的吸纳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效果还要略次一点。
在经过了协商和数次的实践之后,两人将每天的吸纳时间都定在了黎明的瞬间、中午十二点、以及晚上十一点这三个时间段。而很快哈维就发现了其中很奇妙的一些地方,在中午十二点进行吸纳时,他总是会觉得身体变得燥热起来,尤其是距离奥维尔越近时,这种感觉就越明显,这让他很是迷惑,但是奥维尔也解释不了这其中的原因,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自从他在中午十二点进行修炼之后,他发现他的火属性劲气吸收的效果要比平常更好一些。
对于解释不通的问题,两个孩子决定不去理会,反正既然没有任何坏处,那么就按照这个时间表来进行就好了。这也是哈维和奥维尔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沟通,通过这一次的沟通之后,两人发现原来交流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或许是因为奥维尔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真诚,哈维对奥维尔的戒心和防备降低了不少,虽然还没有真正的信任眼前这个家伙,但是在某些时候两人的默契倒也挺高。
当时间转入春季时,哈维和奥维尔两人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了,而路上前往卡罗丹纳学院的人流也开始变多起来了,其中大多数都是和哈维、奥维尔一样的年纪,不过也有少部分年纪更大一些的人,从他们身上的气势来看,哈维简单的判断出对方这些家伙起码都拥有中阶的实力,这与初阶的他们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面是芬奇莎镇,是迪斯尼省的最后一个边境小镇了。”展开着地图,奥维尔开口说道,“我钱不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我们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逍遥了。”
“我都告诉你不要乱花钱了。”哈维撇了下嘴,关于“消费”这个概念,哈维和奥维尔两人有着明显的分歧,只不过掌管帐本的是奥维尔,所以哈维也不多说什么,“反正没钱我也可以过日子的。……你放心吧,我会教你如何活下去的。”
听到了哈维的话,奥维尔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哈维的景象,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如果要变成那个样子,他宁愿死掉算了。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好久了。”哈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口说道,“你既然说你的家族那么厉害,那么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上路呢?像你这样的贵族不是应该有许多人护送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