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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苍头唯唯诺诺的缩回头去,关上门一溜烟跑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那大门又打开了,这次是打开半扇,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女子倚着门对外施礼,老苍头介绍道:“这位是我家老夫人。”
那中年女子虽然称作老夫人,其实并不算老,最多称作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有礼有节的对锦衣公子问道:“妾身裘氏,不知二公子有何事登门。”
看到裘氏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丰腴身材,清平伯二公子摇着扇子眯着桃花眼上下一瞧,嘿嘿笑道:“你便是那裘琏的娘?倒是颇有姿色,哼哼,只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儿子裘琏在我赌坊里输了五万两银子!将你家田地房产一并抵偿给我,尚还有所欠缺——既然你是他娘,我寻不到他人,自然要着落到你的身上!”
裘氏听了,惊得身子如雨中浮萍般颤抖,脸色苍白的道:“此事妾身并不知晓,但我儿也是自小报读诗书之人,断然做不出这等事来!我儿此时就在家中,且让他出来对证!”
“好好好,他在家就好!快去唤他出来!”那清平伯二公子“唰”地打开折扇,胸有成竹的冷笑。
那老苍头得了裘氏的话,立刻唤了另一个家丁,一起去拖了个少年出来。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样子,一脸的惊恐,到得门口见了那许多凶神恶煞的泼皮无赖,吓得腿都软了,不是老苍头和家丁架着,已然瘫软在地。
“喏——你看!这便是你儿子签下的字据,还按了血手印的!假不了吧?”清平伯二公子自袖子中掏出一张字据来在裘氏面前抖了抖。
“那——那不过是欠了五千里,为何二公子刚刚说是五万两?”裘氏苍白着面孔仔细分辨之后质问道。
“这便是利滚利——”二公子冷哼一声扇着折扇,对裘氏道:“裘琏他借了高利钱,如今已然滚到了五万两白银了!”
裘氏气得浑身抖若筛糖,却又不敢和清平伯的二公子抗辩,只一把揪住裘琏,愤然喝问:“琏儿,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为何要去赌?”
裘琏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娘,不关我的事啊,是二公子带着我说去玩玩的……我输了他便说借我翻本……我也不知道为何会一次就输了这许多银子呀……我不写字据,他们当时便要打死了我呀……”
这话一说裘氏便明白了,分明就是二公子下套骗了自己儿子。直让她又悲又愤,怒目相对二公子:“二公子!你这是欺负我家孤儿寡母……”
“少说废话!”二公子把脸一拉,厉声喝道:“字据在此,若是不还钱,今日我便将你们全都赶出去!这宅子以后就是本公子的了!”
是了,看来便是这件事了!
钟无过远远的看到这里,对这善事就算是明白了。这定然是裘长老已然知晓了他凡间家门中遭遇此不幸,便假公济私让钟无过前来帮忙解围。
在悟元道之中,不忘红尘、不斩俗缘,乃是大忌!
越是地位高者,就越可能受到更大的惩罚。裘长老身为行善堂首座,地位已经是十分尊崇,若是亲自来搭救凡间家门,被门派知晓,只怕这行善堂首座便要换人了。
所以裘长老是假借钟无过之手,来帮他家门解围。
这让钟无过不禁有些踌躇,他却没料到裘长老会让自己去做这样一件善事。这假公济私的事情,若是被门派察知,只怕裘长老不但会失去行善堂首座的位子,连钟无过都会受到牵连。很可能他的外门弟子身份都会就此不保……
可是裘长老为何会托付自己去做呢?钟无过眼中流光闪动,似是在寻思着什么。
裘府门前二公子已然在大发淫威了:“这宅子我看至多顶的上三万里银子,还欠的二万里银子怎办?也罢,都给我带走!这裘氏便给我暖脚,裘琏那小子生得也白净,哼哼……”
裘氏母子哭天抢地的,泼皮无赖们上前要抓人,老苍头和家丁想要阻拦,却被那些泼皮无赖乱棒打倒在地。
二公子合上折扇,指挥着泼皮无赖们:“都给爷手脚放轻点儿!那裘氏细皮嫩肉的,擦破一点皮,都给我仔细着你们的爪子!”
“是嘞公子爷!”两个泼皮答应着分别要去抓裘氏的手腕,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蓝色人影闪过,只听“呯呯”两声,两个泼皮并驾齐驱的倒飞了出去,“呯呯”重重的撞在了门房石壁上,直撞得他俩当时就口吐鲜血爬不起来了。
众人都吓得惊呆了,却见不知何时场中出现了一个蓝衣少年,衣袂飘飘,器宇不凡。裘氏母子抱头痛哭,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二公子却是最先醒悟过来,怒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本公子面前动手打人!来呀,都给我上!打!打死了他有本公子顶着!每人多赏十两银子!”
十几个泼皮无赖本来被钟无过刚刚出场就显露出的神武震惊住了,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二公子一呐喊,这十几个泼皮无赖仗着人多势众,又手中操着棍棒,发声喊,一拥而上。
钟无过此时已是极武境第四层骨力的巅峰,一身骨架就等于十八般兵器,双腿如剑,背脊如枪,一双铁拳便等于一对铜锤。这些凡夫俗子,即便再多也不过是会动的稻草人罢了。
只见钟无过羽衣飘飘,自如的穿梭于人群之中,只是一眨眼间便出现在了那二公子的面前,一路经过之处,那十几个泼皮无赖都是呆立不动,便如蜡像木雕一般。
那二公子面对着钟无过,顿时感觉如同面对着巍峨高山,平时他也是横行乡里的,此时却是半点威风也抖不起来,只觉对方完全无法反抗。
“你们,你们都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二公子还把希望寄托在他带来的那些泼皮无赖身上,谁知道这话还没说完,那些泼皮无赖便一个个如木头桩子般倒在地上,个个口鼻中流出鲜血来,竟然是全都在瞬间被这蓝衣少年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