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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愁啊愁

“啊~疼,轻点,你轻点~”

“噗~”

阎菁从怀里掏出锦帕慢条斯理擦擦嘴,偏头看向天字三号房满脸黑线,不就是扎个针嘛,用得着叫得这么大声?整个客栈,气氛暧昧。无奈的摇摇头,她不该喝茶的,浪费了一桌子好菜。

“吱呀~”

天字三号房房门一开,走出一个满头大汗、衣衫不整的女人。大堂里的客人、小二和柜台掌柜恍然大悟,纷纷摇头看向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紫衣女人,一脸同情。

“搞定了?”

语气依旧暧昧不明,阎菁丝毫不理会旁人异样目光的扫射,挑高眉毛看着对面一个劲灌水的青羽。

“嗯嗯。”

青羽一边猛的灌水,一边点头示意,天知道,木琴有多恐怖,明明他才是被扎的那个,偏自己被他整得惨兮兮的,她的手腕一片紫青。

“饿吗?”

青羽身子一怔,疑惑地看向轻声细语的师妹,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那就是不饿了,过来!”

其实青羽想说她有一点点饿而已,无奈师妹霸道说她不饿,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拉到客栈外面。一张木桌,两条凳子和一面幔布,幔布上清晰地写着“诊金不限”随风飘扬。木桌上还摆放着宣纸、砚台、狼毫毛笔,青羽犹疑偏过头。

“呃~师妹,我们缺钱花?”

“不缺,业精于勤,你的实战经验太少!”

阎菁想都没想撇出一个富丽堂皇的借口,连自己都差点感动了。不缺?怎么可能!五万两白银的确足够普通平民吃喝一辈子,但是她想说你和木琴是吗?

“是,可是~”

“没有可是,赚不到钱,你今晚就没饭吃!”

冷哼一声,留给青羽一个帅气的背影。

青羽眼巴巴看着师妹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泪眼汪汪认命地走向桌前。

街道上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然而阎菁所过之处人群疏散,也许是因为她浑身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寒意。

阎菁握着剑低头漫无目的的游走,只是那一闪而过的愁思泄漏了内心的彷徨。逍遥也是要有资本的,至少要有钱,坐吃山空始终不是办法,想不到沦落女尊世界她还要为生活发愁。如果回去当将军,这些问题自然可以迎刃而解。然而,从古至今,那些和皇家扯上关系的,又有几个会有好下场,沾上了再想脱身谈何容易。将军征战沙场,伤身伤心不说,劳心劳力却为别人打下江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许最后还会因为功高盖主被灭门也说不定。

“姐姐,姐姐,买花吗?”

阎菁甩开思绪抬头,眼前一个年约十岁衣衫单薄的小女孩提着一篮子白菊花,满脸期待看着她。

“不买。”冰冷拒绝,她从来不是心善之人。

“哦~姐姐,就买一朵吧,只要两文钱,爹爹他……”

女孩低声哀求,隐隐带着绝望,阎菁刚跨出的脚步顿住,不耐烦的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扔在竹篮抽出一枝白菊,大步走开。她真的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阎菁埋头乱窜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安静,打眼一看,竟是走进了死胡同。

“咵~”

是踩断树枝的声音,阎菁惊觉,何时身后竟有人跟踪,瞬间转身后退五步,抬剑指向来人。

胡同里阴风四起,冰冷的刮过脸颊,阎菁冷若冰霜看着不远处的黑衣女人,全身包裹着黑色,只留一双空洞的眼睛。

死寂的声音弥漫死胡同,阎菁身子一怔,竟是同道之人不成。

“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

阎菁话刚落音,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女人刀剑伺候。阎菁怒了,她本想和平解决,尽量不用武力解决。如此,她也不用客气,一时间刀光剑影,黑衣女人刀法高深,阎菁处处受限,剑并不是她擅长的,吃力的周旋。

突然两人都停下,白菊插在黑衣女人的肩膀,异常诡异。阎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把甩开手里的青鸾剑,为何青鸾剑再也发挥不出那天的效果,赤手空拳也许更有胜算。

黑衣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顷刻又恢复,拔出白菊摔在地上,菊香伴着血腥味荡开一阵涟漪,黑衣女人突然一闪,消失不见。

愣在原地的阎菁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状况,居然就这么跑了。弯腰,去捡地上的青鸾剑,突然定住,阎菁抚上腰间,鲜红染了一手,她居然丝毫没有发觉,好快的刀!

还好伤口不深,阎菁扯一圈裙角附上随身带的金疮药简单包扎,皱眉看了看又短了一截的衣裙,再来一次的话,这衣裙就没法穿了。

钱、青鸾剑、黑衣女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到底招惹了谁了!

阎菁摸了摸还贴在胸口的图纸,看来,她还得去打造一把顺手的利器以防万一。

“呼~呼~呼~”

一个身穿背心的女人费力地抽拉风箱,衣服紧贴肌肤,勾勒出强壮的体格,神情专注,对于进门的阎菁不理不睬。

“有点意思。”

阎菁轻笑一声,绕过风箱旁的女人走进全城最有名气的铁铺内堂,左手边的墙面挂满了各种兵器,装饰精致的短剑、粗犷大气的九环刀、冷光凛冽的弯刀,每件兵器下都有一个价位牌,一旁的柜台上,零落散放着一堆银票和碎银。

“嗯~”

背后传来慵懒的声音,阎菁现在连闪的概念都没有了,她今天脑子太容易短路,否则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走神!慢吞吞转过身,看向声源处,阴暗的角落里破烂的摇椅上躺着一个女人,嗯,又老又丑的女人。眼中闪过鄙夷,她该不会就是三娘吧。

“呦,客官就这么走了?”

阎菁回头,面黄肌瘦的女人凹陷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剑,突然从椅中蹦起,跳了过来,阎菁一个侧闪,轻松躲过,女人狠狠撞上柜台,惨不忍睹。

“哎呦,客观真不厚道,欺负我这老婆子~”

三娘揉揉头,扶着柜台吃力站起,看向一旁冷若冰霜的脸,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你的剑鞘的活,我接了,而且分文不取!不过嘛,得让我欣赏欣赏~”

没有丝毫犹豫,阎菁扔过青鸾剑,反正这剑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况且有免费馅饼吃,为何要浪费。

三娘接过剑,脸上划过诧异,急忙拆开缎布,贪婪摸上剑身。果然是青鸾剑!激动得全身颤栗,这就是凤主创世初用陨石造的五把神剑之一,视线扫到剑柄,脸上的激动僵住,青鸾剑已经易主!

“奇怪,青鸾易主,想必阎菁真如传言已死,只是为何青鸾会认一朵花为主,这是什么花,好生邪乎~”

三娘喃喃道,声音不大,然而阎菁离得这么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阎菁掩下头,嘴角上扬,这就是青鸾剑的真正意图吗?

“还你!三天后来取剑鞘,放心,三娘我知道江湖规矩!”

阎菁眉头一挑,从一脸不舍的女人手里接过剑道:“不看了?”

“不看,不看了!越看我越心疼,认了主的青鸾剑在别人手里还不如一块废铁呢,咦?原来不是哑巴啊!”

阎菁白眼一翻,拍拍脏了的缎布,缠上剑身,懒得搭理围着自己打转的女人。一手抚上头,抽出一根柳叶状的发簪。

三娘一步跳开,闪到柜台后,戒备看向这个冷漠的女人。

“你想干吗!剑不是换你了么,而且我三娘说话算话,绝不会张扬!”

“……”小人之心!阎菁又摸出胸口的图纸一并放在柜台上。

三娘瞅瞅女人又看看图纸,摊开衣袖包住手指才小心翼翼打开,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些好。

“啧啧~这是什么暗器,倒是稀奇!”

“能做?”

三娘不屑地拍拍胸口,“笑话!还没有我三娘做不了的武器,嗯,你这暗器要的材料不好找啊,五万两,至少~”

“……”

阎菁看着眼前晃动的爪子,很郁闷,一个暗器就要她全部家当,怎么不去抢!一把抓过,袖子被人摁住,看着衣服上乌黑的爪子,眉头一皱,飚过一眼刀记。

“嘿嘿,别走啊,还有的商量,如果你肯把这张图纸永久转让,我只收你一万两,如何?”

三娘奸笑,满脸皱纹的脸如同绽放的菊花,阎菁继续沉默,心里不停骂道:奸商!

“不能再少了,五千两!”

三娘忍痛让步,可是看到的却是女人的不为所动,冷汗沿着鬓间顺流到脖子,一掌拍上柜台。

“得了,你别这么看着我,三千两,一文钱也不能少,要不,你另找高明!”

“成交!”干净利落,阎菁就等着这就话呢。

“呃~三天后,一起交货,哎呦~亏死我了!”

阎菁冷哼一声,看了捶打胸口的女人,从怀里掏出银票,抽出最破旧的三张,扔下,头也不回的走出铁铺。

三娘这才掩了伤心戏码,看着图纸,两眼放光,呢喃道:“啧,真是好东西啊!”

走回客栈,门庭若市,阎菁满意的点点头,嗯,终于有件让她顺心的事了。

青羽正给一个年迈的老人把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老伯,您只是伤风感冒,并无大碍,我给您开一副药单,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两次,连服三天即可。”

“谢谢,我只有这些。”老者窘然,枯老的手掌摆放着几枚铜钱,颤动着。

“诊金不限,一枚即可!”

说着,青羽微笑着拿过一枚铜钱,递上药单。

“谢谢,小姐真是大好人,愿小姐添福添寿~”

看着一切的阎菁,轻点头,她要得就是这个效果,目前钱不是最重要,有了名气,钱财自然滚滚而来,到时就怕她数的手抽筋。

“赚了多少了。”

青羽抬头,一看来人,尴尬不已,握了握手里仅有的一枚铜钱,低头不语,怯怯摊开手掌。

“呃,该不会……”不会吧,一下午就赚了一枚铜钱?

夕阳西下,一枚污浊的铜钱安静的躺在白皙的手掌上,突兀到极致,青羽仍旧低着头,偷偷瞄了瞄客栈。

阎菁了然一声冷笑,抓过铜钱,走进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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