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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于枝兰的二儿子郭秉义十三岁,跟章柿一个年级。夏天的时候,每个星期天下午从家里回到学校,郭秉义会把章柿叫到一边,摊开手里的大手巾,里面包着掰成几截的擀杖黄瓜:“在家都洗好了,哥,赶快吃了吧。”章柿“咯吱咯吱”地嚼着,郭秉义在旁边温情而腼腆地看着。他长得很像于枝兰,性子也绵软而怜善,现在家里成分不好,娘整天挨批,爹在监狱里关着,他更是处处小心,树叶掉到头上都会吓他一大跳。

季瓷说,咱不能白吃人家的黄瓜,他家里都那样了。她叫章守信去地里摘了韭菜花,在蒜臼里捣碎,使盐腌上,盛到两个小碗里,叫章柿去的时候给郭秉义一碗。

天热得人受不了,章柿发现班上只有他一个人还穿着长袖布衫,这件布衫从春天穿到现在,这会儿更是觉得太厚。热不说,关键是难看。这布衫本是蓝色的,穿的年数太多,洗的回数太多,补的地方太多,目前到底是啥颜色也说不清。他已经长成英俊的小伙子,是县中学的学生了,这件衣裳叫他抬不起头。

星期六回来,他就给季瓷说:“娘,给我买个背心吧,太热了,在宿舍里能光身子,可上课不能光着,最少得穿个背心。”

季瓷看了看他,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说:“槐病着哩,烧了几天了,抓了几服药都不见好,哪还有钱给你买背心。”章柿低下头不说话,季瓷说:“明儿我找找箱子里,看有没有个薄一点的。”

章槐也快在白果集小学毕业了,下学期他也要去县里上中学。他比章柿聪明灵秀,字也写得好。他有一个心爱的白铜砚台,不知家里几辈留下的,闪着银子般的润白光泽。爷爷有一次找别的东西就找出来给他,说,你哥都没用过这么好的砚台。当墨在里面研开的时候,章槐觉得他写一辈子字都写不够。他黑天白里地写,不知道累,他是多么爱看那散发香气的墨汁盛在那稳稳当当的白色里呀,他用那软软的毛笔蘸一下,饱饱的,毛笔尖像个小胖子,那些字一个个有了魂一般,对着他笑,对着他点头,对着他说,槐呀槐呀,你这只巧手让我们多风光呀,走到哪儿都有人夸俺漂亮。他在学校还写不够,下了学回到家也写,常常写着写着他就笑了,他含情脉脉地写下“书中自有颜如玉”,便觉得那些字真的成了他的“颜如玉”,他不太喜欢“黄金屋”,以他一个十三岁少年的心来说,“颜如玉”给他的感觉更好、更妙。他的字已经明显超过章柿的,过年的时候,或是村里有人家过红白喜事,已经开始央他去写字了。

这个夏天,章槐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医生看后说是伤寒,要在家静养,吃汤药。

季玉带着孩子来看生病的章槐。季玉的老三孩子八九岁,刚上二年级,见了表哥这个砚台,爱不释手,一会儿摸摸,一会儿再摸摸,临走时他突然把这砚台拿起来不丢手。季瓷一想,外甥长这么大自己没给他买过像样的东西,现如今家里又被打成了富农,叫孩子跟着受连累,就给外甥说:“你喜欢就拿去用吧。”季玉忙说:“不中不中,快放下,那是你槐表哥的。走,到路上我给你买一个。”季瓷推了姐一把:“拿走吧,我不会给槐再买一个?”季玉一想自家姐妹没啥客气的,当年为了救回娘家侄子,一堆一堆的银元大家往一块凑,谁也没说过这是我的那是你的,从那时真是觉得人活着啥钱不钱物不物的,情义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刚才季瓷那实实在在的一把推,她知道她是想说当年你家有的时候,啥东西没给过俺,俺孩到了你家,那还不是看上啥拿啥。

说得容易,我再给槐买一个,没有钱拿啥买哩,再说,就是有钱到哪儿去买那么好的砚台呀。

第二天,病中的章槐发现他的砚台不见了,问出下落后,大哭不止,季瓷咋都劝不住,好话说了几十遍:“好孩儿呀,你现在病着哩,不敢使劲哭,不就是个砚台嘛,等明儿你病好了,娘带你去城里,给你买个中意的。不哭了,啊,娘知你是个懂事的孩儿,你想啊,你姨对你那么亲,现在她家不中了,你表弟想要你个砚台你都不给,这理儿说得过去不?”章槐不再公然大哭,可他小声地哭。他心爱的砚台,几年来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去上学拿到学校,他回家带回家来,他半夜醒来都要摸一摸它,那上面刻的莲花、梅花,他闭着眼都知有几个花瓣几片叶。

第二天,季瓷给章槐熬了药,干了家务,快晌午了才想起章柿衣裳的事,翻箱倒柜地找,一会儿说,你看看这个薄不薄,一会儿说,你看看这个中不中。

章槐脸烧得红缸缸的,还在为他的砚台伤心,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娘在那儿翻腾,他想着,娘会不会翻着翻着,突然对他说,槐,你看这是啥,神仙一把抓,娘的手在空中一挥,张开了,是他的那个砚台,那砚台本是一对,那一个一直在娘的箱底压着,这会儿拿出来了,娘的大箱子里,啥好东西都有可能拿出来的。

季瓷找出一件,章柿瞅一眼,就扔到一边,那都是爹早年间的衣裳,没有一个不带补丁的,别说都是长袖,就算是短袖式样,穿出去也叫人笑话,爹的个子比他高那么多,大那么多。他终于狠狠地把那些衣服扔到床上:“娘,买个背心也就只一万块钱(注:旧币,相当于人民币一元)!”

“看你说得轻省,不是没有那一万块嘛,要是有,拿出来就给你了,还费这些事弄啥哩!”季瓷伸手指着床上那几件衣裳。

“我就不信,你拿不出一万块钱。”

“不吃饭,不给槐抓药,就能拿出来,可你是去上学哩,不是跟人家比吃穿哩。”

“我没跟人比吃穿,可我不能老穿这身衣裳吧?春天穿到现在,补丁摞补丁,穿在身上,坐到课堂里,热不热?热不热?”

“嫌热别穿。”季瓷生气地把衣裳一搂,扔回到箱子里。

“不穿不穿,我光身子妥了,这学我也不上了。”

“你不上算了,你那学上得游游逛逛,今儿上了明儿不上了,快二十了还在上,你上学是给我上哩还是给谁上哩?”季瓷越说越气,一把推开他,去灶火和面做饭去了。

爷爷奶奶听到屋里吵架,过来问是咋了,章柿鼻子一酸,委屈地跑出院子,跑到街上“呜呜呜”哭起来。他知道娘脾气不好,娘说出的话不好再更改。他站到街上一哭,引来了好多人,问他原因,他更委屈了,蹦着跳着哭着。他哭着还在心里问自己,我难道不委屈吗?我错了吗?我就想穿个背心,班上男生一多半都有背心,就我没有。

章守信出来劝他回家:“别在这哭了,大小伙子了,丢不丢人?不就是个背心吗,咱就非得穿哩?那么多人没穿过背心不是也过了。”一听这话知爹跟娘是一事儿的,也不主张给他买背心,他继续哭,光脚把地上的土踢得多高,就不回家。

从人群里走出了半老头章爱民,多高的个子来到他身边,躬下腰拍着章柿:“叔哇叔哇,别哭了,”每当年龄大的叫年龄小的人叔或爷的时候,就不由得叫出了幽默感,“不就是一万块钱吗,我给你,给,拿着,去买个背心,这么体面个学生,没个背心穿咋能中哩。”章柿拗着不要,却不再哭了。“拿着吧,回去吃了饭还得去学校哩,钱不值钱了,买个牲口都几亿,你就先买个背心吧。”章守信过来阻拦:“不中啊爱民,你奶奶的脾气你知道,她说了不买你再给钱叫买,她可不依你哩。”“不依不依吧,叫守信奶奶去俺家里打我一顿妥了。”众人纷纷劝:“就这吧,柿,拿住钱吃了饭,快背着馍去城里吧,还得买背心哩,可得好好挑挑,瞅瞅,这背心穿得多不易呀。”众人说笑着散去了。

季瓷恨他到街上丢人卖懒,不理他,只是做好了饭搁在锅里,她又去屋里招呼章槐吃药。

吃完午饭后,季瓷把馍篮子给他收拾好,放了几百块的开水钱,还是不搭理他。

章柿来到床前看章槐,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凑上去贴了贴他脸蛋,拉了拉他的手。给季瓷说:“娘,我走了。”季瓷不搭理,章柿再说:“娘,我走了。”

“走走呗,还叫人拿轿抬你走呀。”娘在他后脊梁上狠狠地拍一下算是解了气。

章柿来到学校,放下馍篮子就上街,买了一件背心。弄些水在宿舍里将身上擦洗一下,穿上背心,顿时觉得身上轻飘飘的。总算是摆脱了那件沉重的大厚布衫,他有些小小的得意,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个头中等,浓厚的头发理个小平头,鼻直口方,眉毛清晰,尤其是一双眼睛黑亮亮有神。他对自己很满意,对着镜子吹了下口哨,拿着馍打开水去了。

吃着馍,突然心里忽悠一下,想起了槐,他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娘把衣裳突然往床上一扔,槐的身子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已经烧了几天,医生说是伤寒,吃了几服药也不见退,奶奶到庙里也求了神仙一把抓(香灰),回来冲茶喝了,仍不见好转。

上晚自习的时候,他更加心神不定,眼前总出现槐身子哆嗦的样子。夜里,刚合上眼,突然又见到槐那通红的脸。他意识到事情不好,可现在是半夜呀,还是到天明再说吧。好容易睡着了,听到鸡叫,他翻身起来,走到班长的床边,把他摇醒:“替我给老师请个假,我弟弟病着,我得回去看看。”班长说:“那你昨天就不该来。”他穿上他的大厚布衫出了宿舍门。

天只微微地明,他一路疾走。是啊,昨天就不该来,槐病着,伤寒,我为啥不知在家陪着他,我是不是只想着要那个背心,着急来到学校,买了穿在身上?我还到街上哭闹,唉呀,十八岁的人了,中学生了,可是槐,你怎么样了?槐啊,你等等我,伤寒是治不好的,可是你等等我,叫我再拉一拉你那滚烫的手。

十八里路对他来说不在话下,走到白果集村后的时候,赶集的人三三两两地正往街里走,他突然心更急了,泪眼模糊。过了河,穿过河西尹的街里,碰见长生大爷在路边拾粪,看见了他,问:“这孩子,你不是去学里了吗?咋一大早又回来了?”

“我不放心槐,回来看看。”

“唉,你夜儿要是不走就好了。板了,夜儿喝罢汤就不中了,你爷你爹挖的坑,埋到你家地里了。”

章柿跑回家,见季瓷在灶火,坐在锅台前,一只手往灶膛里填柴火末子,一只手抹眼泪。

他叫声“娘”,低着头走进去。

“揭开看看,锅滚了没?”季瓷说。

他揭开锅:“滚了。”

“冲面糊。”季瓷抓一把好麦秸扔进灶膛,火“呼”的一下着大了。她做饭烧锅永远都是有分寸的,一根麦秸都不枉烧。章柿边往锅里倒面糊边用筷子在锅里搅。

“盖上吧,焐一下就中了。”她停止添柴火,擦擦泪,拍拍手上的土,起身洗洗手,在案板上揉刚才和好的面,开始擀烙馍。抓一把麦秸放到灶膛里,用棍拨一拨火,嘴凑上去一吹,“哄”的一下引着了,转身快速填到鏊子下,对章柿说:“烧鏊子。”章柿坐到小墩上,专心往鏊子下填麦秸。季瓷娴熟地擀烙馍,右手执两头尖的小擀杖,左手张开,托着面叶,双手翻飞,只听见“咯噔咯噔”的声儿,面叶在她手中像荷叶一般,“哗啦哗啦”长大,在这间隙她弯下腰来,用小擀杖的尖翻鏊子上的烙馍。他很想给娘说说槐的事,说说他昨天到校后如何心神不定,夜里怎样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不亮他就要跑回来。可娘压根不提槐的事,好像他还在床上,脸儿通红地躺着一般。

她擀好最后一张烙馍:“好了,我翻,你去喊他们吃饭。”他起身出去了,娘坐下来,身子弓成一个大马虾,不老盖顶住下巴颏,头深深弯下去,吹鏊子底下的火。她想不用再添麦秸把这个馍烙熟。

吃饭的时候,娘问他:“你回来给老师请假了没?”他说请了。娘又问他:“背心买了没?”他低头羞愧地说买了,娘再问他:“穿着合适不?”他点点头,眼泪出来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娘,他想叫娘骂自己几句,可娘不再说啥。

吃了饭,奶奶去刷锅,娘说:“夜儿黑,把槐埋在咱家地里了,你去看看吧,看完就回学校,晌午饭前还能上两堂课。”娘引着他,来到村后自家的地里,那里鼓起一个小小的包,看得出,为了埋槐,毁了几棵烟苗,又在那个小土堆上栽好了。“你不要的那两件衣裳,都给槐穿上了,他十三四了,还没穿过新衣裳。唉,只说男孩家过了十二就不轻易板了,可谁知……”娘用手背擦擦泪,“中了,看一眼也就妥了,他在咱家也就是这十来年,不知托生到谁家了,托到个好人家吧,去享福。你走吧,娘送你到那边大路上。”

他又看一眼那个小土堆,他知道,槐那已经开始发育的身子透过两层衣裳,很快就会消融在泥土中,和他们的两个小妹妹一样,来年的春天,这一小片地上的麦苗比别的地方都要壮实,黑绿黑绿的,结的籽又大又饱。

走到大路上,他终于鼓足勇气给娘说:“娘,你还是吵我一顿吧。”

“儿气不钻心,天下哪有不气人的孩子,没有娘给孩子记仇的。”季瓷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背和厚墩墩的小平头:“娘生了五个小孩,就剩你和楝了……”她迟疑了一下,四十多岁的季瓷意识到,女人到了这个岁数,神圣而光荣的生育能力就快要结束。“等娘有了钱,再给你买一个背心,换着穿。时候不早了,快走吧,赶集的人都回来了。”

1953年冬天,初中临毕业的那年,空军部队来学校招收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章柿和郭秉义都报了名。在家庭成分这一关,郭秉义被刷了下来。

章柿经过体检、考核,被空军地勤选上了。

“回去拿介绍信吧,拿来村里出的成分证明,你就是空军的人了。”

章柿跑回家,高兴地给爹娘说了这事。

“不去!咱不去当那个空军。”章守信果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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