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男主角等出来了,高兴啊,活活活……
正文——
今天天气很好,难得的不再燥热,人群也少了前几日的躁动,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平静。
琉璃心不在焉的在街上晃荡,穿梭在人海中,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
爹爹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却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娘亲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她身子虚,就算自己再怎么给她调养只怕也比不上常人的健康,唉,想起来就头疼。
“哎,小姐,那不是张先生吗?”疏影略带惊喜的声音拉回了琉璃的思绪,顺着她的指点一看,果然,张升正佝偻着身子从一间药铺里出来,唉声叹气很是失望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聚一块儿去了,花白的胡子在那抖啊抖的正欢。
琉璃一下子就笑了,好久没见这个先生了,还真是想念啊。一年前,他就以自己年纪大了为由,从府里搬出去,在城西的一条小胡同里开了间小医馆,偶尔给人看看病,上山采采药,琉璃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帮帮忙,也算是实习了,不过这段时间天气热,自己懒得动,后来又忙着给殷采桐调理身体,想起来倒是快两个月没见着了。
摇摇头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统统甩掉,琉璃大步向张升走去。
“唉,怎么还是没有啊,这都第九家了,再找不着,恐怕药还没配出来,我这条老命就先没了,唉……”想起自己这几天几乎找遍了整个上阳城的药铺却还是没找到自己需要的那几味药,张升就愁得不得了,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这几天身体又不太好,早就自己上山去采回来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吗?想到这里,脸色不禁又苦了几分,唉,人生易老啊!
“哈,先生这是干嘛呢,您老不在家等着救死扶伤,跑这儿干什么来了?”转过头,就看见琉璃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不过那笑中怎么看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张升哀怨的瞪了琉璃一眼,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药铺:“这不,买药来了。”
琉璃故作惊异的瞪大了眼:“啊,先生也需要来买药?真是稀奇啊!”
张升不理琉璃的戏谑,只是径自的叹着气往前走,琉璃在后面笑得更加欢快,这个张升,人老了不仅胡子长了,胆子也变大了,想当初最规规矩矩的那人就是他了,现在倒好,都敢把人给撂下了,不过,琉璃笑笑,倒是可爱了不少。摇摇头,笑着也跟上去。
琉璃正暗自猜测着张升这回又新配了什么药,却见张升猛的顿住脚步,回过头,眼睛瞪得死大的盯着她,也不说话,倒是把琉璃吓了一跳。
“先生,你,怎么了?”
张升心内挣扎,眼神就开始到处闪,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先生?先生?”见张升这副摸样,琉璃倒是真有点担心了,这张升,莫非是年纪大了,有了老人病了?
却见张升眼一闭、心一横,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吼了出来:“你给我上山采药去!”
“什么?”琉璃一愣,看见张升那豁出去的表情,又是一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原来他就是在计算这个,想让自己帮忙又不敢,还以为他胆子变大了呢,看来还是本性未改啊。
“你,你……”张升心里被琉璃的笑弄得很没底,刚刚的勇气一下子就全跑光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虽说这小姐是规矩少了点,脾气是好了点,但总是将军的女儿不是?哪能让自己这样没上没下的差遣?
琉璃好不容易止了笑,看了看张升那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唉,张升还真是个老顽固,等级观念竟然强至此,还以为这十来年多少改变了一些呢,看来只要一点点压力就能打回原形啊。
冷眼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众人只觉炎热的六月里心里却冒起一股寒气,急急忙忙的收回视线,各自散开,心里都暗自嘀咕,这刚刚还笑的那么开心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冷冽,不过十二三岁的姑娘,竟让人无端端的害怕。
不理会众人的猜测,琉璃径自上前,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唉,先生有差遣,学生莫敢不从啊!”
“啊?你,你愿意上山去给我采药?”张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把皱纹都堆到额头上去了,深深刻刻的几个川字就毫无保留的现了出来。
琉璃本想笑笑,却又觉得有点无聊,遂只是点点头,也不管张升在那里欢欣鼓舞,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张升的小医馆确实只有一个“小”字可以形容了,七拐八拐的拐过几条巷子,才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找到那扇小小的们,连招牌都没有,只是在门旁边的柱子上写了“医馆”两个字,简直简单到简陋。进了门,里面也只是一间小小的屋子,靠墙的一边是一排排的装药材的柜子,连着柜台倒是占据了房间的一半,外面用来看诊的就只剩下少得可怜的一点空间了。
琉璃脚下不停的往后面走去,掀开那层厚重的布帘,后面倒是一个开阔的院子,只是因为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药草而显得有点拥挤,不过琉璃倒是很开心的走过去,在那片药草里转来转去,最后更加开心的指着几株药草对旁边脸色发绿的张升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送给我怎么样?”
张升随着她的指点心肝一次次的发颤,最后送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个,你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琉璃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没得商量。”
“可是,这几株药草都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啊!”张升声音都带着颤抖了,“百里香,断魂草,醉心草,我真的是好不容易才得的啊!”
琉璃看都不看他一眼,慢悠悠的道:“金丝草,半枝莲,白芷,好像也不太好找啊!”
张升一听,立马大方的道:“啊,都拿去吧,都拿去吧,哈哈哈,嘿嘿嘿。”
琉璃一笑:“那就多谢先生了,疏影……”
疏影立刻上前,笑着答道:“是,小姐。”
张升看着疏影去挖那几株药草,赶紧提醒道:“哎,你小心点,小心点,别弄坏了。”
琉璃忍不住好笑:“先生不用担心,疏影自会小心的,先生的药草到了学生的院子里一定会好好的。”
张升讪讪的笑:“嗯,那是那是,那你……”
琉璃瞥了他一眼,举步就往外走:“疏影,你把药草先拿回去,玄衣,我们走。”
疏影在后面嘱咐他们早点回来,张升也乐呵呵的让他们要小心,回过头就对疏影道:“疏影啊,要不你先别挖了,等你家小姐回来了再挖吧。”
疏影笑眯了眼:“先生,你就别动什么歪脑筋了,等小姐回来,先生丢的恐怕就不止是这几株了。”
张升立马就闭了嘴,眼不见心不烦的去配他的药去了,疏影也失笑的摇摇头,小姐每次都能让先生肉痛,却又说不出话来,这一年来都不知明里暗里从先生这里要去多少好药了。
张升需要的几味药确实不太容易找到,因为这几味药只有在深山野林中才会生长,而深山中潜在的危险太多,这才是让一般人望而却步的原因,但是对琉璃来说这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琉璃和玄衣沿着西城门的方向一路出了城,他们要去的是城外向西三十里外的笔架山,那里山深林茂,药材丰富,很多稀有的药材都可以在那里找到。
半个时辰后,两人就到了山脚下,抬头望去,满山苍翠,整座山显得幽深俊秀,四座山峰矗立在山顶,形成三个凹进去的类似于笔架的形状,笔架山就是因此得名。
琉璃收回视线,举步沿着进山的小道往里走去。一路上泉鸣草绿,鸟语花香,不时有蝉叫声远远地传来,整座山却显得更加幽静而旷然,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说的便是如此吧。
琉璃一路不停步的走过无数的岔路,向着山的更深处行进。
突然,安静的林子里传来一阵金属交击的声音,还有人的闷哼声,琉璃皱皱眉,抬头看着旁边的林中被惊飞起的山鸟,心中有点不悦。
不打算理睬这种也许很危险的闲事,琉璃抬步准备走人,谁知斜刺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一个人,还没看清他的样子,那人便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后背插着一截枯枝。
琉璃从那人的尸体上移开眼,心内有些震动,虽说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可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即使冷情如她,也不免多少有点不适。
“什么人?!”玄衣的质问声打断了琉璃的胡思乱想,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只这一眼,却让她再也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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