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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夜与雾(6)

秀蓉:好吧。告诉你,我现在就站在你身后。听我说,你现在就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定要慢。在心里默默地数十下,你就会看到——

端午明知道她又在作怪,但还是按照她的指令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转过身去。他在心里默念着阿拉伯数字,不是十下,而是三十下。

果然,他听见有人在敲门。

端午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面无人色。他冲到门边,猛地一下拉开房门,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推着车,正冲他微笑。

“您说什么?”他问道。

服务员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黄黄的四环素牙,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请问,现在方便打扫房间吗?”

端午赶紧说了声“不用”,就把房门关上了。

电脑中QQ界面上出现了妻子刚发给他的贴图:李宇春的脸,一刻不停地发生变化;一刻不停地扭曲、变形,最后,终于变成了姚明。

看着那张贴图,为了缓解刚才的紧张,端午有点夸张地开怀大笑。

秀蓉:怎么样?好玩吧?

秀蓉:跟你说正经的。

端午:说。

秀蓉:不说也罢。挺没劲的。

端午:说吧。反正没事。

秀蓉:二十年前,在招隐寺的池塘边的那个小屋里,我发着高烧。你后来不辞而别。呸,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临走前,还拿走了我裤子口袋里所有的钱。你还记不记得?

端午:当然。

秀蓉: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端午:车票是预先买好的。

秀蓉: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想了解的是,你当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自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起,直到你上了火车,整个过程,怎么回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端午:现在再说这些,你认为还有意义吗?

秀蓉:有意义。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秀蓉:怎么不说话?

秀蓉:干吗呢你?

秀蓉:是不是有女诗人来拜访?

端午:吉士刚刚打来了电话,问我为什么逃会。我还是今天会议的讲评人。不管它了。

端午:怎么说呢?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再次回到鹤浦。1989年,命运拐了一个大弯。这是实话。

端午:火车开往上海。窗外的月亮,浮云飞动。我一直觉得车是倒着开,驰往招隐寺的荷塘。

端午:我希望去北京,或者留在上海工作。没想到会回到鹤浦。你明白了吗?

秀蓉:不明白。

端午:可后来,我居然放弃了上海教育出版社这样待遇优厚的单位,去考博,将自己交给不确定的命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秀蓉:不知道。

端午:唉,你是在装糊涂啊。事实上,考博失败后,我还是有机会留在上海,比如说宝山钢铁公司,比如说上海博物馆。我却莫名其妙地与导师决裂。不是与他过不去,而是与自己过不去。现在我才想明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暗中作祟。可当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甚至,当我提着行李到距鹤浦十多公里外的矿山机械厂报到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端午:直到有一天,我在华联超市门口遇见你。那一天是愚人节,没错。但命运没有开玩笑。它在向我呈现一个秘密。

秀蓉:干吗说得那么可怕啊?

端午:因为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两年中的一连串荒唐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当时,我的心头只有憎恶。不是憎恨你,而是憎恶我自己。

秀蓉:就算是恨我,也没关系。

端午:在上海时,我曾尝试着给你写过一封信,但它被退回来了。我在学校的办公楼排了两个小时的长队,就是为了打通吉士的长途电话,想知道一点你的消息。

端午:我还去了一趟华东政法学院。你信不信?我想去那儿找你那根本就不知道名字的表姐。我在苏州河边的大门口转了半天,最终没敢进去。

秀蓉:看不出,你还是蛮会煽情的。

秀蓉:那天晚上,我半夜里醒过来一次,见你不在,我还以为你是帮我去买药去了。

端午:我们换个话题吧。

秀蓉:不能再跟你聊下去了。我要下线了。

端午:最后一个问题。

秀蓉:你快说。

端午:我们还能见面吗?

秀蓉:那要看他是否允许。

端午:你是说,你丈夫?

秀蓉:不是。

秀蓉:是上帝。

端午:不懂你在说什么。

秀蓉:你会懂的。我下了。

端午:再见。

秀蓉:再见。

7

下午,会议安排去花家舍的老街参观。

女导游嘴里嚼着口香糖,斜挎着一只电声喇叭,手里摇着一面三角小旗。她给每位代表发了一顶太阳帽,红色的。帽舌上面绣有金黄色的盘龙图案。

起风了。天色昏黄,像熟透了的杏子,又有点像黄疸病人的脸。七孔石桥的桥面上铺上了一层砂土,厚得足以留下行人的鞋印。空气中有呛人的浮土和沙粒。他们一行人穿过停车场,沿着陡峭的山壁向东走。最后,在风雨长廊的入口处,汇入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踏青者的人群。

长廊一看就是新修的。大红的水泥廊柱。深绿的水泥栏杆。它沿着山道,曲曲折折蜿蜒向上。黑色的雨燕,三三两两在廊下斜穿而过,似乎正在寻找筑窝的理想位置。前行百十步,有一个供游人嬉戏的凉亭,雕梁画栋,极尽夸饰。穹顶上画有芭蕉、丛竹和散发着袅袅烟雾的香炉,一副宝鼎茶闲、静日生香的情调。不过画工粗率,一无足观。更为奇怪的,是那些用细线勾勒的女体,蜂腰肥臀,一律取跪姿奉茶的图式。男人则静卧足榻,手执蒲扇;肚皮外露,体态慵懒。端午总觉得有点像傣族的风情画,又像日本的浮世绘,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导游介绍说,凤凰山上的这座长廊,最早是由一个名叫王观澄的人,于同治十一年(端午很快就将这个年份换算成了1885年)修建的。王观澄是为了追随一位隐者的遗迹,从江西的吉安一路寻访,来到了花家舍。当被问到这个一心访仙问道的王观澄,是怎么成为了声名显赫的匪首时,导游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那位隐者是谁?”诗人纪钊忍不住问道。

“他叫焦先。是花家舍最早的居民之一。”导游笑道,“他的骨殖,就埋在你们住的宾馆地下。说不定,就在哪一位的床底下。”

听她这么说,住在一楼的康琳就接话道:“怪不得!我昨天一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由一条悬浮于深涧溪流之上的小板桥进入了村庄。

这个村庄,建在山坳里的一片缓坡上。村子里庭院寂寂。家家户户的房舍式样都是一样的:灰泥斑驳的山墙,灰黑色的鱼鳞状碎瓦露出屋檐外煤黑的椽头,小巧玲珑的庭院,被绳子磨出深槽的水井。东一处、西一处的油菜花,长势不良。青草池塘早已见底,浮着一层厚厚的绿苔。透过树篱和漏窗,可以看见摩肩接踵的游人在院中出没,或者在井栏边打扑克,或者举着照相机东游西荡。

遗憾的是,村中几乎见不到一个居民。

导游介绍说,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本地人,早在两年前,就被迁到了十公里之外的窦庄。当然,他们是“自愿的”。

绕过一个倒塌的碾坊,一座残破的古庙,端午很快就看见一座巍峨的高大建筑,出现在不远处的桃花林中。这幢楼宇的式样别有风致。重重叠叠的马头墙,显得高大凌厉,完全遮住了屋脊和灰瓦。一带粉白的护墙,探出了香樟和银杏的枝干。如意门楼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棵支着铁架的蜀府海棠。

这大概就是导游一路上津津乐道的王观澄的故居了。

花家舍方面特意为诗人们准备了一场演出。地点就在一个墙身歪斜的旧祠堂里。

那里光线很暗。从楼廊上端的天窗里,斜斜地射进来一束光柱。正在布置舞台的演员们,从大幕背后“咚咚”地跑过,扬起一片尘埃。吉士说,这座祠堂,是王观澄召集手下的匪首们议事的地方,同时也是存放枪械和战利品的仓库。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它一度成了“花家舍人民公社”的食堂。

端午果然在戏台边的墙角里,看到一个卧虎般的大灶台。锅盖上,瓢、勺、钵、碗,一应俱全。灶台上方的墙上,有一扇镂空的窗户,透出屋外竹园的浓荫。墙面上的宣传画早已黯然褪色,模糊一片,倒是像“小靳庄”、“狼窝掌”、“交城出了个华政委”一类的字样,也还历历可辨。

就在静静等候演出开始的间歇,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端午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名叫于德海的矮个子,正追着旅德诗人老林满屋子乱跑。

“老林让你签字了吗?”吉士一脸坏笑地问他。

“那还用说!不过,我没搭理他。”

“德海也挺可怜的。老林骗他说,所有的代表都会在共同宣言上签字。他还真的信了,第一个签了字。到目前为止,我敢断定,那份宣言上,只有于德海一个人的名字。他一路上追着老林,要求把他的名字涂掉。那怎么可能?老林那个人,你是了解的——就像一个幽灵。只要他一回国,所到之处,难免就有人会倒霉。”

后台一阵锣鼓响。大幕徐徐拉开。

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脸画得像五猖鬼,手摇龟壳扇,出现在舞台的中央。他清了清喉咙,用戏谑的腔调自报家门。端午以为他是戏中的丑角,可细细玩味他的一长串念白,才发现他居然是乔装打扮的革命党。这人名叫周怡春,外号“小驴子”。他潜入花家舍的使命之一,就是策反这里的土匪,为革命党人攻打县城的行动计划招兵买马。

他是个六指。

正当他将第六根指头向观众们展示的时候,用口香糖粘上去的那段假指不慎脱落(当然,这也可能是演员的噱头),惹得台下一阵大笑。由新时代的年轻人,来演绎辛亥前夕的革命党人,荒腔走板倒也不足为奇。演员强拉入剧情的台词,比如,比尔.盖茨和周杰伦,博人一笑,也算是时下民俗风情剧的一般特征。何况这个革命党人穿着的道袍下,还露出了蓝色牛仔裤的裤脚和白色的耐克运动鞋。端午感到一阵阵反胃。他怎么也无法让自己进入剧情。

他强打精神看了一段,终于在马弁上场的时候,昏昏睡去。不过,他并没能睡得很熟。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爆笑,迫使他不时睁开双眼,不明所以地朝台上张望。直到“叭”的一声枪响,让他完全清醒过来。

舞台上花家舍的境况,似乎风声鹤唳,一片肃杀。

一个土匪头子模样的大胖子,躺在舞台中央的竹榻上,亮出了肥大的肚皮,他的两个姨太太跪在竹榻的两边,一个为他打扇,一个为他捶腿。姨太太的一双纤纤玉手“不慎”捶错了地方,惹得大当家的怪叫了一声,双手护住裆部,用鹤浦一带的方言骂道:

“****妈妈!你往哪儿捶啊?”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奇怪。”端午悄声地对身旁的吉士嘀咕了一句。

“怎么呢?”

“我怎么觉得戏台上的那个姨太太,我是说胖胖的那一位,怎么那么眼熟啊?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

“一点都不奇怪,”吉士凑过来,呵呵地笑道,“不奇怪。这么快就忘了?你其实和她们打过交道。很深的交道。不过是空姐的制服,换做了戏装而已。”

端午仍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怔在那里,半天,才自语道:“怎么会?”

吉士莞尔一笑,没再吭声。

端午站起身来,从人群中移了出来,顺着墙边的通道,走到了祠堂的另一端。

天井旁边的门槛边,站着一个身穿旗袍的服务员。她好心地给端午指了指厕所的位置,可端午说,他并不想上厕所。

天井的青石板上,矗立着一座太湖石。穴窍空灵,上有“桃源幽媚”四字。石畔有两口盛满水的太平缸,一丛燕竹。天井的高墙边有一扇小侧门。

端午猛然记起来,前天晚上,在迷蒙的细雨中,他和吉士就是由这道门进来的。小门的对面,在天井的另一端,有一个月亮门洞。他和吉士从那经过的时候,由于雨后路滑,吉士在那差一点跌了一跤。

现在,月亮门洞前竖着一块“游人止步”的牌子。

端午没有理会它的警告,懒懒散散地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临水而筑的花厅。厅前的池塘不大,月牙形的一汪绿水,岸边遍植高柳。池塘对面有一处亭榭,乱石瓦砾中,杂树丛生。

端午往前走了没几步,忽见石舫边的小径上,急急忙忙地跑出一个人来。这是一个剃着板寸头的中年人。他一边挥手让他出去,一边吼道:

“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门口的牌子吗?出去,快出去!”

端午悻悻地转过身去,正要走,却看见徐吉士正歪在门边,朝他眨眼睛。

“这是私人禁地。大白天的,你怎么到处瞎碰瞎撞的?”吉士笑了笑,将端午遗落在祠堂里的凉帽递给他。

“前天晚上我们来过这里……”

“废话!你才看出来了啊?”吉士往四处看了看,“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制。就是晚上,也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见端午仍不时地回过头去张望,吉士又压低了声音笑道:“还不过瘾,是吗?要不今天晚上,我带你再来一次?”

中年人已经离开了。园子里一片空寂。大风呼呼地越过山顶,卷起漫天的尘沙和碎花瓣,在池塘的上空,下雪般,纷纷落下。

“你只要有钱,在这里什么都可以干。甚至可以做皇帝!”

“做皇帝?什么意思?”

“无非是三宫六院。你懂的!”

吉士似笑非笑地拉了他一把。

8

第二天,整整一个上午,端午都守候在电脑前。家玉没在QQ的界面上出现,也没有给他留下片言只字。

好友栏目中唯一的图标,沉默而黯淡。

又过了一天。情形依旧如此。

那时,他已经从花家舍回到了鹤浦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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