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蓝琪道:“嗯,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水芊芊柔柔一笑,笑容干净甜美,丝毫没有因为刚刚自己丈夫对沈晨雨的过度紧张而萌生醋意,反而在安慰着耿蓝琪。
等到将近中午时,才见陆玦匆匆回来,他在片刻间就已跑遍了大半个城,把所有可以有帮助的人都拜会了,才回到府中,让耿蓝琪放心。
陆玦回来前不久,就有丫鬟过来,请耿蓝琪去前厅用膳,水芊芊见事情已办妥便拉起耿蓝琪的手,带着她来到了前厅。
陆启元和陆君鸿早已在那儿了,陆启元得知陆玦刚刚出去,询问陆玦去向,得知沈晨雨失踪一事,少不得又安慰了一番。
桌上饭菜极是丰盛,但都以清淡为主,身边有外公,有舅舅,有表哥,有表嫂,耿蓝琪终于觉得她不再是孤单一人了,至少在周庄。
回去的路上耿蓝琪向钱心询问了陆玦和沈晨雨的事,果然和猜想的一样,但其中两个钱心也无法说得清楚。
怀着满心的疑惑,耿蓝琪回到“海棠苑”,突然想起一天不见沈晨风了,道:“钱心,你去看看少爷回来了吗?”
钱心道:“刚刚回来时碰到厨房里的阿菊,她说少爷早回来了,还向她要了一大块肥肉!”
耿蓝琪诧异道:“他要肥肉干嘛?”钱心道:“像是要去拜祭祖先!老爷、夫人每次回来都要去拜祭先祖的!”
耿蓝琪点了点头,忽见钱心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便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钱心犹豫道:“少夫人和少爷今晚还是要分房睡吗?”耿蓝琪一愣,笑道:“当然不是了,我去找他,你不用跟来了!”钱心道:“是!”
耿蓝琪走到沈晨风房中,见沈晨风正拿着一个大木箱子往外走,耿蓝琪道:“你去哪儿啊?”
沈晨风道:“哦,我出去一下,就回来!”越过耿蓝琪,沈晨风快步走出房间。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冷淡,会让我在这里很尴尬,钱心已经在怀疑我们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请顾及一下我的面子!”耿蓝琪淡淡开口,沈晨风停在了屋外,道:“你跟我来!”
“银素园”后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不远有一个宽广的水塘,水深而看不到底,耿蓝琪左右望望并不见有坟头出现。
沈晨风已经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木盒,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耿蓝琪看着何他怪异的举动,睁大了眼。
沈晨风瞟了她一眼,道:“还愣着干嘛,快脱衣服!”
“什……什么……脱……脱衣服?”
耿蓝琪舌头打结,愣愣地看着沈晨风,他的身上只剩下了里衣。
沈晨风看着她的模样,无奈摇头,伸手打了下她的头,道:“乱想什么呢?我们是要下到这水里去,快点脱吧!”
耿蓝琪终于回过神来,道:“下……下到水里去?干嘛啊?”沈晨风道:“我祖父的坟就在这水下!”
耿蓝琪指着眼前的水流,叫道:“水下,怎么会修到水下去了?”沈晨风道:“要下去,就快点,否则我可不等你了!”
耿蓝琪看了看沈晨风单薄的衣衫,犹豫了一下,原来他是料到我定不敢当面脱衣服,才放心带我来,哼!都是夫妻了,有什么敢不敢的?气一上堵,耿蓝琪便顾不得许多,伸手解开衣带。
沈晨风转过身去,看着水面,重新把木盒拿起,耿蓝琪只留了贴身的里衣道:“我好了,怎么下去?”
沈晨风道:“你会游泳吗?”耿蓝琪道:“不会!”沈晨风摇了摇头,从后面伸出手来,道:“你牵着我的手,一直闭气就好了!”
“好!”耿蓝琪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沈晨风一手牵着她,一手抱着大木箱子,走向了水里,一直走了水没过颈的地方,道:“下去了,闭气!”
“咚!”地一声,沈晨风带着她跳下了水塘,时至秋季,只着里衣的耿蓝琪突然沉下水里,由里到外打了一个寒颤,一时忘记了闭气,喝尽几口水后,才勉强闭住了气。
沈晨风一手牵着她,一手拿着木盒,一直带着她往下沉,耿蓝琪渐渐觉得胸口闭塞,由于不会在水里换气,难受地快要死去,但是水好像永远到不到尽头似的,只好把眼睛闭上,任由沈晨风牵引着,感觉自己再也回不到水面上了。
突然唇上感觉到温热,一口气渡到了嘴里,耿蓝琪大口吸着气,渐渐睁开眼睛,沈晨风的唇离开了她,继续向下沉去,耿蓝琪觉得又一次快不行了时,突然有凉爽的空气袭来,睁眼一看,已经处身于一个山洞里了,不,是水里的墓穴。
耳边传来了沈晨风的沉重呼吸,耿蓝琪向他看去,难道他也呼吸不顺?却见他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身子看,耿蓝琪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里衣完全贴在了身上,身上的线条完完全全地被勾勒了出来,耿蓝琪俏脸通红,连忙用手护住自己身子。
沈晨风走到一边,从洞穴一角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两件厚衣,递给了耿蓝琪一件,道:“快换上吧!”
耿蓝琪走到角落,匆匆换下衣服,转头向沈晨风走去,沈晨风已经打开了带来的木箱,里面是祭拜先祖的用品。
耿蓝琪这才打量起了这间水底的密室,眼前是个牌位桌,很多的人名字写在木牌上,全是沈家的先祖,目光匆匆瞟过,耿蓝琪忽然转头了头,眼睛定在了最上面的令牌上,上面写着三个字:沈万三。
耿蓝琪道:“沈万三是你的……”
沈晨风将供品放在排位前,道:“应该算是我的曾曾祖父了吧!但我们不是他那一脉的,他的子孙在先皇在位时已经都被杀了,哦,就是你父亲死的那年,我说的是蓝玉,其实我们两家一直有牵扯!我和父亲是万三公的弟弟沈贵一脉。”
耿蓝琪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蓝玉的女儿!”沈晨风道:“我无意中听到了你和晨雨的谈话!”
耿蓝琪跟着沈晨风上了两柱香,道:“想不到沈家的先祖竟是大名鼎鼎的沈万三,我总算知道你骨子里的经商天赋是从何而来的了!”
沈万三,太祖时期的人,富可帝国,传说他曾出钱修建了南京城墙,太祖猜忌心重,沈万三随后被发配到了云南,耿蓝琪这才知道他的尸骨已被运回了周庄,就葬于此地,而他的嫡亲子孙也在后来相继受迫害而死。
耿蓝琪望了望一边幽深的洞穴,里面一定是安放尸体的地方。
“咦!这是什么?”耿蓝琪看到了供桌上的土陶罐,被放在了最重要的地方。
沈晨风道:“那就是聚宝盆!”耿蓝琪道:“什么?那就是传说中能够生金的聚宝盆?”那个东西那么不起眼。
沈晨风道:“当年万三公把积攒下来的钱都放入了这个土陶罐里,才能积少成多,有了后来成就,其实它不是个宝贝,只是生意人的一种信念,我们沈家的后人,成年后赚的第一笔钱都要放入这个聚宝盆里!”
耿蓝琪又看了半响‘聚宝盆’最后实在确定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罐子才肯罢休。
拜祭完先祖,又要从水中浮上去,耿蓝琪想起刚刚窒息的感觉有些怯步,沈晨风看着她的表情,清楚她的心思,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耿蓝琪赶忙拉住他,道:“不要!”
沈晨风笑笑,拉着她出了洞,湖水迎面扑来,耿蓝琪幸好早有准备,虽然难受,好在顺利地到达了水面。
耿蓝琪看着地上的衣服,道:“好在衣服还在,不用湿着身子回去了!”沈晨风换上衣服道:“这里没有什么人来的!”
回到“银素园”,钱心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饭后,耿蓝琪把沈晨风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海棠苑”,道:“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也得留在这,不然你让我怎么在这里自处?”
沈晨风扯开她的手,道:“行了,行了!我的衣服还在原来的房里!”
耿蓝琪推开柜子道:“看吧,在这里呢!我早叫钱心拿过来了!”
沈晨风无奈,从柜子里取出棉被,扑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耿蓝琪早已习惯,也任由他去。
翻身上床,正欲睡去,耳边又传来了沈晨风的声音:“我们明天又得出发。这两****拜访了所有的经商朋友,请他们向各地的商友传话,帮我寻找晨雨,今天下午传来了话,没有发现晨雨的丝毫消息,北方打仗,交通堵塞,还没有消息传来,我们过几日继续向南行!”
“嗯!”耿蓝琪答应了一声,再次睡去,忽然坐了起来,道:“我……今天去了陆家!”
“是吗?”沈晨风淡淡道:“陆玦也开始找晨雨了?”耿蓝琪奇道:“你怎么知道?你不问问我在陆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晨风道:“你在陆家还能发生什么事?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陆玦提供晨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