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明白了!身为女子,此事原本就对她不利。何况现在这情势,起码眼下,她要吃下这个亏。
齐老爷看着神情落漠的女儿,心中也不是滋味。
槐花街后面的四合院里。
那天林三小姐走后,齐嬷嬷一直小心翼翼的。过了好几天不见有动静,也就放下心来。牵扯到女儿名节的事,任你是谁也要吃这个亏。再说大少爷都已经定亲,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便让两个儿子每天照常去店里帮忙。
细想想还是遗憾,要是能成,这俩人的前程就有了。大少爷也不用娶那个身体不好的罗五小姐了。出身虽好,可是谁知道哪一天就回不过气来呢!都怪三小姐,不知好歹。等将来少爷金榜提名了,到时候封候拜相,光宗耀祖。
哼!有她后悔的时候。
齐嬷嬷越想越生气,在手边随便抽了根棍子,冲着正吃食的鸡就挥了过去:
“让你吃,我让你吃,忘恩负义的东西,打死你。”
他丈夫和两个儿子回来,见此情形,也知道她不过是心里不痛快,借题发挥而已,便也由她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多福觉得味道有些怪。想着娘这几天心情不好,许是放多了什么东西吧!也就没往心里去。
隔天一早,有人到铺子里取前一天定好的东西。铺子没有开门。那人本是老主顾,又与他们家相熟,便直接找上门来。
一边拍门一边道:“多褔,多褔,我是老张头!”
不料那门只是虚掩着,不过拍了两下就开了。顺着门缝往里看去,院里正中间躺了一个人,看穿戴好像正是多褔。老张头走进去一看,多褔躺在地上,圆瞪着两眼,七孔流血,面色乌青可怖,早没了气息!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就向外跑,边跑边喊:
“死人啦,死人啦!”
凄厉的叫喊声飘出去老远。
武阳候府里,林子锋的贴身小厮快步走进书房,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齐嬷嬷死了,还有她的家人。官府的结论是全家误食了毒鼠药至死。
他当这是个小事,轻描淡写和父亲说起。林伯爷听后却沉默了,在书房来回的走来走去。
可是哪有那么巧的事?你要他死,他就死给你看了,还死的这么及时又利索。过了好一阵子,方才语重心长对他说:
“此事若是巧合最好,就怕是人为。你以后务必要多留意那个齐雨恒,此人举业出众,心思慎密,现在又有了靠山。这次的事若是他做的,那他的心性远非常人可比。”
林子锋惊讶了,父亲对那个齐雨恒竟然如此忌讳!
“父亲,若是他今科高中,难到还会打三妹的主意?”
“那倒不会,上次的事,他觉得惜儿年幼,想唬住她。事即不成,谅他也不敢再造次。何况他现在与安国公府已有婚约,安国公正得皇上器重,他断断不会生事,自毁前程。”
林子锋有些不明白,林伯爷却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去和惜儿说一声吧!事情闹得这样大,她早晚要知道的。”
林子锋恭敬地道:“是,儿子这就去!“
父亲却又开口了:“锋儿,你是家中长子,以后就是一家之主了。兄弟姐妹都是血缘至亲,要相互扶持才是!“
林子锋立刻应道:“儿子明白“
林伯爷略感欣慰,这才让儿子离去。
自父亲书房出来,林子锋直奔三妹所住的西院而来。
这会儿林惜正对着一匣子宝石发愁。
上午月娘送来了一对新打好的手镯。银色配彩宝的镯子,林惜很喜欢,立刻让秋云去送了一个给周若琳。
秋云从周家回来,居然带回一大盒宝石。
“周小姐见了那镯子极是喜欢,带在手上就不舍得摘下来了。她让奴婢把这盒宝石带给小姐,说给您打些小玩意。到时候她要是看上了小姐的什么东西,小姐可不要舍不得就好了。”
林惜看着那一大盒子宝石哑然。东西真不少,怕是一人做个两三套首饰还有富裕。这个若琳!
秋雨一向话多,叽叽喳喳给林惜出主意,要打几个簪子几付耳环,听得林惜头都大了。
主仆三个闹得正欢,林子锋来了,他告诉了林惜齐嬷嬷的事。
林惜听了五味杂陈。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心里知道齐嬷嬷很难善终了。她不是齐少爷,没有安国公府护着。就算没有这个意外,父亲也不会放过她的。她不过是一介平民,父亲要处理她,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多费多少力气。可是事情发生了,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
林子锋也不意外,他没有告诉林惜父亲的怀疑,觉得没必要。
“三妹,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它了。过两日我放假,到时候带你们姐妹去宝华寺上香游玩,一起出去走走吧!”
“多谢大哥!“林惜笑的很腼腆。
“咱们兄妹,客气什么。你有什么事就来前院找我。要是我不在,你给下人们留个口信,我回来再过来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