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萧安不放心留顾瑶一个人在学校,带她回了家,在玄关处换好拖鞋,顾瑶陌生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感到顾瑶有些不自在,萧安沉默的转身去房间取了条浴巾,走回客厅。
“洗个澡吧,能舒服些。”萧安边说边把浴巾递给她。
“嗯……”顾瑶低头小声的应着。
两人到卫生间,萧安帮她把水温调好,就关上门离开了。
顾瑶躺在浴缸里,眼神空洞的发呆。
脑海里回荡着那些男人猥琐的脸,顾瑶后怕的咬着嘴唇,后背暗暗的发凉。
心想着今天多亏了萧安,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自己就完了。
顾瑶为自己的侥幸松了一口气。
“萧安……”喃喃的念着。
这样看来,似乎,她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冷血……
顾瑶脑子乱七八糟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身上的淤青渐渐变得肿胀,让她感到些许不适。
皱着眉起身将水擦干,穿上萧安拿来的浴袍。
擦头发的瞬间,抬眼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无助又彷徨。
半晌,顾瑶理了理头发,对着自己笑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然后消失。
“不许哭,坚强!”
最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顾瑶开门走了出去。
“萧安,我洗好了。”
萧安听到动静,从房间走了出来。
“要睡一会吗?”
“不用了。”
“……”
萧安听到拒绝后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些什么。
“那个…”
“我能跟你说说话吗?”没等萧安说完,顾瑶打断她。
“嗯?……嗯。”萧安愣了一下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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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顾瑶盖着被子,萧安待在一旁。
“好奇吗?今天发生的事。”顾瑶看着她。
萧安想了一下摇摇头:“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可是我想说的人只有你。”
时间像是停了一秒,萧安睁大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顾瑶笑了一下,抱着膝盖抬头看着天花板。
“他们是来讨债的。”
“我爸爸欠的债。”
“他是个赌鬼,后来欠了钱,躲债,跑了。”
“好多年,我跟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些人找不到我爸,就转来羞辱我们母女,我跟妈妈一直都是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为了还这笔钱,我所有休息时间都在打零工,可是还差好多。”
“妈妈她身体也不好,看病拿药的也都需要钱。”
“原本说好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所以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辛好遇到了你,你救了我。你知道吗,今天要不是你出现的话,我可能这辈子就完了。”
“说出来可能你都不信,我会被带去做小姐。”
萧安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不知道原来顾瑶的身世这么可怜,莫名的感到很心疼。
顾瑶像故事一样讲着,看似云淡风轻,但心却揪在了一起。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恨我爸爸。”
“他是个好人,他是为了救我妈妈才变成这样的。”
“以前,我的家庭虽然算不上有钱,但也算的上是小康了,我们的生活很平淡,每天就是,妈妈下班做饭,爸爸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我感觉特别幸福。”
“那个时候真的从来没想到,噩梦也能降临在我家。”
“那是我10岁那年,跟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看见妈妈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爸爸抽着烟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桌子上放着的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单。”
“妈妈得了严重的心脏病,手术需要一大笔钱,爸爸衡量之下把房子卖了,可是钱还是不够,爸爸成夜成夜的不睡觉,后来就经常夜不归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找不到他,妈妈天天哭,以为爸爸不要我们了。”
“过了没多久,有一天爸爸突然回来跟我们说钱凑齐了,妈妈可以手术了,我们当时都高兴的不行,也没问他钱哪来的。”
“谁知道,手术费是凑齐了,但是接二连三的住院费,医药费,还差一大截。”
“直到那些人上门来讨债,我才知道,原来爸爸的钱是这么弄来的,爸爸他当时压力大的头发都白了,就天天去赌,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我家欠了巨额的赌债。”
“爸爸怕牵连我们母女,没办法了就跑了。”
“后来妈妈病好点了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回家就有人砸门,妈妈就带着我到处搬家,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了……”
听她把自己的故事讲完,萧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但是故事情节的相似,使她不由自主的联系到了自己身上,想到同样离开自己好多年的父母,萧安表情掩饰不住的悲伤。
沉默了半天,看萧安没有反应,顾瑶奇怪的看向她。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顾瑶问道。
“没什么……”萧安冷静了一下,深呼吸说着。
顾瑶大大咧咧的,没有看到萧安一瞬间眼底的悲伤,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了林妈的声音。
“安安,你回来了吗?”
林妈买菜回来后,看到门口有两双鞋,其中一双,明显不是萧安的,带着疑问走到了萧安房门口。
“回来了林妈,你进来吧。”听到敲门声,萧安回应着。
开开门,林妈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顾瑶,陌生的面孔,让林妈心里犯嘀咕。
“这是?”
“我同学,她叫顾瑶。”萧安介绍着。
“同学?奥,你好,孩子。”林妈客气的说着。
“你好阿姨。”顾瑶向林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嗯嗯,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阿姨,我一会就走了。”顾瑶见状连忙解释。
“别啊,在家吃饭吧,给你们做好吃的。”
顾瑶为难的看看萧安,萧安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留下,顾瑶眼看没办法推辞,就答应留了下来,林妈满意的笑着走了出去。
“麻烦你半天了,这样不好吧。”顾瑶尴尬的抿着嘴。
“你要是现在回去了,被抓走,怎么办?”萧安笑着吓唬她。
“我……”
“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呆着吧,我现在要是放你回去了,你出了事,我心里会愧疚的。”
顾瑶呆呆的看着她,她居然在关心自己?一向冷若冰霜的萧安居然也会担心她?顾瑶有些受宠若惊,心里却万分感动。
“谢谢。”轻飘飘两个字,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她顾瑶向来最讲义气,不管以前是怎样,但是萧安这份好心她记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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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期间。
萧皓天回来了,一如往常一样,一脸的你欠了我好多钱。
看着陌生的顾瑶,萧皓天并没有很欢迎,反而看起来不太友好。
“皓天,怎么了,公司的事不顺心吗?”林妈好心的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声音很平静。
“那怎么一回来就不开心?”
“哼,你问问萧安今天干了什么就知道了!”
“小安怎么了?”林妈奇怪的转头看看她,萧安沉默的低下头。
“说啊,林妈问你话呢,你干嘛了?”萧皓天瞪着眼睛问着。
萧安放下碗筷,等着一家子人的质问。
“行,你不说是吧,我替你说。”
“她去干嘛去了?她去见义勇为了,哼,我们家萧安谁啊,大英雄!看见有人欺负同学,就一头热的冲上去了,就差那么一点啊,就差一点就被捅一刀了!”萧皓天一脸气愤的说着。
“啊?什么?这是真的吗?”林妈害怕的问萧安,萧安轻轻点了点头,林妈看到后皱着眉一脸担忧。
“要不是保镖带人去了公安局,这个事我还不知道呢。”萧皓天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安。
“萧安,我现在是真的怕了你了,你胆子是真大啊!”
“我今天我也不想骂你,我就是庆幸老天有眼,保住了我妹妹一条命,我得好好拜拜它,让我不成为孤家寡人。”萧皓天语气很悲伤,听得出来是真的担心了。
萧安看萧皓天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过,她知道今天自己有些鲁莽了,惹他担心了,正想着怎么安慰哥哥,一旁的顾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家。”顾瑶听了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接着跟萧皓天一遍一遍的认错。
“是我的原因,萧安是因为救我,对不起……”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顾瑶……”萧安看着她,眼神充满着心疼。
给她一张纸,萧安安慰的说着。
“别哭了,不是你的错,我没事。”
萧皓天也被这突然的哭泣声弄的没了脾气,惊慌失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想到可能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萧皓天暗自的懊恼着。
林妈也不停的安慰着顾瑶,许久,渐渐的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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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萧安带着顾瑶回了房间。
让她躺下后,安顿好顾瑶,萧安又来到了书房,推开门,看到哥哥正在办公。
“哥,我能跟你聊一下吗?”一步一步的进去,萧安轻声开口。
“嗯。”
“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太莽撞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沉默了一会。
“那个女人没事了?”听见萧安服软,萧皓天心里很开心,但还是板着脸说着。
“嗯,没事了。”
“哼,以后你无论做什么都过过脑子,你像今天这个事,辛亏在你从北海回来之后给你安排了两个保镖,要不然你今天怎么办?”萧皓天态度平静,语重心长的说。
“没有下次了。”萧安知道哥哥嘴硬心软,接过话来保证着。
“最好这样,还有那个女人,你自己注意点,别太相信别人。”
“嗯,我知道。”
一番简短的对话,让兄妹两个之间的隔阂慢慢解开,两个人相视而笑,矛盾一瞬间烟消云散。
毕竟是世界上最亲的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