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人骑马一人走路,速度自然赶不上下山的时候,回到桃源村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殷姑娘像望穿秋水般地站在寨子门口,她身后摆了一张五、六米长的木桌子,两边坐满了人,有沈骁阳还有他那两个喽罗,一个好象叫麦老六什么的,还有些不认识的汉子。
桌上摆了好些菜肴,显然宴会已经开始。
李大哥扶我下马,抱起两个酒坛子往里走。我有点害怕殷姑娘,怕她又无理取闹,想我跟李大哥下山玩了大半天,她指不定发作什么。于是我悄悄跟在李大哥身后。
殷姑娘对我视而不见,抓住李大哥的手臂就跟着进去,好象李大哥的这只手是她的似的,我有点莫名的心有不甘。
大伙看到李大哥进去都起身相迎。他坐了主座,殷姑娘自然抢占他的侧面。我环顾了一下,居然少了一个座位,人家根本没打算让我参加嘛。我一时尴尬当场。
李大哥发现要起身帮我找张凳子,沈骁阳抢占先机,立马站了起来,他原本坐在李为侬的另一侧,他过来拉我坐下,自己又挤到殷姑娘旁边。这下好了,我和殷姑娘面对面坐着,这不是让咱俩PK么?我仿佛感觉到一道锋利的射线已经直刺过来。
今晚上我不抬头,我只往右看看李大哥就好,我心里暗暗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李大哥如此上心。是因为讨厌殷姑娘,想让她嫉妒难受么?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里头说:当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向一个男人无理取闹,请注意,说明这个女人看上了这个男人。
而我今天正是一反常态地发了几次癔症了。对象恰巧都是李大哥,可我才认识他一天!我想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但很奇怪,李大哥身上似乎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地方,虽说他的确长的眉清目秀、身形矫健,且人有温柔体贴像是邻家大哥。难道因为女人的嫉妒心?
只见殷姑娘迅速朝我处一瞥,打开酒坛子就给自己倒满了一碗,然后一言不发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她这是要干嘛?众人皆疑惑。
喝完她又斟满,伏下身来给我也斟满,“慕姑娘,今日多有得罪了,”说着这话居然还瞪了我一眼,“希望你不要介意,来我敬你一碗!喝!”我晕,原来是想和我拼酒,拼就拼了,本姑娘今日心情正不爽呢,正想喝个痛快!
我举起碗来,“殷姑娘言重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最大,来!我祝你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说完一饮而尽,又顿觉不妥,今天她不正不爽么?难道让她每年都不爽,但我又嘴角一勾,觉得甚是好笑。
所有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大概是从没看过这么两位女中豪杰,这回是开了眼了。一群大男人没喝,两个女人倒掐起来了。
沈骁阳笑得跟花儿似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幸灾乐祸什么。然后大伙打开酒一人一碗地满上,祝了殷姑娘寿辰,就开始自顾自推杯换盏起来。气氛异常热络。
我夹起一块卤牛肉放到嘴里,恩~真香。我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有我的任性,我又夹起一块牛肉想送到李大哥碗里,但是犹犹豫豫。
在我犹豫之时,殷姑娘做了我正准备做的事情。我把那筷子牛肉直接放进嘴里,只当我没想过。那殷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还无从得知,况且我们只是一日之交,谈不上认识,我决定不再发癔症,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但殷姑娘再次宣战,将我俩的酒再次倒满后,她说道,“慕姑娘果然豪爽之人,佩服!来,我再敬你一碗!”我不甘示弱再次一饮而尽。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李大哥,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俩,不知我俩是真高兴、真佩服还是真冰释前嫌,只在那慢慢小啜几口。
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上次有过纠纷的麦老六和那个矮胖子也走了过来,“我们兄弟昨日对姑娘多有冒犯,如今姑娘是我们寨的座上宾,一定原谅我们兄弟啊。”说着对我笑笑,笑的时候那皱纹都聚到一起了,颇有点像瘦皮猴,我不禁笑了出来,那矮胖子也哈哈大笑。
“这位大哥说什么呢!我都不记得了,来!喝酒!”我也喝了个底朝天,酒过三旬,这烧酒还真厉害,只觉得喉咙里像刀割一样,火辣辣地疼!
借酒壮胆,我举起坛子就想斟满。李大哥“啪”地一下给摁了下来。
“姑娘喝多了,切勿再喝了!”李大哥关切地看着我,我有一些恍惚了,看不真切他。摇摇晃晃可我酒兴未尽。
我扒拉开他的手硬是要敬他一碗,“李大哥一定要受我一碗!”我撅起小嘴不依不饶地,“多亏了李大哥今日救…救我,否则我小命不保!”我说话开始大舌头,我知道我快醉了,可我脑袋还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今儿我高兴,真高兴…呵呵。
于是我不顾阻挠又是一饮而尽!饮完痴痴地望着李大哥,看他喝尽了,哈哈大笑起来,我隐约觉得好象失态了,但现在我真的很高兴,我才不顾那么多呢。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模模糊糊地,好象有人不断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菜,我屁颠屁颠地夹来什么我吃什么,还呵呵呵忍不住乱笑一通。对面的殷姑娘应该也是醉了,只听得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已经盖过了旁人嘈杂的声音。不过其他人好象各得其乐并不十分关注我们这边,身边行酒令划拳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好一个生辰会,好一个PARTY,真是痛快!
只知我们21世纪年轻人过生日会就是这么折腾一通,没想到古代人也是这么豪爽!
隐约中看到对面的殷姑娘一脚踩上凳子像个土匪,我也学着她,一条腿翘了上来,作豪爽壮。接着又是推杯换盏,有人拦我使大劲越发的不管不顾,只知一个喝字,这个时候谁也别跟我作对!谁跟我作对我跟谁急!
接着我感到非常疲惫,趴在了桌子上,嘈杂声渐渐淡去……接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立马起身转到后面一颗树下,哇哇地吐了起来,只听得后面嘈杂笑声不断,我意识到宴会未散,但我已睁不开眼。
正在我恶心难忍的时候,一只温柔的手在背上为我顺着气,我感到舒服了很多,又逐渐要失去意识,那人在我耳畔好象说着什么,如同呜哝软语,我实在很想听清楚,可我听不清,我好想睡觉。
接着就感到有人大力地将我背上背,脚步一轻一重的,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识,沉沉地睡去,嘴角还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