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人都抱着同花逐晓一样的想法,这次会议开得顺利而又沉闷,几乎是直接宣读了新帝的旨意,快速而又狠绝。大致意思是,先帝走得急,只来得及留下旨意把皇位传给他,其他的就只能由新帝来定了,另外肃亲王已经不小了,先帝爷已经走了,他也该去自己的封地了,除了先帝封赏的城邑之外,新帝还另给一块肥沃的土地以示恩宠。当然,身为宫嫔,皇贵妃是不能跟着去的。
新帝的旨意看着很多,但其实也没说什么,因为更大的改变,不出意外,是要在前朝体现出来的。在**解决了自己亲皇弟的问题,他已经是赢家,加上他当太子的时候就一向很有主张,如今登基,改革想必是大刀阔斧的。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花逐晓就默默地听着,样子恭敬垂顺,贤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识时务,昔日自己受到先帝宠爱,在京都可算是无往不利,就是那个男人,他一直都搞不定,而她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那人主动臣服于他。他以为他不知道么,一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便巴巴地跑到花逐晓跟前去汇报了,只是他不计较这些,不然……
花逐晓现在可管不了贤王在想些什么,自从把江清言送给了他,她便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性了,反而是一大隐藏的助力——贤王府的情报来源可比她广多了。而现在,新帝登基,不知道会对贤王做些什么。贤王一向闲云野鹤惯了,虽然受到先帝宠爱,但是从来没有管理朝政的心思,只顾着满足自己的私欲,与昔日的太子还有些交情,想来新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而自己的丈夫苏务观,进京还没多久,又是异性王,怎么都威胁不到他。
花逐晓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一家都没有什么能引人注意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一场看似会议实际宣读新帝旨意的碰头就这么结束了,花逐晓发现自己的后背俱已湿了。贤王见她这样子,嗤笑了一声,那声音极低,若不是花逐晓就在他旁边挨着,也听不见。
“敬皇兄留步,朕还有话对敬皇兄说,你们就先退下吧。”新帝司空曙向贤王招手。花逐晓等人便默默地退下了。
回到王府,苏务观也是一夜没睡,就坐在昨日被花逐晓关上的门边,想来是还希望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能够出去帮助皇贵妃。花逐晓不敢放他出来,只令和容每日为他送饭,彻底地将他囚禁了起来。苏务观恨极了她,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呆在自己婚后一直居住的书房里,想出也出不去。而苏洛寒则淡定得多,眼见着花逐晓将自己的哥哥囚禁了起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每日都去花逐晓眼前晃,还总是明示暗示地勾引花逐晓。终于,在新帝宣布废除奴隶的那一天,花逐晓还是失守了。
“你说,比起哥哥,我如何?”苏洛寒细细地吻着花逐晓的脖颈,他要了一次又一次还不够,花逐晓不想留下印记被人看见,一再地推开他,但他着实吻得她舒服,她又不忍心了。然而听到这话,她心里还是猛跳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簇起。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整了整凌乱不堪的衣物,从床上起身,“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那可是你哥哥。”
苏洛寒笑了,俊美无暇的脸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却让花逐晓觉得刺目,也许是察觉花逐晓的神色不对,他的表情又缓和了,带着讨好地说:“好啦好啦,你就心疼他,他恨你你也要保护他,我这不是嫉妒的嘛。”
花逐晓呼了一口气,脸色略为好看了些,摸了摸他的头:“傻子,你跟他比作什么,”她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说,“他是你哥哥,也是我的丈夫啊。”
苏洛寒的表情一僵,花逐晓已经收拾好了衣物,在他颊边一吻,便走了。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而身后,她没有看到的,苏洛寒握紧了拳头。
刚出房门,便看到和容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姐,可找到你了,花府派人来说夫人她……”
花逐晓被她吓了一跳,原本有些心虚的她在听到这话之后急忙问道:“我娘她怎么了?”和容似乎也说不清楚,只能说道:“老爷叫你赶紧回去。”
花逐晓甚至来不及带上和容,以极快的速度出了府。她还记得现在是白天,所以坐了王府的车出门。当马车停在花府门前的时候,花逐晓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下车,看见车夫也在朝一个方向望着。花逐晓随之望去,只见一阵霞光自东方传来,是艳丽的红。花逐晓的脑子乱乱的,顾不得看这奇景,提着衣裙便往府里奔。
衣裙翻飞,她这些日子都好好地呆在王府里不曾出去,所以梳的是最简单的发饰,几乎都披散在身后,此刻随着她的奔跑在身后飞舞。跟随而来的墨非只看见自己的主子以绝美的姿态狂奔着,即便不顾仪态,那样子,也是美丽的。
冲到母亲的房前,花逐晓愣愣地站着,房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她颤抖着扶着门框进入。就在这一刻,方才看见的强光飞到了花逐晓的身后,冲进了她的身体,花逐晓倒下的那一瞬间,看见的,是母亲灰飞烟灭的样子。
花逐晓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暗无天地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超脱,一种难言的温暖充斥着她,让她觉得舒服,这种感觉,比那颗不属于她的龙丹进入她的体内更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潜意识里竟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她缓缓坐起身来,似乎碰到了什么,让她迅速地看过去。
披散的白发,妖冶的面庞……眉边的朱砂痣。是大祭司。花逐晓向后退去,不是被他吓到,而是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让她心里一抖。
“月儿。”大祭司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在她的颊边轻轻抚、摸着,惹得花逐晓一阵战栗。她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她知道自己很想逃!
可是她怎么逃得掉,大祭司的手抓住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送。花逐晓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推开他,但是,大祭司可是她师傅一样的人物,法力深不可测,她怎么能推开呢?花逐晓内心挣扎,不敢反抗与急切地想要反抗的心理矛盾冲突,弄得她的脑袋都快炸了。她的手就快要伸出了,却又收了回来,任由自己被大祭司抱在怀中。
大祭司对她的动作似乎毫无所察,自顾自地将她抱住,爱怜的吻落在她的头顶,这也不让他满足,他还要亲吻她的脸,她的唇……花逐晓脑袋里一声炸响,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推开了大祭司!花逐晓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大祭司坐在那儿用意欲不明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撑着手向后退了退,过了几瞬,她似乎清醒了些,连忙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了,花逐晓发现这里是自己以前常来的神殿,自从回京都后来过的那一次,她便没有再来过了,过了这么久,这里还是那个样子,除了上次便不见了的神像,一切如旧。然而她只跑了几步,大祭司便追了过来,瞬间的移动,花逐晓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被大祭司压在身下!
花逐晓惊恐地挥舞着双手,她已经推开了大祭司,便不会再迟疑,她这才发现,大祭司已经魔障了!挣扎间,她的手触摸到了什么东西,花逐晓伸着头勉强去看,发现是一幅字画。脑中电闪雷鸣,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努力地伸头去看,红艳艳的印章昭示着字画的身份“姬无相”。
来不及看得更多,大祭司抓回了花逐晓的手,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发了疯似的亲吻着她,她挣扎得太厉害,以至于他不自觉地用法术将她禁锢着,令她无法挣脱。花逐晓急出了一身的汗,看大祭司的架势,竟是想要奸、污她!
花逐晓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的手和脖子已经满是红痕,然而她愈是想要挣扎,就愈是动不了。然而她已经忍无可忍,大祭司可是长辈,纵使他的模样美丽无双,他们又怎么能!她痛苦地叫喊着,眼角落下一滴泪滴。突然,她的身体一震,似乎脱离了控制,她的手一个收回不及,直直地插入了大祭司的胸口!
花逐晓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但是很快,鲜血顺着她的手臂哗哗地往她的身上落,她也在一个呼吸间变成了血人。大祭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反而感到了解脱,他的身体迅速变得冰冷,花逐晓愣愣地将手抽出来,他便朝着花逐晓压了过来。花逐晓竟然也没能躲开,就这么被他压着。
冰冷的身体,黑暗的神殿,旋转的天花板。花逐晓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然而更加觉得自己要疯的是冲进来找花逐晓的人。来不及去看是谁这么大胆冲进了神殿,花逐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