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坡上一度滚落下去的时候,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就觉得整个世界在视线内,在脑膜上,都是在不停的旋转的,有眩晕的感觉。
滚落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直至慢慢停下。
陈默的头上,身上都白白的一层,卫小北也是,仿佛两个人都是从冰雪世界里走出来的,有点童话的味道。
最终的画面是以陈默在上,卫小北在陈默的下面为定格。
风雪依旧悄声无息的迈着稳健的脚步来到这个萧条的世界,像是想要将这一切给吞噬掉一样。
卫小北刚要把从陈默怀里的,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脑袋探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阵怒吼的狂风,卷带着山坡上的,还未站稳的雪向他们袭来。陈默下意识的,用力拽了拽自己那单薄的外套,再次为卫小北挡住了风雪。而自己,头发上,眉毛上,眼睫毛上都是白白的一层,看上去,就像是上了年纪的七八十岁的老头,这是为保护卫小北而留下的痕迹。
片刻之后,怒吼的冷风停了。一直放在陈默怀里的手,渐渐的有了知觉,稍微动了一下,这让很敏感的陈默立即就感觉了出来。
“别动,再让我抱会好吗?”陈默以为卫小北是想要挣扎,挣扎着从他怀抱里挣脱,一直以来,陈默的怀抱,卫小北是片刻也不想待的。可这次,不知为什么,卫小北是很贪恋陈默的怀抱的,从未有过的贪恋,她这次动动手,只是想试试,想感觉一下自己那麻木的双手,是否恢复了正常,却就没有想到这一小小的动作,会换回陈默的这番话:“我不知道下次能拥抱你,会是在什么时候,会是在什么场合,又或者,或许没有下次。我喜欢拥抱着你的感觉,你那么的小鸟依人,会让我在瞬间油然而生去想要保护你的冲动。拥抱着你时的感觉,就像是为自己找回一颗无法抑制砰砰快速跳动的心,就像是怀抱着自己最重要,最心爱的一部分,就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拥有了全部。我想要给你全世界最安全,最温暖的怀抱,所以就让我多抱一会,就一会。”从卫小北的角度上看过去,陈默是那样的深情,这是卫小北从未见到过的一面。
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陈默那深情而又专注的眼神,卫小北的世界里一片空白。
一片飘下来的雪花太会找落脚地了,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卫小北的眼睛上,这幸好不是石灰粉或是漂白剂之类的什么东西,否则的话,这下卫小北可就惨了。
条件反射,卫小北就瞬间闭上了眼睛,飘下来的雪花在接触到专属于卫小北的温度后,就立即融化,使得卫小北暂时还不能睁开眼睛,想要用手去拭去眼睛上的雪水,可是手在陈默的怀里,动弹不得。
这样也好,闭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到陈默那双自己有点招架不住的深情目光了,闭着眼睛,挺好,卫小北想。可她殊不知,闭上眼睛后,等待她的,竟更令她招架不住。
一个冰冷而又柔软的东西轻轻地触碰到卫小北的唇,轻微的气息从鼻翼划过,那感觉,那气息,有些熟悉。唇被轻轻的轻咬住,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是吻,是轻轻地吻,是陈默那没有温度的唇,是陈默的冰吻。
卫小北很想睁开眼睛,像第一次初吻被夺去是那样睁开眼睛,可是那冰凉的雪水一直淹没着自己的视线,只能静待着它尽快的流下去。双手再次像被无形中给束缚了一样,没了知觉。
温润的温暖的,让卫小北真的很难以拒绝的感觉莫名的涌上心头,是拒绝还是接受,她的心里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
缠绵而又淋漓尽致的接吻,在三分钟之后结束。
纯白的雪,映照着还在陈默怀里的卫小北那微红的脸颊,两个人静静的,都不说话,但目光,是看向同一个方向的,两人之间弥漫着不好意思的感觉。
“看来,你并不是讨厌我的。”是陈默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哪有?我讨厌死你了!”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口是心非呢?明明就是喜欢,可嘴里打死也会说讨厌,明明是爱的,可嘴上却一个劲的说不爱,不爱。哪像我们这么痛快呀,喜欢就表现出来,爱就表达出来。”陈默依旧目视着远方。
“‘我有说喜欢你吗?我有说不爱你吗?’从这句话上来说,你觉得,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爱你?”卫小北瞪大了眼睛问。
陈默猛然的将卫小北的上身往后一倾,脸庞离卫小北越来越近。最后凑到卫小北的耳畔,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耳朵之后,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呢喃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是喜欢我,是爱我的。”
“你拿什么肯定?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那好,我求证给你看。”陈默双手捧住卫小北的脸庞,那冰冷的唇再次袭来,少了份刚才的温柔。“如果你不是爱我的话,就不会和我接吻,如果你不爱我的话,就一定会拒绝我。你的吻,我记住了。”陈默的脸上再次浮现狂放不羁的笑。
“接个吻,就能代表我喜欢你,我爱你吗??未免太轻率了吧,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么那些电影,电视剧里吻戏的男女主角就一定会是喜欢的吗?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电影、电视里的男女主角,他们就是因为喜欢,因为爱,才接吻的,虽然是塑造出来的,可那些鲜活的人物,是真实存在的。我就是可以仅凭这个吻,来判定,你卫小北,就是喜欢我的。”
“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这次卫小北终于挣开了陈默的怀抱,自己独立坐着,想要跟陈默解释一开始的接吻是纯属误会的,都怪那片该死的雪花,可若是自己能镇静自若的拒绝的他的话,也是可以做到的。卫小北的心里已经有陈默的一席之位了,只不过是她在一直的自欺欺人,不肯承认。“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浩楠,而暖暖喜欢的是你。我不会做对不起朋自己喜欢的人的事,也不会去伤害我的最好的朋友。”
“你确定,你和浩楠是相爱的吗?暖暖是喜欢我,可我并不喜欢她啊?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知道的,感情这事是不能勉强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的心里好乱,好乱,让我静静好吗?”卫小北双手抱头,很纠结,很茫然的样子。陈默拥住卫小北,“是你在自欺欺人,是你一直不肯承认你是喜欢我的。浩楠和暖暖那边我去说,去解释就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只负责爱我。”
“不,不要,我不想去伤害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我需要些时间,在我做决定之前,你不要把这一切都说出去,好吗?”卫小北极力反对着,情绪很是激动。
“好,我给你一周的时间。”陈默不想看到卫小北如此的纠结痛苦不堪,也不想再步步紧逼,答应了卫小北,嘴角浮现出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