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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入口,李蛮单人独骑肃立于朔风之中,凝望山路婉转之处,等待……等待……
战马的嘶叫声顺着朔风远远飘来,大地在数以千计的马蹄下律动,一队凶悍的骑兵转出山坳,簇拥着一个精神矍铄,头发皆白的老汉,向李蛮而来。
面对单人独骑傲立峡谷入口的李蛮,这队骑兵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只是耐心的整饬队伍,然后一群骑士簇拥着老汉,来到李蛮百步开外。
“拦路何人?”
多此一问,对阵两次,李蛮不信这些先零羌骑兵认不出他,但礼尚往来么,当下胸膛一挺:“吾,李蛮是也!当面可是先零羌族长?”
“哼”老族长冷哼一声,放开威势,逼视李蛮。李蛮不遑多让,周身涌起煞气,同样逼视老汉。
良久
朔风吹送着一块雪花落到李蛮的脸上,他这才一激灵,嘴角一撇,一翘,道:“老族长想必已找到伍豪帅的尸首,安葬了没有?某后面的峡谷可是一个风水宝地,族长和你儿子,大可以一起埋葬于此。”
老族长手中马鞭握得‘嘎……嘎……’作响,怒喝道:“黄口小儿,死到临头,犹自猖狂。”
李蛮哈哈大笑,神态桀骜,举起狼牙棒一横,喝道:“老族长,当命丧今日!”
“呀……”先零羌老族长马鞭挥起,就欲甩动,命令骑士们发动进攻,旁边一将领立刻进言:“竖子狡猾,麾下兵马凶狠,峡谷更是幽深,族长小心中伏!”
怒火无处发泄的老族长,想命令部下射死李蛮,但又想到昨天城头的一幕,只能狠狠甩动马鞭,“去,二十人一组,打探峡谷情况。”
三组各二十人的骑士脱离骑队,分左中右三路,逼近峡谷入口。
李蛮心底冷笑,假装回头焦急呼喊几句,这才提着狼牙棒,催马砸向当中的一组骑士。
“报,敌军慌乱撤退……”
“报,敌军慌乱撤退……”
左右两路骑士,高声大吼,把情报传给先零羌老族长,老族长愣了一愣,低骂‘竖子狡猾’,才喝令骑队立刻发动全线进攻,阵斩李蛮。
李蛮一棒砸死一个先零羌骑士,见老族长发动整个骑队,数以千计的战马全线进攻,哈哈一笑,拔转马头,催马追赶李大、孙夏等人,留下:“先零羌老族长,今日必当命丧此地。”
“黄口小儿,只会逞口舌之利,命该当绝,杀……”老族长怒极反乐,哈哈一笑,催马进入峡谷,追杀李蛮。
催马跑到峡谷中央的李蛮,回头掠了一眼拥挤着涌进峡谷的先零羌骑队,嘴角一翘,开心的大声发笑,震得周围树杈间的积雪,不断抖落。
这还不算,李蛮更挥起丈许长的狼牙棒,不断猛击树干与岩石,弄出震天的巨响。
不断追近的先零羌老族长疑惑的看着李蛮在那里白费力气,先是邹眉,以为李蛮这是什么暗号,发动伏兵,等追过峡谷中央,周围山峰依旧,他这才哈哈大笑,信口开河的调戏道:“黄口小儿,下马受绑,免你一死!”
吵吧,闹吧,把声响弄得越大越好,李蛮心底一喜,手上功夫却如出一辙,见树就敲,见岩石就砸,所过之处积雪纷飞,烟尘滚滚。
马上就到峡谷出口了,李蛮眉头拧紧,瞭望两侧高耸入云的山峰。
山峰依旧宁静如常,只有积雪极深之处偶尔传出一丝‘咔……咔……’的碎裂之音。
‘砰’的一声巨响,李蛮敲碎峡谷出口裸露的最后一块岩石,抬头死死的盯了一会高耸入云的山峰。
设想之中,裹挟天地之威的白色波涛并没有出现,他哀叹一声,莫不是天绝我于此。
“嗷……”李蛮不死心,发动于位于峡谷出口列阵完毕的三百多部曲,放声呼啸。霎时,数百人的声音于山谷之中来回激荡。
‘咔……咔……’
两侧山峰积雪极深之处之声越趋紧密,积雪之中的一些裂缝开始缓慢闭合、移位。
此时,先零羌先锋骑士已经攻到峡谷出口。李蛮一边呼啸,一边挥动狼牙棒击杀先零羌骑士,血肉飘飞之间,犹如魔王临世,令十来个先零羌骑士徘徊不敢上前。
‘咔……嚓……’山峰之巅,一片积雪滚动着跌落。
山峰之下,先零羌老族长来到峡谷出口,马鞭甩动,一队百人骑士组成锋矢阵型,呐喊冲锋。
“杀”李蛮大喝,指挥部曲坚守出口。
他不甘心,老天爷不会这么眷顾先零羌人的,他坚信山峰之巅堆积无数年的积雪,在如此声势之下,必然崩塌。
坚持就是胜利,坚守就能剿灭这群先零羌人,免去后顾之忧。
一时之间,狭窄的峡谷出口,刀光闪动,鲜血如雨,血肉飘飞,喊杀震天。
‘沙……沙……’激战之际,一直关注着山峰之巅的李蛮,惊喜得发现一片积雪移位,带动着无数的雪花翻滚着滚落山巅。
用力震开一把长刀,李蛮哈哈大笑,笑声愉悦,“退!”
当李蛮带领着三百部曲完全退出山峰笼罩的峡谷之时,山峰之巅滚落的积雪越来越密集,更有大片大片的冰层开始断裂移位。
“老族长”李蛮跨立马上,大声呼喊:“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此地就是你的坟墓。”
伴随着李蛮嚣张的话语,山峰之巅‘砰’的一声巨响,傲立山巅无数年的一块千年冰峰从中间折断,翻滚着落向山谷。
冰峰重量极大,每翻滚一次,都要裹挟起无数的冰雪随之滚落,更多的积雪翻滚而下,又带起无数的冰雪,从而引起连锁反应,山峰之巅如同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
‘隆……隆……’蠕动的白浪,如同咆哮的江水,如同坠落银河的瀑布,裹挟着令天地失色的威势,携带着万钧巨力,汹涌着翻滚而下。
如此巨响,引起了先零羌老族长,乃至所有先零羌骑士的注意,当看到山峰之上蠕动的白线时,先零羌老族长脸色变了,所有还在峡谷之内的骑士脸色变了,峡谷出口的先零羌骑士更是瞬间抛飞兵刃,高举双手,呼喊着投降,冲出峡谷。
李蛮得意的哈哈大笑,李大、孙夏、黄莺、呼厨泉、所有的部曲手足冰凉,目瞪口呆得盯着那条滚落峡谷的白线,浑然忘记了投降而来的先零羌骑士。
幸好这些先零羌骑士心胆俱寒,抛飞兵刃,逃出峡谷后,根本不敢妄动,生怕李蛮下令坑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