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莫常骆抬头,将信将疑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感觉到上面的热量,这才松了口气,旋即想起自己方才丢脸的表现,忍不住有些脸红。
“现在没事了?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到我都这么惊讶与恐惧?”莫常道询问。
莫常骆复杂地看了莫常道一眼,道:“之前家主与众位长老带着参加三大家族争锋的弟子们回来了,十九长老意外提起,你们在历练时遭遇了妖兽袭击,伤了不少人,而据传闻你则是被一位妖王亲手灭杀,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所以看到你出现才会如此惊慌。”
莫常道哭笑不得,难怪回到家族时族人都是这种怪异的表现。还有十九长老散布出这个消息,是自己所为呢,还是受某些人指使呢。莫常道心中冷笑。
不过很快莫常道就想到莫常骆提起的另外一件事,便问道:“家族其他人也遭遇妖兽了?伤亡情况怎么样?”
“不止本家族的弟子,林、赵两家也遭遇了妖兽。家族中除了你之外,还有两名弟子战死,一人丢了一条胳膊,四人重伤,剩下的都是轻伤。虽然损失颇重,不过相比较其他两家而言,家族这种情况算好的了。”莫常骆有些幸灾乐祸,“赵家已经确认死亡的就有四个,失踪两个,其中有一个还是赵家天才赵明征,嘿嘿,在黑云山脉里失踪基本上就可以判定死刑了,估计也回不来。至于剩下的人,各个带伤,还包括一个已经破了道心的赵明弓;林家倒是还好点儿,死了俩,失踪一个,残了俩,重伤三个,剩下都是轻伤。啧啧,这两家也真是有够倒霉的了。”
“唔,是够倒霉的。”莫常道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这次争锋的事情在家族全部都传开了么?”
见莫常骆点头,莫常道暗道一声“坏了”,当即拔腿往自己的小院奔去。
“墨韵那傻丫头脑袋不好使,听闻自己身死,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还有祖父本就身负沉疴,再经此打击,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啊。”莫常道暗暗祈祷着,风驰电掣地往回冲去。
上次莫称敌不顾旧疾,将珍藏多年的宝药送予自己修炼,让莫常道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也打心底里将他们当作亲人看待,故此听说自己“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惟恐他们会想不开,忙回去查看。
一路奔行到自己的小院外,莫常道感受到墨韵的气息,这才松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莫常道来到墨韵的房间外,只听见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还有墨韵断断续续的泣语:“……少爷,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呜呜,这让墨韵怎么办啊,还有莫爷爷,呜呜,少爷,你快回来吧……”
听到墨韵真挚的话语,莫常道心中一暖,亦有些心疼,忙推门进屋,只见墨韵正趴在桌子上抽动着肩膀哭泣着,听到门响声泪眼朦胧地看了过来。
莫常道冲她灿烂一笑,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墨韵喃喃自语道:“少爷,你回来看墨韵了么,呜呜,墨韵好想你,少爷你不要走好不好……”
莫常道点点头,柔声道:“墨韵放心,我不会走了。”
小丫头听到莫常道这么说,有些迷茫:“呀,这次的少爷还说话了,好像真的一样。不管怎样,少爷这次不要那么快就走了。”
莫常道哭笑不得,感情这丫头还把自己当成幻觉了,当即给了她个脑瓜崩:“清醒点儿,我没死,现在回来了。”
“呀!”墨韵吃痛,忍不住捂住额头,“咦,会疼,难道不是梦?”
随后又听到莫常道的话,忍不住走到莫常道身前,摸摸他温热的手臂,又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扑进莫常道怀里又是哭又是笑:“是真的?!呀,少爷你没死,太好了,呜呜,少爷你回来了,墨韵好高兴……”
莫常道轻轻拍着她后背,温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墨韵哭了一阵,待情绪发泄完才颇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擦着眼泪羞赧地笑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之前家族里都说您、您失踪了?”
莫常道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过后再细说;祖父是不是也知道我‘身死’的事情了?”
这么一说,顿时让墨韵反应过来,一声惊叫道:“对了少爷,咱们赶紧去莫爷爷那里,之前我慌了神,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了,现在莫爷爷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莫常道点点头,二人前往莫称岳的小院。刘礼见到莫常道前来,眼中猛然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只是不善言辞的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莫常道引进屋中,同时激动地道:“老爷,孙少爷回来了。”
“什么?!莫称敌的断喝如惊雷般在屋中响起。
莫常道进屋,只见一位神色憔悴的老人勉力坐起,靠在床头,双手用力抓紧了被褥,手指关节都泛了青白,却仍旧目光湛湛地看向自己,眼神中涌现着惊喜与不敢置信。
莫常道看着这位身受痼疾折磨却仍旧担忧挂念自己的老人,心里一酸,跪倒在莫称敌床前,颤声道:“孙儿回来了,孙儿不孝,让祖父神伤了。”
第一次,莫常道“祖父”二字喊得极为顺畅,心中并没有半点不情愿之意,从这一刻起,莫常道真正将这位老人当作了自己的祖父,而并非只是“莫常道”的祖父。
莫称敌颤抖着点头,枯瘦的手掌用力抓紧了莫常道的肩膀:“好!回来就好!”
半晌后,莫常道开始有选择地讲述起自己在黑云山脉所经历的事情,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小人莫山,敢问三老爷可在?”
屋里人一怔,刘礼起身去看,片刻后回来道:“老爷,是长老会差来的人,请孙少爷去议事殿。”
莫称敌点点头:“长老会那边也该来人了,常道就去吧,该说什么说什么,不必有所顾虑,若是再有人与你为难、向你递爪子,就把那爪子剁了!我虽卧病在床多年,却也不是任谁都能欺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