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打败七子后,将这套剑法整理成剑谱,并传授给我们九人,只可惜我们天生愚钝,无法领悟这七氏草剑,一人同时发出七人的剑招,这需要无比的速度、柔韧性和协调性,就是极具天赋的大师兄也只学成了其三层,后面的剑招虽然也能勉强舞出来,却是没法发挥其威力。”于大夫不由得有些惋惜。
凌峰大为惊讶,战神的九名弟子都是大名鼎鼎的八段高手,竟然还有他们难以领悟的剑法,看来这七氏草剑果然厉害。以一人之力发七人之招,的确非凡人所能做到,凌峰先前还想过要于大夫教自己七氏草剑,如今看来,却是痴心妄想。
“你想不想学这七氏草剑?”于大夫突然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凌峰。凌峰心中一顿,莫不成于大夫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想讥笑自己不成?当即把目光瞥向一旁,装作不屑的样子道:“我才不稀罕。”
“哦?那倒可惜了,我本来还觉得你很有潜质的。”于大夫不知是在说反语还是真的看中了凌峰的资质。
“你不用挖苦我,我有几斤肉,我自己知道。”凌峰黯然地收起紫笛剑,心道要练成像父亲那样的八段高手,不知要待何年何月,最可怕的是,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要不如果自己资质超常,何以父亲不让自己学武,而让胡老头教自己医术?
“不是我挖苦你,在你身上,我隐隐看到了师尊的影子。你对武学有着同样痴狂的态度,我烧掉秘籍,你跟我拼命,我说月光石有增幅作用,无论有多艰难你都要闯。”于大夫好像卸掉了所有的威严,像一个亲切的老者般注视着凌峰,“你好胜、好斗、好强,却不莽撞,只要有一点希望,你都敢于去尝试,那****杀妖风熊我也在场,一个全无斗气之人,敢于挑战高阶的魔兽,这种勇气不是一个莽夫所能表现出来的。正是由于这些,我才肯现身教你功法。”
凌峰愕然,没想到这老麻烦居然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燕雨虽然强大,但凭借凌峰敏锐的感知能力,还能窥探出她的追踪,而于大夫跟了自己一路,加上燕雨、老葛三人,都毫无察觉,看来实力差距太大。
“那你的意思是要教我七氏草剑?”
“不是,我对七氏草剑不过懂点皮毛,没法教你,况且你现在基础还不够扎实,根本学不了这等神奇剑法。只有先打下牢固的基础,才有可能学好七氏草剑。”说着于大夫翻身跃下石崖,落下的同时向凌峰喊道:“等你点破旋风中心,我自会上来接你。”
狭窄的崖顶留下了凌峰一人,斗气旋风时大时小,但在凌峰看来却是一般厉害。要想靠近旋风中心,来不得半点虚假,只能凭借耐力和毅力闯过去。
凌峰原地练了一遍五禽戏,身体变得滚烫,肌肉暴露出线条,显然强壮了不少。拔出紫笛剑,在风中试探性地或点或刺,发现果如于大夫所说,有虚有实,只是旋风变化极快,剑尖触到的时候还是虚,剑身划过的时候却已经汇聚了实打实的斗气,与剑身摩擦地“琤琤”锐响。
扎紧脚跟,手持宝剑,凌峰逆风而上,激荡的旋风呼呼作响,凌峰运转着体内微弱的一段斗气,竭尽全力快速地挥砍,将阻拦自己前进的斗气之风一次次斩碎,顶着狂风,艰难前行。
崖顶不过三十丈许,若是平常,不过眨眼的时间就能抵达。可是逆风行进,却极为艰辛。凌峰恨不得在鞋上打几个钉子,以顶住旋风巨大的力量,他每往前走几步,风力就更大几分。若是陡一增长风力,又会将他狠狠地往后推去,好不容易靠近一点,又被强风吹面,不得不回,反复几次,让凌峰苦不堪言。
“就不信这个邪。”凌峰咬牙横眼,放出流光剑,将斗气沉降于脚掌抓住地面,弓着身形,低头顶着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去。
“打下一个阵地,我就要死死抓住这个阵地,就算是五雷轰顶,我也要把他守住。”
凌峰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身上的风力越来越强,狠劲地将他向后推。但他脚底生根纹丝不动,只是空着的拳头已握得“咯吱”作响,显然已是在极力抵抗。凌峰头发被吹向脑后,衣襟兜着风,犹如狮子般临风而立。
“不能退!现在退,后面就更走不下去了。”
又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坚石上,浅浅地陷了进去。一段斗气已然能在坚石上留下印迹,凌峰将斗气全部凝聚于脚掌,下盘倒是能稳得住,只是上身才是主要的受力点,凌峰只得将身子一再压低,靠着生来的腰力,勉强支撑着身体往前迈进。
“又是这里。”凌峰盯着前面那个浅浅的脚印,心中更加坚定,“这一回,我一定要再往前一点。”
还未抬腿,劲风一缕,急急吹过,凌峰忙将前脚弯曲,后脚鼎力,改为弓步力扛疾风,这风来得猛烈,欲卷凌峰而去,奈何凌峰行如秤砣般沉稳,终于顶住了这一关,变后脚为前脚,继续前进。踏上前方最后一个脚印,凌峰坚强地守住了阵地,任凭风再大,斗气再狂,他一如铜打铁铸,不动分毫。
如此这般,迈一步,扎住阵脚,凌峰竟然比之前多行进了十米有余。此时,耳边已只有风声,衣襟早被风刃割破,脸颊也被刮得生疼,凌峰感觉自己再无能力抵挡住这股强大的风力,那狂风俨然如洪水猛兽般欲冲走凌峰,坠落悬崖。
“坚持下去,哪怕再走一步也好。”凌峰暗下决心,微微抬头看了那旋风中心一眼,脚底油然生起一股力量,毅然地迈出步子,沉稳地踏在了地上。还未扎稳脚跟,疾风掳掠,卷地而来。凌峰身形再往前倾,却如驮着一座泰山般,在风中岿然不动,只有那青色发丝迎风飞舞,似在庆祝凌峰的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