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苦笑,自己要是带他上路,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来。不过一个五段斗者,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自从听老葛说起冒险团的事,凌峰也隐隐有组建一个冒险团的想法。
“老虎,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凌峰突然问道。
“葛老在十年前救过老虎全家人性命,后来又送我进斗者学堂。我现在学成归来,想要报答葛老,他却说他老了,不再需要帮手。我执意要跟着他,他说自己欠主公一个恩情,如果我真要报答他,就去找主公。葛老还说,主公是个仗义之人,又有非同一般的本领,将来必能成大事,我跟着主公,也不会耽搁了前程。”
凌峰不是个喜欢阿谀拍马的人,但听到老虎借人之言夸赞自己,心中还是不禁有些得意。又想到老虎在斗者学堂历练十年,仍记得要报答老葛,这份义气倒是让人看重,只是十年才跨上五段,是不是太慢了些,自己进入森林不过短短四个月,已然突破三段,看来真是天赋所致,天命所归。
如此想着,凌峰竟有些飘飘然了,他毕竟还小,年轻气盛难免还是有的。
两人并肩走进冒险堂,凌峰捡了块空地,刚把东西撩在地上,一伙七个人大摇大摆地围了过来,看他们神色嚣张,倒像是找茬来的。
老虎把身子一横,挡在凌峰面前,拍着胸口大怒:“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围过来干什么?没看到我家主公要歇息了吗?”
带头的黄毛青年不屑地看了凌峰一眼,懒懒地歪着脖子说:“这地盘我们先占领了,要睡,滚别的地方去。”
老虎初次遇到主公,刚夸下海口说能打,哪能让他们在主公面前指手画脚灭了自己威风,握拳放开斗气,抓过一根木槌上前就要开打。
凌峰同样桀骜地看着黄毛青年,淡淡地喊了一声,“老虎,我的衣服湿了,去外面烧火帮我烤干它。”
老虎木槌握得咯吱作响,早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哪知凌峰撂了这么一句话,疑惑地看了凌峰一眼,又回头示威般地扫了七人一番,这才忍气吞声地转过身来,接过凌峰手里的衣服说:“是,主公。”
把老虎打发走,凌峰一言不发地拎起地上的包裹,心中暗暗揣测着这些人的来意。
“人可以走,把剑留下。”黄毛再次发话,却是以命令的口吻,显然是看凌峰胆小怕事好欺负。
凌峰目光从七人身上扫过,大约猜出了他们的实力。当中的黄毛应该和老虎差不多,有五段斗气,另外三人达到了四段斗气,还有三人,和自己一样,不过三段斗气。此时自己重伤在身,不宜打斗,真要闹翻,只怕得不了好处。况且他们是冲着紫笛剑来,这剑的确乃剑中极品,但其古怪非常人所能掌控,凌峰毫不在意地掏出剑来,指着七人笑道:“你们当中,若有一人能持此剑使完一套完整的剑法,这剑,我拱手相让。”
“哼,这可是你说的。”黄毛面露喜色,本来若他不依,就打算动手抢,现在他愿意主动献上,当然最好不过,毕竟,外头还有他的打手在,五段斗者,可不是闹着玩的。“蛤蟆,上去耍套剑给他看看。”
一个头上长着赖皮疙瘩的丑八怪站了出来,凌峰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爱惜地抚摸着紫笛道:“剑是君子,岂能给蛤蟆使用?你这赖头也敢站出来,我这宝剑不长眼睛,叫你伸着赖头出来,缩着脖子回去。”
说到最后一句,凌峰的语气陡然变冷,使得听者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再一触那剑的寒光,更是心惊不已。
这小子看起来软弱无能,倒是暗藏着身手,黄毛与凌峰目光一对峙,也不由得心底发寒,对他多了几分忌惮。但是自己话已出口,就是为了面子,也得拼上一拼,向一旁的瘦子使了个眼色,不满地低声喝道:“老二,你去。”
瘦子比蛤蟆大胆许多,大步走过去,抓向凌峰手中的紫笛。凌峰略带冷笑,毫不担心他能使全一套剑法。
瘦子接剑一舞,剑光宛如波涛,分成两路,一面荡向外侧,一面逼向瘦子自身,如此一来,本打算御剑连刺的瘦子不得不藏身躲避,而他稍微侧身,流光倒泻而出,剑刃“铖”的一声破出剑鞘,直指瘦子自己。这一剑来得迅疾如风,瘦子忙运转斗气想将剑身荡开,哪知剑光凌厉,虽然偏向一侧,却依然撕开了瘦子的肩膀划出一道血痕。
沉沉落地,瘦子愕然地看着宝剑,再不敢上前半步。
“果真是流光剑。”黄毛冷笑一声,站了出来,得意地望着凌峰道:“你小子输定了,一年前我在东坡兵器馆见识过这把宝剑,此剑双刃双锋,依仗笛音控制剑身流转,剑舞则鸣,笛声悠扬。今日我若不能舞全一套剑法,这地盘我就让给你。”
凌峰原本轻松的神态变得凝重,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使用过紫笛剑,难怪会冲着宝剑而来。一旁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涨了精神,幸灾乐祸地看着凌峰即将丢掉宝剑的可怜模样,显出得意之色。
凌峰眉头紧凑,心中却悠然自得,暗道:一群蠢货!
黄毛按住音孔,拾起紫笛,将笛头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清脆的金属震颤声悠悠扬扬传开,竟然颇为婉转。黄毛得意地旋转紫笛,在手中耍了一圈,这才慢吞吞地抬剑开始比划。
只见他左手端着笛身,右手从下方绕过,指尖快速地跳跃在音孔上,以一个奇异的端笛姿势开始了舞剑。随着笛声的起伏,流光缓缓划出,黄毛右手完全接过紫笛,指尖轻快地跳跃,同时将剑招一一展出,笛声逐渐清越,剑光越发凶险,人在地上穿行,流光来回飞转,比之一般兵器要流畅许多。
剑起剑落,剑式简单而不失华丽,不得不说,黄毛虽然人品不行,但剑术还算不错。这恣意横行的一段剑舞,当真舞得有声有色,叫一旁观看的人心生愧疚。眼看他越舞越流畅,仿佛与剑融合一体般,众人都看得心中大悦,不由得向凌峰投去嘲笑的眼光,这家伙先前还自以为得意,以为没人会用紫笛宝剑,现在看来,他今天注定要破财了,这样的宝剑又岂是他这样落魄无能的小子所能拥有?宝剑易主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今天让自己头儿捡了个便宜。
凌峰也不由得被他的剑法吸引了,这剑在他手中,有如蛟龙般游刃自如,配上那飘逸的剑式,更有流光的韵味;再看他身形在做大幅度的起落,手指还能兼顾紫笛上的音孔,可见其对剑的掌控,已然颇有造诣。随剑而舞,那紫笛发出的鸣唱之音更是清扬激越,舞剑到了如此境界,也不虚高手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