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骨头倒确实挺硬。”何熙萌不由得生气,若是他把火晶珠交出来,也免得受这么多皮肉之苦。
何星睿大为诧异地看着何熙萌,转而又望向凌峰,反问道:“大****?”
何熙萌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哼,我娘说了,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大****。”
何星睿转而一笑,他早习惯这个刁蛮小姐的牛脾气,要不然也不会听她叫瘦猩猩还这么坦然。
凌峰被带进店里的时候疼得昏了过去,萧书生连忙赶上去,矮侍女伸剑拦住,喝道:“你想干嘛?”
萧书生不理她,却把目光投向兰荷,“兰姑娘,这小兄弟与少爵爷和我是好朋友,小姐要抓他,我不敢阻拦,但请看在少爵爷薄面上,还请让我略尽朋友义气,替他先行疗伤,也不因他的伤势耽误各位的行程。”
兰荷认得萧书生是少爵爷府上的常客,示意矮侍女收剑,道:“既然是少爵爷的吩咐,兰婢自然无权阻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想救走他,乱了小姐计划,到时候小姐怪罪,可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
“不敢,我替他抹上药就走。”萧书生俯下身,看到凌峰胸口上的伤,暗自疑惑。何熙萌刁蛮,但并不残暴,凌峰不过三段斗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要制服凌峰,略施手段即可,下手如此之重,只怕是积怨已久,恨意难消。
浮冰散是御医配置的奇药,药性温和,见效奇快,刚抹在凌峰胸口,就可见灼伤慢慢退去,瘀伤化开,只是凌峰胸口的血洞,一时还是无法愈合。凌峰慢慢醒来,看到萧书生为自己抹药,心中感动。与他不过两面之缘,而屡受人恩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凌兄弟,抓你的是北府院长的千金小姐,萧某无能,不能救你脱身,你且安心养伤,有少爵爷在,必不会让你再受苦的。”
“有劳萧兄何兄,凌峰此番若能出去,必到府上拜谢。”凌峰不能起身,只好躺着说话,见何熙萌远远盯着萧书生背影,只怕牵连了他,便出言提醒道:“萧兄且去,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萧书生也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当下不再说话,起身匆匆离去。老虎被关进了客栈,隔着墙还能听到他的大喊大骂声。
就在这时,一匹金毛骏马践踏着厚厚的白雪疾驰上山,飞快地冲到补给点前,提缰勒马,骑马人刻不容缓翻身落下,脸色匆匆地向店铺中的何星睿跑去。何星睿只觉得心中一紧,看这副架势,莫非京城出事了?果真,那骑马人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半跪下身子气喘吁吁道:“少爵爷,大事不好了。”
“说。”何星睿心中又是一紧,那骑马人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何星睿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朝何熙萌道:“妹妹,京城有事我先回了,路上小心。”
说完随同骑马人大步走出店铺,一行人行色匆匆地纵马狂奔而去。
正午的阳光略微光亮起来,雪花逐渐消融,山顶的道路变得泥泞起来。何熙萌不愿洁白的北极狼沾染上泥泞,决定过一日再往回走。
凌峰被关在单独的房间里,此时灼痛已被浮冰散驱除,凌峰又自己涂了些金创药,手擦到伤口上,痛得龇牙咧嘴。门“哐当”一声打开,却见兰荷端着饭菜进来,凌峰紧皱的脸稍稍舒展,想要起身,胸口一阵剧痛,疼得再次呲牙。
“别动。”兰荷嗔怪地看着他,轻轻关上门,叹气道:“你和小姐真是天生冤家,她从未下手这么重过。”
凌峰听她说起何熙萌,心中怒火就情不自禁地烧起来,胸口越发痛得厉害,只得缩成一团,减轻痛苦。兰荷知道他心中有恨,却不得不替主人说一句,“你也莫怪小姐,你从悬崖上跳下来,误了小姐清白,这等荒唐事,小姐又怨谁去?”
“我凌峰落在她手里,是我倒霉,他日若是我翻了身,就得怨她命不好,你不必再替她说话。”凌峰虽然痛,骨头却还硬朗,又听窗外轻微的呼吸声,凌峰冷笑道:“窗沿上的老鼠出来吧,凌峰不喜欢背对着人说话。”
兰荷暗惊,居然有人躲在窗外偷听。刚欲上前看个究竟,却见一剑破窗而入,凌峰躺在床上无法躲闪,兰荷急忙抓起碗碟向那人面部砸去,那人身手轻快,削断碗碟刺向凌峰。说时迟那时快,兰荷翻腕甩出长长的水袖,斗气波动,横冲向剑客,那人左手在桌案上一拍,全身飞起,悬空倒刺而来,剑花朵朵点向凌峰,兰荷收回水袖,右手佩剑已然出手,堪堪架住剑客的剑招。却在此时,那人突然回转一剑,反刺向兰荷,兰荷全力护着凌峰,哪知剑客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登时连连后退,肩上依然中了一剑。
那人在空中连施数招,这才落地,竟是黄毛廉秦。兰荷愤怒不已,刚要将其捉住,肩头传来一阵酸痛,无法出招。廉秦哈哈笑道,“好一个美女救英雄,可惜你中了我的剑毒,自身难保。”
“卑鄙!”兰荷恶狠狠地骂道。
“臭婊子,还敢骂老子。”廉秦凶光闪现,露出一副丑陋的嘴脸,一剑击出,兰荷挥剑格挡,却被他趁机近身,一掌打在胸口,吐血撞在墙上。
廉秦打翻兰荷,又转向凌峰,得意地奸笑着,“凌峰,今日本想取你狗命,以泄我心头之恨,不过我看让你忍受这千疮百孔之痛,比杀了你还痛快,哈哈哈。”
挑起桌上的紫笛剑,摸着头顶的黄毛道:“就你这孬种也配这流光宝剑,早该归我了。”又用剑指着凌峰道:“听说你有颗火晶珠,乖乖交出来,否则老子杀了你。”
“真是可笑,我现在比死还难受,你杀了我一了百了。”凌峰捂着胸口,露出极为痛楚的样子。
“哼,我不杀你,我先杀了她。”廉秦又转而把剑对向地上的兰荷,兰荷中毒在身,根本无法抵抗。
“不过一颗火晶珠而已,给你罢,就当打发乞丐了。”凌峰从腰带里拿出一粒珠子,握在手心,廉秦看得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快,把它丢过来。”
“哼,贪多必失。接着。”凌峰将珠子抛起,廉秦伸手去接,刚抓住珠子,突然银光闪现,数枚银针纷沓而至,廉秦靠得太近,一时没防着,闪开了三枚,还有一枚扎在脖子上,一枚刺进臂膀。
“竟然敢用暗器,我杀了你这臭小子。”廉秦勃然大怒,凌峰却不慌不忙道:“我不仅放暗器,还在暗器上放了毒。”
“你……”廉秦举着剑终于没敢下手。
“银针刺在你脖子上,只怕毒已经侵入了你的心脉。不信你可以将血气运转到浑阳穴,看是不是很痛,运转到啫囊穴,看是不是很麻?”凌峰此话一出,躺在地上的兰荷差点笑喷出来。
“臭婊子,再动老子宰了你。”廉秦恶狠狠地威胁道,内中却开始运转血气冲击穴位,果真如凌峰所说,一痛一麻,气得血脉喷张,抓起剑架在凌峰脖子上,大喝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这个时候还敢威胁我?”凌峰把目光瞟向一边,淡定地回道:“不给,我死了,也找个垫背的。”
“你,你,”廉秦气得失去了理智,只得又把剑移到兰荷身上,“不给,我就杀了这臭娘们。”
凌峰强压住胸口的疼痛,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你这么大的火气,小心烧了肝脾没人救得了你,解药得分三天六次吃才能有效,第一次吃半粒,第二次吃一粒;第三次吃半粒,第四次吃两粒;第五次吃半粒,第六次吃三粒,这样就可以彻底清除你心脉的毒了。”
“解药到底在哪里?”廉秦的声音近乎吼叫,相信只要凌峰再拖延一下,他就会做出极不理智的事情来。
凌峰迫于形势,终于还是松了口,快速地说道:“解药在第二个抽屉的背囊里的白色小药瓶里用黑色草纸包的黄色小颗粒就是。”
廉秦听了一遍,什么都没听清楚,大声骂道:“慢点。”
“哦,解药、在第二个抽屉的、背囊里的、白色小药瓶里,用黑色草纸包的、黄色小颗粒……”
廉秦顺着凌峰所说,打开桌子的第二个抽屉,一层层翻开来,最后发现黑色草纸中包的是黑色粉末,这才知道上当,鼻孔里大喘气道:“妈的,你丫的耍我!”
廉秦提剑正欲找凌峰麻烦,大门被猛地踢开,何熙萌带着三个侍女站在门口,见兰荷被重伤在地,都仇恨地望向廉秦。
“这么慢,下回等着收尸吧。”凌峰没好气地骂道。
何熙萌不理会他,廉秦眼见她们四人追来,心知不是对手,猛地向窗外扑去。
“想逃?”何熙萌鼻中哼出一声,压低身形一弯,双手朝前,一串咒语飞快冒出,洁白的北极狼如利箭一般射出,后发而先至,一口咬住了廉秦的大腿,廉秦挥剑来斩,北极狼利爪一拍,将其击飞出去。侍女追到窗口,见廉秦瘸着腿揪着脊背痛苦地逃开,正欲跳下去追赶,被何熙萌叫住,“算了,一头疯狗而已,救兰荷要紧。”
“小姐,他手中拿着火晶珠和凌峰的紫笛宝剑。”兰荷连忙说道,三个侍女闻言急忙跳出窗外,追着廉秦而去。凌峰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兰荷一眼,他当然知道兰荷在故意为他开脱。方才凌峰抛出的并不是火晶珠,而是段冲赠送的珍珠,兰荷几人既是冲着火晶珠而来,又怎会不知道火晶珠的模样?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委婉地提醒何熙萌,凌峰的火晶珠已经被廉秦抢走,再没有逼他的必要。
“他手中的不是火晶珠。”何熙萌待侍女们离开,这才揭穿兰荷的谎言道,“兰荷,你知道,你们五人中间,我最信任你,可你却为这个大****三番五次出卖我。以前我是骄傲得不知天高地厚,根本没把你们当做朋友,可是这一年来,我待你们如何,你心中应该明白。”
何熙萌说着眼中竟然闪烁着委屈的泪水,确实,在她被尹蝶打败后,不少曾经围着她打转的人投向了尹蝶。何熙萌生性刁蛮任性,娇贵而不知收敛,当初朝廷贵族前来招揽她,反被她冷言相讥,使得不少看重她的势力望而生畏。尹蝶人虽丑陋,但却很会笼络人心,加之实力比何熙萌更甚,很快取代了她成为万众瞩目的核心。因此,何熙萌逐渐被人们冷落,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朋友,不过三两个而已。这以后,何熙萌虽然还是耍点小脾气,但对身边的人,却好了许多。
“小姐,你对我恩重如山,兰婢纵使有千个胆子,也不敢背叛您。只是我们与凌峰无怨无仇,将他伤至如此已经很过分,求小姐看着奴婢的份上,放他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