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雪加大了宝蓝他们爬山的危险性。石阶变得有些滑。王国鼓励宝蓝和姗姗再坚持一下,过一会前面有个平台可以休息。
宝蓝远远看到,在一块宽阔的山道上面长着一棵枝长干粗的大树,奇怪的是上面系满了红色的绸布。
“是宣传艾滋病的吗”宝蓝脱口说道。
“傻瓜,那应该是一棵爱情树。”王国不留情面的反驳了她。
“爱情树。”宝蓝心里充满了憧憬。以他们的年龄,对待爱情的观念也许还很浅薄。但总是在心中期许着,将自己的期许寄予毫无关系的东西上。就比如那株树立在远处的爱情树。
雪越下越大,走在最前面的江天一明显放缓了脚步。姗姗不小心滑了一下,宝蓝慌忙抓住她。王国回头说道:“我们手牵着手吧。”
大家的手拉在了一起,在时陡时平的山道上缓行着。近处的山峰上披上了绝美的银装,无可撼动的在雪雾中巍然矗立。
终于爬到一块平坦的地方,这块被刻意雕饰过的山道上修着一座古风建筑。只是很残破了,也许被弃置已久,里面陈着横梁和满地的木屑。爱情树在现在看起来又粗壮了几分。上面的红色布条已经被雪打湿了,恹恹的垂了下来。宝蓝好奇的走到树下,想知道布条上都写了什么。上面仅仅是两个人的名字,他们缠绕在一起,随着树的四季更替,在时间的流逝中生长出清晰密集的年轮。可是,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吗?
王国拿出照相机,给出神的宝蓝拍了一张。已经摆好pose的刘凯和徐伟怪他重色轻友,催他快点按快门。王国的手机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掉了出来,宝蓝帮他捡了起来,忙着拍照的王国并没有察觉。
宝蓝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屏幕。那是一对很相配的情侣,肤白如雪的女孩,睁着满是甜蜜的大眼睛,依偎在笑脸温柔的男孩怀里。
当王国发现手机不见时,忙回过头去,手机躺在地上,爱情树下的宝蓝却不见了。
几个人都很焦急的去找宝蓝,他们以为宝蓝不打招呼就先走了,于是加快脚步到前面去找。
雪迹杳然,浅浅深深。躲在房子里的宝蓝抱着膝盖,神情沮丧。“我究竟是怎么了?”
看到那张照片,她的心里充满里嫉妒。契约上的限制规定正在被她逐一打破,宝蓝有些六神无主。她害怕继续下去最后的结果总是往复的伤害。
雪渐渐小了,不断有同学在爱情树下流连拍照。宝蓝觉得也该继续上路了,她向着王国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小宝,又碰到你了!”吴昊在后面叫了一声。
宝蓝的当即打了个冷战,因为吴昊的出现也就意味着与他形影不离的和阳也在宝蓝后面。
“你怎么一个人啊,姗姗他们呢?”吴昊伸出手拍去宝蓝肩上的雪。
宝蓝没敢去看和阳,只是用余光看到他戴着卫衣上的帽子,身上也落着稀松的雪。“我跟他们走散了。”宝蓝编了个有些牵强的理由。
吴昊看了看一边的和阳,很顾及他的感情。和阳用手扶了下帽子,表情不自然的看着宝蓝,“我们一起走吧。”
宝蓝紧紧的跟着和阳和吴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确实让她感到害怕。她回头望了一眼爱情树。红色的绸带还依稀可辨,像是盛满枝桠的嫣然花朵。在与寒风的周旋中黯淡的坠入冰雪世界。
一路上和阳都没有跟宝蓝说话,只有吴昊不停的谈论着有关军事方面的话题。宝蓝只想快点下山,回到寝室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路边上,还有几个卖干货的小贩,宝蓝很难想象他们是怎样日复一日的将这些货物挑上山来,又是怎样应付象今天一样的坏天气,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小贩的脸沟壑纵横,他也许才四十几岁。却被货担压弯了身体。粗糙污秽的手不停的摆弄着他借以为生的干货。
宝蓝很想帮助他,却苦于身无分文的窘境。和阳突然停在货担前,弯下身去挑了些柿子干。
“小宝,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吴昊大方的招呼宝蓝过来挑。
宝蓝高兴的走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上。她的脚崴了。一阵刺痛迅速的传递进她的大脑皮层。
“小宝,你没事吧?”吴昊过来紧张的看着宝蓝的脚。
宝蓝很镇定的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不用买什么了,还是继续赶路吧。”
和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宝蓝的脚踝上,宝蓝就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可不一会她的脚步就明显放慢了。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她竟然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走在前面的和阳忽然转过身走到宝蓝面前,都不由她抗拒就将宝蓝背到了背上。“这样太危险了,还是放我下来吧。”宝蓝用手去推和阳的肩膀。和阳的手却紧紧的绑着宝蓝的腿。
这种举动不存在任何的意义,宝蓝不断暗示自己,以免自己胡思乱想。和阳宽阔的背确实让她感觉很踏实。但是在宝蓝决定接受好意的那一刻,她的脑袋里就如同有几架飞机在狂轰滥炸。
和阳是个不会表达感情的木头人,他永远都是画面中的背景,只会默默的沉寂在那里。
在宝蓝印象中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有杜撰的电影里才会有,她没想到“偶然”这个词汇是如此眷顾她。
宝蓝抬起头时,看到折返回来的王国。他逆风迎着雪粒,白皙的脸已经红透了。王国最先看到了和阳,而后才看到他背上的宝蓝。
王国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惊讶,他走到两个人面前时和阳才将宝蓝放了下来。“你怎么了?”王国的眼神象寒风一样凌厉。
“她的脚崴伤了,现在物归原主,我们先走了。”吴昊感觉到气氛不对,忙拉上和阳快步向前走。
王国开始质问宝蓝:“刚才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宝蓝抬起崴伤的左脚,向前蹦了一小步。她故意没有理会王国,怕自己会继续失态下去。
王国轻轻拉住宝蓝的手腕,发现原本缠绕在上面的红豆手链不见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宝蓝,有意压低了声音,“你在生什么气?”
宝蓝不敢说,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她不想让自己脱缰的感情继续飞驰下去,“在这里打上休止符吧,我想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
王国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沉默了几分钟,在与雪景同化的的最后一刻才张开僵硬的嘴唇,“我不同意。”
“为什么。”宝蓝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颓丧,在这两种焦躁的情绪里无法摆脱。
“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单方面解约。”王国挑起嘴角,露出坏笑。“好了,别耍脾气了,大家都在前面等着呢。”王国背对着宝蓝蹲了下来。
宝蓝犹豫了下,还是无法抗拒的趴到了王国的背上。王国很瘦,突起的骨骼摩擦着宝蓝。在他的步伐里,宝蓝听到了另一种节奏。
跟姗姗江天一他们几个会和后,几个人轮流搀扶着宝蓝,终于在一个小时以后下了山。回到住处,王国甚至还把她背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明天就不要去画画了,跟老师请个假吧,饭我也会帮你打好的。”
宝蓝打开折起的被子盖在身上,一副不屑理睬的样子。
“你的手机呢,要把手机放在身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王国看到好多女生都陆续回来了,匆忙嘱咐了一句就快速的离开了。
宝蓝有些不舍的看着王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屋子里面的女孩都很忙碌。她仿佛被遗忘了,直到姗姗的脸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饭我给你打来了,吃吧。”
在宝蓝吃饭时,姗姗把藏在身后的一袋子零食突然放到了宝蓝的床上。“这是王国给你买的,晚上饿的时候再吃吧。”
宝蓝还没来得及拒绝,姗姗就做了个鬼脸走了。“我下楼玩去了,有事再叫我。”
楼下的院子里在入夜时再一次欢腾起来。在远山的背景前面,每一个人都笑得那么舒畅。宝蓝披上厚衣服走到阳台上,看着院子里面痴心于游戏的同学们。
绍纯忽然走上楼来,将一个装满零食的袋子递到宝蓝面前,“某个人拖我给你的。”绍纯故作神秘的附在宝蓝耳边说道。
“某个人是谁?”
“他不让我告诉你。”刚刚在玩捉人游戏的绍纯满脸潮红,她在不经意间瞥了眼楼下院子的一个角落。
宝蓝顺着绍纯的目光看去,摞在墙边的圆木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惜浓郁的黑暗遮挡了他的脸。宝蓝断定那个人就是和阳。
和阳从圆木上站起来,匆匆的消失了。他在刻意躲藏,没再回头去看宝蓝。这时候,宝蓝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王国打了电话过来。
“我就在你窗户下面。”
宝蓝爬到床上,将眼睛贴在窗户上,果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宝蓝打开了窗户,将头探了出去。“你来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今天在生什么气,我还是决定来向你道歉。无论我做错了什么,请原谅我”
宝蓝忍不住笑了,“你以为自己是罗密欧啊。”她清楚,自己并不配接受王国的道歉,却被他的行为感动了。
“要不要我给你唱首歌啊?”
“不要,我怕晚上会做恶梦。”宝蓝突然想到和阳送给自己的零食,她立刻拿过来对王国说:“帮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他,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在内心深处,宝蓝还是无法原谅和阳。
险些被从天而降的袋子砸到,王国捡起来,表情在黑暗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我去还给他,你早点休息吧,记得打电话给我。”
王国故意没有说成“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因为他真的迫切的想要同宝蓝保持着密集的联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休息了一天后宝蓝又出去写生了。每天的五张速写作业可是头等重要的事情。白天时这里的天气是无可挑剔的。宝蓝就跟姗姗去了远一点的画家村。
画家村里有小池塘和古老却充满画感的房子。石桥横亘在围满石头的池塘上,甚至还有几只鸡在附近啄食。
今天来画家村画画的同学很多。池塘边的石头上坐了许多人。王国走到石桥上,开始描绘桥下的景色。宝蓝和姗姗则坐在石头上画房子。
过了不久,娄敏瑜也走上石桥,坐到了王国身边。娄敏瑜是江苏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她总是穿着嫩色系的衣服,笑起来时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娄敏瑜并没有专注画画,而是一直在跟王国聊天。王国开始还能集中精神,不一会便被攻陷了,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娄敏瑜喜欢王国。”姗姗小声附在宝蓝耳边说。
宝蓝不停的用橡皮擦擦去不满意的线条,因为总是注意王国,她现在都无法安静下来画画。“好像大家都知道了。”早在她和王国的恋人关系公布前,娄敏瑜就总是在王国面前表达对他的好感。可王国一直痴心于萧晨,对她总是不理不睬。
“你跟王国在一起时,听说娄敏瑜还哭了一场呢。”
宝蓝想到娄敏瑜每次见到自己都不会打招呼,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一副很甜美的长相不说,爸爸妈妈在江苏那边经营快餐连锁店,富裕的家庭也成为她吸引别人眼球的硬件条件。
王国草草的画完一张,要换去别的地方,娄敏瑜也急忙站了起来。她穿着一双坡跟鞋,由于没有站稳,向一旁栽了下去。王国急忙扶住她,娄敏瑜就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娄敏瑜不好意思的急忙致歉,王国尴尬的笑了笑。他再向宝蓝坐的地方看时,宝蓝已经不见了。
宝蓝跟姗姗换到了石桥另一边的山坡上,心里想着“眼不见为净”。那里有一座极其破败的小院,漆色斑驳的小木门上贴着两张长年累月被天气腐蚀的门神像。门前还有一只鸡正在啄食。
吴昊对宝蓝说过,他们住的地方眷着一窝鸡,还以为写生基地的人会用这些鸡给他们改善伙食。眼看着鸡笼里的鸡越来越少,自己却连见都没有见过。前天才偶然发现,老师们倒在泔水桶里的剩饭里,除了鱼刺就是鸡骨头了。
“不如我们把这只鸡偷回去吧。”宝蓝冲姗姗使了个极其邪恶的眼神。
“小心被学校知道记你过哦。”姗姗也垂涎欲滴的看着胖胖的大母鸡。
王国忽然跑过来,母鸡吓的立刻扑腾起翅膀跑远了。
宝蓝不满的嚷道:“你做什么啊?”
“我是怕你们对母鸡下毒手啊。为了避免你们犯罪才把它吓跑的。”王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穿着坡跟鞋的娄敏瑜正艰难的向这里移动。宝蓝看到她执着的样子就冲王国使了个眼色。就在王国回头看的时候,刚被他吓跑的母鸡冲向了娄敏瑜。娄敏瑜惊惶失措的尖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刺耳,母鸡再次受到了惊吓。似乎它误解娄敏瑜要对她不利,于是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狠狠的啄了一口。
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深山里诡异的让人发毛,刚走到这里的和阳跟吴昊就看到了这一幕,吴昊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笑神经,最后笑得连气都上不来了。
被母鸡攻击的娄敏瑜坐到了地上,得胜的母鸡不断的发起猛攻。娄敏瑜裸露的半只手臂不幸的淤青了。
王国见状急忙上前去英雄救美。娄敏瑜哭了起来,她被王国扶起来时就钻进了他的胸口,羸弱的身体在哭声中很有节奏的起伏着。
周围的人都在观察宝蓝的脸色,连和阳都在看她该怎样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宝蓝做的决定就是回避。她拉着姗姗离开了画家村。王国本来想开口叫住她,却因为娄敏瑜的哭声越来越大,才又转而安慰他。
宝蓝明白,王国并不属于自己,所以他有权利对别的女生温柔。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宝蓝无法再淡定下去了。傍晚的时候吴昊给宝蓝打来电话,说和阳刚被老师叫去了,竟然是因为画家村有只母鸡丢了。
宝蓝和姗姗去了男生住的后院,一个彪悍的小媳妇正在那里撒泼,她不断的用方言说着脏话,大意就是要么赔她一只母鸡要么给钱,否则谁也别想走。
负责带对的老师一直在解释,和阳站在一边,满眼无辜。
“我们今天都去了画家村,为什么就单单怀疑是和阳偷的鸡呢?”宝蓝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吴昊的脸色很不好,他撇着嘴看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娄敏瑜,“是她说的,她告诉老师看到和阳偷了鸡。”
宝蓝当然无法相信一本正经的和阳会去偷鸡。“她真的看到了吗?”
“我一直跟和阳在一起,他做了什么我不可能会不知道。”
“你去跟老师解释了吗?”
“去了,可现在关键是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老师无法与撒泼的村妇沟通,于是决定进行赔偿,可小媳妇竟然开出了500元的高价,她说自己的母鸡很能下蛋,每天喂的还都是上好的饲料。
宝蓝看到老师身边的和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低下头,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宝蓝第一次看到和阳痛苦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心疼的感觉就生了枝。
王国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显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娄敏瑜见状走到他身边小声耳语着什么。期间宝蓝清楚的看到娄敏瑜用得意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虽然宝蓝不想将娄敏瑜想象成坏人,可是她迫切的想要帮和阳澄清。于是紧紧的攒着拳头,大声喊了一句:“和阳绝对不是那种人!”
宝蓝的声音盖过了同学们的小声议论和小媳妇骂街的声音,现场立刻静寂下来。随后姗姗和吴昊都开始声援和阳,大家围住小媳妇,让她滚出去。火鸡趁乱掐了她的胳膊。掐完还介意的弹了弹手,就像是要把恶心的脏东西从指甲里弹出去。
小媳妇终于被吓跑了,最后还放话要去报警。老师慌了神,就让大家提供线索,要抓住那个小偷。
在宝蓝看来,那个人不仅仅是小偷,还是个栽赃陷害的混蛋。她已经确定就是娄敏瑜干的了,因为母鸡让娄敏瑜在王国面前出了丑,但是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栽赃给和阳。
大家都知道是娄敏瑜告诉老师和阳偷了鸡,当小媳妇走后,就开始不断询问她是否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娄敏瑜慌了神,就称也不是太清楚,因为看到和阳追着母鸡跑,就以为是他偷的。”
于是,同学们就开始怪罪她怎么能把自己随便臆测的说的那么肯定,险些让和阳蒙了冤。
娄敏瑜又狡辩说:“事情都没有查清楚,谁又敢肯定不是和阳干的。”
娄敏瑜在说话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宝蓝,吴昊的十个爪子伸向空中,似乎是想撕碎什么。就在吴昊用丰富的肢体动作发泄不满时,和阳一脸黯然的转过身,默默的回到了寝室。
须蔓纠结的根部在宝蓝心中开疆拓土,她无法将视线从那落寞的背影上转移开。曾几何时种下的,即使枯朽了枝干,顽强的根部却依然还在那里。
王国看着宝蓝,宝蓝注视着和阳。一样怅然所失的表情。
回到寝室宝蓝静静的想了一下,娄敏瑜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暗害了母鸡。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娄敏瑜身边的郑然身上。
插画画室有14个男生3个女生。除去宝蓝和绍纯,郑然就是第三个女生。郑然性格很内向,在气氛活跃的画室里也很少见她说话。
下定决心后宝蓝就打电话将郑然约了出来,在黑寂的胡同里,宝蓝被冻得瑟瑟发抖。远处的枯树透出阴邪的月光,仿佛是潜伏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骤然而起的风拍打着松动的屋檐,发出牙齿咀嚼般的“咯咯”声。
就在宝蓝感到害怕时,一双冰冷的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