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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了结

“消息绝对准确!”徐铮万分把握,“听说昏君已经不理朝政很久了,日日夜夜缠绵于玉景宫。最令他骄傲的儿子南宫翦也不在。如今我们最大的障碍就是赫赫有名的骁卫。”

弈的拳头攥得更紧。他不能再等下去,他要尽快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去找香雪。伸手接过空中飞射而下的雄鹰,展开纸条看完,然后用内力将其划为一嘬粉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今晚子时,依计行事!”嘴角闪过一丝弧度:我的雪儿,绝对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身边!

夜黑风高,月朗星稀,皇宫外围却围绕着浓烈的杀气,让人不敢靠近。前面少数的黑衣人凭借轻功翻上高大的宫墙。黑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同时从空中垂下几十条绳索。后面的一队人就凭着这些悬空的绳索身手敏捷的翻墙而入。两队人马在城墙上汇集,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解决完守夜的士兵,悄悄靠近城门。其中一人一个手势,暗影中的人突然冲出,在守门官还没来得及看清时就一刀毙命。城门在黑夜里缓缓开启,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微响,城门外不知何时出现的严阵以待的军队开始进城。不几时,皇城里立刻喊杀声震天。……

玉景宫内纱帐重重,虽然已是午夜,南宫舜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此时的他分不清身下娇喘连连的人儿到底是梦萦还是梦景,他也不管她迷茫的大眼睛里是否看得见他,他只知道自己要她。日日夜夜的欢爱也不能弥补以往的空缺。终于又一次瘫软在她的身上,南宫舜侧头看着额上渗着细密汗水的寒梦景,有点内疚。吻上她小巧的耳垂,细声喃呢:“景儿,朕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朕发誓!”

“皇上!皇上!”门外传来内侍焦急的声音。

“大胆奴才!敢抗旨不遵!”南宫舜大怒。

“皇上饶命!皇宫里突然出现叛军,城门已被攻破。甘将军正在苦撑,请皇上速作决断。”

“混蛋!难道朕苦心经营的骁卫就这么不济?你去告诉甘将军,灭不了叛军,朕灭他满门!”

“皇上,甘将军说骁卫的右翼将领是敌细,请皇上早做打算!”说完,门外没了声息。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迅速起身,刚想下榻,却被拉住:“皇上……”涣散的眼眸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南宫舜轻轻拍拍寒梦景紧抓着他衣袖的手,“爱妃安心,朕去去就来。”可是还没等他打开宫门,外面的厮杀声已经近在眼前。看来右翼的确叛变,不然形式不会逆转这么快!大势已去,转身,迅速将寒梦景抱起,在床榻上走几步,跳入床板下面的密洞里。密洞也随着他们的进入而自动闭合,随即,上面传来一阵冗乱的脚步声……

弈一行走至宫内,重重的沙帐里面空无一人。徐铮走至凌乱的榻前,仅剩的余温让他一丝冷笑。徐铮敲到床板上,传出“硿硿硿”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将掌力凝聚。弈想阻止,却已是来不及。随着咔啦几声巨响,床板下面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凹坑。坑底是千年的玄铁,再也打不开。

“哼,这只老狐狸!他肯定从这里逃走了。”徐铮狠狠的咬牙。

“床板毁坏,机关也无法开启了。”弈神色没有一丝改变。

“跟我去追!”率一队人出门而去,徐铮懊悔自己鲁莽,竟然让昏君有机会逃脱。

弈并没有阻拦他,心念一转,欧伯阳临死时的话让他茅塞顿开。转身利刃在手指上一划,鲜血滴落的瞬间,融入玄铁消失不见了。轰隆隆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是皇宫的人!”看着冲出去的徐铮,卫轩很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现在大局已定,他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

“你不是玄武!”

“没错!”

“真正的玄武就在皇宫里!”

弈回头看了卫轩一眼,起身跳进了开启的黑洞内。卫轩也不再追问,直接跟着跳了进去。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玄武,他们的密令就是要誓死保护他,虽然他的功力比其他三大护法都高。

冷宫内:

“你终于肯来了。”即使她依旧面戴黑纱,那因思念十几年而刻入骨髓的眼眸,他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也许早就知道了今天的结局。没有疑问,没有惊讶,只有平静。快速点了景妃的穴道扶她睡下,转身平静面对无影宫宫主。“也只有你能想到我会在惜萦宫吧?”

“我来,是要用你的人头祭奠我刚出世就惨遭你杀害的孩儿和你死去的皇兄!如今,你的罪又多了一条!”将面纱摘下,依旧是绝色的容颜,只是甜蜜不再,却冰冷如霜。环视着面目全非荒凉凄楚的惜萦宫如今的冷宫:“你连他留给我的最后的这点念想都已破坏,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希望最后的时间我们能单独待会儿。”似是平静的述说最后的心愿。

“我们誓死保护宫主,决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你就死心吧!”雪影月影一齐亮剑。

“下去。”

“可是……”

“下去!”

“是。”

“这么多年了,朕依然那么爱你,你却依然那么恨朕?”

“哈哈哈~”寒梦萦凄楚的笑起来:“你说你爱我!可是你懂得什么是爱么?你的爱就是要得到!你的爱,就是要毁灭!你的爱,就是看着我在失去亲骨肉,失去最爱的人时痛彻心扉的无助!你的爱,就是将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变得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现在景儿是离不开我的,如果我死了,景儿也活不下去。”他平静地述说着事实,似乎根本不在乎死亡。

“住口!我不会让景儿死,更不会让你活!”寒梦萦这些年隐姓埋名无影宫,时时刻刻不在计划着报仇,怎么可能让他活下去?

“以前,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说话间已经没有了皇帝的居高临下,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与惆怅。“从第一眼在这里见到你,那绝美的容颜,聪慧的表情,纯净的心灵深深的吸引了我。那时我就立誓非你不娶。可是你却是皇兄唯一的妃!看到你偎在皇兄怀里幸福的笑,想着你们夜夜春宵,我的心里就如同千万蚂蚁在啃噬般痛苦。不但这样,你竟然还要生他的孩子!我想放弃,却越来越无法呼吸。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既然得不到如此痛苦,那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你!把你的一切都记在心里,连你拈花时惯用左手、上阶时先抬右脚的习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有着和你一样脸孔的皇后是假的呢?只是我无法自拔,对着那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我永远也狠不起来。如你一般心思敏捷,又怎会对一个替身说出自己的目的和去向呢?所以我不能为难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寒梦萦是我的皇后!对梦景,也只能怪她太像你。不仅容貌一样,连心境都相差无几。老天将天下所有的美丽给了你们寒家,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爱我?我已经失去你,甚至将整个王朝翻遍了,我还是找不到你,当我遇见梦景,我就再也不能放手。如今,你来要我的命,我仍然会给你,只是不会再强求你留在我身边,有景儿陪着我就够了。”

“说!你到底对景儿做了什么!”剑指向他的喉咙,轻轻颤抖着。她不会让他如意的,付出那么多年的心血组建无影宫,精心筹划谋措,她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而罢手!

“呵呵,你终究是怕的,对么?你所担心的,正是你心中所想的。”南宫舜静静的看向她,“一双人!”

“你!”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如此卑鄙的行径,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可惜我仍然不会让你如愿!”

寒光一闪,看着她的剑贯穿自己的胸膛,没有一丝的避让。伸出手缓缓抬起,温柔的擦去寒梦萦滑落的泪,南宫舜安心的笑了:“萦儿,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今生还能够再见到你,能够死在你的剑下,能够看到你为我流泪,我知足了。”

“你为什么不躲?”

“只要你要的,我都会给你……终究是敌不过少年英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弈和卫轩,南宫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重新戴回黑色面纱,解开寒梦景的穴道,寒梦萦看一眼弈,搀扶着她离去。她知道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她只是在做她认为对的事情。儿子不认,却终归是她的儿子。她做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现在也差不多达到目的了,不求他现在明白,母子连心,他也终归会明白的,不急于一时。

“我没看花眼吧?”卫轩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刚刚她们……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还有,她是你娘?”看着继续沉思的弈,拐拐他:“喂!兄弟一场,现在还隐瞒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是皇子!不,应该说,他是当今皇上!”随着声音而来的,正是无影宫的雪影月影,“属下参见皇上!”

弈看着随后进来的黑衣人,再看卫轩月来月奇怪的表情,嘴角现出一丝牵动又瞬间消失:“青龙,这才是玄武。”

“我早就怀疑你不是玄武。来到皇宫那种感应越来越强烈,却让我越来越迷惑你到底是不是玄武,你用自己的鲜血打开了机关,让我明白你是南宫皇家的嫡亲。现在终于明白了。我想我们的行动目标也是弈你下达的。”

弈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么,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也只有玄武才真正一直知道你的目的,而我们却被蒙在鼓里么?”卫轩有些气愤,生死相交的朋友如此隐瞒,他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青龙,兄弟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弈躬身作揖。

卫轩一愣,他认识的弈一直都是冷冷的,他身上的气质一直让他折服,本来也是要豁出命去帮助他做任何事的,现在反而闹别扭。“哎,算了!现在你贵为天子,却还兄弟相称,想让我打你都打不成。”豁然开朗,对着黑衣人痞里痞气的说:“玄武,终于见面了吭!怪不得我们那么容易就打的声明显赫的骁骑落花流水,这里面你肯定立了大功吧?”

黑衣人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青龙,小弟落乔,奉密令与弈调换身份,潜入宫中埋伏,请青龙恕罪。从此以后四大护法再也不会分开,共同保护弈的安全。落乔这次现身,还带了份见面礼。”说着,将身后还滴着血的人提起来扔在地上。“此人还真野心不小,昏君手里的桃源地宫图竟然是他给的!而且他竟然还**宫闱,落乔已经给了他一些惩罚,剩下的就交给青龙吧。”

厌恶的看了一眼罗毅,弈踢给卫轩:“这个人一直觊觎着朱雀,就交给你处置吧!”

卫轩看都没看一眼,一剑指向他的命根:“既然是****,就先让他尝尝做太监的滋味。”

“玄武!宾友客栈你对雪儿说了什么?”弈突然冷冷的问玄武,打的他措手不及。

“弈,我想看看幕云家的小姐是不是配做你的皇后,所以让她代你去寻朱雀了。嘿嘿……”

“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弈冷着脸。

“你放心,通过上次的交流,我知道她绝对配做你的皇后。”玄武也正色道。

“玄武,你有朱雀的消息?”卫轩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最不安的事情。

“没有。不过青龙你放心,你应该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真不知道如何告诉他清荷出走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对清荷的关心表现的太过度吧,根本就是对心上人的关心。

梦萦宫内:

黑暗中,栗桢吓的哆哆嗦嗦,空旷的大殿里只有她一个人,奴才宫女们都已不知去向。抖抖索索摸索着穿好衣服,还没起身,就听到宫门吱嘎一声开了。栗桢吓的大叫起来。

“栗桢,好久不见了!”进来的人点起灯,一袭黑衣加黑色面纱,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有撞鬼的感觉,可那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熟悉。

栗桢猛然站起:“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纱拿下,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容呈现在灯光里,虽说已是妇人,却更钩人心魄。栗桢一下子嫉妒的要发疯,大叫一声就冲上前来向妇人的脸上抓去。伸手一档,栗桢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哼!你这个贱人,你还回来做什么?想看我笑话吗?还是想通了,想重新得到皇上的宠幸?”栗桢披散着头发,发疯似的叫喊着,边叫边哭。

“你说的那个昏君已经死了,现在的皇上是我儿子!”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死了?哈哈哈哈……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以为这些年来你会明白,他并不爱你,即使你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孔。”

“哼!不爱我又怎样?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只要看到他,我就是快乐的,即使顶着你的面皮又?可是现在,你却亲手毁了我的幸福和快乐,就像当年你亲手毁了我的面孔一样!寒梦萦,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无所谓!如果现在你能杀的了我,你尽管来!”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即使现在我杀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栗桢咬牙切齿。

定定的盯着栗桢看了好久,终于似下定决心一样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既不是想让你杀我,也不是想看你做鬼。以前我虽然一定要逃出宫去,却也不见得非要你冒充我不可。当时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选择换成我的面容在宫里代替我做皇后。现在的皇上是我的孩儿,不管我在不在宫里,你都不能再冒充我。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你再同意换一张面孔找机会出宫去,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要么,顶着我的面孔死在这里。”

“哦,原来是自己儿子当了皇帝,想做皇太后了啊!我还有的选择吗?哼!”栗桢心里暗发毒誓:只要我能活着,你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你!“我要一张全新的最美的面孔!”

“好!”

“那么请问寒宫主,你给我的这张新面孔,我又可以顶多久呢?”语气里仍然免不了有讽刺的成分。

“只要你愿意,一辈子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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