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一笑:“这有什么傻的,他们还带来了上好的铜器和漆器,各种纸张、丝绸,宝树花甲数不胜数,你们有了钱自然又都会去找他们购买,这钱币流通了一圈又回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不但卖光了手中的货物,还得到了每年都有的固定收益,就如同各位的田租一样,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好处,得到以后再来,各位的银钱又更多了,他们只会越来越赚钱,又为什么不做呢?银钱流通起来,这就叫经济。所有人都能穿衣吃饱,这就叫富有,你们还觉得商人是不事生产的贱民吗?!”
功曹、金曹、户曹、仓曹等各曹从事掾属所有人都一齐倾倒,伸长了脖子道:“这怎么可能?钱……钱没有变多,怎么会富有起来呢?”
呵呵,现代理念的经济学,他们怎么能搞得清楚,黄叙笑道:“如果有万万钱,只在家中,那所有人都是没有钱的,如果这万万钱流通到市场中,大家都利用起来,积极做事,循环不绝,就能进入良性循环,从国外挣到资源和钱了。这又有什么稀奇呢?”
“以前公叔敖举了个列子,说有个农人有个池塘,池塘里有很多鱼。有个路人对他说很会钓鱼,于是农人就给他钓具让他钓鱼,结果路人就在农人的池塘里钓鱼。所以农人立刻拒绝了路人,说路人不过是把他自己的鱼钓给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借这个故事来进言楚王不要嘉奖和任用那些从楚地百姓得到大量税赋的官员,他们也不过是把原本楚王的钱再给楚王罢了。
可是难道百姓和鱼是一成不变的死物吗?如果任用了这个路人,他就会多加鱼草,养出更多的鱼,这样同样是一个鱼塘,不但多养活了一个人,而且农人还得到了更多的鱼不是吗?
如此浅显的道理,就是商人经济的道理,也是商人生产的道理?你们不会还想不明白吧。”
黄猗眼睛猛眨,他似乎听懂了一点点,说道:“反正就是说,你真的可以让那些商人出钱,我们可以安置好那些流民喽?”黄猗心情激动又忐忑,他生怕得到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这十几天天天焦头烂额,只能埋头想办法,不能饮酒作乐,和一个粗人乐就又完全没有办法商量,他简直要疯了,想要撂挑子直接跑到豫州算了。哪里知道……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机。
“是吧!黄叙!……是吧?……黄掾属?是吧……”黄猗就差点叫亲爹了……那一脸的星星和期盼,简直不能直视。
“是的!”
黄叙果断地说:“不过,还要麻烦乐长史引兵亲自维持秩序了。只有随时组织好流氓建设,打退那些妄想劫掠的盗匪,这个计划才可能成功。”
乐就一愣!唔?原来还有我的好处吗?都是我指挥?
黄猗嘭地狠狠砸了一下桌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好!好!实在是太好了!”他快步从上位跑了下来,握住了黄叙的手说:“哎呀,都怪我有眼无珠啊,袁伯伯果然慧眼如炬,早就把王佐之才指给我了,我却不自知,是我误会你了,你真是治世之能臣呀。哈哈哈哈哈哈”
黄猗喜不自胜,什么好话都不吝惜地脱口而出了。
乐就心想得了这好处也不好意思不表示啊,连忙附和道:“黄叙兄弟真称得上是那个……什么?文……文武双全,多才多艺,多才多艺呀!哈哈哈!佩服佩服!”
顿时所有官员皆大欢喜,美言赞语不停的说出来。
刚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黄叙,也俯首甘为孺子牛了,他笑吟吟的和大家握手言和,又百般推诿自己的功劳,把一切功劳都让给了黄猗。
把黄猗乐的简直要到天上去了。只是他图样图森破,不像其它官员都是老狐狸,反而更是惊诧黄叙的才干过人。
接下来就是工营府库,各处敲敲打打,生产农具,建造茅棚,在尹功曹的安排下,统一安排流民了。
乐就更是每天都拉了一支队伍积极巡查各处,防止盗贼捣乱。
而黄叙就像之前说的一样,让张世平、苏双等商人把南阳的铁器都吃下,配上犁具和木杆,再转手卖给农户。再转手吃下南阳豪族手里部分的粮食,关键是又全都发放给这些豪族新得的农户,让他们平白得了一大堆银钱。
工营有了钱,定了新的镔铁开始打造,工人有了钱能添置一些家用,豪族有了钱,大肆享乐起来……
一整套数目巨大的基础经济建设,带动了整个南阳经济的繁荣,其中有些豪族又觉得某些自己完全可以控制的工程平白给了外人挣钱太可惜了,又自己出钱把一些工程分包拿了回来。果然南阳的街市一时空前繁荣,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扬扬。
不论是漆器、陶器、木材……各种商人的生意都好了起来。
黄叙在这里稍微留了一手,并没有把流民吸收为军户壮大自己,而且都让尹功曹安排,变相地让各个豪族人人有份,都隐没了一部分人口。主要是怕队伍如果一下子发展得太快,真要一下子可以在南阳拉出数万人的队伍,就要引起袁术、孙坚等人的惦记了。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和克制,这个人人都算计的黑暗时代,一不小心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还是韬光养晦的好,所以宁可把这点好处分给南阳的豪族。只是这样各位从事大人是既见识到了黄叙会做事,又见识到了黄叙会做人,一时间南阳人人都对黄叙交口称赞,称他为南阳幼虎。人人见到黄忠,都把拇指一竖,夸道:“黄将军真是虎父无犬子,一代更胜一代啊!”把黄忠乐得天天走路都轻飘飘的。
仓曹王氏,出自前南阳太守王龚的王氏,后桓帝时王龚的儿子王畅担任议郎,一向是南阳有名望的氏族。
他眼光老辣,倒是觉得黄叙这个人允文允武,老爸黄忠出身江夏安陆黄氏,又为本郡从事中郎,手握重兵,英勇善战。所以他找来好朋友尹功曹、刘金曹把想法一说,想和黄忠结个亲家,把女儿许配给黄叙。
刘金曹一听,举双手赞成,连连叫好,说自己最近也想着怎么把黄忠拉进来呢,上次到军营一次,那些军户子弟队伍齐整,刀盾铮亮,那精气神,比起自己的家兵,可厉害多了。
只是尹功曹一听,当时就是一愣,脸上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