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特下,昌王亲封徐刊易、因黎为北部雪域边防军左右大将军,即日起程前往军队驻扎,并派遣五千武士沿途护卫。
出征的那天,天上孤零零地飘起了零星的六菱雪花,正照应了徐刊易此刻悲凉的心情,纵使是身后有着气派的五千殿前武士的护送,可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却只有冷漠的皇帝小儿子——因黎小少爷拉长个脸一句腔也不搭的一副死表情。这沿途的寂寞,又该以怎样一种心情来呼应呐。
操,大夏天的下个什么劲的雪啊,这鬼地方!
徐刊易不知道的是,虽时处仲夏,可昌国的中北部地区气候温差巨大,你今天穿着纱衣,保不准明儿就得加上皮革!所以,今儿这一出征的场面,在这一正值酷热难耐的季节里,便显得格外地富有戏剧效果。领头的徐刊易和因黎身穿仆人们伺候好的金银两色铠甲,铠甲里头却是用五级魇怪的皮毛制成的厚实的皮袄,两位大将军头戴盔帽骑在两头麒麟魇怪的背部低空飞行着,徐刊易忍受不住飞行途中迎面刮来的刺骨冷风,不时搓搓手往嘴上一捧哈上几口热气缓缓劲,而两位将军身后——或者说是地面上,成群结队井然有序的殿前武士军正大批大批地挪着步子艰难地迈过浅雪地里。
这次徐刊易乘坐的麒麟是种极为罕见的稀有品种,这种麒麟名为寒麒麟,长年存活于极地的严寒地区,耐寒性便是相当地强悍,飞行速度虽不是很快,但很稳,悠悠地领着地面上的武士军们朝北前行。
徐刊易鼻子冻得通红,看了看一旁那只麒麟背上的因黎,那家伙的侧脸更是让人心生妒忌,一张绝美的小后生脸蛋,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片,以及前额一撮飘逸的短刘海恰到好处地斜在眉头上方一厘米处,样漂亮的小男生,着实让徐刊易心头产生了不少莫名的味道。
军队越靠近北边目的地的时候,温度就越发寒冷起来,漫天飞舞的雪花由最初的零星笑小点已然变为了鹅毛大雪!仔细观察了一下身旁的因黎,徐刊易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家伙的面部表情像是麻痹了似的,苍青色的冻痕让这位小少爷本就弱不禁风的外表更是平添了不少虚气无力的感觉,难道真如佐伊所说的,因黎的体质…根本与这极寒地段的多数元素全然背离?!
管他呢,那家伙真不讨人喜欢,徐刊易心里想着。
由于两位将军原本就不识路,这次派去载送将军用的麒麟魇怪都在出征前被灌入了自动识路系统,所以产生的效果就是,徐刊易无所事事地骑在寒麒麟背上,哈气连天,最后终于是无聊地睡着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地面一声粗声粗气的蛮汉声音传到耳边:“将军到了!快跪下!”这话刚落地,突腾地一下,像是无数人下跪在了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的摩擦声儿,徐刊易终于醒过来了,睁开双眼,看了看地面那黑压压的一片黑脑袋,明白了过来。
“到了么?”徐刊易轻声问道,突然发现身后那些五千名殿前武士都开始纷纷朝回路走了去。
下面随即传来无数人跪着时整齐而响亮的回答声:“到了,大人!”
“呃,好吧。”徐刊易转过头,看了看因黎,指了指地面,“小少爷,不下去么?”
因黎没回答,按下黄色的降落键,座下的寒麒麟便匀速降落至地面,徐刊易也随着操纵起来,二人轻轻一跳,稳稳地站到了地面上。
可因为坐太久的缘故腿部血脉不太伸张,徐刊易感觉小腿有点麻酥酥的,走起路来也歪歪倒倒的。这可好了,这北部雪域的驻扎军队当时就沸腾了,宿外维和武士们窃窃私语着有关于逆罗空间盼等了70多万年的命定者大人竟是个跛子!这可不得了了,选定这样的人来拯救逆罗空间,当年的巫师是怎么办事的!武士们极为不满起来。
更有甚者,一小部分武士直接戏谑地吼了声:“大人,您这样,怎么带领咱们稳固昌王的江山啊!”
“呃,什么?”徐刊易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说这话的一小团武士面前,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所有听得到这话的位置较近的武士们唰地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厚厚的雪层的确让人膝盖受不住吧,其中一些个武士用力地揩了揩膝盖上沾上的雪片。
等到那些个仍然跪着的武士看到这头的人都站起了身,也纷纷试探着站了起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徐刊易问起面前几个武士来,刚才戏弄他的话就是这几个壮汉发出来的。
几个武士不敢搭腔,这时因黎走了过来,拍了拍徐刊易的肩膀,笑了笑:“跛子大人。”说着就朝不远处领军的武士头头走去。
“跛子?”徐刊易不解道,刚打算跟着因黎的步伐往前走去,迈出第一步,突然反应过来,“操!跛你妹!爷腿麻了!”说完使劲晃了晃腿,血脉疏通开来便耀武扬威地稳稳走过去,两条腿不由自主迈起了猫步,以证明自个儿生得一副好腿!
徐刊易走到了因黎的身边,这时因黎正与领军头头弋羽交谈着军中各项事宜,徐刊易走近二人身边,打了个哈气:“喂!我们到这儿来到底干嘛啊!”
那领军头头转过头恭敬地朝徐刊易躬了躬身:“命定者大人,下官是昌国下属雪域边防军的统帅弋羽。昌王陛下派您和小少爷二位来,事前交代过下官,会带领您二位前往昌王指令的地段驻扎,下官也不知为何,总之,昌王陛下…另外还交代过…不让下官派人护卫您二位这些天的生活了。”
“靠!什么玩意?”徐刊易不满起来,“你是说,昌王让咱到另一个地方去住?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总的来说,大概是这样。”弋羽仍是躬着身子。
因黎瞥了徐刊易一眼,嘴角斜了起来:“徐刊易,我父亲的指令,你该不会是想违抗吧!”
“那当然…不会。”鉴于自己只是个弱势个体,没资格在这反抗,徐刊易低头叹气道,“昌王说怎样就怎样吧,弋羽是吧?你来安排就行了,我困了,该去哪儿休息啊?”
弋羽抬起头笑了笑:“因黎少爷和您,待会儿会有专人护送到昌王陛下指定的坐标地段扎营,这会儿,就先暂且到下官的营帐里去歇歇、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因黎拱拱手:“带路吧,弋羽将军。”
那弋羽将徐刊易和因黎带到了附近一顶硕大的帐篷里,篷内中间摆有一张个挺大的木桌,木桌上铺着一张厚厚的皮毛毯子,毯子外延到了桌面底部,可供坐下的人们遮盖住腿部以达到取暖的效果。
“请坐,二位新任将军。”弋羽用手指了指。
徐刊易不客气地坐了进去,因黎也跟在后头慢慢走过去坐下,弋羽这才最后坐到了靠近篷门的位置。
新任将军?嘁,名头上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打着将军的名号把咱赶到一荒无人烟的地方去,真不知道那昌王是怎么想的,连自己儿子都舍得送出来,切。徐刊易心里无限不爽的感叹。
帐外几个武士送来了一壶刚刚烧热的血酒,恭敬地摆放在了木桌上的毯子中间。
“来谈谈正事吧,二位将军。”弋羽将三只铝制杯子斟满了红色的血酒……
因黎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适应不了这边的气候。管他呢,徐刊易先行喝下了那杯满满的血酒,热乎乎的,一个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