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闹——”
米雪抱着一只小狗狗,小狗非常漂亮,它有一双圆溜溜水汪的大眼睛,小狗非常淘气,它总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添她的脸颊和耳垂,痒痒得米雪不停“呵呵”笑,威胁道:“再淘气,姐姐可不疼你了!”
那小狗狗通灵,立刻就乖巧了下来,但不一会,就“旧疾复发”。
米雪叱责:“狗狗听话!”
“……”
晋王……已经成不过去式,现在我们应该称他为皇帝,乾武皇帝。
——乾武皇帝得太上皇帝传玺,今日辰时于南山祭天,登极,替上天守牧天下,受百官三叩,上金銮宝殿,君临天下,号乾武。
可今日的乾武皇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数次走神不说,还将封后典礼简化了,这让礼部和内阁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不知道那戴着凤冠霞披、珠帘罩面的女子,只是一个替身,还以为这小皇帝小两口闹架了呢。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仪式一结束,小皇帝便急不可待地打发了大臣们,径直去了凤仪宫——大臣们立即自以为领悟了,纷纷眼神交换:年青就是好啊!
——凤仪宫中,除了珠儿等从倚绿居跟来的宫女太监,还有从青州来的小丫环老妈子,仪仗队在米雪昏睡的第二天到达了玉京,她们自然要随米雪进宫的,还有内务府派来的一些宫女太监,总共百人左右,不过,凤仪宫够大,大小院子也够多,不怕人多。
乾武入了凤仪宫,直接转进皇后寝宫,椒房殿。
此时,红稠帐暖,天色渐暗,正是鸳鸯交颈、鸾凤和鸣,春宵苦短的好时光。然而椒房殿内却是一片清冷,冷冷地红稠随风飘动,冷泠地灯光随风摇摆,冷冷地合卺酒倒影寒光,脂粉未施的新娘沉睡在凤床上。
“郡主,您快醒来啊……”珠儿坐在床侧,有些哀楚地低声呼唤,**的事她见多了,她道:“您要是再不醒来,皇上就要到别处去了……”
“咳!”乾武刚跨进屋便听到这句,顿时俊脸一红,无论他心机有多深沉,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且,以前他要拿表现,装纯洁,在男女之事方面多有克制,现有的几宫嫔妃,还都是今日一并纳入**的……
珠儿见乾武来了,不怕反喜。
乾武却更尴尬了,恼羞成怒地黑着脸将其叱退。
地板上铺着大块的厚厚红氍毹,垂地的大红纱缦,九对儿臂粗的龙凤蜡爆着灯花,床头的青铜香炉里檀香缭绕……
真是怪了事,刚才珠儿坐在这床边,就气氛凄清,此时珠儿换乾武,气氛就暖和暧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乾武有些尴尬,青涩的红着脸,有些不敢看凤床上的人儿。愣坐了许久,才偷偷地往床上瞄……
沉睡中的米雪恬静,安详,脂粉不沾,不像**的女人特有的娇媚,也没有作做的喜怒哀乐,很真实,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
乾武的心脏突然一阵乱跳,他放下了羞涩,认真地端详着这个女孩,她真的不算绝美,但她此时的恬静却如此牵动他的魂魄,让他心安,情不自禁要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来……
他下意识一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她身上的气息是那么清新,没有花香,没有脂粉气,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清晨的空气,没有任何的杂质。
他忍不住要生出贪心来,想要一直都那么靠近她。
他微笑,她是我的皇后呵!这个决定实在是英明,即便不因为她是雪郡主。
他贪婪地靠近她,亲吻她,吻她的眉,她的眼,好的鼻尖,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她的耳垂,他想要吻遍她全身……
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起来,他想要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她的记号,他想让她成为他的人,现在,立刻,一息都不要再等!
他露出锋利的牙齿,轻轻啃噬,用力吸吮。
她略有所觉,似乎喜欢,“咯咯”直笑。
他吓了一跳,有种偷香窃玉的快感,立刻止住动作。然而,她是那么的吸引他,她的唇,让他迷恋,不可自拔,她的气息,令他变得贪婪,他不可自抑地再次凑去……
“狗狗听话!”这一句叱责,她的吐词很清楚。
竟然把他当狗狗!
他怒,决定要惩罚她。
他要解她单衣上的系带,解开她掩藏在外表之下的真相!可娇气身惯养的他,哪里是女人衣服上繁复的系带的对手,他花尽了所了耐心,不仅没把系带解开,反而将它们变成了死结,它们就像卫道士,要誓死捍卫主人的贞洁,不受恶魔侵犯!
怒!这一回他是真的怒了,既然正路不通,那就走斜路吧!他决定暴力除掉这些“卫道士”,他要破门而入!
“嘶——”
衣服破碎的声音似乎有些悦耳,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硬在了嘴角——
“小六?”米雪睁开了眼睛,只见屋里光线朦胧,似真似幻,而一个男人却离他很近,笑得很诡异。仔细一看,竟然是晋王小六。
“这是哪里?”米雪茫然打量了一番四周,只见雕梁玉栋,丝纱薄幔,美而暧昧。
突然,米雪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而小六手里还拿着她衣衫的碎布——
“禽兽!”米雪一耳光便刮了过去,同时拉过被角,将身子遮掩起来,同时破口大骂。
“不是……不是这样的,雪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乾武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慌了神,像烫手一样急忙扔掉碎布,胡乱解释着,却又不知道该如果解释才好,急得连咬着自己的舌头,一嘴腥味。
“滚!”米雪怒喝。
乾武赶紧站起来,往门口出去,边走边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一下,我,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逃走。
珠儿守在门外,等着随时待命,见乾武狼狈不堪的逃出来,有些惊讶,却也不忘急时行礼。
乾武这才醒过神来,她是我老婆,我碰她乃是天惊地义……不对,那叫朕宠幸她,是恩典,她应该感激涕零才对!对,就是这样!这样一想,才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吩咐道:“娘娘醒了,情绪不是很稳定,你去跟她解释一下,朕明日再来看她。”然后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走了。
珠儿见屋,见米雪躲在床角,一脸怒容向着门口,仿佛门口这里有她生死仇人一样,再一联想到乾武的狼狈,顿时了解,心中暗笑,皇帝待郡主还真好,放眼大罗五百年,敢把皇帝赶下凤床,并且成功的女人,估计屈指可数。更难得的是,皇帝虽然被赶下了凤床,还惦记着明日再来……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来者,至少已经前无古人了。
想到这里,珠儿便勾起了一抹笑意,真心为娘娘托得良人而喜悦。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时间不对,但这并不珠儿郑重其事地行大礼。
“皇后娘娘?”米雪重复一声,左看右看,却不见一个人,便一脸惊讶地看向珠儿。
珠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知道这位主子讨厌跪来跪去的礼节,也不用吩咐,自己就站了起来,坐在床边,讲起了米雪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晋王已经登极了?他是皇帝……”米雪有些哭笑不得,道:“那混蛋都是做皇帝的人了,却来调戏姐姐,太不厚道了!”
“……”珠儿无语了一眼,道:“您是他的皇后啊!”
“我是他的什么?”米雪似乎没听清楚。
“您就是大罗的皇后啊!”珠儿对自己的主子能做皇后,非常高兴,与有荣焉。
米雪却顿时苍白了脸,还是不敢置信,带着颤音问:“我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昏暗的光线没有让珠儿发现米雪的异常,她继续兴奋的解释道:“您是皇后,皇后!”
“皇后?”米雪在心里重复了一句,沉默了下来。
珠儿还在兴奋地解说:“您不知道,皇上待您可好了,刚才他还说,明天再来看您,奴婢看他提起您时的那个表情……”
“时间不早了,你下去歇着吧。”米雪苍白着声音打断。
珠儿道:“不用,不用,您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前了,您现在是皇后,每天十二个时辰身边都离不得人,奴婢今晚执夜班,不困!娘娘也是刚刚睡醒,不如,奴婢让厨房准备些吃食,奴婢陪您聊天?”
“我现在只想要安静一会。”米雪的声音开始变冷。
珠儿这才发现米雪并无一丝高兴的表情,明白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
红烛还爆着灯花,米雪的心却是一片冰冷——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人了么?她的心里还是一阵不甘。
晋王,不,应该改称为乾武皇帝。
乾武皇帝在米雪的心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那一刻,当她知道了他的城府,她就像是发现了可爱的喜洋洋,竟然是披着羊皮的灰太狼!她觉得自己被深深伤害和欺骗了。他城府之深,手段之狠,都让她心里发寒,重要的是,她分不清哪一个他,才是真实的他。
这样一个城府至深,每时每刻都带着虚伪面具的人,有感情可言么?
米雪根本不敢报任何幻想。
更何况,米雪对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感觉,不是!
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