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虽已散去,但石城的天空还是有些阴沉,然而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电闪雷鸣的突然袭击,日常生活丝毫不受影响。
经过一夜酣睡,起了个大早的小河感到心神无比舒畅,昨晚发生在他脑海中的那一系列变化,给了他许多收获。
黎明时分的那次雷击根本没有给小河造成丝毫的伤害,甚至没有吵醒他,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那股庞大无比的能量被“承天炼魂诀”运行时形成的气场吞噬了大半,然后为他所用。
此时,他灵魂中十四条魂脉中的第一条上,所有灵魂节点之间都已经成功地建立了灵桥,具备了修行的基础。这条魂脉对应着人体中连接胸腹间的瀚海和右臂的几条经络,灵桥建立之后,这些经络便随之激活而具备了吸纳天地之力的能力。
小河的各种感官在经过一番炼魂之后也变得灵敏了许多,尤其是从右臂的指端到肘部,已经能够与周遭的空间产生微弱的共振。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天地之力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渗入右臂中的经络,然后汇入瀚海之中,产生丝丝热意。
“原来师父把这些都留在我脑海里,我错怪他了!”小河推开屋门走到院子里,感受着空气中异于往常的丝丝波动,心中恍然。
在第一道魂脉灵桥建立成功之后,那位神秘的师父灌输到小河脑海中的一部分学识信息也随之解密,为他所掌握。
如此一来,小河便觉得自己的见识开阔了不少,心中顿时对未来的修行前景充满了信心。从那些信息中,小河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算是真正的修行者,如果说太阳之魂的觉醒是一个人踏入修行之门的入场券,凝聚阳核是拥有了上场资格,那么从建立第一道完整的魂脉灵桥的这一刻起,他便是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了。
按信息中所述,灵魂中的十四条魂脉各有名称,呈双螺旋状围绕着阳核的两条魂脉中,上行的为乾脉,下行的为坤脉,其余十二条构成人体经络形状的魂脉统称为人脉,分别以十二地支命名。
处于修行初始阶段的阳魂觉醒者被称为魂行者,其修为总共划分为十二阶。每成功地在一条人脉上建立灵桥,境界便提升一阶,突破十二阶即可踏入阳魂觉醒者的第一重境界。
魂行者晋入一重觉醒者需要在全部十二道人脉上建立灵桥,而且每道灵桥的建立难度成倍增长。小河只是无意间踏出了第一步,在十二条人脉中的第一条——子脉上建立了灵桥,成为了一阶魂行者。今后他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修习高阶武技乃至成为武道强者,就目前而言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修行路漫漫,不知要耗去多少年华,但谷小河丝毫不惧。他生性淳朴但意志品质极为坚定,既然已经确定要走修行这条道路,他就绝不会畏惧退缩,更何况他将来还要靠此来保护家人,以及实现寻回日月星辰这一神秘使命。
……
……
“兔崽子,杵在这做甚,当自己是木桩啊,还不去挑水!”正当小河站在院子里发愣的时候,老谷那粗狂的声音吼了起来。
“啊,我这就去!”小河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到水缸边取了挑子挑起两个大水桶就往巷首的水井处走去。
今天是老谷早就选好的给小河和谷雪定亲的日子,一应事宜已开始准备。像小河他们这样家境破落的寻常人家,儿女婚嫁的诸多流程大多从简,不会跟那些大户人家一样,要恪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
现在只是定亲,事情更为简单,由于小河和谷雪这对名义上的兄妹已是一家人,“六礼”之中的前两道程序,即纳彩(提亲)、问名自然就不需要了,在占卜过凶吉之后,一家人便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晚间的定亲酒宴上。
有了卖参得来的那笔钱,采买酒肉菜蔬自然不成问题,菜肴由谷英氏和临时请到的一位帮工负责烹制,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自然有老谷及小河兄妹操持,一切皆是井井有条,此处略去不提。
申时四刻,已近傍晚。谷家院子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三张借来的大方桌呈品字形摆在院中,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副副干净锃亮的碗筷和几盘精致的凉菜果品,万事俱备,就等宾客上门了。由于不想搞得太过铺张隆重,老谷只请了不到十户最为亲近的人家来赴宴,人数不过十几二十左右,三张大方桌已是绰绰有余。
时辰将至,老谷穿戴一新,神采奕奕地侯在院门外,喜悦之情难以自抑。
少顷,一些熟悉的面孔陆续出现在巷尾转角处,走进了谷家。老谷笑盈盈地接待着客人,不时地嘘长问短,众人在院中或站或坐,吃着早已准备好的干果瓜子,喝着茶,家长里短地唠着嗑,显得十分融洽。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发过请柬的人家都已经到齐,老谷转身返回院中,随手将院门掩上。而正在这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另一端,出现了一个拄着竹杖并且衣衫褴褛、肮脏不堪的人影,竟是一名乞丐。这乞丐看上虽是面黄肌瘦,身形却是十分稳健挺拔,那一对被污垢包围着的眼睛,竟显得炯炯有神。此人站在原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往身后打了个手势,然后向谷家院子走去。
酉时初刻,老谷从屋里取出一挂一百响的爆竹,串在一根竹竿上,交给小河和谷雪两人,一起走到空旷处,便用火柴点燃引线,然后高声道:“时辰到咯!”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在院中响起,小河跟谷雪一起持着那根竹竿,稚气未脱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愈发英武的眉宇间却攀上了些落寞。
小河的心中有些迷茫,有些失落,从今天起,谷雪便是他的未婚妻,尽管还没有拜过天地,但这顿宴席之后,名分就定了,尽管他不愿意。
听着爆竹声,看着跳动的火花,小河又想起了不知所踪的钟离薏,想起了在他的额头上点过的娇嫩手指,想起了女孩那娇俏活泼的可爱摸样,还有两人在河边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一百响的鞭炮已经燃尽,竹竿的另一端只剩下一根空荡荡的细绳,妹妹谷雪娇羞难耐地瞥了小河一眼,低声唤道。
“啊?哦,没想什么,我,太高兴了……”小河精神恍惚地说道,说完了却又发现有些不对,心下忐忑地收起竹竿,心虚地看了看谷雪。
纯真的谷雪并没有察觉小河话中异样,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因兴奋抑或害羞而涨红的脸庞煞是诱人,她垂眼看着地面,眼角余光停留在朝夕相伴将近十五年的哥哥身上,抿了抿嘴唇,欲语还羞地说道:“雪儿……也很开心,雪儿从小就想跟哥哥永远在一起了,现在好了,雪儿就要成为小河哥哥的妻子,雪儿不知道有多高兴……从今往后,雪儿要好好陪在哥哥身边……一辈子……”
还没说完,谷雪便捂着滚烫的脸颊,像羞涩的小鹿一样独自跑院子的墙根下面,局促地踢着墙缝里冒出来的一棵小草,从指缝里偷偷地看着愣在原地的小河。
谷雪说那番发自肺腑的话时,声音极轻,最后那几个字常人几乎完全无法听到,而小河经过一夜炼魂之后,感知力远超常人,正好听个真真切切。
“不是吧……”小河刹那间气血上涌,颈部以上顿时变成了煮熟的大闸蟹,手中的竹竿也于震惊之下掉落在地。
“轰——”看到这对小新人如此“郎情妾意”的模样,院中的宾客们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在这阵笑声中,小河脸上的红色渐渐收敛,最后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如雨后春笋般渗出,像暴雨一样滑落……
酒席已开,院子里热闹了起来,一时间,祝酒声、欢笑声、杯盏交碰声以及碗筷触击声,不绝于耳。
谷英氏和请来的帮工忙着添酒上菜,老谷则带着小河、谷雪兄妹二人向到场的客人们挨个敬酒,除了小河的脸色仍旧有些发白,小院中竟是处处欢乐祥和。
“砰砰砰……”
酒至半酣,轻掩着的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并不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肮脏不堪的叫花子跌了进来,一股恶臭直随之充斥院中。
“这是谁啊?”
“哪儿来的叫花子……”
“臭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
见此,老谷紧皱眉头,掩鼻走过去。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他可不希望自家院子里出什么事情。
“小兄弟,醒醒!小兄弟,你怎么了……”老谷将昏厥的乞丐扶到门框上坐好,右手掐着后者的人中穴,左手在他的脸上轻拍着,不停地呼唤着。
过了一会,乞丐悠悠醒转,他咂着干裂的嘴唇,眼神迷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水,给我水……”
“水!水!快拿水来!再拿点吃的!”老谷赶紧大声道。
小河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酒壶酒杯,取了碗,在水缸里舀了碗水送过去,谷雪则去厨房盛了碗热粥,也端了过去。
待清水、热粥下肚,这名年轻乞丐的神志立马清醒了许多,他面带感激地看着谷家父子二人,翻身便欲跪下,道:“多谢恩公救命!”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士,怎么落得这副模样?”老谷问道。
“晚生本是凉郡人,家住雁门关内,五年前异族破关侵入,晚生全家背井离乡,辗转数年,老父老母尽皆亡故,仅余我四处漂泊,以乞讨苟且维生,前两天晚生刚刚穿越荒原来到此处,却是身无分文,落得这副下场……多亏恩人搭救,晚生无以为报,只有这件传家之宝,还请恩人收下,聊表心意!”说完,乞丐自袖中取出一样黑不溜秋的狭长物硬要塞给老谷。
“嗳,哪里的话,救你那是应该的,你都到了我家门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东西我可万万不能要,你收回去!”说着,老谷伸手把东西推了回去。
“恩人一定要收下!”
“不行不行,传家宝你得自己留着!”
“请收下!”
……
正当二人推来挡去的时候,那乞丐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波动趁此机会袭向老谷。
老谷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原本正在推挡的右手竟一把抓住了那个黝黑狭长的物体,向那乞丐狠狠地捅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狭长物体的末端径直刺入乞丐的心口,后者眼中瞬间光芒敛去,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嘴巴无力地张合了几下,颓然向后倒去。此时,那件古怪物体的末端还牢牢地持在老谷的手中,随着乞丐倒下,此物也随之抽出,乞丐的心口处顿时涌出大量鲜血,染透了半边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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