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卡里扬基诺先生本人的监控和保卫，我们更是毫不放松，包括他的家人在内。至于他个人的出身、品行以及对R国的忠诚，我们当然做过长期的、异常详尽的调查，这一点我们很有信心。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个人是不可能背叛R国的。他主导研发的这个反导系统，我们是以他的姓’卡里扬基诺‘来命名的，在整个研究院里，也只有他才有权把工作的一部分带回家里去做。因为我们要考虑并照顾到这位学术带头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的新灵感。说实话，这个人是个天才，他似乎天生就为科学而生、为这套异常先进的反导系统而生，是他奠定了R国的这套先进的反导系统的主导性思想，并确定了正确的研发思路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然而，让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正是这位卡里扬基诺先生本人，最终却成为了向M国人出卖情报的叛国者！”他睁大了双眼，充满疑惑地摇了摇头。
略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就在前一段时期，卡里扬基诺先生突然不停地从研究所向家里的私人电脑中转移各种资料，我们开始还以为他是出于工作需要才这么做的。但后来我们通过分析后发现这很不正常，因为他转移的这些资料不仅频繁而且很庞杂。有许多根本就不是他研究领域内的资料，他也频频向家中转移，他这样做分明就是要把所有有关反导系统的相关资料全都要转移到他家中的私人电脑中去。随后我们就发现他已开始不停地将这些资料通过国际互联网以及传真发往国外的某个固定的网址，而这个网址在M国！于是，我们果断地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但这已经给R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的行为已让M国方面得到了许多极为关键的核心研究成果。对此，我们除了极度的震惊之外，也非常不理解。
“我们最近对卡里扬基诺的审查结果表明，虽然他并不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却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动机方面的理由或解释。他不承认是为了金钱，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一点。因为，卡里扬基诺先生确实没有必要为了金钱而甘冒如此大的风险。首先，国家给他的待遇很高，他根本不缺钱，而他也没有需要使用大笔金钱的理由；其次，他不是个为了金钱而疯狂的拜金人士。因为如果他是这样的人，凭他的学识和能力，完全能够通过合法的手段使自己成为一个亿万富翁。况且，据我们所知，M国人不管是在此之前还是之后，都没给过他一分钱。总之，给我的感觉，M国人就像是不劳而获，捡了个天大的便宜！“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就是在某一天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声音和一个无比强大的意识在命令他这么做，而这个声音和指令就像是来自于上帝！”萨尔舍夫斯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不由自主的，是自己的大脑和意识在强行命令他去这么做的。甚至在我们将他抓住之后，他说他依然有这种强烈的意愿，这让我们无法理解！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变态，就像是突然产生了某种精神病变，像是一个偏执型的精神病人，一个疯子，一个偏执狂，真的很疯狂！而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听完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的这番话后，欧阳北辰心下也感到有些吃惊，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略做思考后，他问道：“难道你们从未发现过他与M国人有过某种接触吗？比如说学生时代、青年时期或者是他未成名之前。”
“他是我们R国一手培养出来的高级科技人才，从未去国外留过学。但他早年曾去M国做过一段时期的学术访问，时间很短暂，仅仅只有三个月。他的研究方向很特别，在那个领域属于国际领先地位，所以他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对此当然做过很详细的调查和评估，但没有迹象表明他被M国人收买了。况且，在那段时期内，他的工作日程被排得满满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只有有限的几次短暂的休假。我们认为，M国那些专业的特工人员没有足够的接触到他的时间。所以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最后摇了摇头，说得很坚决。
欧阳北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再次询问道：“那么，卡里扬基诺先生最近在生理或心理方面发生过什么特别的变化吗？比如头部受到过某种撞击或打击，或者脑子里发生了某种病变，再或者他的精神及心理上受到过某种巨大的刺激之类的。”
“没有！”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很肯定地摇了摇头道，“实际上，您提到的这些可能性我们也都考虑到了。因为我们也很奇怪，像他这种高智商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就如此不顾一切地去做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呢？难道是他的头脑突然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所以我们对他的身体做了非常详细和全面的检查，尤其是脑部，检查得极为细致。他的身体除了自身原有的一些心脑血管疾病外，我们未发现有任何内外伤或新病变，只是他的脑电波有些异常变化，但专家们认为，这与他当前的精神状态有关。
“在精神和心理方面，我们除了对他最近所有的活动和所处的环境又做了一番更加详细的检查，我们还聘请了数名R国最权威的精神和心理分析方面的专家组成专家小组，对他进行了专门的会诊检查和心理评估，可这些也都没问题！”说至此，他无奈地撇了下嘴，双手一摊道：“所以，我们感到非常疑惑！”
欧阳北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他抬头看着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问道：“萨尔舍夫斯基先生，您听说过M国CIA的MC计划，也就是MindControl（精神控制）计划吗？”
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面现惊异之色，他大睁着双眼看着欧阳北辰，心想，这位T先生实在是很不简单，居然连如此边缘、另类的秘密研发计划都知道！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知道这个计划！这是一种通过药物或是物理方式控制目标精神或行为的技术。现在比较先进的技术是用调制后的雷达信号将声音直接传输入人类的听觉器官，能在一定距离内锁定目标而不被察觉，具有远程催眠和转移一个人精神的能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但是这种技术的限制条件太多，目前还很不成熟，主要是不稳定！一般情况下，有效率可达50%，最高勉强可达到65%。但这种所谓的’有效率‘，其效果其实极为有限，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而失效。说实话，对意志力较强的人来说，基本没什么作用！”他摇了摇头，接着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顺便整理了一下思路并略作思考，然后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们R国也有类似的研究，而且水平并不比M国人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们还要强！目前我们的最高有效率，已经达到了75%！所以，你所说的这种可能性，我们已经排除了。”说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欧阳北辰点了点头，心想，看来R、M两国在尖端军事科技方面的研究咬得很紧，双方即使有差距，也相差有限。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在目标的脑部安装有某种特制的电子芯片，以达到控制其思想和行为的目的，而这种技术也是目前最为成熟的。但很显然，卡里扬基诺先生的脑部并未被安装上这类特殊的芯片，否则在他们如此严密、细致的检查之下应该是会被发现的。那么，除了未知的不明状况外，在所有已知的可能性都已被否决了的情况下，而卡里扬基诺先生也没有能解释得通的背叛R国的动机和理由，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他是真的疯了！
想到这儿，欧阳北辰抬头看着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说道：“萨尔舍夫斯基先生，我想，现在只有一个解释才能说得通，那就是，可怜的卡里扬基诺先生患上了偏执型的精神分裂症！”
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点头沉吟道：“说实话，我也希望如此，亲爱的T先生。但专家们的会诊检查结果却并不乐观，他们显然不支持这种观点。这很遗憾！”
“是的，这我明白。”欧阳北辰点头道，“但从逻辑上，这却可以解释得通。我想，在法院判决的时候，这或许能成为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如果你们FSB愿意把相关证据提供给律师的话。”
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卡里扬基诺先生的女儿有您这样一位朋友，真是她的运气！”接着，他思索着沉吟道，“我们会考虑这样做的。说实话，我们也不希望看到卡里扬基诺先生的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
“谢谢您，尊敬的萨尔舍夫斯基先生。”欧阳北辰微笑着说道，“同时，我也代表伊丽金娜小姐对您的仁慈和公正表示最衷心的谢意！”说着，点头致意。
“不必客气，我亲爱的朋友！”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爽朗地笑道，接着，他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微笑着看着欧阳北辰，“时间不早了，我亲爱的T先生，我想我也该告辞了。”说着，起身伸手，“我们后会有期！”
欧阳北辰起身握着他的手真诚道谢，“谢谢您，尊敬的萨尔舍夫斯先生！”随即点点头，“后会有期！”
送走了萨尔舍夫斯基副局长，欧阳北辰独自一人徜徉于风景如画的观光人行道，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此时，依然高挂天边的斜阳无私地将灼灼金辉播洒于天地之间，使得沿河两岸景色愈发绚丽动人。从河面吹来的一丝带着清爽水汽的徐徐和风轻抚着面颊，随之穿过轻薄的衣衫舒爽着身躯的每一寸肌肤，让他顿觉无比放松。
就在欧阳北辰还在仔细地消化着今天所得到的这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信息，并在认真地筛选和分析的时候，林子雄的电话不期而至。
“你好，林兄。我也正考虑着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的电话就到了，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啊。”欧阳北辰接通电话后笑道。
“我们本来就是！”林子雄笑道，接着问，“欧阳，你还在A市吗？”“是的，我还在A市。”欧阳北辰说道，“可能还要再待上一段时间才会离开。”
“哦，这就好！”林子雄似乎松了口气。欧阳北辰很纳闷，“林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他问。“是这样的，欧阳，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知道了A市最近发生的那起著名的泄密案？”因是在电话中，所以林子雄问得有些隐晦。欧阳北辰一怔，然后回问：“林兄，你是指卡里扬基诺先生吗？”“对，就是他！”林子雄肯定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是的，我知道这案子！”欧阳北辰说道。他有些疑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案子的呢？这案子目前尚未公开。”
林子雄沉吟道：“是这样的，欧阳，你肯定记得我们在夏威夷见过的那位N市时报的记者乔治·布莱恩，是他告诉我的。你是知道的，他一直在调查那个’沉睡者计划‘的案子，而这位出事的先生也是他那些名单中重要的一员，布莱恩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他。虽然这件重大的泄密案目前尚未公开，但在前些日子他就已经经内部渠道得知了这起案子。布莱恩认为，这件案子过些日子公开后，一定会引起全球轰动的。而且，可以肯定，与’沉睡者计划‘案有某种内在的必然关联！”
欧阳北辰心中一动，“哦，原来是这样！”紧接着问，“那么，布莱恩要来A市调查采访这件案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