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家公子?那不就是莫齐?”
“应该是不错,你上一次听见了贵妃说的话,我觉得可能莫齐就是贵妃的孩子。他是个皇子。”
这个消息太惊人,我有些站不稳,一下坐在椅子上,刘景接着分析
“长孙无忌在信中只是暗示这个孩子不能留,需要斩草除根,否则必为大患。他万万没想到,木倾色胆包天,见莫齐颇有姿色,便想办法为他改名换姓,当做自己的养子放在身边。那暗格中还有一样东西,是一只竹杯子。”
竹杯子?
“等等,那竹杯子你们拿出来了么?”
刘景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
“就是因为这个,那竹杯子外面包着一块锦帕,上面写着:“太子之事乃重生阁所为,此为他们传递消息的途径。”那帕子上的字迹和木倾的一模一样,木倾武功盖世,可说道舞文弄墨却毫无建树,一手书法写得极为稚嫩。我和四弟猜测这就是木倾匆匆入长安见长孙无忌的原因。谁知四弟刚碰到那竹杯子,就呼吸困难,面色发青。我顾不得别的,将他送到了府外最有名的医馆。那大夫说他中了天竺的剧毒。这毒在江湖上消失已经多年了,中毒之人昏迷不醒,从脚开始,一寸寸僵硬坏死,等毒到了胸口,便回天乏术。所以这毒有个名字,叫寸寸泪。”
“什么?这毒,你确定是长孙无忌下的?”
刘景摇摇头
“并不确定,但拖延一分,三弟就危险一分,我只能……”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现在就去长孙府。你先回去,照顾好罗绍。”
长孙府门卫森严,但管教有方,见了我的公主令牌,也不为难,恭敬地请我到了大厅。
“哈哈哈,什么风把我们的安康公主吹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莫怪啊。”
长孙无忌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叔叔样。我挂念着“铜锣烧”的毒,心中焦急,却不表现在脸上,这个老狐狸一般的人,若是看出了我的焦虑,想必是会起疑心
“长孙伯伯有礼。不知能否……”
他见我眼神向旁边的下人扫了扫,马上会意
“你们都先下去。”
我见四下无人,便轻轻捻起一旁放着的陶瓷小茶杯,装作饶有兴致地欣赏,嘴里却是开门见山
“长孙伯伯想必听说过重生阁。”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仍旧笑眯眯
“是有所闻,不知公主怎么会对这种江湖组织感兴趣。”
“长孙伯伯有所不知,这重生阁与我可是有着深仇大恨。蒙他所赐,我失去了最亲的姐妹,最亲的哥哥。”
我拼命想着美多,陆秋的死,眼中泛出了杀气和恨意,长孙无忌审视我一番,点点头
“老夫也听闻了彦允他夫人的事情,想来公主和那女子的私交甚好。公主还请节哀才是。”
老狐狸,明明眼中满是算计,却逼我先开口。你虽然是百炼成钢,我也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岁月,我一个千年后的人,还会看不清你的那些小九九?不想浪费口舌,我干脆直截了当
“长孙伯伯,安康此来,是跟长孙伯伯谈个合作。”
“哦?丫头,你要跟我谈什么合作?”
“长孙伯伯是朝廷重臣,一切以朝廷为重,如今重生阁杀手肆虐,并且还杀了你义子的妻儿,想必长孙伯伯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长孙无忌不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接着说
“不过重生阁神秘,而且势力不小,长孙伯伯虽然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说到军权,却不及我的夫君独孤将军。”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杀意一闪而过。我装作没看见
“但长孙伯伯识人无数,计谋无双,有没有考虑过,若是我们合作。拔除重生阁,也并非难事。”
我停下不动,仔细玩转着手中的杯子。我不着急,长孙无忌为何敌视重生阁我不清楚,但是他的态度是肯定的,我不怕他不动心。
“哈哈哈,丫头,你若是男儿身,想必是有造世之才啊。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放下杯子,淡淡一笑
“长孙伯伯果然爽快。我要寸寸泪的解药”
“寸什么?”
他眉头皱起,眼中满是不解。我心中一惊,这神态绝非作假。
“长孙伯伯难道从未听说过这毒药?可你的府中为何会有?”
“安康不可乱说,你长孙伯伯虽不是开堂济世的善人,却也从来不屑弄那些宵小之术,毒这种东西,我是不碰的。更别说这什么寸寸泪,我闻所未闻。”
我越听越是寒意顿生,如今他没必要骗我,可若不是他下的毒,那会是谁?
从长孙府出来,我只觉得耀眼的阳光洒在我身上,却如同寒冰一般清冷。刘景在门口,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抚道
“小猫不要太过忧心,我立刻启程,去一趟天竺。这毒既然来自天竺,那里必有人可解。”
“让我再试试,去找我师父,既然当初他能解我身上的剧毒,想必他对毒物有所了解。你先在将军府等我,若是师父也无计可施,那你再去。”
等刘景依言离开,我才幡然醒悟,我根本不知道师父在哪里。无奈之下,只得进了宫来到紫宸殿
“参见父皇。”
“哦,安康怎么来了?”
“父皇,安康想见见师父,父皇可否告知安康,师父现在住在哪儿?”
唐太宗放下手中书册,挑眉看看我,轻描淡写道
“安康啊,你师父如今是被朕保护起来的人,如何能说见就见。他能够在你出嫁的时候出现,并且朕把这个高堂让给他来做,足以说明朕绝不会亏待他的。你难道不放心?”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实在太想念师父。”
唐太宗打断我
“好了好了,朕知道驸马不在府中,你一人独守空房,颇为冷寂,这样吧,朕准你出府三月,去游玩游玩,不过这安全……”
他沉吟一下,拍了拍手,两个暗卫无声无息地跪在他面前
“这两个是朕的暗卫中身手最好的,以后你们就负责公主的安全。”
“父皇我……”
“好了,下去吧,朕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我只得退出大殿。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目的没达成,倒是多了两个跟鬼一样的跟班,我转头看看空荡荡的身后,一阵颤抖。唐太宗为何不让我见师父?那日成亲的大礼,唐太宗没有出现,只传了圣旨,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师父高堂上座。后来就再没见过师父,究竟师父被保护在哪里。若是找不到他,“铜锣烧”的毒。
我不知所措地坐在马车上。突然马车一顿,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到车底下,狼狈地重新做好,身边居然多了个人。
“云勃,你?”
“公主,别来无恙啊?”
我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点
“你有毛病啊?我差点摔断脖子。”
云勃呵呵一笑
“我怎么会让你摔断脖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已经成亲了,你这样会惹来非议,你从我的马车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