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旅行无疑是痛苦的,特别是在这个没有大巴没有动车有没有飞机的年代里。一路上先是水路再是乘马车,此时不晕车也不晕船的我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累死我了,这觉睡得,纠结啊!”琉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锤了锤脖子。
“已经快到十里亭了,大概晚饭前就能到了。”我闭着眼睛,啜着一颗话梅核。
“你还坐着呢,快躺下眯一会吧,你都连着好几天没睡好了。”琉珈从车厢的锦被里伸手拉我。
“没事,今晚就能睡个好觉啦。”说完,我捧着手炉倚在迎枕上养神。
琉珈伸了个懒腰,“你都快成入定的老僧啦,懒得管你。”她撇了撇嘴唤了茯苓进来给她梳头。
茯苓打帘而入,冷风顺着车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我顿时清醒了不少。冬天黑夜来得早,申时刚到,朦胧的夜色就笼罩了万物。
天佑三十七年,我再次踏进大周的京城。因为boss是微服私访,混在我们的车队中,没有天子的仪仗,只有赵子玦早早的带人等候在城门。
赵家和颜家在京可谓的贵中之贵,从城门到国公府的道路已经被肃清,本该热闹的街市静悄悄的。马车平稳的在宽敞的青石板路上前行,只余咕噜噜的声音。
“郡主,到了,请您和琉珈小姐下车。”莲嬷嬷的声音少了温和多了庄重。
我抬手抹了抹鬓角,在到十里亭的时候莲嬷嬷就为我们重新梳了头发,换了衣裳。闻言,碧螺连忙帮我打帘,我定了定神,扶着她的手走下马车。坐得时间有些长,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我的双腿竟如踩在云上一样。
“阿玉。”赵子瑜轻轻叫了我一声,人已经站在我的身边,轻轻托住我的腰,我冲他感激的一笑,那边琉珈也已经下了车,那淑女姿态还真和她平日的作风相去甚远。
国公府的门前已经挂起了两排大红的宫灯,里面更是灯火通明。外公、李桢、赵老爷子、赵子玦已经立在门廊下等候。
“囡囡。。。。。。”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身子一震,那声音里有江南桂花的味道。
雪姨站在门前,扶着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裙少女的手,灯光的映衬下,她的眼睛里蓄着的眼泪顷刻间滑落。我连忙走到她身边,替她细细的擦着泪水。
“皇姑姑真是,比乐儿大那么多,还掉眼泪。”少女狡黠的吐了吐舌头,惹得大家笑出了声,气氛缓了缓。
“是啊,囡囡累了吧,雪姨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呢。”雪姨破涕而笑,拉着我的手就像门里走去。
“还有我,还有我!”琉珈笑嘻嘻的牵了雪姨的另一只手。
“这是琉珈吧,你看看,雪姨真是老了,别见怪!”雪姨亲昵的握住了她的手。
“皇姑姑好偏心,两位姐姐来了就不理乐儿了!”少女详装生气,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你这丫头,和你皇姑姑一样偏心,见了父皇也不打声招呼!”boss下马,拿这姑侄两打趣。
“父皇就知道拿女儿打趣,还是子瑜哥哥好,嘿嘿。”少女笑眯眯的挽住赵子瑜的胳膊,示威般的看着boss。
“你这丫头,就差上房揭瓦了!”boss一改原来的严肃,显出慈父的一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国公府,落座之后更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其乐融融。晚宴后皇上带着太子和乐龄公主回了宫,我和琉珈这跟着外公回了颜府。
“神医爷爷没和我们一起用晚膳呢?”我坐在远香楼的梳妆镜前用篦子通着头发。
“爷爷在十里亭就和大家分开去双鱼山了,说是发现了一个好地方,神秘兮兮的。”琉珈用热布巾捂在脸上,声音不是很清楚。
“阿玉,你不觉得乐龄公主对你家相公亲昵的过了头吗?”
我的手顿了顿,“别瞎说,赵子瑜事前跟我说过,他们之间纯属兄妹的感情。”
“子瑜哥哥,叫得那个亲啊!”琉珈扯下布巾,瞪圆了眼睛,“别怪我不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多少奸情都是从哥哥啊妹妹啊什么的开始的!”
“知道啦,大小姐,赶紧睡吧,你的桢哥哥不是约你明天去参观东宫嘛,可不能顶这个黑眼圈去啊!”我放下梳子,将她向床边推去。
“她可是贵妃娘娘的女儿,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可看好了你相公啊!”她钻进被窝里,红绫的被子将她的脸映的粉嘟嘟的。
“他要是那么意志不坚定,那我不要也罢!”我也钻到了杯子里,被窝被铜瓶捂得暖暖的。
“嘴硬,到时候你就哭吧!”琉珈切了一声,转身背对着我和周公约会去了。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眼前浮现出乐龄巧笑嫣然,娇俏的少女贵气却不娇气,很难想象心机深沉的贵妃会有这样一个纯洁如水的女儿。
忽而,眼前的画面又变成了她挽着赵子瑜在撒娇,她不停的给赵子瑜夹菜,她缠着赵子瑜给她带礼物。。。。。好吧,睡前多想的下场就是失眠。
我的心里慢慢生出一丝恐惧,酸楚顺着我的神经蔓延。她看赵子瑜的眼神总是不太对劲儿,难道我这是三人成虎?翻了个身子,琉珈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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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啦,三月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啦,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