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时局如何变幻莫测,天下这盘棋局从来都是上位者的博弈,作为江南一隅,小小聂府里的小小女子云幻,只是渺小得近乎尘埃的存在,只带着渺小的愿望为了一个渺小的守候,默默的挣扎在这个陌生的时空。
而她要为之奋斗的敌人也渺小的,比她还要卑微,例如那个总是学不会安分守己的李秀红。
云幻当着李秀红的面,把手里那包白色的细粉轻轻倒进面前的细瓷碗中,温柔的搅拌,脸上的表情平静,同满头大汗的李秀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碗里,可是老太太赏的极品燕窝,你也算死的值了。”云幻搅匀了示意满脸通红的玉琴端到李秀红面前
“你,你敢,我要死了,你以为你能脱的了干系?”李秀红边颤抖着边使劲挣扎,可在云幻的授意下身上的绳索被捆的死劲,岂是她能挣脱的。
“你觉得我敢吗?我现在是聂家的长房嫡女,我未来丈夫的亲叔是两江总督,谁敢把我怎么样?你死了还不如三姨太的那条狗来的让人关注,玉静摁住她,玉琴给她灌……”云幻阴狠道。
玉静脸色惨白,两腿打着颤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哆嗦道:“小姐,我,我……”
云幻轻蔑的瞪她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玉琴你摁住她,我灌。”
一向温柔和善的玉琴,“哼”了一声放下碗,撸起袖子有些狰狞的向刘秀红走去,刘秀红大惊,不由扯着嗓子尖叫:“救命啊,杀人拉……唔唔”玉琴连忙手忙脚乱得塞住她的嘴。
云幻心里郁闷,瞧跟前着些人,实在太业余,以前自己带着那帮小弟绑架那些不听话的……算了,凑合用吧。
“小姐,怎么办,一扯开她嘴里的布,她就大叫没发灌啊。“玉琴为难道。
云幻冷笑一下:“那就把这汤用布浸湿塞嘴里,别给她喝水,我看她渴了吮这布吗,本来想给她个痛快,她非要选一点一点的疼死,就成全她。我真是恨死她了,居然吃里扒外联合起外人欺负云琦,云琦是谁,是我亲弟弟,不就等于羞辱我吗?哼。”
玉想了一下,提议到道:“其实不一定要用砒霜才能药死她,咱们可以捅她一刀子,等她血流干了自然就死了。”
云幻眼睛一亮,随即摇头道:“这法子虽然好,可我不敢捅,要不你来?”
玉琴惊道:“我,我不行,要不,让玉静来吧,她平日不是最不怕事吗?”
一直在旁边哆嗦着听云幻主仆说话的玉静,更是双腿一软,抖个不停道:“别,别找我,我,不,不,敢,别,找我。”说道最后已然带些哭音。
云幻心里暗笑,但面上却不耐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照我说的办,我听说喝了砒霜就会腹痛而死,就让她一点一点疼死吧,好解我心头之恨。”
李秀红听着更是剧烈的挣扎,嘴里呜呜咽咽的不知说些什么。
“小姐,她好像有话要说啊。”玉琴提醒道。
云幻不耐烦道:“她还能说什么,别理她。”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巧静兴奋的声音:“小姐,坑挖好了,趁现在没人,赶快埋了算了。”
云幻听了更是兴奋的站起,激动道:“瞧我们笨的,灌什么砒霜这么费劲,直接活埋不更好,哈哈,就这么干。”转脸对玉静冷着脸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跟玉琴抬着她,要不饶不了你。”
玉静含着泪不停的摇头,一直坚定的玉琴此时突然反口道:“小,小姐,我现在想想也有些害怕,要不咱们再想想,你要实在不想见她,禀了老夫人撵了她就行了,没必弄出人命。”
一旁的李秀红使劲的点头。
“住口,你瞧瞧你们这一个两个没出息的样子,白养你们了,这么赶走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再说我每日在奶奶跟前装柔弱扮可怜的,这一去不就露馅了,真是没用,算了,我累了,你们两个看好她,我去歇一回。等我想出好主意来,哼。”云幻说完跳下凳子,满脸不悦的开门跑掉。
玉静见玉幻一走,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今天早上一进小姐的房门,就见昏迷不醒的李秀红,浑身绕满绳索躺在地上,自己吓的正要尖叫,却被小姐杀人的目光下的不敢出声,从上次亲耳听到一向懦弱胆怯的小姐骂人,她就觉得不对,等小姐搬到人迹罕至的凝慧居后,性格果然大变,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可怜的摸样,自己想把着一情况上报老夫人,可走哪都有人跟着,并且连园子门都出不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如此一幕,天哪,这哪是那个胆小害羞的小白兔,根本就是魔鬼啊,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就敢害死人,她后悔死了,早知道当时怎么也不该来的。
再玉琴的搀扶下,回到凝慧居的新房间,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直哆嗦,玉琴好言安慰了几句,并告诫她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要不怕小姐不会放过她,玉静只蒙着被子发抖,根本看不经玉琴脸上那副强忍笑意的表情。
深夜,玉静仍然直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毫无睡意,却听到那头玉琴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接着就听她开门出去,玉静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管她,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胡乱穿上衣服瞧瞧跟上,就如同听鬼故事般,越怕越想听个究竟。
只见玉琴蹑手蹑脚的跑到关李秀红的那间杂物房,玉静也轻轻跟上把耳朵贴到窗上。
“李妈妈,李妈妈,醒醒,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睡着。”
“呜呜呜呜……”
“你别动听我说,你也知道我这人,别看白天我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其实我真挺怕的,小姐她才7岁,小孩子心性,把什么都想的太简单,一条人命哪是那么好摆平的,可咱们当奴才是又不敢不听主子的话……这样吧,我等下偷偷把你放了,你跑吧,回头小姐问起来,就说你自己磨断绳子跑掉的,这样我也不用怕害死人担干系……”
“呜呜……”
“哎呀!你先别急,我冒这么大风险,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我知道这几年你从八少爷那刮了不少好东西,只要你肯都给我,我就立刻放了你,李妈妈,人要是命都没了,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你快点,万一等下被人发现了,我固然要倒霉,你更是死定了。”
玉静听到这里大惊,好你个玉琴,没想到你平日那些良善老实都是装得,骨子里竟然这么狡猾。
正在只时,却有听到回廊那头传来脚步声,玉静连忙跳到栏杆下躲着,就见一个娇小的人影迅速的朝这边跑来,轻轻的推开门也跑了进去,玉静急想知道那个李秀红会怎么做,心痒难耐的又悄悄贴到窗边。
“玉琴姐,怎么样,她答应了吗?小姐那等不及了,怕明天就要行动,那会前院的夫人还派人来问白天谁在叫唤怎么回事的,让小姐敷衍过去了,说得赶快解决,她要还这么不识时务,就让她死了算了,哼,她以前总欺负我,我宁可不要钱倒更想她死,”原来是巧静
“你懂什么,要她死了,回头追究起来,小姐年纪又小,又是主子肯定没什么事,倒霉的就是我们了,有钱拿还不用背官司到底那个好?”
玉静再外面跟着点头,默默符合,看来这个玉琴也是个明白人。
“那她到底给不给啊?喂,李秀红,你快点决定,还没见过这种要钱不要命的。”
“呜呜……”
“那不行,要给你拿了布条你又叫怎么办,要不这么,我写歌欠条,你给摁个手印,回头我去取钱去。”
“玉琴姐,那她要跑了怎么办,咱们去哪收钱?”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娘家婆家都在乡下,尽管找他们要去,不给咱们就报官,充她家的田产抵债,你不知道哪些差役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我还怕她不跑呢,那两家的钱财比这欠条上的多多了,咱们才是真正的发了。李妈妈,你尽管跑,凭你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没了家人当靠山,迟早被歹人买到那种地方去,那时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也是外面待过的,要真那么好混,你还用尽手段进府当奶妈做什么,她要去告老夫人,先别说有人信不,就算是信了,小姐现在是定了亲的人了,最多挨顿罚,难道过后府里还会留她?就算留下了,咱们这次可以在她饭里下药迷晕她,下次就不能下毒药?”
“也是,要不是小姐想出口气,一开始就直接就下药毒死她了,那用现在这么麻烦。”
“呜呜……”
“好,巧静给她手那边松松好让她按手印,好的,巧静你拿着欠条先走,我送李妈妈一程。”
玉静听到这里,连忙快步跑回去,脱掉衣服重新躺到床上,不知等了多久才听门吱呀一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