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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别

淡淡的疏离的薄烟笼罩在小镇的上空,那粉墙黛瓦的简朴屋舍就像未经装束的少女,婷婷窈窕立在河畔。淡墨色的天空与一座座的参差的石拱小桥晕染在一起,泛着丝丝涟漪的河水轻轻荡漾着。一只只带有忧伤的乌篷船漫无目的地漂在河面。模糊了,就像一滴墨迹渐渐渗透宣纸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合,变得模糊了。只剩下满目的淡墨色。这便是江南,风姿清丽的江南。

些许是昨日的雨水还停留在今日不愿离开,那阴霾的天空还在飘洒着雨丝,落在那轻轻摇曳的柳枝上,似露水一般从柳枝上滑落,落入河水之中,泛起丝丝涟漪。这丝丝细雨似甘露一般,将春天在江南彻底唤醒,如同睡梦中的少女醒来,带着笑意缓缓苏醒。

叶墨离静静地站在石桥之上,雨丝洒落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的****了他的衣裳,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目光落在各种的画舫之上。一声声悠扬的笛声传来,融合这飘飘洒洒的雨丝,音色变得更加的柔和,沁人心脾。叶墨离倾听着悠扬婉转的笛声,脑海中浮现了那夜初次见到她的场景,那在黑夜中不甚清晰的面容,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终年沉寂的心有了一丝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丢进一颗石子,一圈圈的涟漪泛起,扰动着原本的平静。

笛声悠悠扬扬的传来,婉转多情,似江南的风景令人沉醉,又如同江南娉娉婷婷少女一般,让人惊艳于她的美。那一声声柔和的笛声仿佛淅淅沥沥的春雨浸润万物,也浸润着每个听者的心灵。画舫四周安静异常,仿佛都被这悠扬的笛声所吸引,不忍出声惊扰了这人间天籁。

一曲终了,笛声戛然而止,叶墨离从笛声中清醒过来,似意犹未尽,画舫四周也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酒馆的嘈杂,客栈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原本的安静似云烟飘散,无处可寻。叶墨离发现自己似乎爱上了这宁静的江南小镇,虽然江湖纷争也存在于这里,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平静。

不远处的街道,一把油纸伞出现在叶墨离的视线之中,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伞下之人,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伞下两道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正是白璎珞和她的丫鬟杏儿,此时的她们似水墨画中走出的女子,清新脱俗,淡雅而不失娇艳。

“小姐,怎么今天想起出来了?难道不在府中等什么人嘛。”杏儿笑着看向白璎珞,此时的她似秘密被人拆穿了一般,满脸绯红,一把抢过杏儿手中的油纸伞,将伞歪向自己这边,看着那细细的雨丝飘洒在杏儿身上,嗔道:“让你胡说,在雨中好好淋淋清醒一下。”杏儿赶忙抱住她的胳膊,往伞下蹭,笑道:“小姐,我不说了。”此时的她伸手将杏儿推出伞外,脸上带着笑意,“你这小妮子,不长记性,不给你的惩罚你记不住。”随后加快脚步,将杏儿落在身后。

“小姐小姐,我知错了,饶了我这回吧。每次溜出来玩被老爷发现,倒霉的都是我,现在还要惩罚我,这也太……”杏儿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好了好了,瞧你这小妮子,我不过是跟你玩,你就说出这么多,怕了你了,快进来。”白璎珞停下脚步,等杏儿到自己身边,将手中油纸伞又交到了杏儿的手中。杏儿此时也是满面笑容,笑嘻嘻的撑过油纸伞,走在她的身旁。

“小姐,你看,桥上那人是不是他?”此时杏儿发现石桥之上那道青色身影,扯了扯身旁白璎珞的袖子,随后又指向石桥上的那道身影。

“雨天不撑伞,除了他还能有谁!”白璎珞顺着杏儿所指的方向看去,石桥上傲然站立着一道青色身影,那修长且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手中那柄佩剑,不是洛殇还能有谁呢!此时的她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如桃花轻抚面颊。叶墨离目光落在那把油纸伞上,静静地等着她的到来,那娇艳的面容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开口道。

“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说话之时,双手抱拳向白璎珞行了一礼。

此时的她弯腰还礼,娇声说道:“不知洛公子为何独立雨中?莫不是没带伞不成?”她笑着问道,似玩笑一般。

“第一次觉得这江南的雨是如此的温柔,索性就多感受感受。”他笑着答道,也似玩笑般。他初次感受到江南的雨是如此的温柔,那如同薄纱般轻柔的雨丝轻轻飘洒,似给江南盖上一袭轻纱,那粉墙黛瓦在这朦胧中透露着别样的美,而这些都是他初次感受。虽然以前也来过江南,也经历过江南的细雨,但都没有给他留下一丝的印象。

“哦?那洛公子可要当心别着凉才好。”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似这春雨一般浸润着他的内心。

“洛某此次是专程在此等候白小姐。”专程在此等候,她的心中泛起温暖,他如何得知自己要路过这里?难道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我?白璎珞的内心如此想到,脸上绯红更甚,手指轻轻扯着手中丝帕,看着身前修长的身影,缓缓开口。

“不知洛公子在此等候所为何事?”他既然特意在此等候,想必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吧,她的内心一阵好奇,目光落在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那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渊一般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洛某特来与白姑娘告别。”

“告别?”她没有想到他要说的竟是告别之事,心中难免升起一丝感伤,虽然知道他是江湖中人,离别在所难免,但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来了。

“家父让我回去一趟,此事忙完,便来找你。”她原本失落的心又升起了一丝的温暖,原以为此次离别便再也永别,江湖中人哪会留恋这江南小镇,但听到他说还会回来,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期望。

“既是家中有事,那还是早些回去得好,劳公子挂念了。”虽如此说,但她的内心却是不舍,她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如此的牵挂,从第一眼见到时便是无法忘却,讲不清缘由。

“那在下告辞,姑娘多保重。”随后叶墨离转身离开,向着离镇之外的方向走去,青石板的街道被雨洗刷的光滑如镜。身后白璎珞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青色身影,喃喃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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