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宿舍的时候难得看见天还没黑smile就猫在了屋子里,而更让我震惊指数至少4星半的是她竟然正抱着英语课本在复习。要知道自从认识她就算上课我也没见她带过课本,要不她也不至于重修两次都59分,搞得现在第三次重修。我盯住她死死看了好久,在确定不是高超易容术作祟后,又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走过去想瞧瞧她正在看的英语课本是不是裹了英语书皮的某本畅销小说,可还没走近smile就抬起头跟我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smile愤然道:“colour,它丫的姐撞邪了,向来都是姐找别人麻烦,今儿竟然有人向天借胆敢来招惹我!”
这话我信,敢招惹smile的确是得向天借胆。
记得大一那会食堂买饭一女孩在smile前面插队,smile一咬牙一跺脚大吼一声“你瞎呀,它丫的就算人类进化不彻底,思想素质不过关,可前面还有人总看得见吧!”惊得那女孩瞬间脸色铁青,餐卡掉地上没敢捡就跑了。大二那会元旦晚会走秀之前,一女孩故意把smile的旗袍撕了道口子,据传闻说因为smile的出现直接导致了她的男友移情别恋,smile那生猛女,一把将破了的下半段扯下来淡妆变浓妆,婉约的长裙女子变妖艳的短裙女子,占尽了风头,当然后来那女孩也没好吃到什么好果子,刚下台还没卸妆就有一高跟鞋飞脸上了,据说一冬天都没敢摘帽子,直到现在见了smile还绕路呢。大三那会儿我们逛街遇小偷,也不知道是smile眼疾手快还是那小偷新手,被她抓个正着,好家伙,简直看了次现场版黄飞鸿表演飞腿,叫一个畅快。总之什么图书馆遇到男生接电话分贝超过XX直接一本书拍脑袋上了,公交车遇野蛮悍妇不给老弱病残主动让座二话不说直接肢体语言解决类事件实在多不胜数。所以多年的经验告诉我smile是绝对不可以招惹的,她不仅仅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没准她还让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就已经死了。不过上天不允许没有弱点的物种存在,于是强悍的smile不是淑女cat的对手,虽然每次她都在气势上占尽了上风,但战争还没开始她就再早已认定自己输了。
我说:“怎么个招惹法?”
Smile恨恨道:“调戏加勾引我男朋友。”
呀,这么来劲!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卫生巾男可怜兮兮被一打扮妖艳的女子单手扬起下巴调戏加勾引的画面,说不定还讲着“给姐笑一个”之类的句子,话说我只知道大多数情况下妖孽一样的smile一出现,很多女性同胞的男朋友就要易主,怎么现在终于也要有风水轮流转的趋势了?不过话到此处我是更佩服那敢太岁头上动土的姐妹了,因为但凡认识smile的人都清楚,招惹她其它事或许还有不流血的解决方案,但挑战她爱情的势力范围就真的只能是不想活了。
我说:“谁不怕死啊?”
smile说:“邪了门了,还真就有不怕死的。”
可不是吗?这年头就没有什么没有的。
Smile告诉我今天下午她和卫生巾男逛街去买化妆品,后来结账的时候遇到一个打扮的跟火鸡一样的女孩,女孩摆明了示威挑衅,公然撇开她邀请卫生巾喝酒泡吧蒸桑拿,那媚眼抛得要不是粘了假睫毛多少能挡挡,估计眼珠子都飞出去了。
话说听到这里我其实是有点想笑的,打扮的跟火鸡一样的女孩,怎么听都像smile在形容自己。
我说:“smile,你不是吃醋吧?”
Smile表情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过来扯我的脸,边扯还边念叨:“你是不是colour呀?谁谁易容的吧?“
天啊,在一块呆久了果然容易气场紊乱,刚进门看她学英语那会我也觉得她是谁谁易容来的。不过也难怪,照理说smile认识的我断然是不会问这种完全没有必要问的问题的,我太清楚她是不会吃醋的,但smile不知道现在的我那样希望她会,因为那表示她重新学会了爱的能力。
我挣脱开她的魔爪道:“不吃醋你还那么生气?“
Smile说:“我是纳闷,你倒是说说,这年头就男人女人除外的那第三种人也能招蜂引蝶?”
这个吧,还真不好判断,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觉得博士是种特别有魅力的人,智慧的象征,但从另外一种角度说,我又觉得博士跟疯子是本家,没准还是近亲,所以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怪癖,有的可能见到某种颜色或者听到某个字眼就抽筋,有的可能必须用丝袜套头才能睡得着,还有的可能强迫症,忧郁症,幻想症,暴露狂,恋物癖等等。所以我实在没法判断博士的招蜂引蝶系数,我只知道像我这种如果“女子无才便是德”成立简直太有德的女子来说,博士就跟珠穆朗玛峰一样高不可攀。
于是我说:“啊?”
Smile说,“你啊什么“
我说,“啊是个语气词,无实意,此处表无话可说。”
Smile很抓狂的吼道:“无话可说?怎么会无话可说呢,难道你就不会问我怎么灭了她的吗?”
我说:“你马上就会自己讲啊,我干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是的,smile是绝对存不住秘密的人,用她自己的话说秘密只有说出来才能称之为秘密,如果秘密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从不现世,从不经任何方式表现出来,那就是不存在嘛,既然不存在也就没有秘密一说。这个理论让我先是混乱继而惶恐,虽然smile的话乍听上去特别符合逻辑,但如果秘密都说出去,弄得人尽皆知,那还是秘密吗?我凌乱了。
果然,尽管被看得透透得总是让人多少有些不爽,但smile还是难以自控愤愤的讲述了下文,Smile说女孩向她下战书要求公平竞争。
以我对smile的了解,接下去发生什么再显而易见不过,smile是绝对不会认输的,所以她会高调的应战,并且保持斗鸡的状态直到赢得战争,虽然那只是她的习惯,和爱情无关,但自从多年前认输那一次后,她便再也不肯重复了。
记得有一次半夜起床上厕所听到她讲梦话,她说:“这辈子就认输过一次,但输掉了全部的爱情。”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心中的烦躁一浪高过一浪,smile依旧高度亢奋的讲着应该怎么把那第三者大卸八块,其间小D打过一次电话问我回学校没,小Z发过一条信息说小H去机场接萝莉女孩,一切安好,勿念。其实吧,我还真没什么好念的,我太清楚自己身份,也太清楚什么身份就该管什么事。
可最近越来越多道不清言不明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而且件件都不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我很累,也很困惑。但也或许是太久没有人每句话都刺中我的要害了,今天下午面对那样的morning时我竟然全无办法维持自己的战斗力,他就像一剂酸性化合物一点点分解我伪装起来的坚硬。
他说:“丫头,我问过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人但又不敢喜欢,你告诉我如果真的喜欢就应该相信自己是唯一可以给她幸福的人,现在我相信了,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呢?”
他说:“丫头,我喜欢的就是你,本来我怕你不喜欢我,也怕自己不是你要的幸福,但现在我知道了,就算以前你要的幸福我真的给不起,但以后的我都可以给。”
他说:“丫头,哪怕鸵鸟也不可能把头永远埋在沙子里,虽然我不知道什么让你害怕,什么让你难以面对,但我很清楚你真正在躲的不是我,你在躲你自己,可没有谁能躲得掉自己啊。既然躲不掉不如放了自己。”
说得多好,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阳光,而他正站在阳光下浅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心动了吗?
是,我心动了。
因为他的柔情,不全是,sea的柔情绝对不少他半分,因为他的诚恳,也不全是,小H同样诚恳的让人心疼。那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愿躲开他抚弄我头发的手,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早已认识他很久很久。
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还是没有结果,于是我决定先旁敲侧击,向smile投石问路。我从床上探下身子故作漫不经心的说:“smile,你对强吻有什么看法?”
Smile似乎没察觉什么,她说:“强吻还是被强吻?”
我说:“强吻还分强吻和被强吻?”
Smile说:“当然,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差别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