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雪坑之中的叶靖凌红瞳闪亮,大大的睁着,望着上方的天空,一动不动。那双另绛妩震惊的红瞳,她不由怔住多看几眼,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惊讶和恐惧。
不住的,她倒退两步。那双红瞳明亮闪烁,里面似乎有一丝水流又或是别的在流转着,透着一股戾气,让她挪不开视线,连呼吸都觉费劲。
关于红瞳的了解,她也算是听族里的长辈们提过一些,距离上一个红瞳的出现,早已对他们来说是遥远的不能再遥远了,她索性也不当回事,认为那只是古老的传说。
而现下她亲眼目睹,那些关于红瞳的传说一一在脑海中回转。
那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出生时便是自身带毒的,但却完好的生长,族里人都在纷纷说此事,长老和一些位份高的老者有对此进行商议,观察了少年并无异样,只是身带剧毒,眼眸红艳,却与其他孩童无恙,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这件事不知怎的传的纷纷扬扬,一直以来巫毒王族一直都是各国窥觑的对象,因他们一族钻研蛊术和练毒,而他们的部落外围百里都是枝叶繁茂的剧毒植物,在百里外的森林再往外又是一片荒漠,生长着各种毒虫。这样的生存环境,让巫毒王族与外界鲜有接触,也让他们平静安逸的度日。即使外面常年征战,各国烽烟四起,却没有人愿意接近巫毒王族的地界。
当那个自出生便身带剧毒还存活好好的红瞳少年之事传出,一时间各国的矛头纷纷指向了这个安逸许久的部落。
各自盘算着都是利用这个少年,能为自己国家收益多大的疆土边界,全然不在乎在那部落外重重包围的剧毒。荒漠外围满了各国骑兵,他们似乎商量好了一起突围,最后争夺少年时在一分高下。
火,熊熊烈火烧成了一个圈,围着荒漠,即便在毒的毒物,也快要被烧死熏死。骑兵纷纷后退,在后退之时不停地向里扔火把,大火不知烧了多久,浓烟将整个天空熏得乌黑,很快部落里的人也闻到了浓烟,在族长的组织下,众人惊慌却有序的超密道走去,然而在大火外围远处,等待他们的数不尽的骑兵又岂是他们所能料想到的。
族人伤的伤,亡的亡,烈火中,少年的红瞳也燃起熊熊之火,一声怒吼响彻天空,回荡在浓烟中久久未散去。此时烟雾弥漫,人们视线渐渐模糊,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真的,后有人说,依稀看见那些士兵各个神色惊变,一副恐惧的样子,纷纷将矛对准自己。
待他们醒来,所有人都被好好的安顿在密道之中,边上还放满了食物的水,而那个红瞳少年却不见身影。
他们出了密道,在四处找,却只见被烧毁的残迹和外围遍地的饿殍,一个个瞳孔瞪的大大的,透着惊恐,扑鼻的尸臭味和莫名的味道。
之后巫毒王族几乎变成了游牧民族般,只为寻找那个少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没人知道少年是出了意外还是自己走了,少年的消失也一直成了一个迷。
而那一场突来的灾难,让整个族人都对红瞳少年感激崇拜,便立了规矩,若族中再出现红瞳之人,便立他为族长。他们想,那与生俱来所带的毒与那双红瞳背后,必定隐藏着惊人的力量,不然怎一个十岁少年就能灭各国数也数不清的骑兵。
也因此一劫,巫毒王族更加勤奋的练毒,它们要强壮起来,才能有能力护住部落,也有了左右两翼的比试,被挑选出来的人未必是好的,部落普通的人只需会炼毒自保便可,但是身为左右两翼的人,却扛起了保护部落的胆子,他们的命运要么永无止境的炼毒,要么就要沦为毒偶,像是没有心一样,任人摆布,试毒。
在绛妩出神的想着长辈们及族中所传说的红瞳之事时,叶靖凌已经站起身,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陡然,那双红瞳一震,叶靖凌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脑海中依稀回荡着一个妇人之声,她不停的喊着一个名字‘凌儿’。这两个字不停地回荡,然而叶靖凌神色中却透着迷茫,好似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繁华外安逸的云水阁,砰的一声,茶杯从一美妇人手中摔下,碎了一地,而优美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祁娅面色异常,眉头皱紧,美目瞪的大大的看着右手掌心,雪白的掌心中一颗红点浮现。
“这……”她颤抖着手,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茗夕见她慌张的样子,眼睛看着手心许久,绕过琴走过去看,手心中的红点赫然入目,在雪白细腻的掌心中显得突兀妖艳。
“怎么会……凌儿……”祁娅失神,目光焦点模糊。
茗夕对她这位结拜的姐妹了解甚少,却也从未问及她的过去和身世,她只想她愿意说时自然会说,此刻听闻她喊着凌儿,样子有些怪异,心里也不免猜难道这手心的红点和凌儿有着联系?但却还是没有问祁娅一句,只是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道:“若是担心孩子,不如我陪你回一趟山庄。”
“恩。”祁娅将有红点的手攥住,放在心口,心神不宁的看着远处。
驻足许久的叶靖凌红瞳忽暗忽明的闪烁,没一会,雪又落了许多,讲她半身都淹没了,脑海中还是回荡着‘凌儿’。她侧歪着脑袋,思索着,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越想,头越发有些疼痛,她扁了扁嘴,手按了按太阳穴,便不愿在想。
毒偶呆呆的立在叶靖凌身旁,主人没有下达指示,他只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绛妩久久无法从那个传说许久却从未见过的红瞳中抽离,不敢有任何动作,神色异样的看着她。
叶靖凌这才发现在她身旁的两个人,都是奇奇怪怪的样子,刚才头痛之余,让她懒得想太多,看了看淹没了半身的雪,身体一跃,从雪堆中飞出。落足后脚下的雪松松软软,不得不提气轻踏而过,直至脚下有了实地,才放松,驻足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