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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佛陀圆寂之地,来自彼世的遥望

当年地藏东行,身边伴有一只异兽随行,她还带了三件佛宝来东胜神洲布道。

法斓袈裟——载日月星辰。

天金锡杖——承诸天荣耀。

莲花念珠——托来生今世。

据说这三件佛宝乃是地藏成佛根本所在,但在其东渡宣扬佛道之时这三件佛宝却遗在了东胜神洲,镇压东土的灾劫末难。她在回归佛乡之后至圆寂也未再到东土取回那三件佛宝,后来据说当时灾祸已经解除,而人们为了纪念地藏东行便在东土的某处将三件佛宝埋下,为其衣冠冢。

有人说是九华,有人说是太仓,不一而足,谁也分不清其真假,因为从未有人将其找到过地藏的衣冠冢,那些佛宝也长眠地下未见天日。

……

双凤寺,地藏王殿。

张二拿着火把率先走进甬道之中,两侧石壁上绘有狰狞图案,或天狗食月,或天降神陨,或一名女子牵着一头异兽踏着废墟而来。

这些石壁刻画扑面一股沧桑气息,竟和上次前来大不相同,完全没有可怖之感,脚下的台阶也格外的踏实,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那装满宝物的地宫之中。

只是那满室的金玉珠宝,鼎铛玉石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淡淡的黑雾在地面上流淌。那些金玉珠宝莫不是被这些黑雾给吞食了不成,又活者是那吃人的墙壁把这些东西给吃了。

余县令也在张二的后面走了进来,见这里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金玉珠宝等物,便道:“这里原先便是这样?”

王三道:“原先这里倒有许多值钱之物,现在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余知县不再多说,看向身旁押着王三的王仁,王仁心领神会便带着几个捕快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来到余知县跟前摇了摇头。

余知县又道:“这黑雾是从何而来?”

王三道:“从旁边的石壁下传来,那里有通往下一层的暗道。”

余知县道:“前头带路。”

第二层地宫前头是一尊巨佛,乃是地藏法相,在巨佛的前头是一面石壁,上面刻有数百千字,在最右边有三个大字,这三个字恍如九天星辰缥缈难测,令人不解其意。

在地藏之后乃是一面破损的墙壁,墙壁后是一方石室,在石室的中间是一水池,池中有一棺木,棺木中长有数朵玉石一般的莲花,那些要人命的血海妖蚊却是不见了踪迹。

于知县来到棺木前,细看了这几朵玉石般的莲花,发现这些莲花乃是从一块玉石中长出来的。在玉石中封存了一颗种子,这些莲花正是那种子生根发芽而成,莲花妖艳如血,好似是上好的血玉经过名匠大师的精心雕刻而成,又似是经天地造化而生,绝非人间所有。

端详了片刻,于知县道:“这莫不是业火红莲么?”

王仁一听此名眼前一亮道:“大人何故知晓此物?”

于知县笑道:“当年我未中举人时曾借住在一间庙中,有一年遇见了一名道人,曾跟他议论起这世间莲品,当初他说这世间莲有四种为最,一者生在天上,一者生在地下,一者生在西牛贺州的佛陀脚下,最后一者生在虚无之中。眼前所见的便是第二种业火红莲,生于九泉之下,幽冥血海之中,乃罗刹修罗所有,不知为何会生在这里。”

王仁听后恍然大悟,又道:“只是不知此物要如何种养,观其体貌似不是简单之物,怕不是凡间的水能灌溉的。”

于知县冷笑道:“业火红莲非凡间之物,自然也非凡间之水所能供养,想这红莲乃是生长在九泉之下的血海旁,唯有不满百日的小儿之血供养方能令其在这生长,此莲已开四品,怕是不下百条小儿精血供养方能有如此结果。”

张二和王三听了脸色不禁发白,原来市井传闻都是真的,地王会的人真的拐百日小儿放其血,供地王使用。原先他们不过以为这不过是市井传闻,是人们口耳相传逐渐夸大的结果,不成想竟是真的。

在石室中再无其他的东西了,上次遇见的血海妖蚊更是不见了踪影,他们又来到了那面刻满文字的石壁前仔细观摩了起来,只是这些文字并非现今所用的文字,乃是上古之文,现在会的人已经不多了,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而于知县正是这凤毛麟角中的一个。

于知县通篇读来,眸中流光溢彩不住赞叹,然后又叹道:“可惜了,这里只有其中的一卷,若是八卷具在此,真是躲天地造化之玄机,精日月山川之神奇,通古往今来之未有。”

王仁听于知县如此赞叹便问道:“大人,此间记载为何,竟能的大人如此赞叹。”

于知县摇头笑道:“你哪里知道,这里面记载的奥秘,传闻上古时有连山,归藏和周易三部天书,这三书乃是夏商周三朝卜筮之书,后经人编撰整理成为了藏龙八卷,包含了天地人三界诸般种种,号称得之便可得天下。只是藏龙八卷太过逆天,后被人四散在神州各处,无人再能聚齐这八卷,谁又能想到这其中一卷竟然能在这里得见,真是三生之幸事。”

王仁道:“不知这卷名为何?”

于知县细想片刻道:“若我所观无误,此卷应是天星卷,其中记载的乃是周天八十八星对应的山川地理之神奇,以及观星测天之术,只是我也认不全,只能看个大概罢了,若是仙长在此应能全识。”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浑然没有发现周围已弥漫起了黑雾,其他人也不见了踪影,这流淌的黑雾如同蛰伏的巨兽,将他们包围伺机一口吞入腹中。

只见在他们二人的上方两只巨大无比的血蚊悄然降临在他们身后,血蚊无声将口器刺入他们的后脑之中,一股腥黄的液体进入他们的脑中,于知县和王仁身体一软便倒了下去,两只血蚊六爪抓住他们的后背向着地王巨佛后面的石室飞去。

就在这两只巨蚊飞入石室之后,一到素白身影自巨佛身后的地宫入口处出现,在他的身后跟着马义和刘三温。

闻洪见两只硕大的血蚊,心中已经料定,当年他曾拜访过双凤寺的主持,曾了解到双凤寺每百年都会有一名神僧出世,当神僧圆寂之时变会留下佛骨舍利,这是神僧毕生的佛法精华,非凡间之火可以焚毁。

于是从第一代神僧起便修建了一处秘地用来供奉佛骨舍利,除了历代主持以及每百年一现的神僧之外,再无人知晓那处秘地在哪里,原先他以为是在这地宫之内,可第一层除了那些珍宝之外再无其他,第二层也仅有藏龙八卷中的风水卷,以及业火红莲孕育的地王丹,再没有其他。现在看来还有第三层地宫,想必那就是历代神僧所遗留的佛骨舍利所在,而那两只血神子便是看守佛骨舍利的异兽了。

据闻,当年地藏王曾入九泉去寻一个人的灵魂,在九泉之下遇见了无边血海,血海之中孕育了三千血神子,地藏王以无边的佛法修为将其尽数度化,有一大半去往了轮回,还有几只跟在了他身边。这里的两只想必就是地藏王东行宣扬佛法的时候带来的,后来地藏王在这里遭遇厄难身亡,那些血神子也未能回去,便留在了这里。

一同留在这里的还有——混沌。

闻洪带着马义和刘三温放轻脚步跟在血色巨蚊的后面,只见两只血色巨蚊来到黑色棺木前,推开棺木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通道,源源不绝的黑雾正是从这条通道中缓缓涌出。

血色巨蚊飞入后棺木又自动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闻洪又将棺木四周仔细看了一遍,周围只有四个粗大的柱子再无其他,柱子上是森罗狱象,血海奇景,非人间所有。

闻洪又回到棺木前对马义道:“把这棺木推开。”

马义走到棺木前,运足全身劲力推开棺木,通向第三层的甬道呈现在他们面前,一条深邃幽远的通道充斥浓重的黑雾,两侧的石壁刻有无数的字符,绝非东胜神洲所有的文字,可能是地藏王从西牛贺州所带来的佛文。

踏入其中便感到一阵阴冷,四周石壁上似乎藏有噬人凶兽,令人心中难安。这条甬道不过百余阶,前面便豁然开朗,一方充满洁白光的石室便呈现眼前,高有九丈,四周成圆形,十几座僧人的石刻零星的放在石壁上的洞孔中,位置大小高低皆不相同,每个石像的表情也皆不相同,有的慈眉善目,有的怒目而视,有的平静如水。

而在石室的中央处是一座高约三丈的小塔,塔身洁白晶莹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有一件佛骨舍利存放在其中,只是其中的几个空了,里面的佛骨舍利不知是没有存放,还是被人拿走了。

至于方才的血色巨蚊却完全不见了踪影,好似他们进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难不成这里还有暗道不成?

闻洪走进石室,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好似有大德高僧在他面前吟诵佛经古典,荡涤他在尘世浊浪中争渡的凡心,净化塔心中的污垢,在这一刻他仿佛见看见了自己的来生前世。

前世他是一名小沙弥晨昏在寺中诵读经文,而后成为了一名小和尚聆听大德讲解佛家经典,后来他有了些许的名气可为人讲经说法。

本来他今世也将入释常伴佛祖身旁,只因他前世为了一名女子判出了佛门,导致他心境出现了瑕疵,今世便只得在红尘中磨练,为的便是来生再入佛门。

来世修行他便可成佛去往西天极乐世界,终日聆听佛祖讲经说法,可证佛之果位。

依稀中他似乎看见了三件佛宝出现在它的眼前,一件袈裟名为法斓,上面有明亮的宝石勾勒出的日月星辰,载着整片星空。一根锡杖名为天金,辉煌灿烂的令人不敢直视,乃是以九天降下的神陨铸造而成。一串佛珠名为莲花,散发出一圈圈佛光,是佛祖脚下的功德池中的净世白莲的莲子所成。

这三宝便是他成佛所在,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伸手便能得到,便能成就佛陀果位。

伸手便可得到。

于是闻洪深处了他的手,抓向了三件佛宝。

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一痛,眼前幻象一扫而空,周遭景象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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