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四日,叶歌的伤处已无大碍,只是动作起来隐隐作痛,不好再在屋里闲着,便打早起了去王回雪那儿,看看有无事情可做。
到了门外,才发现外屋的门紧紧关着,叶歌暗暗诧异,平日这个时辰王回雪应该已起床了,怎的还大门紧闭?上前试探着轻轻敲了敲门,过来不一会儿,晴烟披着外衣,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见是叶歌,意外的说道:“伤好了?”
叶歌嗯了一声,说道:“疼得不厉害了,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衬着你们。”又冲晴烟笑笑,问道:“小姐还未起?”
晴烟侧了侧身子示意她进来,待到叶歌进了屋,晴烟边关着门边低声答道:“昨夜小姐歇得晚,恐怕还得睡一阵。”叶歌闻言心里一动,王回雪作息非常规律,从来都是早睡早起,从未拖沓过,不知昨夜为了何事晚睡。
把疑问藏起,叶歌点点头,走到椅子旁忍着痛慢慢坐下。晴烟去小榻上将被子叠好收进柜子里,整了整妆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小姐睡熟了我才敢在小榻上眯了会儿。对了,给你那垫子够不够软,不够就拿给我再塞些棉花进去。”
叶歌连忙说道:“够了,软得很,坐着很舒服。”晴烟颔首不再说话,害怕吵醒王回雪,两人都默契的安静下来。
晴烟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闭着眼养神。叶歌静静的坐在一旁,默默的提醒自己等会见着王回雪丝毫不满的神色也别露出,一切要如往常一模一样。她虽然逆来顺受的承了那顿板子,可这不代表她的心里服气。
坐了小半个时辰,里屋传出王回雪的声音:“晴烟。”声音微小,害怕养着神的晴烟没听见,叶歌伸手正准备叫她,却见晴烟快速的站起来,往里屋走去。叶歌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跟在晴烟后面,暗暗嘀咕:“王家人的耳朵都忒灵了。”
掀帘进了屋,王回雪坐在床上,晴烟赶紧把挂在一旁的外衣给王回雪穿上,细细的整理。叶歌见状又回到外屋,拿了盆接了热水回来,王回雪见到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没说话。两人服侍完王回雪梳妆,王回雪才开口说道:“叶歌陪同我去用饭。”
叶歌行礼应是,随着王回雪走去饭堂。王回雪一路走得很慢,叶歌亦步亦趋的随在其后,“在怪我罚你?”王回雪本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突然开口说道。
“奴婢不敢。”王回雪话语刚落,叶歌一惊,立刻接上,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王回雪转身盯着她半晌,莫名的笑了笑,说道:“没有就好。有时候善心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自己毫无能力之时。”说到最后声音渐渐淡下,浅浅的叹了口气,扭头往前走去。
叶歌没心思去琢磨王回雪的反常,规矩的应道:“奴婢谨遵小姐教诲。”
之后王回雪不再说话,心情似乎有些烦躁。人走路的步调总是反射出心情,比如放松悠闲时走路会比较慢,而烦躁紧张时步调就较快。叶歌也加快脚步跟着,动作稍大了些,臀部隐隐作痛,却也只好忍下了。
到了饭堂用完饭,王回雪端着叶歌奉上的茶漱了口,对叶歌说道:“前两日长忆来我那儿走了一趟。”叶歌闻言疑惑的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思。王回雪将茶递给她放下,用手帕擦了嘴。抿嘴笑笑,继续道:“不知哪个丫头乱嚼舌根说你受罚之事,被他听了去。”
听她话里有感慨之音,并无挪揄之意,叶歌也不必矫情,静等着王回雪的下文。王回雪将叶歌的表情尽收眼底,有些诧异的挑挑眉,“看来这顿打挨得值,人沉静多了。”
“奴婢不敢辜负小姐苦心。”叶歌顺着说了一句虚话,心里半点儿没这么想,只不过现在有些想开罢了。王回雪听后并无其他反应,颔首说道:“一会儿去厨房随意拿点糕点,到长忆那儿走一遭。”
王回雪今早起得晚,神态却依然疲惫,不知昨夜是多晚才睡。拍了拍额头,王回雪轻声说道:“你即刻就去,我回屋再歇会儿。”叶歌一听王回雪要独自回屋,哪放心得下,不安地说道:“小姐,您一个人怎么成,奴婢送您回屋再去二公子那里吧。”
“自己家,哪儿用顾虑那么多。”王回雪蹙了蹙眉,许是因为身体疲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叶歌不敢再劝,屈身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到厨房拿了点现成的绿豆糕,端着盘子往王长忆的木屋那去。路上碰见两个杂役丫头,表面虽是恭谨的跟她行了礼,可叶歌却能从她们的眼底看出轻视和不屑来。待她俩走后叶歌不禁苦笑一声,这些丫头多半是想着自己被罚,不得王回雪宠了罢,这些人啊,果真势利!
到了木屋门口,叶歌敲敲门,等了半晌,无人应门。倾耳听了听,里面很安静,难道王长忆不在?又敲了几下,叶歌有些泄气的走到屋前的阶梯上靠着栏杆站着,如今只能等着王长忆回来了,要不然回去也无法跟王回雪交差。早晨还未吃早饭,叶歌看着手里的绿豆糕,忍住馋虫,将盘子放到一边护栏上放着,不去动它。
因为臀上的伤还未痊愈,站了一会叶歌就觉得有些受不住,在阶梯上坐下,因为阶梯矮,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又等了约一个时辰,王长忆还未回来,叶歌肚子已饿得开始发痛,吞了吞口水,终是忍不住将盘子拿过来,捏了一块绿豆糕,“吃一块看不出来罢…”暗暗嘀咕着,叶歌飞快的吃了糕。
哪知道吃了一块糕后感觉更饿,“天啊!”叶歌郁闷的哀叹,如果王长忆今日都不回来,她岂不是要等一天了?控制不住的又捏了一块糕,左手将盘里的糕整理成好似没动过的样子,叶歌刚把糕放进嘴里,还未咬下,就被一个声音惊得愣在当场。
“叶歌?”